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我也笑了。
「星星還挺亮的。」他把身子靠在了花壇上,抬頭看著天空。
「今天刮風。」
「還真是。」
「我說……一會兒怎么過你們學校那道鐵門啊?那兒可有人看著。」
「沒事兒,一會兒帶你走小路。」
「得。」我點了點頭,吐出了一口煙。側過臉去看武曄,他正叼著煙望天。天色很黑,我看他看得不是那么清楚,只是一個輪廓,優美的輪廓。
我得承認,武曄是個從樣貌到身份都出色的男人,甭管什么性取向,一定不會缺了情兒。更何況,上次我還看見過他跟另一個男的……干那事兒。就好像看見我媽那次一樣,我同樣震驚==
這樣兒一人,干嘛要接近我?
「想什么呢?冷不冷?」他習慣性的刮了刮我的鼻子。
因為距離實在是很近,他呼出的氣息都能沾染到我的臉上。淡淡的煙草味道。
我的臉一下就熱了,幸虧天黑,要不武曄一定能看見我臉紅了……
「怎么不說話?」
「……說……說什么?」
「哦,我明白你意思了。」
嗯?明白?你明白我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
下一秒,我感覺到他摟住了我,然後……是唇和唇貼到一起的感覺。
崩潰!
這次的親吻很自然,至少我沒睜著眼睛,記得閉上了,鼻子也沒有碰到一起……
他的唇薄薄的,很暖……
「你……你喜歡……我?」漫長的時間過後,我接接巴巴的問,沒轍,腦子有點兒不好使了。
「你覺得呢?」
一成不變的反問句==
我沒法理解他的反問句,這事兒太破天荒了……
我不相信有什么人會喜歡我,那是不可能的。或者說,一開始可能,到最後一定會放棄。
mina客觀的概括過我,她的概括讓我認同。
她說,許唯,表面上看你很吸引人。為什么呢?你漂亮,可愛,有才華,還有個明星媽媽,很合格的白馬王子形象。可骨子里,你是女人最排斥的類型。孤僻、另類、精神異常、最關鍵的是,誰也抓不住你,你的心不在任何地方……
……
那么,難道男人會喜歡我這樣的?
歇菜吧。
我不認為武曄會喜歡我,除非他有病==
我展現給他的可沒有絲毫的好的一面,我的脆弱,我的歇斯底里,我的精神異常,我的……最糟糕的他一個不落都看全乎了==
那還有什么可吸引他的?長相?那他還不如對著鏡子看自己呢。才華?不可能,他說過,他一點兒都不喜歡攝影。
真的沒有。
所以,他絕對不會喜歡我。
嗯,就是如此,鑒定完畢。
「起來,回去啊,不冷?」我正琢磨著,被武曄拉了起來。
「唉……」往前走了一會兒,我開了口。
「嗯?」
「你其實不喜歡我對吧?」
「你沒完沒了了?」
「或者……你……想跟我上床……而已?」
「怎么著?試試看?看看完了是不是我就不搭理你了?」我估計他已經被我弄煩了……
「要不……你就是覺得……我……好欺負?欺負著有意思?」
「許唯……」
「啊?怎么?」
「你是不是自卑啊?」
「你大爺!」我超過了他,自己往前走。這都什么j巴啊。這事兒徹底把我攪和亂了,我都忘了我的好奇心,那照片,那個人==
「這邊兒……你認路么?胡走。」
他拉住我的手的時候,我自然的也勾住了他的手。這時候我才想到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我喜歡他么?
