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1 / 2)

荼蘼肆野 未知 6248 字 202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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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輩子他沒如此的堅持過什么,他想我們倆都好過。」

許楓在很明顯的暗示我,因為我的介入,他們母子二人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偏差。

「小唯……他一輩子也不能擺脫他的精神障礙。他不可能成為一個神志健全的常人……」

「他戒掉了鎮靜劑,而且恢復的很好。」

「武曄,你不害怕么?」

「嗯?」

「他根本不適合做任何人的情人。他需要別人來照顧他,卻沒能力去包容他的愛人。他想做到,可他不能。這樣的他你能忍受多久呢?你又憑什么去忍受?你的耐心幾時用盡?用盡之後又怎么面對他?」

「我……」

「你不用回答我,」許楓打斷了我的話,「語言是一種最沒意義的東西,你不必告訴我你喜歡他,你愛他,這都是空泛的。人終究要離散……我只希望,你們離散的那天,是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我一定走得比他早,我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

我明白許楓話里的意思,卻感覺到它們給我了無比沉重的壓力。我沒法對她承諾什么,我不能輕言我能負擔許唯。誰……又能對誰許下承諾?誰?對誰?

想到這里,我覺得頭疼。

「我必須對你負責……」

「你沒那個義務!」

這是誰的對話?我?蘇禾?我們的?

腦子里回盪著呲啦呲啦的聲音,我聽不清楚我們說了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們干了什么……

「下流!」

這些都是什么?怎么我記得這么模糊?

「你沒事兒吧?」許楓的手按住我的手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神經質的擠壓頭部。

「抱歉,昨晚沒睡好。」我感覺尷尬。

「我的言辭過重了?」

「沒……」

「重了你也得承受,你既然招惹了小唯,就該有所覺悟。我不想看到,有一天,你親手割破他。」

許楓說著,站了起來,我以為她要離開,沒想到,她卻脫了外套,徑直走進了許唯的房間。

坐了一會兒,我跟了進去。

許楓站在窗前,注視著院子,眼神迷離。

「小時候,我跟我爸總在院子里玩兒。」她說的時候,臉上掛著慘淡的笑意。

「以前我住這一間……窗子好像大了一些,你改過?」

「是。」

「呵呵……」她轉過身,笑了笑,然後繞過了我的身邊。

我看著她推開了琴房的門。她巡視了一圈,在我的鋼琴面前停住了腳步。

「不是他的那台。」

我想,她的記憶回到了她離開的那年。

她就那么注視那台鋼琴,手指輕輕觸摸著琴鍵,卻不讓它們發出一絲聲響。

「可惜,你的小提琴不在了。」

我忽然想起了許老師的遺囑,他有兩個要求。一,燒了那把小提琴。二,墓地選在靈石墓園。

「哪兒去了?」

「他帶走了。」

「……他死前說了什么?」我發現許楓這么問我的時候,手指抖得厲害。

「想見見許唯。」我如實回答。

「見了也沒用,小唯長得一點兒都不像他。」許楓就好像知道許唯原原本本的跟我說過他們家的事情一樣,與我的對話你知我知充滿默契。

我們後來又坐下來聊了很久,話題圍繞在她的父親跟兒子上。許楓是在兩點的時候離開的,臨走前,她問我,他葬在哪里了。

我告訴她在靈石墓園。

她忽然笑了,問我,你為什么喜歡男人?

我答,因為第一個喜歡我的是個男人。

她說,你們都不可理喻。

我默了,她卻說,他連死了都不想放開他。

……我想,許老師一定把蕭穆葬在了靈石墓園。

這么想的剎那,我忽然覺得恍惚。

蘇禾他……後來怎么樣了?

誰帶走了他的遺體?誰安葬了他?那時候我又是什么樣子?怎么全是一片空白?

我不該不知道的。

可我真的回憶不起來。

【唉,我發現你北京話說的特好,妖蛾子你都知道?你哪年來的北京?】

【哦,那你高中在哪兒念的?】

許唯問過我的問題又浮現了出來。

對啊,蘇禾離開之後,我在哪兒念的高中?又是為什么來的北京?這些都發生在哪一年?

