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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那一瞬間,被佳寧捏著的另一只手腕猛然遭到了挫傷性骨折。
再之後,八號少年搬了家,少年以及少年的護腕成了佳寧表姐心中永遠的痛。佳寧與我,也一下子從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關系變質到了白雪公主和皇後的關系,直至現在,儼然演化成了大力水手波派和布魯托的角色關系。
五一前忽然就收到了佳寧要結婚的消息,和秦科一起回家參加她的婚禮。不料我這位表姐搖曳著婚紗見到秦科研究了半天後,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如此相貌配我不才的表妹,確實是虧了。」
所以怪不得我們,親人見面,卻分外眼紅。
我和佳寧還在那兒大眼瞪小眼呢,秦科和新表姐夫許徹走了過來。
許徹摟著佳寧的腰笑道,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跟妹妹鬧。
佳寧馬上靠在他懷里,做可愛狀撅著嘴眨眨眼。
許徹點點她的鼻子說,你的幾個同學來了,過去招呼一下。
佳寧點點頭,聲音柔得發酥說道,我們一起去吧,老公~~
然後靠在許徹懷里往她同學那邊走去了。
我的眼珠跟著j皮疙瘩一起掉落,心里不禁暗暗道,青天白日的就這樣,不害臊啊不害臊。
秦科拍拍我的頭說道,回神了,咱媽要你過去呢。
還「咱媽」呢,我笑著撲進他懷里,點著他的胸膛嗔道,討厭~你真壞~
我還以為我娘叫我過去有啥事兒呢,原來是要我勸解一下嫁女兒正傷心的姨媽。
姨媽說,我剛才翻了一下日歷,六一這日子更好,咱們六一再嫁吧。
姨父甩了甩袖子,你這是胡鬧。
姨媽委屈地看著他,姨父無奈地加了一句,咱都已經收了那么多彩禮。
我媽嗑著瓜子說,你們愁啥愁啊,我以後倆丫頭片子都要嫁出去的。你們多好,嫁了佳寧還有嘉維,等以後嘉維娶了媳婦兒,正好又是一雙兒女。
秦科問我,嘉維是誰?
我說,陸嘉維是我表哥,也就是佳寧的雙胞胎哥哥,在國外念博士呢。
自從兩年前陸嘉維出國後,中途節假日他都不曾回來過。好不容易他今年元宵節前夕回來了一次,碰巧那時秦科又是酒精中毒正在住院,硬是錯過了。
那么長時間沒見他,我還怪想他的。
我回過頭問姨媽,陸嘉維呢?不是說前天就會回來的嗎?怎么現在還沒看到?
姨媽從遠處佳寧那兒收回目光,按了按濕潤的眼角說道,他昨天打電話來說有事兒還要耽擱一會兒。這個混小子,親妹妹的婚禮都能給我遲到。
江晴在旁邊含著糖小聲嘟囔著,切,他本來就是個混蛋。
話說在所有的親戚中,如果還能找出哪一對比我和佳寧之間的火葯味兒更重的,那就是江晴和陸嘉維了。
甚至是早在n年前,江晴就立下了一紙契約,要和陸嘉維斷絕表親關系。
說起來,這也是積怨已久的。
江晴出生周歲那會兒,便成了陸嘉維和我玩具中的至寶。
陸嘉維經常指著江晴微笑著對我說,來,雯雯,這兒r多,揪這里揪這里,很好玩哦。
我依言對江晴下了毒手後,興奮得直點頭。
這時陸嘉維會牽著我的手,笑得像個天使說道,我就說吧,哥哥是不會騙雯雯的。
四五歲的我和八九歲的陸嘉維開心得相視而笑,如果忽略掉江晴慘烈哭聲那樣背景的話,這的確是一副不可多得的溫馨畫面。
可惜啊,好景不長。
人在絕境中總能激發出突破極限的潛能,江晴便是如此。從小遭到迫害的她,兩歲半時就已經可以清晰地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意願。
我老頭那是很開心,整天在家里念叨,我老江家終於出了個天才。
他那是不知道天才背後都有著悲壯的血淚史啊。
稍長大後,到了江晴五歲左右時,媽媽要我待在家里陪著妹妹。
於是,在陸嘉維要帶我出去玩兒的時候,江晴總是扁著嘴拉著我的衣角不要我去。
這個時侯,陸嘉維就會笑著掏出一盒火柴,溫柔地對江晴說,知道這是什么嗎?對,這是火柴,所以你要對姐姐跑出去玩這件事保密哦。不然的話,我就把你點燃哦。
陸嘉維微笑著晃了晃火柴盒,江晴嚇得含淚松開了我的衣角。
此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陸嘉維都會帶著一盒火柴來找我出去玩,掏鳥蛋,粘知了,買紅薯,鑽橋d,或者是和鄰居小孩一起玩官兵搶公主的游戲。
我度過了一個多姿多彩的童年,與此相對的,江晴的童年就如同水墨畫一般,只剩一片慘淡的黑白了。
每每想起往事我都會很自責,但是顯然,本是同根生的妹妹把這筆帳全算到了陸嘉維頭上,他們二人的關系也越見僵化。
直到江晴上了小學二年級,她用一張半是漢字半是拼音的切結書宣布她和陸嘉維的親戚關系終結。
對妹妹滿懷愧疚的我猶豫再三,決定這次與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也就是在那時,我投靠了表姐佳寧,與表哥陸嘉維疏遠開來。
誰知不到半年,因為八號少年的事,佳寧不再帶我玩兒了。
這時表哥重又出現了,帶著一盒酒心巧克力重新修建了我們往日的深厚的革命情誼。
我與陸嘉維和好了,江晴和他卻依然陷入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