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 / 2)

「你是老大,饒命!老大饒了小子這條狗命!」在這個地方人是沒有尊嚴的,一個人的尊嚴就是必須把另一個人牢牢地踩在腳下!在這里講的是狠。至狠。老虎是一個很現實的人,知道是自己跪在別人的腳下才能生存的日子來了。

「還有誰……不服?還有誰……敢不服?」晏飛凶狠如刀子一樣的目光緩緩地掃過每一個人。右手高高地舉過頭頂,所到之處,噤若寒蟬,一片死寂。

沒有人敢對著他的眼睛,更沒有人敢說話。

晏飛以征服者的姿態在號子里緩緩地游走一圈。所有的人都靠在牆的兩邊,無限恐懼地看著他。

最後他站在剛才屬於老虎的位置,庄嚴地宣布:「從現在開始,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屬於我……晏飛!包括你們身上的衣服鞋子!」

他的話剛說完,立刻就有衣服鞋子送了過來,人就是這么現實,人在一些特定的環境下不得不這么現實。

有人給他穿衣,有人給他穿鞋。剛穿上的鞋面上有一點灰,一個人立刻就說「老大,我給你擦鞋!哈!」一邊就半跪在他的面前拉下自己的衣袖認真地擦。

「等一下!」晏飛看了一眼倒在牆角痛苦呻吟的老虎。

一分鍾前還是老虎小弟的人過去狠狠踢了他一腳:「滾過去,沒有聽到老大在叫你?」

老虎忍著巨疼爬過去,晏飛把腳踩在他的頭上,小弟們爭先恐後地把鞋子檫得一塵不染。

這個時候就開飯了,二十一個塑料水瓢送了進來。整整齊齊擺在晏飛的面前「老大請先用!」

晏飛端起一瓢,又在每一個水瓢里夾了一塊菜,然後吃了。當他吃完了之後才說:「每個人一瓢,不許搶!」在吃飯的時候所有監獄里的囚犯都在議論著十九號換了老大。一直隔著碗口粗的鐵欄牆觀戰的毛牛對晏飛說:「娘的!從今天起,十九號你說了算!」

「你是什么東西?」晏飛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問:「老子的地盤當然是老子說了算,用得了你這個孫子來指手劃足?」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後的小弟們手里的飯瓢全部掉在了地上,其中一個躲在晏飛的後面提心吊膽地說:「老大,在這里面他說了算。」

「你錯了,從今天起,我要這個地方是我說了算!」晏飛頭也不回,沖著對面的毛牛冷冷地喊:「大個子,不要以為你個子大老子就怕你,我要挑你!敢不敢和我千牛錘?」

「曉不曉得鍋是鐵打的?敢和老子千牛錘,哼哼哼……」毛牛大吼一聲,忽然抓起面前一個犯人,當胸就是一拳,這個人慘叫一聲,鼻子口里如炸開的水龍頭一樣濺出血來,毛牛繼續憤怒地吼叫:「老子要讓你比他更慘一百倍。」

幾天之後。

在地之下,煤礦井里。

數十盞挖礦燈把一條過道照得亮如白晝,幾十個犯人把晏飛與毛牛圍在中央,兩個人的左手被繩子牢牢地捆在一起,然後讓他們進行千牛錘。所謂的千牛錘就是兩個人輪番出拳,拳拳見r,一定要打到其中一個人倒下為止,輸的一方想臨陣逃脫的機會也沒有。這是江湖上最為殘酷的決斗方式。

