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1 / 2)

荼蘼肆野 未知 6256 字 2021-01-02

我有點兒急了,我真是怕再也見不到許唯了,瞬間,我忽然發現,我沒法做到坦然放手,我其實不僅僅是想把東西給他,其實我想再跟他一起,我想他再安心的躺在我身邊胡說八道,我想他再翻亂我的唱片,我想他再晃悠在排練室里,我想……我想,我可能是愛上他了。他誰也不是,他只是他。

「武曄,告訴我,我是誰。」

你是許唯。

這一刻,我能確認了。只有這個原因能讓我在他走了之後睡不安穩;只有這個原因能讓我在教課的時候走神;只有這個原因能讓我在演出時產生幻覺,總覺得他就站在台下擺弄他的v8傻笑;只有這個原因能解釋我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不停地找人,我去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我去了k雜志在北京的分部,他們告訴我許唯辭職了,我去了落杉磯,可大門緊鎖,我每天掛在msn上,睡覺、出門都不關機,我給他的郵箱寫信,不斷地收到系統退信……為什么我要如此執著?

我現在忽然明白了。

可,晚了。

「sb你丫放手,c的。」許唯從車上下來了,他去拉扯那高大的黑人,「你丫給我放手,他是拉琴的!你別擰他手腕!!」

他居然用中文罵人,崩潰。

那黑人放手了,我相信他一定不是聽懂了,而是被許唯嚇著了。

這時候許唯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人家是聽不懂的。

「你媽的……」看著周圍混亂的場景和一片閃光燈,他是這么評價的。

「都上車。」

edward放下了車窗,我能肯定,最崩潰的不是我,不是許唯,不是他的保安,而是他。

車內很寬敞,許唯就坐在我身邊,可他好像是故意保持距離一樣,緊挨著edward。

沒人說話,這不是一個方便說話的場合。

我真是想不到我到了三十歲還能干出這么……沖動的事兒。

這是我么?

馬賽這個港口城市的夜晚很安靜,街道上人很稀疏,我看著窗外,有些忐忑的感覺。直到車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我也沒說出一個字兒來。其實我可以跟他說我想說的,除了他,沒人聽得懂中文,可……我就是說不出來。更確切的說,我怕說了也是白說,我知道,即便說了什么,許唯……

他們是要checkin的,而這與我無關,我訂的酒店不是這兒,那么接下來要怎么辦?

許唯跟edward往里走,他們說著什么,可我聽不清楚,語速快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我站在原地,沒動。

正猶豫要不要追上去,就聽見許唯一聲哀嚎。

edward狠狠的拍了他腦袋一下,「你到底幾歲?」聲音奇大。

接著,那猴子喪不搭眼的走了過來,一邊揉頭一邊說,「我就c了,你到底要干嘛?」

「你是打算跟大堂門口說話么?」

他瞪著我,吹了一下頭發,點了煙。「我請你喝咖啡,成吧?滿意吧?你nnd。」

(三)輪廓

「兩杯latte,烤松餅,水果蛋塔。」許唯認真的看著單子,咬手指的小動作很有意思。

「其中一杯換成紅茶,不要砂糖,放點蜂蜜,哦,對,還有檸檬。」我記得他不喝咖啡的。

許唯放下了單子,看著我,似乎想說點兒什么,可忍了。

不一會兒,女招待端了東西過來,紅茶很自然的放到了我面前。

「對不起,這是他的。」

「好人當不夠是么?」許唯點了煙,不屑的看著我。

我覺得我們倆之間的氣氛真是難為人家這家店子了,這么安靜優雅的地方只適合休閑放松的人們,而我們倆不在這一范疇之內。

「你不是喜歡紅茶么?沒記錯吧?」我盡量不去招惹他,他要是跟這兒抽瘋折騰就實在……太給別人添麻煩了。

「呵……」他笑了,然後,優雅的拿起了茶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緊接著,他把那杯茶全倒在了桌子上。「你不知道我善變么?抱歉,我現在一看見紅茶就惡心。」

漂亮的指桑罵槐。f

我眼看著那桌布濕成一片,水滲透了進去,一點點的侵蝕那些綿質纖維。許唯……是不是也是這樣侵蝕我的?