他nnd,這事兒我一直忘了想了==
(十五)接近
「別動,我知道你疼。」
「你大爺的,你能輕點兒么?合著我疼你不疼!」
「閉嘴,越動越疼,你配合點兒。」
「你到底塗他媽什么呢?涼死了!!!」
我瞪著天花板,忍受著臉上非人的折磨,「還不如塗碘酒呢……」
「好了,」武曄擰上軟膏的蓋子看著我,我覺得臉上開始癢癢,想伸手去抓,卻被他按住了。
「別抓。」
「你丫塗的什么啊?」我點了煙,打了個呵欠。
「維生素e軟膏。」
「哦,得。」
「困了?」
「不困,你睡你的,我去把剩下的片子洗了。」
「也是,你今兒睡得超額了。」
「是,難得啊。」我叼著煙點頭,「東西我拿過去了。」拿了桌上的那盒舊檔案,我開了門。
「先放這兒吧,我一會兒再看看。」
「成,哦,對了,你唱機借我用用。」
「……歸還的時候我希望它還能轉。」
「c!」
我拎著唱機往地下室去了。
換了燈泡,工作燈又亮了……這回我把它夾的遠遠的,能看見就成了……再爆炸真廢了。
弄了一會兒,我開始心浮氣躁,沒轍,還惦記著那死人呢……
不知道為什么,我對他就是好奇。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姥爺的照片上,我不知道那些照片是誰拍的,拍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么年輕就掛了,到底是怎么掛的呢?
搖晃了一下腦袋,我得保持精神集中。托傍晚小睡的福兒,真的不怎么困。這次的片子有些暗了,看著下午洗出來的那些,我很是不滿意。想了想,決定換顯影y。我希望這些片子能有飽滿的顆粒感,所以決定用慢速膠片顯影y。時間不是問題,膠片感光度能夠得到補償,防止高光溢出並能夠讓暗部充分顯影就ok了。
一旦進入工作狀態,時間就會過的特別快。覺得有些疲倦的時候,再看表,好么,十點了==
洗了手爬上樓,果然窗外一片陽光明媚……
北京的春天,這是第二次領教了。雖然挺美,可實際上煩人,桌子擦一百遍也擦不干凈,哪兒都是土!
屋里很安靜,我想武曄一定正睡得一塌糊塗。一想到他我就崩潰,完全猜不透的一個人。
唉……
爬上床之後,我又不困了,翻來覆去半天,腦子里都是針對武曄的疑問。我搞不清楚自己對他到底是什么。我不排斥他,但這也不能說明我就喜歡他。而且我總覺得自己跟他中間隔著什么,很近卻又很遠。
我看不透他,這是絕對的。
越想越煩躁,睡還是不睡成了一個問題。抗爭了一會兒,我決定順其自然。
夠過本子,上了網,打算搜索一下關於那個人的死。鍵入所有關鍵詞,卻是一無所獲。原來一個人的存在可以如此蒼白。他死的那年有很多事情發生,比如兩架波音747客機相撞,旅客和機組人員死亡583人,幸免於難的僅61人,民航史上最大的空難事件。比如法國廢除死刑。比如科學家開始用細菌生產胰島素。比如在索馬里發生了最後一次天花。可是沒人記錄關於他的死。原因很簡單,他跟我,跟千千萬萬的人一樣,不過是群眾中不出彩的一員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這么一個人執著,僅僅是因為他出現在那些照片上?是那些照片的主角?而這又能說明什么呢?也許答案其實很無聊,他可能就是我姥爺曾經教過的某個學生,那些照片也許就是隨意拍的,什么意義也沒有。拍他的人可能是我姥爺,可能是其他學生,目的也許更簡單,只是拍著玩兒……
自嘲的笑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無聊了。有功夫干這些沒用的,還不如考慮考慮我的工作,考慮考慮什么時候回去看看我媽,考慮考慮該是我考慮的……
隨手打開了msn,我去查看郵件,可沒想到,忽然,它就響了。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可以肯定你不是早起】
靠,居然是武曄==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多新鮮啊。唉,你看論文呢?】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你想要什么?】
我一下樂了,我們倆幾乎是同時開口的。個性簽名這東西有意思==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一個古董相機。】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還成,學生寫的論文基本上都狗p不通。】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誰讓這是你本職工作呢?】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很難入手么?】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我c,咱倆能順著一個話題說么?我腦子本來就夠糊塗了==】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說你那相機吧】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說說你那些論文】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靠】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c】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唉】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嗯?】
【yasha-看論文看得老眼昏花說:我覺得咱倆挺二兒的。】
【打擊王-我想要leica說:啊?】
我看著屏幕,話題有點兒忒跳躍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房門就被推開了,「一屋里,倆人都在,還msn?」武曄穿著松松垮垮的t…shirt和睡褲立在我門口,手里的煙已經燃燒了大半。
「我不是告訴你我腦子現在混沌么?」我看著他,意識到自己腦子多抽了。
「照片兒弄完了?」他很自然的走了進來,而後更自然的坐在了我床邊。一切都那么自然,就像往常一樣,可我開始緊張了。
也許親個男人對他來說習以為常,可是對我……
沒他媽的那么簡單!