媽的,我全部都不記得了。

我站在院子里想了很久,毫無頭緒。我迫切的想要回憶起來,可大腦不給我這個機會,它罷工了。

仔細的想,我只記得蘇禾的樣子,他說話的方式,他的相機,他的作品……可這些記憶都停留在十六歲那年。如果他是在我十六歲那年離開的,那他應該是二十八歲……為什么我卻記得他出事那年,正好跟我現在一樣大?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知道在院子里站了多久,我聽到拍動翅膀的聲音,抬頭,看見兩只烏鴉從頭頂上掠過……

我記得烏鴉不會數數……

難道我也不會?

也許跟許唯呆久了,他的偏執也傳染了我,我開始死較勁的想要回憶起來那些往事。

而且我很不安,總覺得我忘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像抽瘋一樣翻亂了閣樓,打開一個個箱子想要找到我的學籍證明。然後我找到了,可……只有大學的、研究生的、以及博士資格證明。

我是高中開始的那年離家的,我記得我再也沒有回去過……那我的高中畢業證呢?

為什么不在我手里????

滿腹的疑問,沒有答案。

蘇禾……該死的……我到底忘了什么?

我記得,他對我非常非常的好,我記得的,可怎么記不住細節?

(八)端倪

如果想用一個詞匯歸納我最近的生活,那么再沒有比「一團混亂」更貼切不過的了。

除了教課、排練、演出,我把剩下的時間都交給了回憶。但糟糕的是——其實我什么也回憶不起來。

這種狀態很是恐怖,這感覺就好比你搬家,你記得你封了十一個箱子,可到了新家再一清點,不對,變成了十個。你知道自己丟了東西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怎么看怎么覺得沒錯啊,東西就這么多,你根本就想不起來被丟掉的第十一個箱子里裝得是什么。因為你不知道,你就總覺得丟得匪夷所思,你就總覺得不安,並且覺得它們也許可能很重要,可更糟糕的是,你日常生活中指定不需要它們,所以無論你怎么抓狂的想,你也終究再不可能知道你丟了什么。是,它們丟了,而你不記得,通常人都會覺得,沒事兒,既然不影響今後的生活,那就不重要,忘了就忘了唄,反正都已經丟了。可我不能,我丟的不是東西,是記憶,而且這記憶關乎到那個無可取代的人……

我承認,我有了許唯,就不該去管那所謂什么想不起來的東西。可……我沒法控制自己,潛意識里我不允許自己忘了蘇禾。

該死。

為此,我很不可思議的跟檔案室要求核實自己的檔案,那小姑娘給驚著了,翻了半天才給我翻出來。

那天下課之後,我在檔案室坐了將近兩個小時,一頁頁的翻看那些記錄。可惡的是……關於我記不起來的高中歲月,檔案里居然沒有。我問那女孩兒為什么沒有,她說原因可能很多,比如被母校扣留了,而這種情況一般是因為學費沒繳清的緣故,如果是因為這個那么畢業證肯定也不在自己手里;再比如,高中是在國外念的,那么檔案就不會存在,而畢業證在自己手里,你需要復制然後自己添加到你在國內的學籍檔案里;還比如,也許你讀的不是正規的高中,所以不存在檔案一說,等等等等。她羅列了很多種可能,然後,狐疑的問我,武老師,你看這個干嘛?我說沒什么,她說,你最好問問你原來念的學校。我笑了笑,如果我能想起來,我還抽瘋翻什么檔案?可我沒敢實話實說,我怕嚇著人家。試問有誰能忘了自己高中念的學校呢?