「沒話可說?那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他站了起來,拿出錢包放了一些零錢在桌上。「你可以換張桌子,慢慢喝。」

我看著他裹好了圍巾,穿上外套,拎著他的大包就往門口走。

他狠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狠。

我是在兩條街以外追上許唯的。他倚在港口的護欄邊,嘴里叼著煙,眼神迷茫的看著那些停泊的船只,或許,還在看對岸那些燈火輝煌的建築。

這一刻,我看著他,覺得他就是個孤獨的孩子。

「咖啡,這回滿意了么?」我把罐裝咖啡放到了他手里。

「你丫……」他扭過臉看著我,大眼睛里都是無奈。

「加熱了,喝吧,冷了對胃不好。」

「武曄,你覺得有意思么?你跟我較什么勁啊?你是不是有病?我是什么?我不過就是個娃娃,質量還不怎么樣,你丫就不會長點兒志氣,再去找一個好的來!!!」

「那你要怎么辦呢?一人兒躲著哭去?」我笑了。許唯這話一說出來我馬上踏實了。果然沒錯,他放不開,雖然他想放開。就好像剛才在劇院外,他能大腦短路到跟人講中文。

「我c你大爺的!」他手握成了拳頭,可能想揍我,但馬上又散開了。就是這些小細節讓我覺得他像蘇禾。他們在我面前都總克制著自己。

我是一把拽過他吻上的。他被我抓了一個措手不及,鼻子又笨拙的跟我撞到了一起。記得第一次吻他的時候,也是這樣,鼻子碰鼻子,我估計他連眼睛都忘了閉上。

不,不對。那不是我第一次吻他。我偷偷的吻過他,莫名其妙的。那時候他在我身邊安靜的睡著,我下意識的就吻上了他,這傻孩子睡得一塌糊塗,居然哼唧哼唧的翻了身。

「你丫個死混蛋!」他強制的拉開了我們倆之間的距離,想要推開我,我勾住了他的腰,把他拉了回來。如果說一開始我吻他是想緩解一下他憤怒的情緒,那么現在,我就真的只是想吻他,他微涼的唇讓人著迷。

唇齒的糾纏間,他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了,垂著的雙臂也攀附了上來,腰頂在了護欄上,他抓住了我的肩膀,問:「武曄,你到底要什么?」

我刮了刮他的鼻子,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很好聞。

「你。」

「c……」

我知道,他又一次對我妥協了。

「燙,你晾一會兒再喝。」

我從許唯手里拿過了他的茶杯,里面玫瑰紅色的y體輕輕晃動著,有一些粘在了白色瓷杯的邊緣。

他還是跟我回了酒店,不情不願的。

此刻,許唯無聊的坐在床上,打開了我之前拿著的口袋,他撥拉著,忽然抬頭看我。「你要把這些還給我?」

「還?不算吧,本來就是你的。」我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武曄……有些東西我既然放下了,就說明,它們對我已經不重要了。」

「你喜歡用雙關語。」我點了煙,把煙盒扔給了他。

「就像你喜歡用反問句一樣。」他回答的輕松。

我們的對話有點兒進行不下去了,他每句都是對話終結的意思。這不像我們,除了最初認識的時候這般生分,我們從沒這樣過。

沉默了很久,誰都沒有說話,我跟他都只是不停的抽煙。

「涼了吧?」他忽然問,我才想起來把茶杯遞給他。

看著他心不在焉地捧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唉,」

「嗯?」

「你覺得咱倆現在這樣兒有勁么?」許唯似笑非笑。

「你想聽我說什么?」

「收起你的那些反問,謝謝。」

「這不算反問吧?應該算是詢問。」

「武曄,我覺得你丫可能有病。你天天這么偽善的笑著,戴著副傀儡面具是覺得特有意思么?」

「你是這么認為的?」

「廢j巴話,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生過氣么?你著過急么?你對人發過火兒么?你丫當自己是聖人啊?」

我無言以對。

「你他媽就一空殼子,給人看到的全是假象!!!」

「許唯……」

「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不會急?是不是我怎么折騰你都能忍著?啊?你丫說話啊!!!」

「許唯你安靜。」

「你他媽有病吧你,你有病找別人犯去,爺沒那閑功夫陪你玩兒過家家!或者你接著找那蘇禾去,你看看他還願不願意陪著你玩兒!!那是本尊,估計你玩兒著能更感興趣!」他點了煙,深吸一口,吐了出來,「還是說,人家不帶你玩兒了?」笑得輕蔑。

「算是吧。」我回答的平靜。我知道他要問到這個的,就因為他翻出了我的過去,他才跑了,不是么?

