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 / 2)

十二位同居女友 未知 6043 字 2021-01-02

米樂樂是活蹦亂跳的那一類,長得可愛,能唱會跳,熱情大方,家里有錢……自然就長期占了班長的位,搞得很多有宏圖遠志的男生終生遺憾。

米樂樂住得跟小晴不是一條道。放學後,小晴常遠遠跟在她後面,繞道回家。但她身邊常有忠心耿耿的一伙要好的男女同學相伴,很難近身。小晴成了孤兒後,米樂樂曾在一段時間按照老師的倡議,送溫暖給小晴。但她覺得小晴實在太悶了,所以漸漸失去耐心,不再理他。小晴對米樂樂卻一如既往。

有天,米樂樂把他偷偷拉到一邊說:「以後你別跟在我後面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在繞遠路。」

但小晴沒理會她,走哪條路是他的自由。

所以,上學時是小強送小晴,放學後是小晴送小樂。

後來,米樂樂的爸爸常開了寶馬接送女兒上下學。小晴見過她爸爸。他很想知道有爸爸是什么感覺。但小晴懂事的時候,媽媽就告訴他:「你沒有爸爸。」上學後,小晴總算知道每個人都有爸爸的。他回家去問爸爸在哪?媽媽生氣地說:「他死了。以後別再提他。」這回,小晴強烈地感觸到了死亡的殘酷性。整整一天,他都在傷心。從此以後,更少說話了。但他心里暗暗希望媽媽能再弄到一個爸爸。

媽媽總是很忙,她每天坐在計算機前面瘋狂敲鍵盤。當文月影搬進來的時候,他曾一度覺得媽媽回來了。

當看清她只是一個遙遠的陌生女人後,他很失望。

有天,小晴放學回家後,發現文月影沒坐筆記本前敲鍵盤了,而是伏倒在床上,樣子很累……

惡夢

文月影連續狂碼多天,寢不安,食無味,終於累倒了,正奄奄一息地橫陳在床上。

小家伙書包也沒來得及放下,就走過去看她。月影姐姐滿頭秀發流水般散落枕邊,發簾間,一張玉石般的臉蒼白如雪。雙眼緊閉著,留著兩排睫毛在外面。她微弱地呼吸著,身子在不易覺察中緩慢起伏。

小晴無聲無息地靠近她。文月影慢慢睜開疲倦的雙眼,瞧見他眼睛里閃動著淚花,就問:「你怎么了?」

他哽咽著嗓音說:「月影姐姐,你會死嗎?」

月影姐姐淡淡微笑了一下:「會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的偉大著作還沒有完成呢。」

小晴驚訝地發現:她的答案跟媽媽的回答一模一樣。連語氣都是一樣的!

他伸手去摸「媽媽」的美麗而憔悴的臉龐:「你會丟下我一個人嗎?」

月影姐姐微笑著說:「傻孩子,誰舍得丟下你?」小晴的媽媽微笑著說完這句話,第二天一早,她就把小晴丟在這世界上——孤苦伶仃。

小晴看著「媽媽」,忍不住想哭。

「小傻瓜,我沒事的,睡上一大覺就好了。乖,去玩吧……」文月影柔聲安慰他。

小晴卻跪倒在床邊,手握著月影姐姐的手,不肯離去。他大概已經決定要在二十四小時內一直待在月影姐姐身邊……

夜深時,郁風輕(醫院護士)拉他回房間睡覺也拉不動他,文月影嘆口氣,說:「今晚就讓他睡這里吧。」郁風輕也嘆口氣,點頭同意了。吻了他後,郁風輕依依不舍而去,當夜睡得很不好。

黑夜里,小晴久久地凝望月影姐姐的影子,慢慢陷入了一片灰白相間的混沌和一片朦朧焦慮地漩渦。

又是一個關於媽媽跟他捉迷藏的夢……可憐的小晴早就不再喜歡玩這個游戲,他害怕一個人孤單地尋找另一個人。

早上天亮的時候,醒來後的鳥兒嘰嘰喳喳把小晴喚醒。他睜開眼睛後發現,月影姐姐還在均勻地呼吸,兩座小丘陵有節奏地起伏著。他抓起她的一縷長頭發,撩她粉嫩的脖子。文月影嘟噥一聲:「別吵。」翻身繼續貪婪地酣睡。