開了院子的門,我發現屋里隱約透出一絲光亮,而那些光亮隱藏在厚厚的窗簾之後,看著不那么真切,只從邊緣滲透出一些。我沒有拉窗簾的習慣,這是許唯的習慣。我覺得挺不可理喻的,他卻反而覺得我不可理喻。他說,難道你喜歡暴露自己的私生活么?但我覺得這不是他的真實想法,他指定是討厭早上晃眼的陽光。

前幾天的時候我跟許唯通過電話,我問他生日的時候回不回來,如果回來我准備禮物,如果不我就不多此一舉了。他說過,他最討厭事後補。而他給我的回答卻是:說不好。

但我終究還是買了禮物,就放在他桌子上了。

客廳黑著燈,只有許唯房間的燈亮著,我推門進去,卻不見人。地上堆著他的行李,很多包都打開著,亂糟糟的。

靜靜地聽了一會兒,有音樂聲。他一定在地下室。

我隨手把琴放在了客廳,順著樓梯往下走,越近,音樂的聲音越真切,淡淡的箱琴,沙啞的嗓音,以及……許唯的聲音。

認識他這么久,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唱歌。

「早知道我那時候就不用安然了。」我開門,許唯正跟那兒鼓搗,他被我嚇了一跳。

「god!你媽的嚇死我了。」他看著我,長出了一口氣,繼而繼續手里的活兒。

「唱啊,繼續,真挺好聽的。」

「滾蛋,當爺賣唱的?」暗房里是鬼魅的暗紅色燈光,我覺得他臉紅了,可看不出來。

唱機里的聲音取代了許唯的聲音,還在淺吟低唱,古舊的音色格外的迷人。

「誰的歌兒?」我點了煙,在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往後聽,我覺得你能聽出來。」

我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直到曲畢,我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我沒聽過這首歌,從未。但緊接著的下一首,太具有標志性了。