「你媽的,你丫真是個賤b,人家把你甩了,你不去追,跑來跟我這兒膩味,去,滾蛋,該干嘛干嘛去!爺沒那個時間跟你耍!跟我說什么不喜歡人家拍你,合著就他能拍你,你丫一什么人啊?再沒見過比你還卑鄙的,c你媽的,你慢慢玩兒。」他死死的碾滅了煙,抓了包兒就要往外走。

「你除了跑還能干嘛?是不是小時候捉迷藏沒玩兒夠?」我一把抓住了許唯的胳膊,「你讓我哪兒追去?推開窗戶跳下去?」

我把他扔到了床上,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我就來氣。本來想特平靜地跟他說說蘇禾,可他得我沒法平靜,「我沒生過氣?我沒著過急?」

我壓著他,不在乎他死命的跟我較勁。「你氣我多少回了,是覺得自己說話措辭特好,思維特縝密么?以為自己說話跟鸚鵡似的招人待見?是誰指著我鼻子說我算計他?是誰躺我懷里撒嬌耍賴,扭臉兒跟我說他性取向正常,是誰歇斯底里的問候我祖宗十八代?這都他媽的是誰?許唯,你告訴我,這都是誰干的?」

他瞪著大眼睛,扭動的身子僵了。

「我不理你完了,我讓著你,我當你小孩兒沒過二十歲,外帶神經脆弱。您呢?您可倒好,折騰夠我了,拎著東西走人。你缺德不缺德啊?我不會著急?我沒少替你著急!您把我屋子翻了一底兒朝天,拿了護照走的無影無蹤,我開車去了機場,跟瘋了一樣查詢班機,沒人!去你們雜志社,前台接待告訴我,你一個電話辭職了,你這是什么職業道德?緊接著,我想著方兒的找你,全是找不見!你玩兒失蹤倒是玩兒的利索!」

「誰他媽讓你找了!」他憤恨的看著我。

「嗯,我還琢磨這問題呢,我估計我是需要看看心理醫生了,我找你干嘛?覺得你自己像蘇禾是吧?覺得我為了一影子能忍讓折騰成這樣兒是吧?安然給我看了你那記錄片的預告,我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找見你,就把工作全扔那兒飛過來了,居然還能大庭廣眾之下去拍你的車門。這是一個像字兒就值得我干的么?」

「……你……你丫給我起開,去你媽的。」他被我的話噎住了,氣急敗壞的跟我拉扯。

許唯就是這性格,他越是理虧越要跟你掙撥,以此掩飾他的不安。我覺得跟他好好溝通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就不給你這個機會,他潛意識的要求你必須順著他。

我真是受夠了!

伸手去撕扯他衣服的時候,許唯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是的,我想在他的印象里,我從沒粗魯的對待過他、從不會去勉強他什么。我是想對他好的,可是他不要。你不是想看看真實的我么?你不是想知道我會因為什么生氣,會因為什么高興,會因為什么沮喪,會因為什么興奮么?我給你看,只要你能承受。

「武曄你丫混蛋,你給我起開!」他抓著我的手臂,想從我身下逃脫出來。

我不管,直接壓住了他,吻他。他想要躲閃,不停的避開我。糾纏間,這死孩子竟然咬了我,血順著嘴唇淌了下來,我能感覺到那種腥味和熱度。

他確實把我給惹火兒了。古今第一人!

我很少跟人治氣,因為我不在乎,也因此,不會跟人產生糾葛。

可許唯不一樣,他能一次一次把我弄得暴躁無比。

我去拽他的褲子,他的牛仔褲實在討厭,真是不明白為什么他總要穿這種一排扣子的,想解開比對魔方還難。

「武曄你給我放手,你要是再敢亂來,我擰斷你手腕兒!」

「行啊,舍得你就擰。」

我看著他,覺得自己確實卑鄙。我太了解許唯了,我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的處事方式,知道他的性格弱點,更知道他在我愛上他之前便愛上了我。我知道他決絕,可更知道什么是他放不下的。即便他想擺脫,想放下,可他依舊無能為力。結果……到了這一步,我居然還在迫他……

