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侍衛太監宮女們看到他撲過來都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便紛紛上前來要將他拉開。
嚴炅沈聲將他們喝止住,並讓肩輿放下。
他也不下來,淡淡的看著柳珂不說話。
柳珂哭得淚涕交加,幾乎是爬著爬到他面前。牽著他衣擺,哭喊道:「陛下,陛下,難道您厭倦小珂了嗎?為什么要把小珂送走,小珂舍不得您啊!」
嚴炅看著他哭得一塌糊塗的臉,腦子里想到的卻是恬熙。記憶中,他幾乎從未這樣在自己面前失態的哭過。唯一一次,唯一一次是在……
他的眼神又開始飄渺了。柳珂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心里發虛,便嚎哭著搖了搖他的腿,將嚴炅從回憶中喚了回來。
他再次低頭看了眼柳珂,心里卻再無往日的溫柔心腸。接著這日光,他看清了柳珂的面目,確實,與恬熙無半點相似呢!
那一日,果然是他昏了頭嗎?在心煩氣躁之下,一個花眼,對柳珂的笑產生了錯覺。活了三十多歲第一次頭腦如此發熱,竟是將自己憋了許久的柔情蜜意全都發泄了出來。等到逐漸清醒過來,這才恍然大悟當時的荒唐可笑。而對於眼前的人,他心里只剩下別扭。
嚴炅看了看他,無論是不是錯誤,畢竟曾親密了幾個月,終究還是做不到徹底冷心絕情。
他嘆了口氣說:「朕已經下旨,賜你采邑五百戶,另贈你一座別庄,這樣,下輩子你的生活也有著落了。去吧,先前是朕誤了你,現在朕要修正這一切。」
柳珂還是不依,只抱著他哭喊著他不走,他舍不得離開他。
嚴炅被他一陣哭鬧也弄得煩了,便說:「如果你現在走,你還能得到這一切。但是若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朕無情!」最後的話已經有了些森然的味道。柳珂嚇了一跳,忙放開了手,怯生生的看著他。
嚴炅再懶得理會他,便示意太監上來將柳珂拉開徑直去了皇後宮中。柳珂呆然的看著他們一行人遠去,終究明白自己已經完了。
他無可奈何,唯一的安慰是嚴炅的封賜,雖然比不上他的期待,至少確實能保證他後半輩子的錦衣玉食。再加上有過這么一段經歷,在族里,至少不會被人欺負了。
他這樣想著,終於死心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