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謝謝四爺。」

龍雲飛見龍家方七十高齡，竟然如此生氣，也有些擔心，「四爺，您別為這事兒生氣，別氣壞了身子，我打他們的時候，都沒有下狠手，應該沒有什么人受重傷，都是一些輕微的小傷，就算是起訴我，他們也沒有多少合適的證據的。」

「嗯，孩子，我知道你沒有使全力，哼，如果你下死手的話，這些人，恐怕要真的死傷一些人了，我去跟他們說說，讓他們知道知道。」

老先生雖然也生氣，可是龍家會這個大家族，也不是他們能隨便就惹的，只得做做幫小五壓事兒的功夫。

「呵呵，謝謝四爺。你就跟他們說，如果再敢惹事兒，小五要打死他們幾個人出出氣才行。狠狠地嚇嚇他們，嘿嘿。」

龍雲飛連忙安排著。

「嗯，小五啊，你手下很有分寸嘛，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話傳到，這幫小兔崽子，我非得把他們嚇死不可，呵呵，四爺我一定配合你。」

龍家方站起身，「小五啊，好好休息吧，你年輕，身子骨兒好，恢復得也快，過不了幾天，你就沒事了。我先走了，需要什么，讓你爹他們去衛生室拿。」

老爺子轉身而出，龍北凡連忙送出門外。

龍家方老爺子回到衛生室，幫小五這么一宣傳，更是將小五給神化了。據龍家方說，他親自看了小五的傷勢和龍家會這方面的人的傷勢之後，得出結論：龍雲飛如果不是手下留情，龍家會這邊兒，絕對是要死幾個人的，而且，龍雲飛如果出全力，他自己身上的傷，可能更輕。這個結論，可是象炸雷一樣，既響在龍家會一家人的心里，也響在了龍家庄的所有鄉親的心上，他們立即就認為，龍家庄出了一個有著神奇本事的年輕人，打架超級厲害，咱們都別惹他。

龍雲飛也不知道，自己打了這一架，竟然在村里造成了一個如此轟動的效果。甚至十里八鄉，都知道龍家庄有龍雲飛這一號人物。於是各村里平時偷j摸狗，打架斗毆，地痞流氓之類的，也都不敢惹龍家庄的人了，明顯把龍雲飛當成了一個神給供著了。

龍家會當然不會善罷干休，他上午就給鄉里的派出所打了電話，讓派出所來人，把小五給抓去拘留，鄉派出所長一聽，居然有如此蠻橫的刁民，敢打支書家的兒子，這還了得？於是派出兩名民警，開著那種跨斗的三輪摩托車，來到龍雲飛的家門前。

這個三輪摩托，剛一進村子的時候，鄉親們就發覺他們的來意，肯定跟小五有關，許多人互相轉告，當然也沒摩托車跑的快，還沒來得及給小五報到信，摩托車就已經停在了龍雲飛的家門前。當然，在那個時代，只有村支書家里有一部電話，其他村民基本不會裝電話。龍老爹嚇得不得了，他可是老實本分的庄稼人，哪里見過警察來到自己家這種情況？龍雲海和龍雲江，也都縮到了自己房間里，不敢出來了，兩位民警見這家沒有能出面的男人，便問正站地院子里的龍雲瑰：「你認識龍雲飛吧？他住在哪間房？」

「哼。」

龍雲瑰理都不理這兩位民警，轉過身去，小辮子一甩，還真有股巾幗英雄的氣概。

兩個民警無奈，只得一間房一間房地找，終於找到了堂屋的西間，見到龍雲飛躺在床上，兩位民警便湊上來，見旁邊還有江玉芝和龍雲梅，劉玉香等人，只得問道：「你是龍雲飛嗎？」

第19章鄉親聚集

龍雲飛此時，只能趴在床上，後背的傷太多了，一躺就到處都疼。見兩個民警來到自己家，顯然是龍家會那方報警了，龍雲飛並不驚慌，倒是三個女人沒有見過世面，如三只受驚的兔子，躲到了一邊兒。

