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撫玉 軒轅花祭 1514 字 2021-01-02

他的雙眼被蒙,只能身不由主的被人扶著,過了門檻,繞過一個個家私,最後在某處停住坐下。幾乎是坐下瞬間,他便嗅到了空中暗暗涌動的陣陣暖香。不是香料,而是似有若無的溫暖體香。這香味圍繞在他身邊,一下一下,慢條斯理的撩撥著他的神智。

他暗暗捏了一下拳頭,隨後松開,企圖用此來緩解內心無形恐慌。隱約間,他感覺到在內心深處有什么在蠢蠢欲動。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現在再次面對,他已經手足無措了。

屋里並不是黑暗的,隔著布他也能感覺到光亮,就在他的前方不遠處。然後,又是那個聲音軟軟響起,這一次帶點笑意:「國公很熱嗎?怎么額頭上都出汗了!」

李勤弓訕笑一聲,穩了穩神,回答:「老臣剛剛喝了幾杯酒,現在酒氣上來,倒是讓娘娘見笑了。」那聲音輕聲一笑,不同於少女的嬌柔,也不是男子的低沈,而是清亮卻帶點暗啞,它的每一聲尾調都微妙上揚,欲拒還迎的撩人心扉。

他笑了一會,便說道:「當年太祖皇帝還在時,本宮記得國公可是海量。怎么今日竟是被區區幾杯水酒給收服了呢?莫不是這么久沒人陪著暢飲,讓酒量都跟著退步了?」

李勤弓干巴巴的笑笑,沒有回話,但是心里卻像是開了個戲耍班子,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

他從踏入這個門起便猜到恬熙的來意,但是即使如此卻仍然無法停止這種緊張慌亂的心情。或許是源於恬熙那種至始至終慢條斯理波瀾不驚的態度,或許是那段屬於他們之間淫靡香艷的特殊回憶。又或許,是已經天命之年的他,再度回想起那個已經遠去的血氣方剛的青蔥年代。

恬熙將他極力掩飾下的躁動不安看在眼里,心里一聲冷笑,繼續緩緩說道:「國公悶不吭聲,莫非是本宮說話惹您不快了?」

李勤弓咳嗽一聲,回答:「老臣不敢,老臣只是自嘆歲月不饒人。娘娘當年所見的老臣與今時今日的老臣,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現今的老臣遠離朝堂多年,再加上精力不濟,已無心外務。對什么都有心無力,說白了也不過是一介老朽廢物。滿心指望的不過便是修身養性頤養天年罷了。」

「是嗎?」恬熙笑了笑,便說:「本宮瞧著卻並未有多大變化。」停了停,他搖搖頭說:「嗯,還是有差別,胡子長了許多,本公記得,那時候你的胡子可扎人了。不知道現在張長了會如何!」

說完他嘻嘻一笑,聽聲音頗有幾分調皮。

李勤弓勉強一笑,他話里的含義他如何不知,只覺得手心都出汗了。無論他如何的努力,都無法遏制那段回憶在腦海里翻涌:喘息,呻吟,汗水,還有與此刻他所嗅到相同的暖香,各種各樣混合到一起的淫靡氣息。還有,他的唇舌間,所曾咬含,吮吸玩弄過的香滑乳頭。最後,則是甘甜無比的乳汁。僅僅只是回憶,已經足以讓他繳械投降。

他事先已經猜到恬熙的籌碼,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籌碼對自己仍舊能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他已經開始大大的後悔走進這間屋子,他也對這樣完全無措的處境感到煩躁。就在這個時候,恬熙又說話了。這一次,他是用最平淡的語氣,懶懶的說:「既然是想修身養性,便更該絕了肉欲邪念。何苦要請先太祖皇帝治了您那隱疾?可見,這是扯謊了。」

他一提到這事,李勤弓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再也顧不得什么,提起手一把扯下眼前的黑布,張口說道:「娘娘恕罪,老臣告……」後面的話卡在了喉頭間,他再無法發出一聲。眼前端坐在鋪著朱絲椅墊中的人,竟是一絲不掛的。屋里所有的光源,都來自他左右兩側的兩盞落地大宮燈。在明晃晃的燈火照耀下,朱絲格外的明妍,而人,也是白的耀眼奪目。

李勤弓瞠目結舌,兩眼發直的盯著恬熙,好半天才支吾道:「你…你……」

恬熙見他把眼罩取了,臉上便有了幾分嗔怪,他皺著眉,說:「瞧你,都讓你別摘下眼罩了。怎么這么不聽話?」

他左右看看,身邊無人。便只好自己從位上娓娓起身,步伐輕快而優雅的走到李勤弓面前,將眼罩重新為他帶好。

李勤弓已經被剛剛的一幕弄得頭腦一片昏沈,他呆呆的看著恬熙站在他面前神色泰然,仿佛並非是全身赤裸,而是穿著最華貴庄重的禮服。跟他相比,自己反倒像是那個赤裸相見的人。

他全部的心神已經忘卻了一切,只能不由自主的聚集到眼前這具詭艷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