毛牛粗壯厚實如一尊鐵塔,晏飛雖然有一副不錯的身材,可是在毛牛的面前卻顯得那么瘦弱,瘦弱得不堪毛牛一擊。

毛牛相信自己的拳頭和力氣,他認為自己承認是天下第二,那么天下第一的不是已經死去,就是還沒有出生。這個晏飛和自己千牛錘,簡直就是頭腦有病或者進水。

一分鍾之後,晏飛必然後悔。悔不當初。

毛牛不屑一視,不可一世:「小子,老子讓你先打三拳,不,是三十拳!」

「不用,你先出拳!」晏飛眼睛里閃著狼一樣冷酷,冷靜,凶殘的目光。毛牛怔了一下,心里微微一動,但是他什么也沒有想,狂吼一聲揮出醋缽大的拳頭重重地打在晏飛胸口,所有的囚犯一齊驚叫……之後,他們想象中骨頭折斷,鮮血飛濺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晏飛的人只是搖晃了兩下,很快就站穩了,反倒是毛牛卻大吃一驚,這還是他從來也沒有遇到過的事情。然後晏飛還了一拳,毛牛的胸部發出一聲沉悶的暴響,人就往地下軟,但是他很快就站了起來。相互打過五拳後,毛牛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晏飛的人就壓在他身上。毛牛鼻子里已經流出血來,喘著粗氣:「我輸了,你打死我吧!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晏飛高高地揚起拳頭,在他的拳頭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傳來了一個異常平靜卻有一種特別殺傷力的聲音:「請等一下!」晏飛慢慢地抬起頭,一個人分開擋在前面的人走了進來,這個人和晏飛差不多的身形,年紀,頭精光,一雙眼睛銳利還帶點冰冷。敞開的胸口上紋身是一條龍。

他的左手拿著煤塊,左手除了大拇指都少了一節,右手把煤掰下來投入口中,嚼得喀喀直響!

他冷淡地對晏飛說:「兄弟,虎的皮值錢,人的骨氣值錢,我讓你打三拳,生死由命,但是你放過他!」

晏飛解開繩子起來,冷冷地對視著這個人:「你以為我不敢?」這個人依然不緊不慢地把煤一點點掰下來投入口中,站在晏飛面前,挺直了腰。

晏飛一聲大吼,猛揮出一拳,這個人果然一動不動,但是晏飛的拳頭卻輕輕地落在他的胸口,然後又輕輕地打了兩下,哈哈大笑:「拳頭不是用來打兄弟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晏飛的兄弟!」

「兄弟!」這個人立刻就掰了塊煤給晏飛:「這里沒有酒,我的手上唯一有的就是這個,我有的就是兄弟有的,我以煤代酒,我先干了!」一邊說,一邊把煤塞入口中大嚼。

「夠兄弟!」晏飛接過煤放入口中大嚼,惹的所有的囚犯齊聲叫好,這一天,晏飛認識他,他是白水河市人,他的名字叫何快。

痛不欲生第一章:壞男人有毒3最黑的不是煤(1)

何快,小名叫何小三,在他七歲那年的那個冬天。

那是一個很冷的冬天,那一年的冬天特別地冷。

白水河已經結了冰,冷冷的冰。

然而世界上最冷的絕對不是冰。

那是一個沒有陽光的下午,黑夜就要來臨的時候,小三的媽媽輕輕地牽著他的手,帶著他去看自己家的煤礦,那個時候他的父親何紅軍是白水河鎮鎮長,暗中卻是白水河煤礦的老板,家里有很多錢,父親很疼愛他,他穿的都是很好看的衣服。

煤,堆得如小山一樣的煤。煤是冰冷而且墨黑的。

「好黑的煤!」小三對媽媽說:「我不喜歡這么黑的煤!」

「世界上最黑的不是煤!」媽媽迷離的眼睛望著遠方,憂傷的聲音。

「世界上最黑的是什么?」小三不懂,好奇地問。

「人的心。」媽媽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說。

「煤不是已經夠黑了嗎?人的心能有多黑?比煤還要黑嗎?」小三更奇怪了。

媽媽從煤堆上捧起一把煤,小三看見媽媽白白的手已經黑了,媽媽認真地對他說:「煤雖然是黑的,但是可以用水洗干凈,如果人的心變黑了,就沒有辦法干凈了。」

小三不懂,一個七歲的孩子,他能夠懂嗎?

但是他覺得那天特別的冷。第二天,他起床的時候沒有看見媽媽,媽媽哪里去了?最後他看見媽媽躺在煤堆上,全身黑黑的,已經離開了,大人們說他媽媽喝了農葯去了天堂。

天堂,天堂美嗎?