「我就是，歡迎你們，執法的民警同志。」

龍雲飛趴在床上，仰起頭，從容地回答。

「喲，小子，嘴皮子挺溜的嘛，少廢話，跟我們走一趟。」

兩個民警說著話就要上前拉龍雲飛的胳膊。

「等等。」

龍雲飛的聲音沉穩，絲毫沒有膽怯的樣子，「兩位民警同志，跟你們去，可以，不過，你們可是沒有權利隨便抓人的吧？要拘留我？拘留證呢？讓我看看。你們做為人民警察，不會連這點兒法律程序都不懂吧？」

龍雲飛的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

「你……」

兩個民警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被噎住了，兩人互相看了看，交流了一下目光，其中一個點了點頭，於是兩人撲上前，一人拽住龍雲飛的一條胳膊，就強行將龍雲飛從床上拽起來，不料，兩人將龍雲飛拽起來之後，立即就發現了龍雲飛身上密密麻麻的傷，不由愣了一下。

其實，兩個民警，都只是協警，協警嘛，就是鄉鎮派出所招募的村民，協助他們辦事情的人。協警一般法律意識淡薄，遇到農民，就會耍橫。這兩個人，居然沒有一個是正式干警。在他們的心目中，今天所長安排自己來抓人，如果抓不走，那不是很沒面子的事么？這才決定將龍雲飛強行抓走。

「慢。」

龍雲飛仍然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樣子，被拽起來之後，雖然身上的衣服很難遮住身體，他仍然從容自若，「兩位同志，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們沒有拘留證，就是亂抓人，以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啊？哼，我還真不吃這一套，請你們立即松開手，不然，龍北海，就是你們的榜樣！」

龍雲飛的眼神兒，轉為凌厲，如狼一般的目光，在兩位民警身上溜來溜去。

「你……先穿好衣服。」

民警甲見龍雲飛這個樣子，就催促龍雲飛穿衣服。

「好吧，你們幫我找一件衣服。」

龍雲飛這句話，是對三個女人說的。三個女人一聽，連忙跑出去，給龍雲飛找合適的衣服去了。三女見龍雲飛在警察面前從容自若，都對龍雲飛極其佩服，芳心里早就把龍雲飛當作全家的頂梁柱了，因此，龍雲飛一聲吩咐，她們立刻找來了幾身衣服，當然主要是粗布衣服，其中似乎還有件好一點兒的軍裝上衣。

三女手忙腳亂地幫龍雲飛穿著衣服，龍雲飛見兩個民警已經松開了自己，就慢慢地穿著衣服。

與此同時，村衛生室里的龍家方老人，也聽說了有警察來抓龍雲飛的事情，當下立即著急起來。龍家方老人的心里，把龍雲飛當作是龍家庄唯一一個他能看得上眼的年輕人，龍家方覺得，這個小五，將來能做大事情，絕不是普通人，因此，龍家方立刻決定，不能讓警察把龍雲飛帶走！如果被警察帶走這么一回，龍雲飛的一生，就算是完了。

「鄉親們，這回的打架，大家都看到了，怪誰不怪誰的，我且不說，可是，小五這孩子一向老實，如果說打架的原因，我知道肯定不怪小五，大家如果覺得警察辦事兒不公平的，跟我一起走，跟警察說理去！」

龍家方的衛生室門前，已經聚集了幾十個村民，男女老少都有，聽得龍家方老人這么一說，立刻哄鬧起來，大家亂哄哄地向龍雲飛家走去，當然，龍家方和幾個與龍北凡老爹平時關系較好的中年人，走在前面。

這個隊伍，雖然混亂不堪，可沿途不斷有鄉親們加入，於是這隊伍越來越是壯大，來到龍雲飛門前時，這個隊伍，已經有三四百人的樣子，龍家方平時在村里威信較高，雖然他不是官兒，可是他是赤腳醫生啊，誰家有個三災八難的，都要靠他來幫忙嘛。站在龍雲飛的家門外，就看到了那輛警察開來的三輪摩托，龍家方站在三輪摩托前，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這個鬧哄哄的隊伍，人數依然在增加中，許多住得較遠的，聽說有這樣的熱鬧，也都跑來看，當然，這些人里面，真正想要攔住警察的，連一半兒的人也沒有，多數還是來湊熱鬧的。