小晴松了一口氣,爬起來,砰地蹦下床;洗刷完畢,背著書包上學去了。

早晨的濃霧漸漸散去,這一帶綠樹成蔭,比市中心的空氣要清新很多。

一個滿面滄桑的老頭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微笑地看到了一幅令他痴迷的畫面:在長長的綠蔭道上,一個小男孩匆匆而穩當地邁著碎步上學。他背著一個巨大的書包,左手拿著可樂,右手拿著面包。一只灰白相間的小狗在他附近跟著。它嗅了嗅路邊的小花,接著二話沒說就撒泡n到它們身上。干完後,小強就p顛p顛地去追小晴。

疑雲密布

中午,文月影起床後感到精神飽滿,臉也不洗,頭發也不梳,立刻打開筆記本開工。

她在筆記本上敲著敲著,忽然想起小晴昨天的反應。雖然,當時就覺得疑惑,只是太累,沒仔細盤問他。小晴大概又是將自己當成他媽媽了。

從一開始,文月影就覺得小晴不是一個普通男孩,他眼神里透露出一股難以言狀的悲涼。他想告訴你什么,但無法表達。那或許是一個深刻的故事,說不定又能作為一個好素材寫本小說。想到這,文月影的腦子忽然興奮起來。

文月影拿起火機,點支煙,猛吸了一口,細細回憶著許郡零跟他講的故事。剛聽那個故事的時候,文月影就覺得存在諸多疑問,不過,她覺得那不過是許郡零為了煽情而胡亂添枝加葉,所以就沒打算破壞那個美麗的謊言,另外當時覺得這么好的房子也不容易找。

嗯,許郡零的那個故事去掉水分,簡單來說,是這樣的:

小晴的爸爸死了後,小晴跟著媽媽住在這座房子里,在這城市里無親無靠地生活著。媽媽邱佩蘭是個寫小說的,沒有工作。一天早晨,她忽然死於心臟病,小晴就變成了一個孤兒。處理此事的張律師想把小晴送孤兒院,但他死活不願意,所以,張律師想到出租別墅這一主意,並替他寫好租房協議,一來可以解決他的生活費,二來可以找個可靠的人照顧他。另外一件事實是,房子已被邱佩蘭抵押出去了。

這種別墅很顯然是非常有錢的人才能夠買得起的,而且往往是用來金屋藏嬌的。所以不難推斷,小晴的媽媽是一個有錢人圈養的情婦。

文月影站起來,樓上樓下走了一通,還拉開所有可以打開的抽屜,沒見到任何照片。她不禁緊鎖蛾眉。

李葉秋見了,過來問:「是不是要找剪刀呀?」

文月影說:「不是的。你有沒有見過小晴媽媽的照片?」

李葉秋一下變了臉色:「你要她的照片干什么?」

文月影沒注意李葉秋的臉色,繼續自言自語:「為什么小晴媽媽死後,連個照片都沒掛,靈位也不設?」

李葉秋不明白文月影為什么喜歡想這么令人害怕的問題,極為不安地回答:「不知道呀。」然後匆匆離開這個怪人。

女怪人卻興致依舊,思想狂飛:小晴那次說自己像他媽媽,所以可以肯定,小晴的媽媽跟自己一樣,是個自由撰稿人,喜歡坐計算機前碼字寫小說。按照許郡零跟小晴自己的說法,小晴的爸爸很早就死了,而邱佩蘭又沒有工作,那她是靠寫文章來維持母子倆的生活。所以,她應該是個職業的自由撰稿人,必有不少作品發表。

想到這,文月影立刻到網上搜索了一下「邱佩蘭」,沒找到什么文章。忽然覺得笨,一般人是不會用真名發表文章,自己用的筆名還是「文大樣」呢!

既然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她為什么要將別墅抵押了?究竟什么事情發生了,令她極其需要大筆的錢呢?這別墅抵押出去,可是能夠獲得不少錢呀。

另外,小晴的爸爸究竟是什么人呢?他真死了嗎?如果沒有死,為何又不理這娘兒倆了?

一個經常寫東西的人,喜歡這么接連不斷地問自己問題——直到把自己問傻。

還有那個地下室的問題又該如何解釋?

那些不斷丟失的東西又都去哪里了?