天堂一定是美的,因為他媽媽愛美。

小三吵著要媽媽。要和媽媽一起到天堂去,爸爸對他說媽媽是下地獄去了,已經給他和兩個哥哥找了一個新媽媽。

幾天以後新媽媽穿著漂漂亮亮的衣服來了,給他們買了很多糖果。小三不喜歡新媽媽,在夜里的時候他爬起來把家里的煤捧了很多把新媽媽漂亮的衣服全部染成黑色……

爸爸第一次狠狠地揍了他。夜里他偷跑到媽媽的墳前哭,感覺到好冷好傷心。

然而,這還不是最冷的時候。

有一天晚上,小三看見爸爸驚慌失措地回到家,抱著新媽媽大哭,後來他才知道爸爸的煤礦出事了,埋了十七個人。幾天後,新媽媽在爸爸不在家的時候開始收拾東西,當時只有小三在場,她對小三說:「我要走了。我也應該一個人走了!」

「你早就該走了,我不喜歡你當我媽媽。」小三恨她,恨她占據了本該屬於媽媽的位置。

這個女人背著一大包的東西,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小三,小三用怨毒的眼睛也望著她。新媽媽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果給小三,小三把糖果扔在了地上:「我不吃你的糖果,我只吃我媽媽的糖果,你不是我媽媽。」

「你以後就沒有糖果吃了!」這個女人輕輕地嘆了口氣:「苦命的孩子,你和我一樣是個苦命的人,我苦命是沒有好的爸媽,沒有一個愛我的男人,你苦命也是很早就失去了媽媽,還會失去爸爸,不過你以後一定有愛你的女人……」

痛不欲生第一章:壞男人有毒3最黑的不是煤(2)

小三恨恨地望著新媽媽……

新媽媽走了,走出了門又回頭對小三說:「告訴你爸爸叫他不要來找我,我不會讓他找到的……」

「你快點走吧!我才不會叫我爸爸找你呢!」小三只是希望新媽媽快點走,而且永遠都不要回來……晚上爸爸回來問他有沒有看見新媽媽。小三就一直搖頭不語,惹得他爸爸甩手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他摔倒在地,鼻子里流出了血。但是他很快就爬起來怒氣沖沖地大聲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有一天半夜。

已經熟睡的小三和兩個哥哥被爸爸提了起來。在家里很寬大的客廳里,點著一支蠟燭,冷清而且飄忽。客廳門口鋪著長長的紅布,一直鋪到大桌子前,桌子上也鋪著紅布,紅布上鋪著一層細紗,旁邊放著一碗水,一只捆得牢牢實實的公j,還有一疊鈔票。他的爸爸,何紅軍。一個高高大大,平時威風八面的男人,此時匍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靜寂,庄嚴,肅穆。

這是他的爸爸要請神。一個人在多次受到生活波折的時候,他就一定相信宿命,在這個世界上有特殊的人,他們自命為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知道天上地下,知道鬼神,自己甚至就是天上的什么星宿下凡轉世,來到人間就是為了救苦救難,為人指點迷津。

他們就是那些算命先生。

何紅軍今天請的神仙是方圓兩百里最有名的,一個女神仙,凡是被她看過命的人都說她看得特別地准,所以找她看命的人越來越多。

她是與眾不同的,她是一個瞎子,她說她的眼睛雖然瞎了,但是她的心是明亮的。

她的規矩就是一定要在半夜才給人看命,因為半夜的時候是靈魂出來飄盪的時候,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凡人,她是天上太上老君的大弟子轉世投胎,她在半夜才能是神仙。

半夜的時候,神仙果然出現了,只見她披散著長發,穿著黑色的長袍,赤著小腳,一張枯黃如稻草的臉,眼睛白白的,她是一個瞎子,但是她的心是最明亮的。背上背著一把長長的木劍。一個駝背的小老頭在前面有一根木g牽著她。

女神仙果然真的是神仙,只見她跪在桌子前不久,全身忽然就劇烈地亂顫,口里念著沒有一個凡人可以聽得懂的語言,然後跳起來,拔劍在手,手之舞之,腳之蹈之,越跳越快,口里念的語言也越來越大聲,忽然猛的一揮劍就砍在那只可憐的公j脖子上,然後她抓起公j,扯斷了公j的脖子,讓公j的血撒滿桌子上的細紗,最後她大叫一聲,總算念出了一句可以讓凡人聽得懂的語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話落,砰然倒地,口里白沫吐出,人還在顫抖,不過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平靜下來。奇跡完成,女神仙站了起來,先准確地把那一疊鈔票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不要誤會,這些錢,女神仙自己是不會花的,這是孝敬太上老君的……