龍雲飛剛剛穿好衣服，就聽到了門外鬧哄哄的聲音，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只得對兩位民警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如果是正經辦案，我做為公民，一定配合。可是，如果你們想要把我強行抓走，在沒有拘留證的情況下，嘿嘿，你們兩個，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龍雲飛面色不善，站起身來，「走，到外面看看，發生什么事了。」

兩個警察被他說的，也有些心里嘀咕，見他肯出去，便也跟在龍雲飛身後，仍然是一邊一個，做挾持狀。

「咦？四爺？你們這是？」

龍雲飛出了院門，見龍家方站在三輪摩托旁邊兒，不由望著這黑壓壓的人群，疑惑地問龍家方。

在眾鄉親的眼里，小五被兩個警察帶出來，肯定是犯事了，要倒霉了。他們默默地注視著小五和他身後的兩名警察，有些人在為小五不值，有些人純粹就是來看熱鬧。他們見小五臉上絲毫沒有驚慌神色，心里也都是極其佩服的。

「小五啊，你是個好孩子，我覺得，你將來肯定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再說了，今天的這事兒，也不能怪在你頭上，所以，警察同志。」

龍家方轉臉向兩位警察說話，「今天我們龍家庄發生的事，我們都知道，如果你們想要調查，我們配合，但是，想把小五帶走，必須問問鄉親們答應不答應！」

龍家方的話，擲地有聲，兩個警察也是面露為難的神色。

「四爺，這事兒，我謝謝鄉親們來幫忙了。嘿嘿，他們沒有拘留證，想要帶走我？哪有那么容易的？」

龍雲飛向大家拱手帶鞠躬。小五的話聲，響在鄉親們耳邊，那從容的姿態，更是震撼了在場的所有鄉親，他們的心里，立刻明白了龍家方剛才說的話，這個小五，果然不是普通人，這樣從容的姿態，在這種情況下，放眼整個村里，誰能做到這樣！

第20章老爺子的眼睛放光了

「各位老少爺們兒，其實，今天我們來，也是請龍雲飛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你們村里發生的打架事件，並不是要把他抓走，既然龍老爺子這么說，我們就先回去，請示一下領導，再慢慢調查這件事兒。」

