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胡廣生入房內時,祝英憐正在看書,青衣在一旁煮茶。
祝英憐不太能坐穩,便靠在床柱上,默默看書。她的臉色很蒼白,見胡廣生進來,便放下書,乖巧叫了一聲,「胡叔!」
「你身子還很虛。書,就別看太久。」胡廣生欣慰的笑了笑。
「此番多謝胡叔!」祝英憐真誠的感謝道。
胡廣生感慨的摸了摸胡子說道:「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呢?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胡世叔請說!」祝英憐點了點頭。
胡廣生坦然道,「那馬家小子來找我了。」
祝英憐望著他,聽他接著說,「他說你是他妹妹,之前不告訴我你是女的這件事兒,是他的不對。」
祝英憐頓時瞪大了眼,「胡叔是怎么回答他的!」
「放心,這小子想唬我!門都沒有!」胡廣生得意洋洋的說道,「我當時就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明明是個公子!為什么偏要騙我!」
祝英憐忍笑,「胡叔英明!」
話說到這里,胡廣生忽的嘆了一口氣,「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胡叔說吧!」祝英憐一點也不會介意。
胡廣生沉吟片刻,才抬眼望她,「你對馬小子是什么看法?」
「文才兄文武雙全,龍章鳳姿!是個俊傑!先前對他有些誤會,現下很是崇敬。」祝英憐想都沒有想就回答道。
胡廣生又問她,「那你覺得,他對你是什么看法?」
祝英憐一時語噎,遲疑了許久才道,「對手。和值得一交的朋友?」
聞言,胡廣生頓時笑了,「這些答案,你自己都不確定!其實還有一個更准確的答案,不是嗎?只是你一直都沒有去想,應該不是沒有想,是不敢想!」
見祝英憐低首不語,胡廣生不免嘆了一口氣說道,「丫頭,你再好好想想!」
說完話,胡廣生便吟唱起了小調子,一邊唱一邊往外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祝英憐緊緊的抓緊了床單,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子吧……
窩在農舍外牆角的王徽之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想不到不過是躲在一邊睡個懶覺,還能聽到這等有趣的事。
王徽之摸了摸下巴,打算去找馬文才說一會話。尋了半日,卻見馬文才躲在柴房里,喝一壺酒。
馬文才平日一個貴公子風度翩翩,現下卻難得有些狼狽。那狼狽不是在外表,而是在內心。
王徽之順手拿過那瓶酒,「你還真不夠義氣,喝酒也不叫上我!」
馬文才看都沒有看他,隨手將酒瓶又拿了回來,冷冷道,「滾!」
王徽之頓時氣笑了,「你又發什么脾氣?」
馬文才斂眉不語。
「你又不說,又如何解決?」王徽之坦坦然然的扯過馬文才。
馬文才目光空洞地望向遠處,道:「左不過是忽然覺得,這世間真假難辨而已……」
他又忽的笑起來,很諷刺,「天意弄人!」言罷又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