然後她為小三爸爸指點了迷津:他最小的兒子是天上白虎星下凡,白虎下凡,犯了太歲,克父克母克全家,所以全家才有大災。一定要破月(天生帶有殘疾),鐵掃(後天該有殘疾),才能夠保證從此太平無事……

最後她還補充了一句:「你兒子已經七歲了!是開始顯獻出災難的時候了,刻不容緩。」

一席話說得何紅軍連連點頭,虔誠地磕頭謝了神仙。一腳就把已經昏昏入睡的小三踢倒在地大罵:「原來是你這個小東西來害老子。」小三還沒有回過神來,爸爸已經把他的人踩在地上,左手按在板凳上,一把菜刀砍下來,小三四根手指頭都斷了一節,鑽心的疼立刻就讓他昏了過去。

痛不欲生第一章:壞男人有毒4心太堅強(1)

小三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個很黑很冷的地方,黑得沒有一點光明,冷得已經快失去了知覺。

爸爸呢?哥哥們呢?都不在,我是在哪里?他的左手上疼得穿心,他才想起是爸爸用菜刀砍的,他不知道爸爸為了什么要把他的手指砍掉。

眼睛里流出來的是什么?眼淚!

當一個人嘗到人世間的辛酸後眼淚就會不由自主地流出來!

他在黑暗里爬,在黑暗里尋找光明,在黑暗里尋找溫暖。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忽然有了一絲亮光,順著亮光一直爬,最後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是在一個廢棄的礦井里。

是他爸爸把他扔進這個礦井的。因為他爸爸恨他,他是天上白虎星下凡,克父母全家。

礦井口很深,深深的井。

他不能夠爬出去,他才七歲。

冷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身體埋在煤堆里,只露出一雙眼睛。餓的時候,他就本能地嚼嘴邊的煤。

煤也是可以吃的,而且並不是很難吃!

黃老幺,一個矮小而且跛腳的男人,生活的重擔壓在他的肩上,無情的歲月如刀在他一張瘦瘦的臉上肆意橫割出一道道皺紋。

他的歲數並不大,但是他已經老了,不過他還要活著,活著真的不容易!因為那個時候是一個艱難生存的年代。

他背著一個背簍走了十幾里山路,來到這個廢棄的礦井里揀煤,積累多了再挑到山下賣幾塊零錢,維持家用。他今天運氣不錯,這個礦井里煤很多,他很快就裝了滿滿一背,在他准備爬出去的時候,他分明感覺到了腳下有什么拉住了自己的褲腳。

是人的手?是人的手嗎?還是鬼的?

「鬼呀!」黃老幺頓時失魂落魄:「我一輩子都沒有做過壞事,你不要找我。」

「人,我還是人……」微弱的聲音。

黃老幺終於壯著膽子,用手從煤堆里刨出一個還可以發出微弱聲音的小人來。他沒有猶豫,立刻就倒掉半背煤,然後把這個小孩放在背簍上,艱難地爬出礦井回家。

「阿香!」家門口,黃老幺急切地呼叫:「快點燒水,要快!」

阿香是他的女兒,已經十五歲了,善良的一個女孩:「爸爸,你背回了什么?」

「人!應該還是一個人吧!」

這個小孩就是何小三。

那天夜里,他就睡在阿香的懷里,感覺是睡在媽媽的懷里一樣溫暖,從此以後他就住在這個地方,每天夜里他都是樓住姐姐阿香入睡。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因為煤礦的事情被抓去坐牢,兩個哥哥都在親戚家。他回不到親戚家,因為人們都在傳說他的命太硬,克父母全家。

痛不欲生第一章:壞男人有毒4心太堅強(2)

