葯(2 / 2)

御街行 休屠城 724 字 2021-01-02

我的耳貼在他胸口,那里的跳動清晰明白。

我的心口無端的生出一點暖。

經了這場大雨,或是水土不服的原因,這場病來勢洶洶總不見大好,北宛的葯味極苦,無論放入多少蜜糖,總是讓人難以下咽。

葯喝的拖拖拉拉,阿椮也無可奈何,幾日後便換了一帖葯,微澀味甜,是原先宮里太醫常為怕苦的病人調的葯味。

我問靛兒:「這帖葯是從哪兒配的?」

靛兒回道:「是四王子從近南之地找的大夫,說是南醫的手法,葯里有幾味是從葯商那買的,都是咱們大宋的東西。」

我默然,細細嘗口葯,我喝葯不多,但是銘瑜小時是個葯罐子,我喂的多了,這味道,的確是我熟悉的。

靛兒遞過一玻璃瓶:「公主解解味。」

是汴梁陳家梅子,先入梅酒,再合紫蘇梅花鹽漬,色如緋,宮里宮人常采買,我也是極愛。

捻一枚入口,口感鮮厚綿醇,又酸又甜,顯然是今年的新梅。

宋與北宛邊境開互市,易物買賣者眾,能有這些自然是尋常的,但為我一場小病阿椮勞心費力,我甚是不安。

在床上養了半月,病總算大好了,只是衣裳瘦了一圈,下頜尖尖,內里虧了些,靛兒扶我出門透氣,半月之久,北宛已是換了時節,溽夏已然過去矣。

阿椮怕我再生病,也不讓我亂跑,常陪我在院子里讀書寫字,又在屋里養了幾只白色紅眼瑪瑙雪貂,乖巧的團在腳邊。

秋來的甚是突然,十月里一場北風吹了半宿,次日晨起院里葳蕤的丁香銀果樹便染了幾分清淺秋色。

烏邪奉來和阿椮就在滿地金黃的落葉上鋪張席子喝酒,我裹著輕裘,抱著雪貂,站在院子里看他倆。

北宛王已頒下詔令,奉來固守日月城,其余王子屬地各處,阿椮自然是額勒蘇芒哈地,現在詔旨各屬地都有屬臣來日月城效主,待下旬初,阿椮即要動身額勒蘇芒哈地視察,年底方能回城。

阿椮和烏邪奉來大笑著看我,又舉杯向我示意,我讓侍女抱走貂兒,含笑走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