cantgetsatisfaction,causryanryanryanry,icantgetno;icantgetno……」

「rollingstone?」

「你丫就記得這首……色鬼。」他笑,摘了橡膠手套。

「《icantgetsatisfaction》跟色鬼有什么關系?」我看著許唯湊了過來點煙。

「不知道這首歌兒寫的是什么啊?」

「還真沒注意過。」我按下了打火機。

「關於性滿足的問題。」他輕笑,吐出了一口煙。

「哦……現在知道了。」我說著,抓住了許唯想抽離的手。

「你丫撒手,c的。」

我不顧他的反對把他拉進了懷里,最近都要郁悶瘋了,看見他還比較安心。

「sb你丫聽不懂人話啊?」他在我腿上坐了下來,嘴里還不老實。

「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吻了一下他的背脊。

「早上,你丫昨兒哪兒去了?」他回身,勾住了我的脖頸,直視著我。

「會小情兒去了。」我刮了刮他的鼻子。

「哦,有意思么?」

「不怎么有意思,他希望我能在年底的交換留學中推薦他。」

「是我看見過那孩子么?」我能感覺到他捏住了我的肩膀。

「對,你們見過哈?」我忽然覺得跟許唯逗逗特有意思。

「是這樣啊……那……教授您怎么打算的?」

「他肯定不夠資格,我不想推薦,不過比較頭疼的是,如果我不推薦他,他恐怕要告我性s擾。」

「武曄!」y

「輕點兒,你捏的是肩膀。」我依舊笑著。

「that』sbull…shit!」

「知道是胡說還不撒手?」

許唯瞪著我,而後放了手,我們倆幾乎同時去碾煙的,之後我勾住他的脖頸去吻他。對許唯就得這樣,你不能騙他,但是他想知道的你還得告訴他,至於相信與否全憑他自己。

「嗯……先讓我起來。」在我的唇離開他的片刻,他喘息著跟我傳達了這句。

「不用,抬手,讓我把你衣服脫下來。」我掀起了他的t…shirt去親吻他的胸口。

「你還行不行啊?」他伸手過來推我。

「明顯不行。」

「你大爺的,起開,這是我干活兒的地方。」他開始扭動身體,想要逃離我的懷抱。

「有什么沖突么?」舔弄著他胸前的小小突起,聽著他曖昧的喘息,我知道他又實實在在的落入我手中了。

許唯似乎堅持不想跟這里湊活,他不斷地拍打我,人也一點點的從我懷里往外滑,最終,他成功的逃離了我。

我是在客廳抓住他的,他比貓跑的還快……

「你瘋了吧你,你跟床有仇啊?」

許唯跟我掙撥著,人歪歪斜斜的倚在沙發上,不得勁兒。

「也幫我把衣服脫了。」我撕扯他衣服的同時這么告訴他。

「你媽的,冷死了,到床上去行嗎?」他討好的湊過來吻我。

「有什么好處啊?」我回吻著他,不太想去考慮床,我太知道他了,這小子一定躺上去就堅決不下來。

「我不咬你。」這分明是威脅……

許唯漸漸習慣了同性之間的親昵,他挺喜歡做a的,但大前提是足夠的耐心和前戲。比起性j,他更喜歡親吻和愛撫,似乎只要摟著他,他就滿意。我問過他為什么,他說,皮膚的接觸讓他覺得踏實。他對皮膚不是一般的迷戀,因為做a的次數多了,最初的那種羞澀和不適應過去之後,他現在特別喜歡親吻我的身體,每一處都是。怪癖。

「生日禮物不帶提前拿的。」因為關著燈,我一直沒太看清他,但我現在發覺他頸子上掛著我送他的項鏈,我摸到了,此刻,它沾染著許唯的體溫,纏繞在我的指尖。

「跟你說話呢。」他繼續親吻我,我的手指倒騰開了那項鏈,抓住了他的頭發。

「你一樣是提前收。」他又俯下了身子,繼續他的怪癖。

「我沒看見。」

「嗯,因為你眼瞎。」

我想了想,「把自己當禮物了?」

「你這人怎么那么惡俗啊?八點檔看多了?」

我笑,把他按到了身下,剛想進入他,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沒帶套子。」

「無所謂吧?」

「有。」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我看見他咬開了保險套的包裝,而後,他把那東西套了上來。

我輕笑了一聲表示不屑。

緩慢地沒入他的身體,他一點點的適應著,而後吐出了這么一句:「好習慣要保留。」

「你有潔癖?」

「是你太不干凈了。」語氣y森森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不得不承認許唯的聰明。他從不會在這方面跟我起爭執或者大鬧,但是他喜歡有事兒沒事兒給你一下。

「我覺得幸虧你沒去招惹高中生,要不然還得加上一條兒侵害未成年人。」

我狠狠的頂了他一下,換來的是他尖利牙齒的問候。

「你說了你不咬人。」

「信的是你自己,不能賴我。」

我真是厭煩他的雙關語。

我折騰了許唯很久,他倒是樂此不疲。停下來的時候,我壓在了他的身上,絲毫不想起來。他繼續撫摸我的皮膚,也沒有推開我的意思。高c的剎那,他勾住了我的脖頸吻了上來,瞬間,我覺得這個動作熟悉,可只是一瞬間,之後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真的,很離奇,我甚至回憶不起來我跟蘇禾做a的時候,誰在上面誰在下面……這他媽的是什么記憶啊?

許唯對這事兒倒是沒什么特別的要求,而且我覺得,他喜歡躺下面,原因也簡單——不累。

「happybirthday。」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許唯在我耳邊輕聲的呢喃。

「你也是。」我親了親他,翻身下來了。

「又老了一歲……」

「嗯。」我想把他拉到懷里,他卻起來了。

「煙呢?」

我沒說話,拎了扔在地上的褲子給他。然後聽見了打火機點燃的聲音,還看見了轉瞬即逝的火苗。

「起來,放水去。」他推了我一下,賴賴的說。

一起洗了澡之後,許唯去了地下室收拾暗房,我拎了琴想放到琴房,剛開燈,就看見角落里立了一個新的琴箱子。

原來他送了我一把琴,想到這里,我笑了。

那是一把精致的手工琴,18世紀意大利制琴大師j。b。zanoli1789年制作於維羅納。

是的,我認識它,因為關於它的資料我收集了很多,但因為價格太高猶豫了很久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一定要它,但是我知道它跟我的弓是一對。

想到這里,我覺得腦子里又開始呲啦呲啦的亂響……

「喜歡么?」許唯拎了數碼相機上來,坐到了我的琴凳上。

我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唯,「翻別人的計算機不是好習慣。」我知道他一定看了我的計算機,我把關於這把琴的資料都存在收藏夾里了。

