百花燈(1 / 2)

</br>馬文才再次來到祝英憐的小花園,已經熟門熟路了。

齊心協力將桃花枝栽下後,馬文才忽的盯著祝英憐良久,終於忍不住笑了,「噗!英連!」

祝英憐莫名其妙地看了馬文才一眼,頓時也忍不住笑聲了,「文才兄!」

兩個少年滿是污泥的手指著對方,笑得向後仰去,傻傻的。

「文才…兄,臉…」祝英憐笑得喘不過氣。

馬文才那張冷峻俊美的臉此刻東一塊泥漬西一塊污泥,頓時變得滑稽可笑了起來。

馬文才眉目含笑,帶點溺愛之意,「五十步笑百步。」

他壞心眼地在祝英憐本就帶點污漬的臉上,又用自己的臟手狠狠地捏了一把。

嘖,手感不錯!要不再來一下?他不懷好意地看向呆若木雞的祝英憐。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那張臉上泛起了極不自然的紅暈。她低過頭,似是掩飾,用一貫溫柔腔調道,「文才兄這玩笑倒是嚇到我了!」

「哦?」他玩味地又湊近了一點,「小玩笑,都是男人,怕什么?」

面對祝英憐,他不免多想。哦,不是多想,也許這就是真相。若不是女兒身,又為何對這點事斤斤計較?

祝英憐笑容依舊,「英憐並無龍陽之好。」

馬文才嘴角一僵,不一會面色如常,「我也沒有斷袖之風。」

祝英憐道,「那便甚好。」

「你竟這般損我!」馬文才不滿。

祝英憐笑著將帕子遞了過去,讓他擦擦,「我的不是。」隨後又從衣袖中取出一方帕子,細心擦拭臉上的污漬。

馬文才才擦好臉,便見那帕子上綉落英繽紛,甚是好看。

他頓時就笑了,順口便說道,「令堂待英憐你真好,這條帕子也是令堂做的吧!該不會英憐兄所有的帕子都是令堂做的吧?當真叫人艷羨!」

「慈母之心,不敢辜負!」祝英憐的面色如常,握著手帕的那只手卻已經僵直了。

馬文才三番五次提及她的帕子,可是看出了什么?她微皺了眉頭看向馬文才,卻見他正仔細的用帕子擦著自己的手,並沒有發覺到她在看他。

祝英憐覺得自己或許是多心了。

「上次便見這里有如此多的花燈,你說是你做的,這回好像又多了些?」馬文才看見那些花燈,很是好奇的樣子。

提起這些花燈,祝英憐不由得便笑了,「書院有時候閑來無事,有些想家便做了些。瞧!這是不是想起上虞玉水的花燈會來了!」

「那你可是想家想了好多回了!我竟一點都沒看出來!」馬文才打趣道。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芒,不知不覺中祝英憐便被他帶偏了話題。他有些操之過急了,這個獵物聰明的很。一不小心就會看出破綻來,他得小心,再小心一點。

祝英憐想了想,回答道,「倒不一定是想家的時候。傷心的時候,也做一個。來書院一年了,就做了不少,這個也不費時間。」

她的肩胛處一緊,回過神便見放大了的少年面孔,心中頓時一驚。

少年專注地盯著她的瞳孔,熾熱而真誠,問,「你經常傷心么?」

她覺得,一切可能,不受她控制了。心慌,慌得厲害,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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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王蘭打算將藏在房里的葯材拿出來曬曬。陽光的味道讓人心里發癢。

才拿起葯材,卻見一金鎖,上刻子義二字。這金鎖一看就是貼身之物,她遲疑的拾了起來。

荀巨伯,字子義。字向來只告訴親近之人,讓他們稱呼。可荀巨伯對王姑娘是什么心思,大家也都明白。王蘭自然是知道他是什么字。

王蘭想起那個疏朗的男子,他並不是長得特別好看的那一類。

沒有馬文才俊美,沒有祝英憐艷麗。甚至也沒有劉亦東的俊秀,王藍田的邪逸。可荀巨伯偏偏一身正氣,風骨不折。一身氣度不凡。

王蘭其實開始並不中意他,她更偏愛祝英憐這款溫玉佳公子,其次便是梁山伯這般敦雅君子了。

但後來,王蘭卻越發被荀巨伯吸引。荀巨伯知道她不喜歡他,他從沒有埋怨。他一直都沒變過,喜歡她,尊重她,卻也不自我看輕。這恰恰是君子模樣。

「蘭姑娘!」

王蘭回過頭,正看見荀巨伯含笑步入堂內,那雙眼睛看著她,怎么也移不開。

卻也沒有一點讓她感覺不舒服的地方,因為只要她一旦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他便會收斂自己的眼神,並且禮貌的道歉。

王蘭笑了,「荀公子。」

荀巨伯點頭應下,不好意思道,「勞駕姑娘開一些預防寒氣入體的葯,今日是我們玩的有些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書院氣氛那么悶,你們也該玩玩。」王蘭整理了一下葯材道,「其實按我說挺有趣的!」

「你若覺得有趣,下次我再帶你出去玩……」荀巨伯一時高興,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蘭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