警察甲見勢不妙，哪里還敢硬撐，於是連忙給自己兩人找了個台階下。

「嗯嗯，謝謝兩位警察同志了。」

龍家方老人揮手跟兩個警察告別，兩警察趕緊登上三輪摩托，狼狽而去。

「小五啊，別看了，你今天受了傷，還是回家休息會兒吧。」

龍家方老人忽然特別關心起小五來，那眼睛里滿是慈祥的光。

「四爺，謝謝您，謝謝各位父老鄉親，大家到家里坐坐吧。」

龍雲飛向大家拱手，邀請大家進屋，鄉親們見警察都走了，都紛紛告辭而去，只有龍家方，依然不肯走。

「小五，我到你家坐坐，不反對吧？」

龍家方老人狡黠地說道。

「咳咳，四爺，你這是說什么話嘛，我哪敢啊？」

龍雲飛說著話，將龍家方讓進家里，周圍還有幾個大姑娘小媳婦兒的，一直在圍觀，忽然發現龍雲飛後背上竟然滲出了血，有的就叫起來：「小五，你背上流血啦。」

「嗯？」

龍家方這才注意到，龍雲飛背上真的流著血呢，想來剛才這么一折騰，有的傷口已經崩裂，龍家方拉住龍雲飛的手，「小五，快到床上躺下，我再給你看看。」

「呵呵，四爺，不用擔心，一點兒小傷，沒事的。」

龍雲飛雖然有些疼，可這個時候，總不能咧著嘴叫喚吧？也只是強忍著。

「好小子，你是我們龍家庄第一條好漢，呵呵，來來，趴到床上吧，讓我看看。」

龍家方示意龍雲飛趴到床上，大嫂二嫂三姐四姐都過來勸說龍雲飛，趕緊讓四爺幫著治治傷。

「好吧。」

龍雲飛脫了上衣，又露出背上那十幾道猙獰的傷口，看得龍家會又嘆起氣來。連忙用葯棉幫小五再次清理了一回，好半天才清理完畢。

「小五啊，這幾天不要亂動了，把傷口再次撕裂的話，重新再愈合，又要費不少時間。」

龍家方看著也有些心疼，「小五啊，四爺我覺得你怎么忽然變了？龍家庄能出你這么個人才，我看，咱們村要興旺了，呵呵。」

龍家方捋著胡子，滿意地笑了。

「四爺，看您說的，我這不剛犯了錯誤嘛，你不批評就算了，哪有這樣誇獎的？」

龍雲飛笑嘻嘻地逗著老爺子。

「呵呵，小五，你別跟我叉開話題兒，哼，我看你小子啊，有本事，有頭腦，將來啊，肯定能做大事啊，跟四爺說說，你現在有什么想法兒沒有，讓我聽聽，呵呵。」

龍家方堅信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這個年輕人，也許就是村里眾鄉親的福音，也說不定啊。

「哦，四爺，說實話，咱們村里，必須想辦法富起來，這種窮日子，不能再過下去了，嘿嘿。」

龍雲飛順口回答。

「哦？你說說，到底怎么讓大家富起來呢？」

龍家方進一步追問。

「嗯……首先，當然要提高庄稼的產量，這方面必須學習科學種田，合理施肥，當然，最好是弄起蔬菜大棚，我想，先讓一部分人學習蔬菜大棚技術，建好大棚，賣了蔬菜，給大家做個榜樣。以後嘛，要慢慢發展成規模經營，那樣，全村就富起來了。再往後，就是要建立咱們村辦廠子，就搞農產品加工就可以，當然，發展到這里，也僅僅是個開始。」

龍雲飛說了半天話，喘了口氣，眼睛望著這個老爺子，心想：我這些話，你能聽得懂？

「嗯，不錯，不錯，小子，有想法兒，呵呵，還有么？」

龍家會象發現了寶貝一樣，眼睛放著光，望著這個傷痕累累的小伙子。

「嗯，養殖業也可以同時發展，還有，去別處的先進的鄉鎮企業，學習人家的成功經驗，我們可以直接搬過來就用嘛，這也是一條捷徑。」

龍雲飛能想到的，在龍家庄目前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

「嗯，很好，很好，小五啊，如果讓你做咱們村的支書，你覺得能把咱村建成啥樣兒？」

龍家會好象從這個初生之犢的身上，發現了龍家庄的美好未來。

「呵呵，發展咱們一個村，很容易啊，我覺得三年吧，應該能讓咱們村大變樣兒，一均收入達到三千元以上，五年的話，咱們村就能用上電燈，電話，電視之類的了，呵呵。」

龍雲飛其實也非常希望改變目前村里的貧窮面貌，特別是自己家的貧窮面貌，真的需要改變一下了。

「好，好，好小子，我看好你，你先養傷，等傷好了再說。」

龍家方站起身來，忽然覺得身體變得靈便了許多，看起來，龍家方與龍雲飛的一席談話，讓龍家方看到了龍家庄的希望，也變得渾身有勁了。龍家方邁著輕快的步子，告辭出門，一路哼著小調兒，逢人便說小五如何如何有本事，如何如何有頭腦，如果這小子再大幾歲，肯定是個村里的好帶頭人。

於是，龍家方的一番宣傳，就客觀上為龍雲飛將來執掌整個龍家庄的村政，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龍雲飛繼續窩在家里養傷，一直養了十幾天，走路才能勉強走幾步，傷口雖然沒有完全愈合，卻也多數結了疤。

這十幾天里，大嫂和三姐，都到各自的單位去上班了，雖然沒有拿到工資，卻基本安定下來。二嫂也跟本村的校長結合了一下，說明了龍雲梅不能再繼續任教的情況，二嫂也就自然地成了龍雲梅的接替者，做了村里的民辦教師。四姐龍雲瑰，與劉勇商量之後，劉勇拍著胸脯保證，把她安排在鄉里的信用社，結果三天之後，果然，鄉信用社的主任，來到龍老爹家里，說是信用社要招工，看你家龍雲瑰合適，問龍老爹是不是同意讓孩子去信用社上班。

