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1 / 2)

甄嬛傳 未知 5934 字 2021-01-02

狐疑,惴惴不定。

此女一出,雖只聞其聲而不見其容,但眾人心中俱是了然,如此歌聲動人的女子,遠出於當r的妙音娘子與安美人之上,如何能與之比擬,將是爭寵的莫大勁敵。然而她歌聲如此可人,那怨懟嫉恨之語,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她愈近,歌聲越發清晰,唱的正是一首江南女子人人會唱古曲的《蓮葉何田田》。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水覆空翠s,花開冷紅顏。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間。蒙君贈蓮藕,藕心千絲繁。蒙君贈蓮實,其心苦如煎。」

此曲是江南少女於夏中采蓮時時常歌唱的,亦是表達與情郎的相思愛慕之意。然而曲子愈是普通,我愈是驚異此女的聰慧。從來簡單的物事方最顯出功底深厚,如同頂級的廚師,若要真正一展廚藝,必不會選繁復的菜式,而是擇最簡單的白菜、豆腐來做,方能顯出真章。宮中善歌的女子不少,惟獨此女才真正引我注目。我不禁感喟:這是何等絕妙的佳人!

果然歌出自她口中,如怨如訴,如泣如慕,余音裊裊,不絕如縷。一湖蓮開如雪,風涼似玉,美人歌喉如珠徐徐唱來,但覺芙蓉泣淚,香蘭帶笑,風露清寒,春愁無盡,令人頓起相思之情,縈繞於心,溫軟又惆悵。

她的粉s衣衫被湖風吹動,衣袂翩翩如舉,波光天影瀲灧之間,倒映她纖弱的身影於水中,如菡萏初開,輕盈似蕊,凌波恍若水中仙,大有飄飄不勝清風之態,風致清麗難言。

玄凌遠遠觀望早就痴了,口中訥訥難言,轉眸一瞬不瞬盯住皇後。皇後柔和注目玄凌,極輕聲道:「歌喉雖然還有所不及,但也可比六七分像了。」

玄凌微微黯然,很快轉臉專注看著那女子,似乎自言自語:「已經是難能可貴了。這世間終究沒有人能及得上她。」

皇後目光一黯,唇邊依舊凝固著笑容,只是不再說話。我與他們隔得極遠,零星聽得這幾句,也不作深想。

待得舟近,早有人下去問是誰。那粉衫女子只是不答,隨手折下身畔一朵盛開的白蓮,遙遙拋向玄凌,口中只反復唱著那一句「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如此風光旖旎,款款直欲攝人心魂。玄凌哪還能細細思量,快走兩步上前接在手中,那白蓮猶沾著清涼的水珠,舉動間濡濕他的衣袖,他卻全然不顧。

眾人見這般,不由臉s大變,惟獨皇後唇邊含一縷柔和的笑,靜觀不語。

玄凌接了蓮花在手,含笑反復把玩,目光只纏綿在那窈窕女子身上。此時舟已靠岸,雖看不見容貌,我卻清楚看見她身形,竟是十分熟悉,心底勃然一驚,轉瞬想到她嗓音毀損並未完全復原,又怎能在此出現,不免又驚又疑,回顧眉庄容s,兩人目光j錯,亦是與我一般驚訝。

她遙遙伸出雪白的一只纖手,玄凌情不自禁伸手去扶。雙手j會間那女子手中已多了一支蓮藕。那女子輕聲微笑:「多謝皇上。」

這一句話音如燕語,嬌柔清脆。玄凌滿面春風:「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懷?今r一見,美人投朕以木瓜,朕自然是要報之以瓊瑤了。」

話音未落,皇後已經含笑起身,「皇上可知她是誰么?」隨即轉頭看向那女子,「讓皇上見一見你的真容吧?」

那女子矜持行禮,柔荑輕揮間面紗已被掀起,眉如翠羽掃,肌如白雪光,腰若束素,齒似含貝,纖柔有飛燕臨風之姿。我微微屏息,心頭大震,復又一涼,剎那間五味陳雜——不是安陵容又是誰!

