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兵將,此時見到如此洪峰,哪里還有怨懟之心?
「快跑啊!」他們棄甲曳兵,潰不成軍,沒命向高處奔逃。
這毀天滅地的洪峰,如同咆哮的巨龍,沖擊到了11艘五牙大艦面前。
水戰中無敵的五牙大艦,在如此浩瀚的天威面前,卻仿佛紙做的小船,隨波逐流,相互撞擊,發出吱呀吱呀的脆響,終於,一個十丈大浪蓋過去,11艘五牙大艦隨即相繼沉沒傾覆,再也沒有翻起來!
天威面前,五牙大艦,化為齏粉!
洪峰一波接著一波,顯然這股洪水,乃是水量極大,蓄積多日,所過之處,摧毀一切。
宇文閥的艦隊,頃刻間,檣櫓灰飛煙滅。
當一切歸於平靜,河面上,只留下片片船甲板和木頭,昭示著那曾經是一只戰無不勝,從揚州一路敗杜伏威、李子通、四大寇、彭梁會、李密密公營的無敵艦隊。
如今,一切榮耀和風流,都隨波而去,只剩下碎片和屍體,隨波逐流。
「哈哈哈!」李世民開懷大笑,一把攬著李秀寧的纖腰,回頭對寇仲、徐子陵和李靖道:「怎么樣?我的設計,是不是很有創意?」
此時,恰好陽光從他背後射來,李世民仿佛神人天降,沐浴在上天的榮光中。別說柴紹,就連寇仲、徐子陵都目瞪口呆。
他們多次慘敗在那殘bào的宇文預手中,此時李小子竟然能借用上游的蓄水壩,將河水攔截蓄積,在宇文閥艦隊經過虎跳峽,警惕心放松的一刻,突然以從未見過的武器。炸掉大壩,引發洪峰,沖擊而下,一舉摧毀宇文閥艦隊,如何不讓人嘆為觀止?
李靖則虎軀一顫,款款跪下來。拜服道:「世民公子,真乃神人也!可笑我李靖,平素自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帶兵作戰,攻無不勝,卻從未想到如此奇妙的戰法。那宇文預與您一比,不過是瑩蟲之於皓月?我李靖,從此願效犬馬之勞,鞍前馬後。絕不皺眉。」
李世民哈哈大笑,得意至極,一把拉起李靖:「我得李靖,可安天下。哈哈!怎么樣?小妹子?」
李秀寧美眸中,露出痴迷的目光,她素知二哥多謀善斷,用兵如神,但今日勝那無敵的宇文預。如此神勇,如此漂亮。由不得她不芳心巨顫:「二哥!我李閥的未來,都要依靠你哩。這次回去,我無論如何,都要勸爹爹將你立為世子。」
李世民淡然一揮手,仿佛渾然沒有將勁敵李建民、李元吉放在眼中,卻自傲負手而立:「既然宇文預的艦隊。已經被徹底摧毀,那么李靖,開始吧!」
柴紹進言道:「不可大意。那宇文預,不知為何,居然能關鍵時刻。先行一步,識破我們的水淹七軍之計,逃出了數千隋軍。宇文無敵和宇文成都,都沒見到蹤影,更何況,在宇文預擊破四大寇時,曾經拿出過一個奇觀可怕的鋼鐵怪獸,可噴火,可擋投矛,跳躍下落,更是殺人無數。不能不防。」
李世民的目光中,卻帶有一絲戲謔。
「那件東西啊哼哼,確實不錯。但可惜,上次我們挑唆李密那笨蛋,圍攻此人。他跟密公營大戰苦戰,那東西還能用幾次呢?再說,我也不是吃素的。」
話是這么說,但李世民對杜預能關鍵時刻,識破自己的洪水倒guàn、水淹七軍之計,保住了大半軍隊,也極度不爽。
「哼!算你機警逃得快,不過那又如何?你會像一只老鼠,被我始終玩弄在股掌之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世民的英氣面容上,露出一絲邪笑。
杜預大吼一聲:「速速結陣,防止敵人突襲!」
可此時,他的身邊,只有驚魂未定,渾身濕透,逃亡中失去了大半武器盔甲的數千隋軍,一時間哪里能結成完美的陣型?
他話音未落,從北方的一馬平川天際,突然響起了第二波山崩地裂的馬蹄聲!
大地開始震動起來。
隋軍已經被李世民天威難測的異常戰法,弄得心肝皆裂,頓時有人一聲發喊,就要遁逃。
杜預淡然道:「敢有逃亡者,殺無赦!」
執法隊頓時大刀上前,一刀砍死那些逃亡者。
總算穩定了隋軍的陣容。
但當杜預看清了帶兵前來的將軍面容,心又是一沉。
竟然是李靖。
這李靖顯然已經歸順了李世民。
聖君名將相遇,產生的化學反應,絕對不容輕視。
杜預有些心煩。
李世民最qiáng悍之處,在於他的帝王氣象和人物相性,讓他如同玩三國志的曹cào,很容易就把一大堆名將智將,網絡旗下,甚至王八之氣一發,都有人帶著軍隊和城池,主動倒貼。
別忘了,再過一段時間,那化名秦川的師妃暄,就要在洛陽選帝,如同後世的選美一般,看似電視直播,公平、公正、公開,比基尼誘人曲線下,實則骯臟潛規則盛行。慈航靜齋這幫整天吃閑飯不干事、咸吃蘿卜cào淡心的尼姑,早就偏向高帥富、官二代李世民,公然將【和氏璧玉璽】這傳國之寶,交給李世民!
這是什么選帝,分明是打廣告,還是赤果果那種。
自己身為臭名昭著的宇文閥反派頭子,苦求這寶物都弄不到手,這李世民可坐享其成,說不定還能跟師妃暄親密接觸,這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杜預腹誹一番,收斂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