許唯凝固的瞬間,我扯開了他的褲子。手覆蓋了上去,他那東西軟綿綿的。我開始吻他,吻他的唇,吻他的脖頸,拽下他的t…shirt親吻他胸前小小的突起。可……他什么反應也不給我。

「……覺得沒意思了吧?我讓你放手的,你不聽。呵……」他安靜了下來,衣衫凌亂的躺在那里,雙手覆蓋在了臉上。「別再跟我糾纏了,我什么也給不了你……甚至跟你做a都不可能……你要我干什么?別他媽的費勁了。」

「你……」我跪在他的身體兩側,覺得特別的無力。

「我在大量服用鎮靜催眠類葯品……甚至還有一些抗精神抑郁的葯……」

我想拉開他遮擋住臉的雙手,可他堅持不拿開,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他可能哭了。

「你覺得我躲開你就舒服了?就能像原來那樣自我的活著?武曄,你只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兒……存在過的東西沒辦法抹去……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用葯的劑量越來越大……edward甚至懷疑我已經不僅僅是葯物依賴了……他認為我在嗑葯。」

「許唯……是我不好……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想不到自己能讓他這么痛苦。拽過一旁的被子,我給他蓋上,我現在真的想他還能像以前那樣在我身邊安穩的睡覺。

「武曄你他媽的就是一大混蛋,你弄得我簡直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現在想跟女人上床都做不到……我明明一直都正常的……怎么就弄成現在這樣兒了?我連我媽都不敢見……她要是看見我現在成了這樣子她能哭死……我怎么招惹你了?你這么折騰我?我躲開你都不行,我想回到過去都回不去……你媽的,天底下怎么就有感情這種j巴東西?我知道我對你什么都不是,可是你對我來說……卻是全部情感的寄托……」

「許唯,你干嘛非要這么想我?你對我什么都不是?這全是你自己的胡思亂想,我這輩子從沒干過瘋事兒,在你這兒是第二回!」

「……第一回你干了什么?」他縮在被子里,聲音很小。

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點了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那段記憶我怎么都不想回想起來。

「如果你沒把我當他,為什么不敢跟我說?」許唯的嗓子有點兒沙啞,從被子里伸出來的手冷冷的覆蓋在了我的手上。

「我讓他帶走我……」

「走?去哪兒?」

「哪兒都成,離開那個家就成。」

「……」他沒說話,卻從被子里露出了頭,頭發有些凌亂,眼睛有點兒紅。

「人人都覺得我是個天才……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天才,至少認識你之前,我認為沒有。」

許唯微微欠身起來,拿了煙,卻找不到火兒,而後索性對上了我的煙。他湊過來的時候,我看見了他手臂上的紋身,那么久我都沒看出來他紋的到底是什么……現在才看仔細了,好像是一只眼睛,閉著的眼睛。

「是眼睛么?」

許唯看著我,可能沒反應過來,也可能是我的答案完全不對。

「啊,是……」

「為什么是閉著的?」

「你還是不想跟我說他。」他笑了,黯淡的笑。

其實我不是故意打岔,可他卻是那么認為的。

「你為什么執意想知道?」

「我受不了別人有秘密,尤其是親密的人,更不能有。算是一種病態。這么多年,我不斷地挖掘我媽的秘密,每次都崩潰,所以……這只眼睛代表不看、不想、不聽……所以閉著。」

「我出生在一個音樂世家。」看著許唯的眼睛,我覺得,我該告訴他關於我的……所謂秘密。

「嗯。」他點了點頭,靠在了床頭上。

「父親是指揮,母親是大提琴手。」

許唯看著我,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還真是喜歡聽隱私的東西。

「十四歲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除了上學,全部的時間都被要求練琴。直到蘇禾出現在我們家,他租了我們家空余的房子,帶著他的相機。他總給我看他拍來的那些風景,給我講他去過的地方,講那里的人,講那里的風俗,講那里的趣事。」

許唯不住的咬著手指,我就知道他不想聽到這些,聽了之後難受的是他。

「你把煙掐了,睡覺。」我遞了煙灰缸給他。

「我要聽。」

「你不僅喜歡自虐,還喜歡順道兒虐待別人。」

「……我沒有。」

「後來我們好上了。不過我總覺得不真實。他比我大十二歲,他有外面一整片的世界……怎么可能會喜歡我呢?可他說,無論他去到多遠的地方,只要想想我,總覺得有一個能回去的地方。」