這一連串的疑問濃霧一樣籠罩著文月影,揮之不去,寫作效率大為降低。

文月影打定主意晚上一定要跟其他人交流一下。她搬這里來幾乎還沒怎么跟人好好聊過。

女人和女人

文月影小時候是傻酷傻酷的小姑娘,長大了是辣酷辣酷的大姑娘。她小時候說話常讓人哭笑不得,長大了寫的東西讀來則都是胡椒的味道。這么些年,她在網上南征北戰,出生入死,縱橫捭闔,是有名的潑辣悍婦。大凡寫東西厲害的人都很有一點怪脾氣。文月影不僅桀驁不羈,特立獨行,而且還自命不凡,孤芳自賞,天底下的俗男俗女都被她看成螞蟻般大小。她腦子最常有的思想是:「你是哪塊狗屎,我才懶得理你。」

許郡零(保險推銷員)小時候長得還耳目一新,在學校還是個呼風喚雨的學生頭頭。老師們看著她是塊料,誰知她越長大越平庸,說話越來越傾向於j毛蒜皮,油鹽茶米。老天倒還讓這家伙考上了名牌大學的理科專業,但她不好好記公式定律,倒把雜七雜八的日用品的牌子和特性記得滾瓜爛熟。跟她聊過天的男生感覺她極像婆娘,常常聊著聊著就忍不住暈倒了。這個女生一天到晚說的話,足夠抵得上某些男生大學四年里說的話。許郡零曾是學校辯論隊的隊魁,但她還嫌自己口才不好,訂了各種訓練口才的書刊雜志。當個保險推銷員,許郡零算是物有所值了。許郡零對客戶的態度越好,回來後對其他人的脾氣就越暴躁。大伙很看不慣她,但她倒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正常的女人,還特看不起那些不務正業的另類女人。所以,許郡零是另類女人中的另類。現在不另類的傳統女人很難嫁出去,不過,許郡零自己還沒個確定的著落,倒還老擔心別人會嫁不出去。

歐陽雪(部門經理)是個有魄力有難耐的女人。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她的好眼力能迅速d穿一個人的心思。她很早就私下對著郁風輕斷言說,要把文月影跟許郡零關一起,准是一天說話不超三句但打架超過三次。事實上,大家也沒見她們怎么客氣地說過話。文月影的確最懶得跟許郡零這種庸俗婆娘搭腔,但她決定今晚暫時還是忍住脾氣跟許郡零(第一個租客)對對話吧。

今天晚飯,許郡零的話題不再是客戶,而主要是對同居女友們進行思想教育。

許郡零懷里裝著的是對這個世界的一萬個不滿。她看見李葉秋(打工妹)吃飯時端著碗,就忍不住說:「唉——,你什么時候能改一下這毛病,我已經提醒你幾千次都不止了,你那樣端碗吃飯是非常不雅的,特俗特土。」李葉秋給說得極不好意思,忙把碗放桌子上。

一旁的羅淑霜(大學女生)很看不過眼,覺得許郡零自己就特俗特土,還去說別人,於是忍不住用鼻子哼了一聲。這倒引起了許郡零的注意:「還有你!說你呀,羅淑霜,小小年紀穿這么暴露干什么?現在的學生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我看過時下一些女孩子的求職簡歷的照片,哎喲,打扮地完全見不得人,真不知廉恥,給父母丟臉,……」

楊柳婷忽然小聲跟同伴說:「怪不得她只好去當保險推銷員。」

許郡零聽得一清二楚,生氣了:「你說什么?你呀,站沒站樣,坐沒坐姿,看你現在都把腿伸到什么地方去了!女孩子家學得文雅矜持一點好不好?真不知你能不能嫁得出去?」

楊柳婷(大學女生)噘起小嘴,表示不屑爭論,還故意把腿伸得更遠。這小妞的兩條腿也夠長,把許郡零氣得吃不下了。「真是無可救葯了,就讓你們一個個都嫁不出去算了!」

文月影這次總算注意留心了許郡零的究竟如何能滔滔不絕,源源不斷。有這本事對於作家來說的確是件幸事。從旁觀的角度來看這桌女人,文月影忍不住笑起來,搞得大伙莫名其妙,也惹得許郡零直罵她神經病。