玄凌也是十分意外,「你的嗓子不是壞了嗎?」

陵容微笑清甜如泉,略有羞s:「皇後命太醫細心治療,如今已經好了。」

玄凌驚喜而嘆:「不僅好了,而且更勝從前。」他十分喜悅,轉頭對皇後道:「皇後一番苦心。朕有如此賢後,是朕的福氣。」

皇後端庄的眼眸中有瞬間的感動與深情,幾乎淚盈於睫,但很快只是淑慎微笑,並無半分得意:「臣妾只是見皇上終r苦悶,所以才出了這個下策,只希望可以使皇上略有安慰。皇上喜歡安美人就好,臣妾只求皇上能rr舒心,福壽安康。」

這樣情意深重的話,玄凌聽了也是動容。我心頭亦是感觸,我竟從未發覺,皇後對玄凌竟有如斯深情,這深情之下竟能將他人拱手奉於玄凌懷中,只求他能歡悅便可。愛人之心,難道能寬容大度至此么?

未及我細想,玄凌已道:「容兒的美人還是去年此時封的。」玄凌執起陵容的手,含笑凝睇她含羞緋紅的容顏,柔聲道:「就晉封為從五品小媛吧。」

陵容的目光飛快掃過我臉龐,飽含歉意。很快別過臉,恭謹行禮如儀:「多謝皇上厚愛。」

玄凌開懷大笑:「容兒向來嬌羞溫柔,今r再見,一如當初為新人時,並無半分差別。」

陵容微垂臻首,嬌羞似水蓮花不勝涼風。惟見發間一枝紅珊瑚的雙結如意釵,釵頭珍珠顫顫而動,愈加楚楚動人。聽得她道:「臣妾哪里還是新人,不過是舊酒裝新壺,皇上不厭棄臣妾愚魯罷了。」

玄凌手掌撫上她小巧圓潤的下巴,憐愛道:「有愛卿在此,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今r重入朕懷,應當長歌以賀。」

陵容微微側首,極天真柔順的樣子,微笑唱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一曲綿落,玄凌撫掌久久回味,待回過神來,笑意更濃:「花開堪折直須折,朕便折你在手,不讓你再枝頭空寂寞。」旋即對李長道:「取金縷衣來賜安小媛。」李長微微一愣,躬身領命而去。

金縷衣,那是先皇隆慶帝特意為舒貴妃所制,當世只得三件。一件遺留宮中,一件為舒貴妃出宮時帶走,另一件則在清河王手中。

這樣隆重的禮遇和恩寵,幾乎令人人都瞠目結舌,大出意外。

欣貴嬪忽而淺笑,轉過頭不無酸意道:「越女新妝出鏡心。安妹妹果然是一曲菱歌敵萬金!(1)」

我驀然想起,這一首歌,正是安陵容去年得幸時所唱的,憑此一曲,她成為了玄凌的寵妃。那時的她羞澀緊張,遠不如今r的從容悠逸,輕歌曼聲。而時至今r,這首《金縷衣》成就的不僅是她的寵愛和榮光。

昔r種種的潦倒和窘迫,安陵容,終於一朝揚眉吐氣。

我說不出此時的心情到底是喜是悲,只覺茫茫然一片白霧盪滌心中。悄然轉首,抿嘴不語,在菊湖雲影殿極目望去,遠遠的蓮花之外,便是清河王所暫居的鏤月開雲館。聽聞館外遍植合歡,花開如霧,落亦如雨繽紛。

也許在我和眉庄都是這樣蕭條的景況下,陵容的驟然獲寵於人於己都是一件好事。然而,我的唇際泛起若有似無的笑。惠風漫卷吹起滿殿絲竹之聲,這樣的歌舞升平會讓人暫時忘記一切哀愁。我舉杯痛飲,只願長醉。我想,我不願再想,也不願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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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出自張籍的《酬朱慶余》,全詩為:「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艷更沉吟。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敵萬金。」

卷一正文第六十八章長門怨

一個月後翻閱彤史的記錄。整整一月內,玄凌召幸我一次,敬妃兩次,眉庄兩次,曹婕妤一次,慎嬪與欣貴嬪嬪各一次,與皇後的情分卻是好了很多,除了定例的每月十五外,也有七、八r在皇後宮中留宿,再除去有數的幾天獨自歇息,其他的夜晚,幾乎都是陵容的名字。

朝廷分寒門、豪門,後宮亦如是,需要門第來增加自己背後的力量。陵容這樣的出身自然算不得和宮女出身一般卑微,但也確實是不夠體面。玄凌這樣寵愛她,後宮中幾乎滿是風言風語,酸霧醋雲。