我不想跟什么人開始一場無聊的游戲,這跟我的性格有關。我是那種一旦陷進什么事情就不好跳出來的。現在再來想,我當時一直不告訴mina我喜歡她,原因也許有兩個,首先,我自卑,這個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某些方面我是自賦的,可更多的方面我自卑,甚至,我不知道我存在的理由,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是否合理。其次,我害怕失去,很多東西,因為距離的不同而不同。界限,是微妙的。
「那論文……」我說。
「那相機?」他說。
「我c!」異口同聲==
「論文……」他說。
「相機……」我說。
「你昨兒睡了么?」我點了煙,看他。我覺得他腦子也不是那么清醒。要不我們倆也不至於跟演雙簧似的。
「沒。」他說著,打呵欠。
「干嘛?就看論文?」
「一開始上網查了查那人,沒什么線索。」
「……你說咱倆是不是無聊啊?」我撓頭,有點兒煩躁。
「相當無聊。」他點頭。
「滾蛋睡覺,下午有課吧?」我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今兒沒有。」
「哦,那就多睡會兒,省得晚上排練沒精神。」
「沒排練,安然今兒帶小旭去逛街,商場迎五一減價。有正經事兒我這么熬著除非我有病。」
「哦。」這回我徹底沒詞兒了。
「不過是得睡了,再看那些破論文我就瘋了。」
「對對對,是是是。」我樂著附和,趕緊睡吧,趕緊走吧。再熬鷹我精神頭兒上來就得吃安眠葯了。
「上個鬧鍾,四點吧,起來之後咱倆學校圖書館看看去,那兒應該有歷年的報紙存檔,興許能查出點兒什么來。」
「行,還有……」眼看著武曄開門,我喊住了他。
「嗯?」
「倒杯水給我,我吃葯。」吃了踏實。
「你還不困?」他驚奇的看著我。
「嗯,熬的有點兒過了,頭疼。」
「我給你按按吧,能不吃葯就別吃,葯物依賴不是什么好事兒。」
武曄說著,折了回來,繼續他的熟練工種,給我按頭。可這回,他打著呵欠,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了。
「唉,你困了就別管我了。」
「還成,能堅持。」他話是這么說,手上卻沒了什么力氣。
我往里挪了挪,看著他,「別按了,好多了,你要是懶得爬回去,這兒睡。」
「嗯,看你這天花板絕對有催眠效果。」他倒是真不客氣,欠身就躺了下來,瞪著我那滿天繁星。
我看著他那張臉,氣兒不打一處來,他倒好,沒三分鍾就睡著了,我瞪了他一會兒,自覺沒脾氣,遂拿了鬧鍾過來,上好,扯了扯被子也躺下了。
他的呼吸很輕,很有規律,我越聽越困,迷迷糊糊就要會周公的時候,他翻了個身,手勾住了我的腰。
你大爺的,你倒是不吃虧,睡覺都占我便宜==
我想推開他,可又覺得他這么微微壓著我很舒服……
每次都是我先睡著,這回還是他第一次先睡過去。為什么這種感覺這么熟悉?難道每次他都是摟著我睡的?
