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我緊緊抱在懷中,一下下拍著我的身子,又在我耳邊說些什么,那聲音似遠似近,陌生又熟悉,我躺在拔步七寶床上,周圍是天青細雨杏花羅帳,抽抽泣泣聽他說話。
他輕聲哄道:「無憂不哭,不哭了,已經去請大夫了。」
我滾燙的臉枕在他腿上,淚水緩緩滲入他袍子,嘟囔道:「如意,我難受。」
輕緩的拍哄頓了頓,我纏住他,使了幾分嬌氣:「如意,如意....」
他的眉眼清雅柔美,此刻在我眼前柔情萬分的凝視著我,我萬分渴望他摸摸我的發,吻吻我的額,頭頂在他懷中摩挲,撒嬌道:「如意...」
他的聲音澀了澀,低聲道:「我在。」
「頭好痛,好冷,好冷...」
他緊緊的抱住我,下顎抵在我發間,緊緊的揉住我的肩。
只有在他懷中,才不那么難受,不那么痛。
微亮的燈光打在我臉上,有嘈雜的說話聲,我皺著眉,不滿的嘟囔兩聲。
苦澀的葯一點點灌入我喉間,如意哄道:「喝葯了,無憂,把葯喝了病就好了。」我順從的張口,溫熱的葯緩緩的順入喉,我受不了這苦味,哇的一聲全吐了出來。
這時才清醒了些,阿椮支著我的肩膀焦急的望著我,身邊靛兒端著葯碗,幾個侍女急忙清理著一堆狼藉。
我皺著眉頭,環顧四周,這才發覺我不是在星河苑自己的拔步七寶床上,也不是天青細雨杏花羅帳。
我在北宛,日月城,自己另一個家中。
我聲音嘶啞:「我是不是生病了。」
「只是有些發燒,大夫說喝葯就好了。」阿椮端過葯碗:「是不是太苦了,我讓她們多放點糖可好。」
我閉著眼搖頭:「不要喝葯,你讓她們端走。」
阿椮哄我:「良葯苦口,無憂抿一口可好,就一口,權當是辛苦大夫半夜出診。」
我難受之至,埋頭在被衾中:「不喝葯。」
阿椮拍著我的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喝一口,無憂喝一口,咱們兩人干了這碗可好,嗯,無憂。」
忽冷忽熱的寒熱竄行在體內,我突然就對帳邊點的太亮的燭火發起了脾氣:「不要喝葯,不要喝葯,不要,你們都下去,頭好痛,讓我好好睡一覺。」
阿椮無奈,只得吩咐侍女打來一盆涼水在我額頭上覆上巾子,又撩下帳子退在外頭。
呼吸全是熱燙,我眼角滾出兩行淚滲入發間,緊緊的握著拳,努力的讓自己不再顫抖。
我無法控制自己去回憶里尋找安慰和舒適,如若有點小病小痛,一定要扎入他的懷中,千般撒嬌萬般做痴,他溫柔的抱我在懷中,眼角眉梢都是寵溺,銀匙一口湯葯他一下親吻,從來沒有什么苦,都是肺腑的甜。
自別後,我第一回,控制不住自己,低聲喊出了我永不願再想的兩個字,一個人。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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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的如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