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露雲完全不用為過冬的事情擔憂，她已經開始在整理她這幾個月來打聽到的，關於更北邊的事情的信息。有了紙以後，她就開始在紙上記錄，提醒自己別忘記了。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屋里點著蠟燭，又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紙籠罩，光線還是可以的。

她並不清楚這個世界的蠟燭更上一個世界的是否一樣，大概是她有一次無意中提到，有人記在了心里，就開始四處收集一些液體，用蠟凝固後，中間放一根麻線，嘗試點燃。

從一開始的失敗，到後面的成功經歷了什么，她無從得知，她只知道當那個年輕人高興地捧著這東西向她跑來的時候，他臉上那種喜悅，激動的想要得到她贊賞的表情，永遠讓她一生難忘。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真誠，如此努力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她不知道，若是有一天他們知道，其實他們不過是一抹數據……

有的時候，她也在懷疑思考，數據就沒有自己的意識嗎？就像她現在，擁有著獨立的意識體，卻是數據的身份。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沒有覺得這是一個假的世界，那種真真實實，完全沒有一點隔膜的真實感，讓她有些分不清楚——這真的是一個虛假的世界嗎？

她甚至有些恐怖的想到——如果真實感讓她無法判斷自己所處的世界是不是真實的，自己正在經歷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那么她上輩子所經歷的一切，她就敢保證是真的嗎？上輩子那個世界就真的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不是比他們更高級的人類的某個「實驗」？

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再深想下去，也不能再深想。

其實，這重要嗎？

不管是真是假，她只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