我的神志已經游離到了邊緣,大腦徹底罷工,睡死了過去。
愛誰誰吧,睡覺!
坐到圖書館里的時候,我的大腦還是運轉混亂。顛倒黑白的生活讓人渾身乏力。
武曄坐在我對面,很認真的翻閱那一摞摞裝訂好的報紙。
長期夜行性動物就是不一樣……
我覺得我的健康越走越遠了,身心都是。
「想什么呢?看啊,這么多我一個人翻不過來。」武曄刮了刮我的鼻子。
「呃……是。」我機械性的點頭。
前後三年的報紙都被我們倆翻遍了,還是跟互聯網一樣,毫無所得。
我看看牆上的掛鍾,九點二十了,圖書館十點關門。剩下的人越來越少,空曠安靜的環境讓人頓感壓抑。
「別翻了……沒戲。」我合上了手里的那摞,捏著額頭。
武曄沒搭理我,繼續翻著。
我嘆了一口氣,看著他,丫真是比我還執著。
腳邊,雜亂的報紙堆積如山。什么報都有,從法制晚報到參考消息==我隨手拎了一份,打算摸魚看看歷史。
突然,一個豆腐塊般大小的新聞抓住了我。
那是一個關於在這所學校舉辦的實驗性音樂會的報道。報道中提及了很多名字,但只有兩個我知道,我姥爺,還有……那人。
「武曄,你看這個……」我拍了武曄的頭,示意他看我手里的報紙。
「你也看見了?」
「嗯?」
我看著武曄遞過來的報紙,驚了。
【8月23日凌晨3時,北京市大三學生蕭某墜樓身亡,公安部門已將此事定性為自殺事件。一個在同學老師眼中堪稱優秀的學生,為什么選擇在夜深人靜時跳樓自殺呢?校門外的圍牆上……】
武曄看著我遞給他的報紙,也驚了。「他跟李主任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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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覺起來,尤感別扭,h刪了==
還是按原計劃來……
但是都別急哈,h不遠的,嘻嘻。
…
神經強韌的,可以去看《浴缸》的後續,雷,先說好了,不喜的繞道。
地址:http://。。/onebook。php?novelid=15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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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邊稍等。
雖然我到家了……可……
今兒還是寫不了《荼蘼》
原因如下:
首先,一宿沒睡。
其次,手里壓著幾期節目。
再三……那個,因為私人論壇「大兔子的流氓窩」舉辦了新年有獎竟猜,兩幸運人不幸獲獎,我今天要先寫如下兩個短文。
no1。【以下組合任意搭配:喬健和他爸,秦睿和單睿,高羽和喬健,周瑞和路昱,斑比和李楠,要求不是qg就是戀童】
no2。【玄幻之狐狸精系列,父子三到四人(妖)npl倫,一個女王(攻受均可),輕微sm,戀童(即至少一兒子為少年),年下,均為美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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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寫完是不是我還能活著,so,更新明天沒死就繼續。
(十六)部分
火車搖搖晃晃的,我看著窗外的一片荒涼,有某種迷離的感覺。我完全不能預測,這一次的好奇心會給我帶來什么。
蕭穆?我跟他不熟,他基本上不跟我們說話,獨來獨往的。你要不說我都沒印象了……他的事兒啊,不知道,就那么跳了,嚇死人……這個……也就楊立國跟他熟,你問問他吧。
武曄給李洪打了電話詢問關於那人的事情,她表示對我們問的那人一無所知,武曄一再追問下,她只給了我們一個名字,一個地址。
我們到那里之後,人家告訴我們他十年前就調動工作了==然後那里熱心腸的教務處主任給了我們他當時調去的學校的地址,我們倆又根據這個地址撲向了另一處……完了這人四年前又工作調動。
我就c了,丫倒是跟我一愛好,流動工作……
從沈陽到甘肅,從甘肅到杭州……真是不知道,等我們到了武漢,是不是又要被告知他又調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