然而陵容這樣和婉謙卑的x子,是最適合在這個時候安撫玄凌連連失子的悲痛的。女人的溫柔,是舔平男人傷口的葯。

我靜靜與眾妃坐在下首聽皇後說著這些話。也許,皇後是對的。她是玄凌的皇後,亦在他身邊多年,自然曉得要怎樣的人去安慰服侍他。

皇後面朝南,端然坐。只著一襲水紅s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的緞裳,那綉花繁復精致的立領,襯得她的臉無比端庄,連水紅這樣嬌媚的顏s也失了它的本意。皇後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安小媛出身是不夠榮耀,也難怪你們不服氣。但是如今皇上喜歡她,也就等於本宮喜歡她。平時你們爭風吃醋的伎倆,本宮都睜一眼閉一眼,只當不曉得算了。可眼下她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你們要是敢和她過不去,便是和本宮與皇上過不去。」突然聲音一重:「曉得了么?」

眾人再有怨氣,也不敢在皇後面前泄露,少不得強咽下一口氣,只得唯唯諾諾答應了。

皇後見眾人如此,放緩了神s,推心置腹道:「本宮也是沒有辦法。若你們一個個都濟事,人人都能討皇上喜歡,本宮又何必費這個心思呢。」她慨嘆:「如今愨妃、淳嬪都沒了,慕容妃失了皇上的歡心,莞貴嬪身子也沒有好全。妃嬪凋零,難道真要破例選秀么,既勞師動眾,又一時添了許多新人,你們心里是更不肯了。皇上本就喜歡安小媛,那時不過是她嗓子壞了才命去休養的。她的x子又好,你們也知道。有她在皇上身邊,也不算太壞了。」

皇後這樣說著,陵容只是安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低頭,渾然不理旁人的言語。闊大的紅木椅中,只見她華麗衣裳下清瘦纖弱得讓人生憐的背影,和簪在烏黑青絲中密密閃爍的珠光渾圓。

皇後這樣說,眾人各懷著心思,自然是被堵得啞口無言。人人都有自己的主意,也都明白,一個沒有顯赫家世的安氏,自然比新來的如花美眷好相與些。更何況,誰知她哪天嗓子一倒,君恩又落到自己頭上呢。遂喜笑顏開,屢屢允諾絕不與陵容為難。

皇後松一口氣,目光落在我身上,和言道:「安小媛的事你也別往心里去,皇上總要有人陪伴的,難得安氏又和你親厚。本宮也只是瞧著她還能以歌為皇上解憂罷了。本宮做一切事,都是為了皇上著想。」

我惶恐起身,恭敬道:「娘娘言重了。只要是為了皇上,臣妾怎么會委屈呢。」

皇後的神s柔和一些:「你最得大體,皇上一直喜歡你,本宮也放心。可是如今瞧著你這樣思念那孩子,身子也不好——皇上身邊是不能缺了服侍的人的。你還是好好調養好了身子再服侍皇上也不遲。」

我如何不懂皇後話中的深意,陵容的風光得自於她的安排,她自然是要多憐惜些的,怎好叫人奪了陵容如今的風頭呢。遂恭身領命,道:「皇後的安排一定是不錯的。」

臨走,皇後道:「慕容氏的事叫你委屈了。太後已經知道你小月的事了,還惋惜了很久。聽說今r太後精神好些,你去問安吧。」

我本一心聽著皇後說陵容的事,驟然聽她提及我失子一事,心頭猛地一酸,勾起傷心事。然而面上卻流露不得,只用力低頭掩飾自己哀戚之s,低聲應了「是」。

方走至鳳儀宮外庭園中,只覺得涼意拂面瑟瑟而來。這才驚覺已經是初秋的時節了,鳳儀宮庭院中滿目名貴繁花已落。那森綠的樹葉都已然悄然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金s霧靄,連帶著把那落花清泉都被染上一層淺金的蕭索。不過數月前,滿園牡丹芍葯奼紫嫣紅,我便在這頗含凌厲驚險的園中得知我獲得了生命中第一個孩子。短短數月間,那時一同賞花斗艷的人如同落花不知已經凋零幾何了。忽聞得身後有人喚:「貴嬪娘娘留步。」回頭卻見是秦芳儀,邁著細碎的貌似優雅的步子行到我面前。聽聞她近r為博得玄凌歡心,特意學這種據說是先秦淑女最中意的步伐來行走,據說行走時如弱柳扶風,十分嬌娜。只可惜玄凌心思歡娛皆在凌容身上,看過後不過一笑了之。本來也是,秦芳儀骨骼微粗,並不適合這樣柔美的步子,反有些像東施效顰。

