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聞客來(1 / 2)

</br>江南總是多雨的。李端出門時天便下了佛綿細雨,以有似無,又藕斷絲連,很是多情。他不以為意,心念一動,便刻意落了油紙傘。冒著雨去探佳人。

雨勢漸漸大了時,祝英台窗前的芭蕉發出了「啪啪啪」的清脆響動。祝英台最喜愛便是這種時刻,她映著燭火,持半卷書,邊讀邊聽這雨打芭蕉的天籟。

忽的,有丫環前來:」小姐,外邊來了位公子請求避雨。」

祝英台持卷的手一緊,她這容悅園一向少有人來,天雨來客倒少見:「看樣子如何?」

丫環急急忙忙道:「那位公子沒帶傘,全身濕透了,可憐得緊。」

銀心聞言,笑著捂了嘴,道:「著樣子是位俊俏公子,瞧小桃紅這般急的。」

祝英台聽了也笑,見桃紅小臉通紅,這才正了色:「便請那位公子進來見見,好好休息避雨。」

桃紅這才歡歡喜喜了,應了退了下去,不多時,領上一位狼狽卻不失俊朗的年輕公子來——正是李端。

李端乃是上虞李家的嫡子,已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算得上一位俊傑,此番應下這場相親宴,並非是對祝英台有好感,而是為了祝英台後的祝家。向來聽聞傳言,祝家十子無女,如今才知是八子二女的李端從未見過祝英台。

在此之前,李端抱著祝英台貌丑無鹽,大字不識的心理准備,他要的不是人,是家世。

可當他踏進容悅園,他便知這個十小姐絕不會大字不識,當他看見視英台的第一眼方知古詩中的洛神是真的存在的。那持書而立的十小姐身若扶柳,膚若凝玉,唇紅齒白,肖似杏花微雨,無端動人心扉。

他想要的是這個人。他在那一刻分外肯定。

「公子!」不悅的女聲響起,李端這才如夢初醒,見一位俏麗佳人正氣惱地看著他,觀其打扮,想來是小姐的貼身丫環,應叫銀心。而另一邊,十小姐早已皺起眉頭來了,想來極為不悅。

李端忙低下頭:「在下唐突了。」祝英台這才緩和了些許神色。「無妨,公子衣衫已濕,不妨叫下人們幫公子梳洗一番!」

銀心則向來直性子,沖李端冷哼了一聲,才叫桃紅叫人領李端下去。李端只能暗罵自己定力不足,忍不住再確看了一眼佳人,心中發狠,要娶到這顆祝家的掌上明珠。

——祝家

雨滴梧桐,聲聲脆。祝英憐輕抬朱窗,見窗外細雨綿綿,便又生了幾分惱意:「怎的日日下雨!當真煩悶!」

祝英齊正巧推門而入,聽見這話便笑:「你惱的不是下雨,是你那情郎呀!」

「八哥在說瞎話。」祝英憐紅了耳,否認。「那如此,這封信你也不想看了!」祝英齊從懷中取出書信,調笑道。

「我、我要。「祝英想見祝英齊沒有給她的意思,頓時急了,「方才是我,是我在瞎說,是我在瞎說。」

「哦?不是我瞎說?」祝英齊故意問。

祝英憐偷瞟了一眼祝英齊手中的信,輕道:「多日不見他有什么音訊,怕是見了別處什么花草,忘了我吧……你說他該不該惱?」

「那待他哪日來提親,好好折騰他,八哥替你出氣。」祝英齊含笑著將信放在了祝英憐的手上。

「那倒是無妄之災了。」祝英憐松了口氣,聞言笑回:「左不過是我這個姑娘家東想西想的亂想罷了,何故讓他無緣無故擔著禍患!」

「讓我祝家的掌上明珠如此擔驚受怕,就該罰。」祝英齊輕撫了她的額發,溫柔道。

祝英憐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姐!」青衣竟一點不守規矩的匆忙跑上來了,如銀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