龍老爹哪里會不同意？當然歡歡喜喜地接待了一番這個信用社主任，就讓龍雲瑰去了信用社上班了。家里的農活兒，就由這幾個男人和龍媽媽擔下來了。

第21章劉玉香遭遇劫車賊

大嫂和三姐、四姐的上班，都是走著去的。原因嘛，你想啊，那個時候的農村，在這個窮家里，一下子買三輛自行車，一輛二百左右，如此的一筆巨大開支，簡直就是不可能的嘛。（龍老爹：哼，一輛也買不起。

三女倒是非常整齊，每天早晨五點左右起床，開始洗漱，做飯，吃完飯，也就是六點半左右，三人一起走著去上班，六點半的時候，天就已經大亮了。當然，即使路上遇到了什么人，她們有三個人呢，也有點兒群膽兒。最危險的有一次，幾個小混混攔住了三女，大嫂說了句：「我去叫小五過來。」

就往回跑，小混混一聽，就問龍雲梅和龍雲瑰：「小五是誰啊？」

龍雲瑰跟他們一說龍雲飛的名字，沒想到，幾個小混混竟然無比恭敬地放她們過去了。

漸漸地，三女也非常明顯地感覺到，十里八鄉混黑道的，只要看到她們，就一律躲著走，三女因此驕傲了好多天，當然，她們知道，人家小混混，尊敬的當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五弟龍雲飛，想不到小五打了一場群架，還有這個好處，於是三女發了工資後，都爭著給小五買點吃的，穿的。當然，三女最大的心願，買自行車，也於上班後的第一次發工資後，實現了。

買自行車的時候，三女商量了一下，決定暫時先買兩輛，因為信用社跟鄉政府離得很近，所以，龍雲瑰和龍雲梅兩人共騎一輛。大嫂劉玉香，自己騎一輛自行車去供銷社上班，另外，劉玉香這個工作，有時候要到很晚，自己一輛車，也方便，實在太晚，龍雲江就去接她回來。

龍雲飛在家養傷，直到二十多天後，眼看明天就開學了，可自己這傷又好不了，特別是龍家方老人說，有兩處骨頭碎裂，明顯還不能亂動，只得暫時不去上學，那個時候，農村的孩子輟學也很正常。不過，龍雲飛可沒打算輟學，他只是暫時養傷而已，因此，托人帶了封信給自己的班主任，說是受傷需要修養，暫時請假一個月。

眼看到了九月下旬，玉米就要熟了，葉子變得黃了；棉花已經開始收了一部分，於是農民賣棉花的就多了起來，大嫂的工作，也開始忙起來。驗級員，就是負責看看棉花的等級，當時的驗級手段，除了手摸，眼看，還有一個試軋的程序，其實，就是為了檢驗棉花的好壞，然後論級給價，農民的棉花，都是由供銷社統一收購。

應該說，劉玉香的工作很麻煩，每天她都要反復地觀察每一車棉花，然後就憑她一說，幾級幾級，於是這車棉花，就給定了價。這其間也少不了有許多農戶覺得自己的棉花不錯，而嫌劉玉香給定的級低，於是雙方就會出現一些吵吵鬧鬧。

九月下旬的天氣，還不怎么冷，劉玉香下了班，已是黃昏，天上的星星，已經亮起來了，月光也漸漸明顯，劉玉香騎著剛買的飛鴿自行車，輕快地往家趕。從供銷社到龍家庄的距離，只有二公里上下，鄉間的馬路，都是寬五六米的土路，根本沒能修上柏油路，雖然坑坑窪窪，比起田間小路，卻好得多了，大路兩旁，一人多高的玉米秸，隨著輕風，發出唰啦啦的聲響，劉玉香總覺得心里發毛，好象那玉米秸林中會有一些令她害怕的東西。

眼看還有七八百米，就要到龍家庄了，劉玉香心里慌慌的，不由就加快了速度，「忽忽」從路邊兒竄出來兩個黑影兒，顯然是人影兒，劉玉香頓時大吃一驚，再也騎不穩那輛自行車了，於是那車子搖搖晃晃，七拐八拐，便摔在了當地。劉玉香灰頭土臉地爬起身，居然沒嚇暈過去，也算是膽子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