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三年五載(1 / 2)

</br>清光傾瀉,書院風雅。

身著學子服的學子一個個穿行於學堂竹影間,三年前稚嫩的面貌早已消失不見,換上一副有棱有角的成熟面孔。

三年間在學堂里染上的儒雅氣息,將一位位原本家世長相不俗的學子打磨成更加完美的模樣。

三年的求學時間已到,這個月已經有學子陸陸續續受到朝廷的冊封,出去做官了。也有些學子,為了繼承家業或是什么別的緣故,不等冊封就回了家。

當祝英憐從長廊走過時,學子們三五成群討論著未來的去向,見她過來,一一向她點頭致意,招呼。

他們本就是同窗又是同一屆的,本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關系,自當是要好生交好,以後到了官場一定要互相扶持。如此才能走得長遠。

三年前再天真的學子都清楚的明白,離別將即。對於這些同窗,一定要留下一個好印象,在未來遇到困難的時候,才能獲得幫助。

祝英憐在書院里表現一向優越,前途應該很是光明。為人溫和有禮,交好她並不難,深交才是難。而做官就是要把朋友變多,把敵人變得少,才能長久。

沒人會想去得罪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同窗,一個本該站在自己船上的同窗。

祝英憐很輕易的看見了高談闊論的趙德正,在他姐姐之後,這個小子明顯成熟了許多。而趙明雪在半年前就想明白了事情,隨著王徽之走了。

祝英憐的直覺果然沒有錯,王徽之正是權勢滔天的王家第五子,那個歷史上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浪盪子。

祝英齊在七夕後的半個月之後,就帶黃良玉回去養胎了。這兩個妹夫他各有各的挑剔,馬文才太過驕傲,梁山伯太過憨厚,但總的來說都算可以。祝英台為此開心不已。只可惜到了三年後的今天梁山伯這個憨厚書生,依舊沒有看出祝英台的女兒身。

早上經過醫舍的時候,祝英憐就看見了劉亦東和荀巨伯忙得不可開交。她聽聞荀巨伯已經寫信回家,過些日子他回家安排好事情,就要回來提親娶王蘭。

要說王蘭和荀巨伯的事情,山長夫人是有數的。但小蕙的事情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山長夫人竟還以為小蕙喜歡祝英台,反復敲打祝英台。祝英台並沒聽懂,還以為夫人發現了她女兒身的身份,自己說出了口,嚇壞了夫人。

因為小蕙喜歡祝英台,又發現祝英台是女兒身的夫人心里糾結的不得了,反復琢磨。決定著為小蕙姑娘尋一門好親,忘了祝英台。

夫人用心的安排了一場相親宴,只可惜劉亦東這消息靈通的不得了。小蕙自己都不知道,他倒先來鬧了一通,這個相親宴就是沒開下去了。夫人並沒有生氣,繼續問過兩個孩子才知道兩情相悅,也很是高興的叫劉亦東完成學業後回來提親。

劉亦東這才放下心來,終於對祝英台沒有那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感覺了。當然祝英台有些時候心確實比較大,一點區別都沒有感覺出來。從來就沒有以為劉亦東對她有什么惡感。

而被夫人知曉女兒身的祝英台,因為梁山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竅,只好將身上的蝴蝶玉交給了夫人,希望回家之後,夫人能說服梁山伯,做媒。

是的。祝英憐和祝英台已經收到了祝夫人催促回家的信件,要回上虞了。祝英憐打算休整幾日就回去。明天她們兩個就要啟程了。雖然說各門功課都不差,但到底是女子,不能做官。

王藍田前幾日回家了。

走之前,找祝英憐談了一番話。他很是奇怪的向祝英憐訴說著自己的經歷——他父親小妾的狠毒心性,無處不在的眼線。

祝英憐猜測那些眼線,估計是讓王藍田一直扮作紈絝子弟的原因。

「王八德他……」祝英憐問他。

王藍田皮笑肉不笑:「曾經是眼線。」

曾經是,這三個字已經表明了王藍田曾經危險的處境,以及他卓越的心性與能力。生生把自己養廢,又生生把自己掰回來。

「我已經忍了她好久了。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懦弱,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他說。

祝英憐笑了,「我一直認為在沒有力量的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是非常正確的。但當有足夠的力量時,就應該反擊了!如果這樣子還要隱忍的話,那只能說明懦弱。」

「所以呢?」

「是時候該反抗了!」祝英憐是這么回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