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所屬(上)(1 / 2)

</br>隔日,馬文才見到胡廣生時,挺意外的。

他睨了他一眼,輕嘲:「胡叔的心是長偏了么?同為故交子女,怎的偏幫一方?」

胡廣生心里很有底知道,馬文才說的是上回他幫助英憐一起來騙她那回事兒。被質問也不慌不忙:「我這心兒是長偏了。不過偏的不是文昭。」

馬文才聽了好笑:「難不成還往我這里偏。」

「那我早就把那個混蛋給趕跑了,還容得他在角落里偷聽?」胡廣生糊弄起小孩子里來,是一套又一套的。

馬太守又皺起了眉:「文才,你的禮儀學哪去了?」

馬文才不輕不重的哼了聲,沒有再吭聲。

胡廣生一點也不在意,心思又放到別處去了,正好瞧見了祝英齊:「誒!老八!你怎么也在尼山?」

祝英齊正拿了幾份酸棗子,打算回去送給近日胃口不佳的黃良玉。聽到有人叫他,轉過頭,卻發現是老熟人。

「君亦見過世叔,馬大人。」祝英齊拎著酸果子行了個禮,一副謙謙君子模樣。然後才慢慢起身,向胡廣生解釋道:「兩位弟弟離家多日,家母甚是想念,便派我來見一見,看看兩位弟弟過得好不好。」

胡廣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令堂一片慈心啊!」馬太守輕笑。

馬文才是晚輩,一直走的比馬平川和胡廣生後了兩步。等胡廣生讓出了個位子,祝英齊方才見到馬文才,笑著點點頭,打了聲招呼:「馬賢弟。」

「八哥。」馬文才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馬平川看出馬文才暗含著的一絲討好之意,不由皺了皺眉頭,自家的孩子還不能明白,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這又是怎么了?

他趁機打量了一下祝英齊,遺憾的發現這位祝八公子,也是個儀表堂堂,進退有禮的好苗子。真是太奇怪了,歹竹難道這么容易出好筍!(祝老爺:馬狐狸,誰歹竹!!!)

胡廣生意味深長的看著兩個小子一眼,便又開始詢問了:「這酸果子你平日應該是不怎么愛吃的,可是子姝陪你來了?可是有孕?不妨讓我看看!」

「叔叔料事如神!那侄兒有勞世叔了!」祝英齊爽快極了。

「英長,跟我一塊去吧!」胡廣生拍了拍馬平川的肩膀,好聲好氣的說道:「你應當不知道這小子的夫人正是黃景逸的嫡長女,你夫人姐姐的女兒。她的父親與你曾是好友,她的母親又是你妻姐,你應當去看看!關愛一下晚輩!」

馬平川聞言面色不改,就點了點頭,隨著胡廣生走了。祝英齊一向知道胡廣生的醫術高明,早便起身帶路。

只馬文才微微愣了神,原來是母親姐姐的女兒嗎?怪不得容貌如此之像!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丹鳳眼,不由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不像自己長得與母親一點都不像,反倒與自己厭惡的父親有著七成的相似。

馬文才長相最出彩的就是這雙丹鳳眼,斜眼看人時最是勾魂,也是氣勢奪目,乃畫龍點睛之筆,就是這雙眼睛給他呈現出了那股子獨特的桀驁不馴,高傲矜貴。

可沒人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這雙眼睛。只需稍稍一眯,陰狠毒辣便盡數顯現出來,微微一挑,竟顯現出狐狸般的狡詐。

馬太守就是用就這雙同他一模一樣的眼睛,高高在上俯視了他十八年的人生。他滾落在泥譚這里狼狽不堪,抬頭看那雙眼睛的時候,那種恨意就似穿腸毒葯,幾近見血封喉。

可他有多恨就有多絕望,那個他最恨的男人正是他的父親啊!他又沒辦法恨他,更沒有辦法不恨他,他就這樣子過了這么久,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展翅高飛離開他殘忍的父親。

但馬平川看到黃良玉那一刻,馬文才不出意料的從他眼中看出了震驚和呆滯,隨後便是潮水一般涌來的愧疚,自責,溫柔,埋怨,後悔……

馬文才聽到那兩個極其顫抖的字,從馬平川的口中吐出,像梨花一般輕輕落在地上,顫顫巍巍,柔柔弱弱,似風一吹就破……

「夫人……」

他看見馬平川眼角無用的淚,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意。沒人想到姑姑和侄女會長得那么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一點點細小的差別。

馬平川就站在遠處望著那位仿佛是他年輕夫人的姑娘……再做不出任何表情,說不出任何的話,也不會逢場作戲……

趙德正找到祝英憐要求見趙明雪時,祝英憐並不意外並且已經准備好了馬車。

趙德正忍不住的說那些感謝的話,祝英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兄弟,說這些見外話干什么。」

趙德正正感動著想說些話,一個巨大的人臉突然從空中冒了出來,嚇得尖叫一聲,往後一栽:「哎呀!!!鬼!」

王徽之不滿的從樹上躍了下來,「膽兒真小,聽聞你也做鬼嚇過別人,怎么碰上你自己反倒也被嚇著了?」

祝英憐拿他沒辦法,她曾猜測王徽之來歷不凡,跟王羲之到底有些關系,也猜測他可能是王家的少爺。但她從不曾說出來,一如既往卻也不得罪。

王徽之很從容的一把把趙德正拉了起來只能使自己很厚臉皮的說道:「弟弟啊,你去哪玩兒?我陪你去啊!」

趙德正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他不知道王徽之是誰,看著衣著華貴想來也是個世家公子,但這冒冒失失的舉動他也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