「幸虧我今天回來的早,要不然都沒人查收了。」

「商量商量,能給點兒隱私么?」

「武曄……我定購這把琴的時候,店主跟我說,十多年前是個亞洲男孩兒把這把琴賣給他的,他說真巧,十幾年後,買它的還是亞洲人。」許唯說著,站了起來,溜達到我身邊,打開了我腳邊的琴箱子,「我買的時候問他為什么沒弓,不是應該配套么?」我看見許唯笑了,「你猜他怎么告訴我的?」他說著,拿了我琴箱里的弓。

我驚詫的看著許唯,腦子里冒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閃爍不定。

「你開價太低了,這把琴不只值這么多錢!」

「沒辦法,除非你把弓也賣給我,收藏家喜歡成套的藏品。」

「媽媽把琴給你,因為媽媽知道,你是能超越我的最出色的大提琴手……」

「你為什么這么干?」

……這是什么記憶?

「武曄,回答我,十幾年前的你在波爾多做什么?」

我看著許唯,他離我那么近,我卻看不清楚他……眼前全是不清晰的記憶片斷。

「你告訴我的你的過去是假的,對吧?」許唯還在笑。

「許唯你聽我說,」

「很美麗,卻是假的。」他的手繞上了我的脖頸,冰涼冰涼的。他讓我產生了某種恐懼。我覺得他會收緊雙手,掐死我。

「許唯……」

他的手停留在了我的脖頸上,繼而,唇貼了上來,「告訴我……他是不是還活著?告訴我真實的,你知道我不能允許最親近的人對我有秘密。」

「許唯……」我想拿開他的手,可他卻卡的死死的。

「為什么騙我?」

「我沒騙你,我只是想不起來了……我記得的全都告訴你了,我……我最近才發現,我遺忘了什么,相信我好么?我沒理由騙你。」

他看著我,手慢慢放開了,我看著他點煙,隨著煙霧,他吐出了這句話:「我媽沒告訴你么我這人很任性的,我要什么,別人絕對不能拿走,除非它從不屬於我。」

「……我真的是記憶一團糟。」

「還有你小腹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

我沒法回答許唯的任何問題,因為我真的記不清楚。每當有人問我的時候,我總是采取回避的態度。

但這一次不能,因為問我的是許唯……

許唯把我當作親近的人,我同樣也把他當作親近的人。他不是床伴兒,他是……第二個我認真對待的人。

(九)惡夢

霧很大,前面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不確定走的方向是不是正確,只有拉著許唯的手能感覺到一點溫度。

「冷么?」

「不冷。」他回答的聲音淡然。

「我知道你怕冷。」笑了笑,我摘下了圍巾給他圍上,之後,他再一次拉住了我的手。

「安然?」稍事耽擱之後,我已經看不見前面的安然跟小旭了。有些不安,我怕她們在大霧中迷失了方向。

「許唯,稍微走快點兒。」

他不回答我。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是個廢棄的鐵路隧道,一片迷蒙中我不能決定是不是要進去。

「要不要往回?」我問。

許唯沒動,只是低頭看著腳下。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他腳邊的手套,那是屬於小旭的。

「該死,她們進去了?」我說著拉著許唯就往里走。

「你確定要進去么?」許唯看了看我,我覺得他的表情很怪異。這時候,隱約聽見了安然笑的聲音。

「她們在里面,你聽不見?」

「你確定要進去?」

「當然!」我粗魯的拽著他往里走。

隧道里的壁燈很多都被破壞了,只依稀有幾個老式燈泡泛著昏黃的光,許唯的手變得很涼。

越往里走,越覺得心悸,我看不見安然和小旭,不停的走,眼里所能看到的東西卻都是一樣的,仿佛一直在原地踏步。我有點兒慌張,可依舊告訴自己,別怕,隧道總是這樣。

許唯在我身邊一言不發,他的安靜讓我覺得異常。

「為什么不說話?」

沒有回答。

終於,我們走到了盡頭,或者不是盡頭,但肯定是無法繼續前進了,我們被塌方阻擋了去路。

我明明聽見安然的笑聲的,為什么她們不在?

「回去吧。」我轉身想要折返。

「那是不可能的。」我居然看見許唯笑了。

回身的功夫,除了驚叫我別無他法,那是我們剛才走過來的路么?我們走過了什么?

地面上全是血,兩旁是灼熱的火焰,破碎的軀體、青色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