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進狀(上)(1 / 2)

江山為聘 行煙煙 1048 字 202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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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幾代為臣,廖從寬其祖廖峻自先帝康元十一年起為相,至本朝乾德二年乃以中書令銜致仕,後於乾德五年過世,謚忠文靖公;其父廖銘襲爵承蔭,亦是官至中書令、御史中丞,後因體虛而於乾德二十二年致仕。

廖家一門深蒙皇恩、上下通極顯要,若論厚爵貴勛,放眼朝中,除卻沈家之外竟是無姓可比。

可廖家到了廖從寬這一輩卻是大不如前,朝中人皆暗道,廖從寬才疏雋而寡學術,然有口辯、且智多善諛;皇上因念廖家兩代忠臣,乃特賜廖從寬尚書左司員外郎一職,四年後遷中書舍人,賜紫金魚袋,例同使相三品重臣。

廖夫人張氏正是翰林學士張仞的大千金,廖從寬雖按理來說應同西班老臣們關系親近,可實又因夫人及張仞的關系而同東班老臣們聯系頗密,再加上他那顯赫的家世,朝中青年才俊之臣亦是頗多附之。

這樣的一個人物,孟廷輝從未想過自己會那般容易地就與之相識、且輕易便得到他開口相邀。

說是張氏仰慕她的才作,可張氏又是什么人翰林學士府深閨里養大的千金,年輕時亦以詩賦聞名京中,怎么可能會仰慕她的才作

可縱是心疑,她也無法拒之不去。

莫說她已當面答應了廖從寬,便是單沖廖從寬在朝中東西兩面的人脈和這廖姓一字,她也沒有理由能夠不去。

三月二十九日正逢春季課考,待從吏部出來,已是日跌時分,大內之中春色亦綻,御街兩旁桃李梨杏翠葉初露,在夕陽的照耀下更顯嬌嫩。

廖家特意遣了輛馬車來接她,待至城南廖府時,天色已暗,府院外面一溜十六盞暈蒙蒙的燈籠,進去便見彩帶結樹、高閣樓台無不點燈,處處都是長幔輕紗,足見廖從寬對其夫人張氏的寵溺之度。

因是張氏生辰,所以不少來赴宴的朝臣們都帶了家眷來,多數千金們都是在太學讀書的,相互間也都頗為熟捻。而孟廷輝是直到來了才知,廖從寬除她之外,在朝女官中就只請了沈知禮一人。

可沈知禮是什么身份,張氏若請沈知禮那必也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她又如何能和沈知禮去比因而她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的,頻頻琢磨廖從寬請她來究竟是什么心思。

入夜後酒宴正酣,沈知禮一手拽著細褶寬擺襦裙,一手持了酒注子,一路越過數條長案過來找她,見她便笑:&l;孟大人&r;

孟廷輝瞧見她的神色和動作,不由咬舌而笑:&l;你這是取笑我。&r;

沈知禮抿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間,又瞅瞅她的,伸手指道:&l;瞧,你那銀魚袋佩著可真是神氣,我可就沒有&r;

孟廷輝傾身奪了她手中的酒,拉她坐下,笑道:&l;喝多了罷&r;

沈知禮腦袋一歪,順勢枕在她肩頭,也不顧旁人的目光,眯著眼望著廳中最前面的三張麒麟案,輕聲道:&l;我可沒喝多,我若是喝多了,我可就不管不顧地去枕他的肩了&r;

這句話的尾音拖得格外長。

孟廷輝側眸,順著她的目光所向望過去,就見那邊坐著的正是中書門下二省、樞府、御史台的三品上重臣,無一不是執政使相。

沈知禮的目光飄乎迷蒙,孟廷輝辨不出她說的到底是誰,可心頭卻漸漸硬了些雖知她這定是酒後胡言亂語,可更知她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些胡話。

前面忽然響起一片笑聲,不知是那些朝臣們說了什么有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