「呃……」

「我那時候的迷茫很像你,他的生活方式很像你,是這么覺得么?」

「……」

「我們倆一直相處的很好,爸媽出去演出的時候,他會偷著帶我出去玩兒,不過去不了太遠的地方,可是我很滿足。我故鄉在大理,我很討厭那兒,但是我喜歡麗江,他帶我去的,他拍片子我就在一邊看,也覺得有意思。就好像我拉琴的時候,他能連續聽上幾個鍾頭,一樣的曲目、一樣的旋律也不厭煩。」

「你們相愛?」

「我想是。」

「那為什么……他……不要你了?」

「後來我爸媽發現了我們的不正常關系,那兒是個閉塞的地方,那個年代也是個閉塞的年代,小孩兒,你懂么?」我把許唯帶進了懷里,他總說我讓他覺得安心,其實我在他身邊也安心,就好比,我能這么平靜地跟他講述蘇禾,我從沒跟任何一個人確切的說過蘇禾,都是一帶而過。他僵持了一下,卻最終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我小腹上躺了下來。

「跟安然一樣……被棒打鴛鴦了?」

「你現在能發現你說話不招人待見了么?」

「c……」

「其實差不多,不過我們家比她們家激烈。我爸跟他動手了,我被鎖在了家里,連學校都不許去。」

「後來呢?他走了?再也沒來看過你?」

「如果是這樣……那就好了……」我感覺到自己有點兒哽咽。

「嗯?」

「那時候我沒法出門,沒有電話,我媽整天整天的看著我。我甚至覺得可能我真的一輩子都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可……有一天夜里,很晚了,他敲了我的窗戶。我媽那時候就睡在我身邊。我開了窗子跳了出去,」

「跑了?」

「我是想跑的,我覺得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他。我對他說,你必須帶我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跟著你。」

「你……」

「你不想聽我不說了,咱倆別自虐了。」

「不成,我得知道最重要的結尾。他為什么不帶你走?為什么你後來長大了不去找他?」

「結尾?」

「對,我一定要知道!」他不住的捏著額頭,我估計他已經開始頭疼了。

「他那天對我說,現在不行,我們需要一點兒時間,半年可以么?我帶你走,就要對你負責,你不能什么都放棄,你要繼續上學,繼續拉琴,給我半年的時間,半年以後,在十字巷等我,帶著你的琴。」

「他沒來?」

「來了。就站在街的對面等我,看見他的那一刻……我哭了。」

「我猜到結尾了……」許唯握緊了我的手,有點兒神經質的,他的指甲已經陷入了我的r里。

「是……他笑著向我走過來……那車就那么開了過來……」

「武曄你別說了……」許唯忽然捂住了我的嘴,我拉開了他的手,抬眼看著天花板。潔白的一塌糊塗。

「你問我蘇禾的時候,我沒法回答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他,我沒法否認你們有些相像的地方……那也是我最初接近你的原因……可,其實你們一點兒都不同,然後到現在,我才明白,我不過是愛上了另一個攝影師而已。你不是他,你是你。可惜你跑了。」

「我……我是不是……」

「我讓你崩潰,你也讓我崩潰了……我找了你那么長時間,也想過要放棄,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看你也從指縫間滑落。」

「你丫個dsb……為什么早不說?」

「你沒給我機會,不是么?」

(四)占有

我醒過來的時候,外面還是黑的。睡了很久,卻睡得不安穩,亂七八糟的夢,難受的感覺猶在,卻無從回憶。

許唯不在我身邊。

伸手去摸他的那邊,微涼。

昨天我給他捏了頭,他睡得很安穩。

他人呢?r

煙缸里煙蒂很多,房間凌亂不堪,他的衣服還亂糟糟的堆在地上。

朦朦朧朧能聽到有人在說話,可是聽不清楚。

茶杯里的水果茶滿滿一杯,沒有溫度。

我坐了起來,拿了煙點上,捏了捏太陽x,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香煙燃燒了一半的時候,我下了床。

浴室的門關的很嚴實,我的手剛搭到門把手上,就聽到了許唯的聲音,「我沒想騙你!不是那個意思!」

而後,里面很久都沒有聲音。

我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許唯開門的時候,隨意的叼著煙,頭發濕漉漉的,臉色不太好。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