……

許郡零今晚給大伙弄得沒脾氣,也不幫忙收拾桌子了,噔噔噔地沖回房間就把門「砰」地關上。與此同時,一伙姑娘在客廳里看動畫片《櫻桃小丸子》,看得哈哈大笑,前俯後仰。

看來今晚要跟許郡零探討什么問題,是不可能的了。文月影悶悶不樂地上樓回房間,瞥見主人房的房門開著,郁風輕正在里面收拾東西。郁風輕倒是很好說話的,而且跟小晴最熟,應該知道更多情況。

於是,文月影決定跟她聊聊心中的那些疑惑,郁風輕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對許郡零的那個故事也有很多疑惑,只是見先來的各位都不提,所以也就不懷疑什么了。這次兩個女人碰頭後,同時覺得這里面有很大蹊蹺了。

「我覺得這么多問題或許就一個答案,那個答案也許就藏在地下室里面。」郁風輕說。

「我也覺得地下室是問題的關鍵點。」文月影掏出煙,問郁風輕要不要來一支。郁風輕尷尬笑了笑,連連擺手。

「你跟小晴比較熟,你看看能不能讓他說出來。」文月影說。

郁風輕表示可以試一試。

「另外,先不要跟其他人討論,免得大伙疑神疑鬼,把氣氛搞得恐怖。」

郁風輕點點頭。

太可怕了

這天深夜,文月影正在碼字。今天她的思路特別不流暢。煩躁的她向後一仰,躺倒在椅子上,還把兩條腿架上台面。女人這么做很不雅觀。如果有好事的男人非要過去勸她這樣不好,一定會賺來一頓臭罵。

這個女人長得不賴,不知為啥就喜歡讓青春這么在敲鍵盤中消逝。好好的花兒寧願就這么躲在網絡一角枯萎,也不讓人家嗅嗅。當然,每個人都有他做人的哲學和人生追求。

閉上眼思考了一下人生後,這朵快凋謝的花兒又開始吸煙了。最近她還不斷干咳起來,顯然是得了咽喉炎。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接著穿著睡衣的郁風輕慌里慌張地破門而入。文月影笑著問:「怎么啦,什么東西把你嚇成這樣?」

郁風輕說:「我從一上床就跟小晴聊天,並想方設法把話題轉到地下室去。」

「哦,那他說出秘密沒?」文月影把兩條腿從台子上取下來。

「沒有。」

「那你慌張啥。」文月影有點給氣糊塗了,心里不禁罵道:丫的,耍我!但她沒罵出口。

「後來,我趁他半睡半醒的時候再問他:小晴,地下室里面是什么呀?你猜他怎么回答。」郁風輕臉色里凝聚著驚恐。

「我不猜,你就直說吧。」文月影搞不懂這女人怎么半夜爬起來讓她猜謎。

「他回答:是媽媽。」郁風輕眼睛里充滿了驚慌,不像是說笑。她還補充說:「人在這種時候是不可能說謊話的。」

文月影把煙掐滅,皺皺眉:「他現在睡了嗎?再問他一次。」

「應該還沒。」

兩個女人躡手躡腳來到小家伙的身邊,郁風輕輕輕叫喚:「小晴,小晴,地下室里面是什么呀?」

小晴漂亮的長睫毛動了一下,可許久也不吭一聲。文月影正要失去耐心,忽然聽見小晴嘴里嘟噥著,俯身仔細一聽,這回狠吃了一驚。

「是媽媽……」小晴的聲音很弱,但能聽清楚前三字。

這個回答讓兩個女人頭都大了,心也跟著痙攣了一下。黑暗中,她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安慰對方別害怕。

她們回到亮處,分別陷入的思索。文月影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她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所以腦子很亂。郁風輕則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看著她。

文月影自言自語:「難道小晴的媽媽邱佩蘭沒有死,她就住在地下室,然後半夜出來偷東西?」這簡直是一個荒誕的念頭。話一出口連文月影自己也連連搖頭:「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文月影覺得自己想象力太豐富了。但一個夢想成為作家的人是不會嫌棄自己的想象力的。

郁風輕簡直是要給她的想法嚇得暈倒了:「她為什么,為什么要躲在地下室里?她不用吃東西嗎?」

文月影則繼續作自己的推理和想象:「我們剛來這里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任何悼念死者的痕跡,而關於這個孩子和房子的所有信息幾乎都是從許郡零那里得來的。許郡零是第一個來這里的,她真是小晴的租客嗎?假如……假如她不是租客,而她又住在這里,那她就是房子的主人啦?難道是她跟小晴合編了這個漏d百出的故事來哄騙我們。其實這房子已有足夠好的條件吸引人,又何必通過孤兒來博取我們的同情心呢?」