在他十歲那年,姐姐阿香嫁到了遠方,何小三和黃老幺相依為命。

在他十一歲的時候,有一次他和養父進城卻莫名奇妙被五個十五六歲,卻長得粗粗壯壯的孩子嘲笑和追打,因為他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們喜歡欺負窮人家的孩子,他們更喜歡欺負黃老幺這種殘疾人。

黃老幺被打倒在地,何小三被打得鼻青臉腫,他掙扎著逃了出去,不過他沒有逃遠,跑到一家飯店抓出了一把菜刀,對著幾個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大孩子一陣亂砍,結果全被他砍得頭破血流。

小三被抓到了派出所,捆在鐵欄桿上。「今天你死定了,連游老大的兒子你也敢砍?等一下你就知道怎么死的。」一個披著獅子頭,嘴唇塗得血紅的妖艷女人張牙舞爪,大發雌威,脫下自己的尖頭皮鞋不停地敲打小三的全身。

游老大大名叫游全勝,小名叫游黑碳,人黑心更黑,在那個時候已經是白水河市不可多得的人才,手眼通天,無所不能。人們都叫他黑哥,或者老大……

他的兒子叫游大勇,就是被小三砍得最慘的一個。那個妖艷的女人叫夏花,是游老大第三個名正言順的老婆,(身為一個混社會的老大,不可能只有一個老婆,那是非常讓人看不起的事情,)此時她正以一個好繼母的身份為兒子出頭,討回公道。所以她對一個十一歲的小孩下手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他們可以打我,我為什么不可以砍他們?」堅強的小三勇敢地昂首挺胸。

「你老子有錢嗎?有很多錢嗎?有很多錢就可以隨便打人,沒有錢就該被人打,我打,我打,我不停地打……」好繼母繼續極力施展y威。

小三始終沒有低下頭,也沒有喊一聲疼,甚至連眉毛也沒有皺一下。

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游老大來了。果然是黑,全身上下就沒有一點白的地方。

他最黑的不是臉,而是心。

他在自己的女人對這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孩又抽打了十分種後,見小三依然沒有一點屈服的樣子,才止住了她的手和腳。眼睛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小三好久,居然點點頭:「你一個人敢砍他們五個?你不怕?」

「不怕!」小三堅硬如一塊石頭。

「不怕死?」游老大的聲音居然溫和起來。

「不怕!」小三繼續強硬。

「你叫什么名字?」游老大停頓了半秒又問。

「我叫何快,小名叫何小三!」

「什么?你是綉綉?吳綉的兒子?」游老大的臉色忽變,但是很快有恢復了常態:「你爸爸叫何紅軍,你媽媽叫吳綉?是不是?」

「是!」

「跟我回家吧!我是你媽媽……和你爸爸的好朋友!」游老大的嘴角泛上一絲沒有人可以察覺的微笑。然後游老大一抬手就甩給黃老幺一張五十元大鈔:「這個孩子從今天起跟我了,這點錢你拿去買點酒喝。」

「要做一個好人啊!」黃老幺覺得孩子跟自己的確是受苦,臨別的時候對小三語重心長。

「我會讓他做一個好人,我會讓他做一個好人的。」游老大若有所思。

「老爺,你這是在養虎啊!」回到家,三任老婆對老大喋喋不休。

「八婆,閉上你的臭嘴!老子決定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羅嗦?」游老大抬手就給了那個女人兩個耳光,一腳把她揣到門後,「給老子滾,能滾多遠滾多遠!」這個女人立刻閉上嘴巴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大又開始教訓自己那個全身纏滿綳帶,正等著父愛關懷的兒子。「你看看你,人大無用,樹大無材,還有什么臉是老子游全勝的兒子?」拳頭耳光在游大勇身上亂飛。

「我是你兒子,你也打?」他兒子哭聲震天。

「不許哭,打的就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好一頓拳腳,然後命令他到門外跪八個小時,並且兩天不准吃飯。

一大桌子的j鴨魚r。

「吃!這是你該吃的,因為你是一條好漢!有一顆勇敢的心……」老大對小三是贊不絕口。

沒有什么比飢餓和貧窮更可怕的事情。

小三從此住在游家,不僅僅上了學,而且被送到白水河市武藝最高的老跳神身邊學武。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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