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後桃花馬前雪(2 / 2)

御街行 休屠城 757 字 2021-01-02

他攜著阿椮,指引著我一一面見其他人,帶我和阿椮入宮見北宛王。

北宛王病榻已久,此時強打著精神坐起,一見阿椮,老淚縱橫不斷嘆息,阿椮埋首在他膝前,嗚咽的叫了聲:」父王。」

「我的好兒子,這么多年,委屈你了。」北宛王拍著阿椮的肩,「父王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阿史那,她臨去前一直求我把你帶回來,我也一直沒有做到。」

阿椮泣不成聲。

他本是北宛王最受寵的小王子,生母是北宛王最寵的王妻,卻因是宋人在北宛沒有母家勢力。在選王子入宋時,所有人都默默的指向了烏邪椮。自此數十年,再也沒有肯讓阿椮回過北宛。如今回北宛,昔日故土,已成陌鄉,只有鬢發虛白的父王,成全他最後一點的回憶。

旁人噓唏或幽深盯著久別重逢的兩父子,我眼睛酸澀望著大殿,北宛的王宮本質上和大宋的皇城並未有什么不同,縱使沒有柔順的宦官,沒有成群成堆的宮女,沒有層層深鎖的院落,沒有諸多繁瑣的規矩,但都是一樣的溫情與陰冷相融,一樣的看不清人心。

是日,日月城大慶,家家戶戶都分得奶酪酒幾升,一慶北宛四王子闊別多年終於回國,二慶四王子娶大宋公主。阿椮和我在日月城,舉行了一場北宛國的婚典。

離開汴梁一身鳳冠霞帔紅衣如火,在日月城銀佩叮當白裙如雪,在喧笑的人群中,烏邪椮緊緊的牽著我的手,一步步邁上城樓,在萬民的注視下,接受雪山山神的祝福。

肩頭被祭司用特殊的草汁,畫上一個小小的圖騰,七七遍,水洗不落,唯有見胸口的心血才能消除。

阿椮告訴我,那是雪山頂的一種十年生根百年開花的妄見花,也是北宛的王族標記。

阿椮在我額頭落下輕吻,低聲笑道:「無憂,我終於娶到你了。」

自此,我已是北宛王妃,是他的妻。

我胸口有玉,肩頭有印,兩種都烙著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