文月影緊皺眉頭,光顧一個人想,抬頭發現可憐的郁風輕衣著單薄,直打哆嗦。

「你冷嗎?」

郁風輕搖搖頭。文月影還是找了件外衣扔給她。

文月影接著亂猜胡說:「如果許郡零沒有欺騙我們,那就是小晴欺騙了我們了。假如他媽媽真的沒有死,一直就住地下室,那她是什么原因要躲起來呢?長得很難看?是通緝犯?是人就要吃東西,也不可能一天到晚不見陽光,難道地下室還有另外的出口到外面?呃,這些假設都不大可能。」

假想到這,文月影又抬頭看了一下郁風輕。

「呵,看你嚇得都出冷汗了,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復雜。沒事的。你回去睡吧,我就在你隔壁,不鎖門,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郁風輕雖然害怕,但見文月影一點都不怕,所以只好點點頭,滿懷不安地出去了。

「你先不要跟別人說。」臨關門時,文月影叮囑郁風輕。

文月影又坐下來想寫一會,但實在沒心情繼續寫東西。按道理昨天睡了十三、四個小時,現在應該是大腦特別興奮的時候。可是文月影還是感到一陣困意襲來。於是她關了燈,躺床上睡去了,還很快就陷入了空茫的睡。

郁風輕忐忑不安地回到了主人房,模模糊糊陷入夢境。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小晴呢喃:「媽媽,媽媽……」

郁風輕想伸手撫摸安慰他一下,卻發現自己太累了,根本動彈不了。

忽然,小晴一聲不吭地爬起來,下了床,走到梳裝台旁小案桌前,那里放著一個瓷器:九孔瓶,上面c著很多假花。小晴拿掉最右邊的一束花,把小手伸進花瓶里摸了一陣,取出一大串鑰匙,然後把花放回去,接著徑直出了房門……

郁風輕看得清清楚楚,卻想喊喊不出,想動動不了。她拼命掙扎,憑經驗加速呼吸,終於擺脫了夢魘。

門是開著的,小晴不在床上,浴室的燈也沒亮。郁風輕的心猛然一顫,剛才不是做惡夢!小晴的確拿了鑰匙出去了。

天啊,這小孩半夜三更跑去哪里呀?

郁風輕連忙爬起來,出去找小晴。整座房子靜悄悄的,大伙都在酣睡。郁風輕只發現樓梯旁的那個小木門沒關嚴,透出昏暗光線。她輕輕走下去,走到小木門前,稍稍打開一點。地下室里面亮著燈,還傳來小晴說話的聲音。聲音很模糊,郁風輕聽不清楚,似乎還有小晴的哭聲。

郁風輕沒敢下去,轉身上樓去找文月影。文月影的房門果然沒有關,但她已經睡下了。郁風輕沒理那么多,又掐又搖地弄醒她。文月影在迷糊中問:「怎么了?」

「小晴現在正在地下室里呢!」

文月影這下完全醒了,罵道:「乃乃的,他半夜去那里干什么?」

「大概在夢游吧,你輕點起來,千萬不能吵醒夢游的人。」

文月影爬起來,跟著郁風輕悄悄走下樓去,靠近小木門。兩人猶豫了一陣,正要下去,卻發現小晴出來了。他關了燈,又關了門。郁風輕連忙拉文月影上樓,並對她說:「我們各自先回房間,你千萬不要干擾了他。」

郁風輕迅速回床上躺好。小晴進來後,把鑰匙放回遠處,又爬上床來接著睡。

……

郁風輕靜躺了一陣,等小晴的呼吸聲均勻後,就悄悄起來去找文月影。

「我知道鑰匙在哪!」郁風輕說。

「哦,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文月影說。

「你現在要去看小晴的媽?」郁風輕驚訝地問。

「誰告訴你小晴媽在地下室里了,沒人能斷定里面是什么?」

「還是等天亮再說,我好害怕呀!就算下面不是小晴媽,你現在下去也會把里面的人嚇著的。」

「那好吧,等天亮再說。」文月影說。

「明天一早我們就跟大伙說這些事情吧。」郁風輕說。

「嗯,好吧!你先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