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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都有條毛巾。
比賽那天,我特地用心地准備把小扇,泡杯「爹爹茶」,提著進了比賽場地。
有個詞兒叫什么?冤家路窄!嘿,這個詞可不是造著玩兒的。
我坐在小木墩上,放下茶杯。旁邊的學生裁判准備介紹對手,我一揮手睨著對面,「不用不用,我認得他。生物學院秦科么。」
對面人也認出了我,點點頭問,那你叫什么?
我說,江雯。
學生裁判說明了一下限時規則便開始了。
我雖然是淘汰過兩個人的人,但對面此君y險異常,我步步為營,每一步力求仔細。
所有的悲劇往前追溯都有一個源頭。
這盤棋的失敗始於我的那一步疏忽,車被吃了,再然後,兵敗如山倒。
其實,這一盤棋輸了也沒什么,畢竟實力在那。
可氣人的是,對面那人好像並不在意將死我,而是慢慢的吃掉我的一兵一卒。
早八百年就可以結束的戰局,他偏偏避開殺招,旨在吃子。
我眼看著最後一個士被吃掉卻無能為力。
終於,我只剩下一個老將了。
我抬頭,對面的人淺淺地笑著。
他抬手叫來學生裁判,裁判驚奇道,一方死的這么慘烈的可沒見過。
這可是赤ll的侮辱。
秦科還是淺笑著看著我,承讓。
我也笑,哪里。
我對自己說,挺住挺住,來日方長。
我有一優點,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像秦科這樣不長眼,連犯兩次,我一定會拉著他死磕,化作冤魂也要環繞著他。
象棋賽之後的那個星期五晚上,我跑到活動中心,看窗口里坐的人就是秦科。
我說,一張電影票。
一張電影票只要兩塊錢,我掏出的是火紅的100。
像我這樣的行徑,有個專業詞匯來形容,叫「找碴」。
秦科也是明白的,他一看來的人是我,就應該有被找碴的覺悟。
他翻了翻售票的錢盒(真是寒酸),雖然動作明顯是做做樣子,然後晃晃頭說,不好意思,找不開。
我要的就是「找不開」啊。
我拿著百元大鈔扇風,斜眼看著他,哎呀,那怎么辦?
他從票夾中取下票,這樣吧,錢我幫你墊著。
這可不行,我說。
又指指他擺在窗口得小簿,里面不是有規定嗎?按規矩買票。
我又拿錢扇風,而且那啥,我們又不熟。
呵,我不是開玩笑么。他這么說著,我卻沒見他笑。
我後面的人已經在催了,他又看了我一眼,站起來,朝外喊,楚江,過來代一下票。
一男生吧嗒吧嗒跑來,進到售票室。
他拿過我手里的100塊錢,指指那邊的長椅說,請到那邊坐一下。
不曉得是不是我心里有鬼,覺得他的「請」字里有無數把菜刀。
秦科跑出去換零錢了。
我坐在活動中心的椅子上仰著頭看電視里播著的還珠格格(三)。
活動中心的小姑娘忒沒品味了,怎么看這個?
我不敢跟她提意見,因為從剛才起她就一直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不能一次在這地頭上得罪太多的人,而且,表面上,是我「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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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科回來的時候,額發都被汗粘在了額頭上,往昔的小白臉也被曬紅了。
我基本上是個好人,小學時我還年年三好學生來著。
所以看到他這樣子,我還是有點小內疚的。我在心里說,只要你不惹我,以後咱們就算了。
秦科親手把票交到我手上,還笑盈盈的。
他眉毛彎彎,嘴角彎彎,比彌勒佛笑得還慈祥:「沒完呢。」他笑著擦汗,「我是說電影,趕快去吧,等下占不到位子了。」
他在那笑著,我只覺得四個大字在腦海閃現。
「笑里藏刀」啊……。
這個男子不尋常(3)
後來,我成了活動中心電影院的常客。
我沒有再拿一百去買票,畢竟揣著一大……把零鈔也不是很方便的事。
可是每此我正經地在他那買票的時候,秦科都會在我面親擺弄一個鐵盒。
那個鐵盒,那個原先裝月餅的鐵盒,里面躺著成百的硬幣……
我想,幸虧我是善良的,要是我繼續拿一百塊錢買票,我拿什么裝那98個鋼蹦啊。
每次秦科收我錢的時候,都會笑得慈祥又惋惜,「怎么不是一百的啊?」
每每此時,我還發作不得。
我對妹妹說,我們學校啊,有個活動中心,活動中心里啊,有個售票室,售票室里啊,有個叫秦科的。他可壞了壞透了,他喜歡搖著鐵盒說:唷,這次怎么不是一百的啊?
妹妹想了想說,姐,其實「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這個故事的作者是你吧?
我拉枕頭翻身。
妹妹又說,姐,你的第一春終於到了。姐,你們這種,言情給分類成「歡喜冤家」。
我把涼被蒙在了頭上。
妹妹說,老處女還害羞。
我一腳把她蹬下了床,我在被子里說,「你再不積口德,你將最終走上我這條路。」
沒吃過豬r也吃過牛r,我知道這些時腦子里都是秦某人的原因。
是滴是滴,我對他有非分之想!
我也不知道事態怎么會發展成這樣,也不曉得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總之,就是這樣了。
我在考慮怎么將他收為裙下之臣。
纏綿悱惻的寫情書?熱情如火的告白?
沒有目標時亂沖一汽,有了目標反而躊躇不定。
萬一他拒絕呢?萬一他被嚇跑了呢?
這就是沒談過戀愛的弊病,惶恐不安,黔驢技窮。
我那顆風雨飄搖的少女心哪!
姐妹們說,對待心儀的男人要像餓狼撲食,要又穩又准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