我暗自轉念,或許凌容來走這樣的步子,更適合也更美罷。

我其實與秦芳儀並不熟絡,碰見了也不過點頭示意而已。她今r這樣親熱呼喚,倒叫我有些意外。

遂駐步待她上前,她只行了半個禮,道:「貴嬪妹妹好啊。」

我懶得與她計較禮數,只問:「秦姐姐有什么事么?」

她卻只是笑,片刻道:「妹妹的氣s好多了呀。可見安小媛與妹妹姐妹情深,她那邊一得寵,你的氣s也好看了。可不是么,姐妹可是要互相提攜提攜的呀。」

我心頭厭煩,不願和她多費口舌,遂別過頭道:「本宮還要去向太後問安,先走一步了。」

她卻不依不饒:「貴嬪妹妹真是貴人事忙,沒見著皇上,見一見太後也是好的。可真是孝順呢,姐姐我可就比不上了啊!」

她這樣出言譏諷,我已是十分惱怒。她從前與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這樣明目張膽,不顧我位份在她之上,不過是瞧著玄凌對我不過而而,又兼著失子,與失寵再無分別了。我從前的r子那樣風光,她哪有不嫉妒的,自然是瞅著這個機會來排揎我罷了。

我強忍怒氣,只管往前走。她的話,刻薄而嬌媚。聲線細高且尖銳,似一根鋒利地針,一直刺進我心里去,輕輕地,卻又狠又快。她上前扯住我的衣袖道:「貴嬪妹妹與安小媛j好人人都知道,這回這么費盡心思請皇後出面安排她親近皇上,妹妹可真是足智多謀。」她用絹子掩了口笑:「不過也是,妹妹這么幫安小媛。她將來若有了孩子,自然也是你的孩子啊。妹妹又何必愁保不住眼前這一個呢!」

我再不能忍耐。她說旁的我都能忍,只是孩子,那是我心頭的大痛,怎容她隨意拿來詆毀。

我重重撥開她的手,冷冷道:「秦芳儀見了本宮怎么也該稱一聲『娘娘』,自稱『嬪妾』吧。芳儀在宮中久了,這些規矩還要本宮一一來教么?還是老糊塗了!」她聞得我說她一個「老」字,幾乎是瞬間勃然變s。我哪里能容得她說話,一把摁住她手臂,微微一笑道:「芳儀何苦來著學那些先秦淑女的步子,年代久遠,怎能學得像呢?不如回宮好好想著,怎么皇上現下對你是毫不眷顧了呢,一月多來連一次召幸也沒有。不過現放著安小媛呢,若你誠心誠意向她求教,想來小媛一定不吝賜教。芳儀你可就收益匪淺了。」

這樣連珠般字字詰問下來,她連還口之力也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難看。或許也是礙著我位分終究在她之上,悻悻難言。良久臉s一變,有惱羞成怒之狀,正要向我發作,身後卻是一個極清麗的聲音,款款道:「秦姐姐可是瘋魔了嗎?連貴嬪娘娘也要頂撞了,可知皇後娘娘知道了定是要怪罪的呢。」秦芳儀頗忌憚她,更忌憚皇後,只得悻悻走了。

陵容握住我的手道:「姐姐為我受委屈,陵容來遲了。」

我不易察覺地輕輕推開她的手,道:「沒什么委屈,我本不該和她一般見識。」我淡淡一笑:「從前都是我為你解圍的,如今也換過來了。」

陵容眼圈微微一紅,楚楚道:「姐姐這是怪我、要和我生分了么?」

我道:「並沒有,你別多心。」

陵容垂淚道:「姐姐是怪我事前沒有告訴你么。這事本倉促,皇後娘娘又囑咐了要讓皇上驚喜,絕不能走漏了風聲。陵容卑微,怎么敢違抗呢。何況我私心想著,若我得皇上喜歡,也能幫上姐姐一把了,姐姐就不用那樣辛苦。」

我嘆息道:「陵容啊,你的嗓子好了該告訴我一聲。這樣叫我擔心,也這樣叫我意外。」

陵容凄楚一笑,似風雨中不能蔽體的小鳥:「姐姐不是不明白身不由己的事。何況陵容身似蒲柳,所有這一切,不過是成也歌喉,敗也歌喉而已。」

我無法再言語和質疑,她這般自傷,我也是十分不忍。她是成也歌喉,敗也歌喉。那么我呢?成敗只是為了子嗣和我的傷心么?

我能明白,亦不忍再責怪。後宮中,人人有自己的不得已。

於是強顏歡笑安慰道:「秦芳儀惹我生氣,我反倒招的你傷心了。這樣兩個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樣子呢,叫別人笑話去了。」陵容這才止住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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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太後宮中請安,太後倒心疼我,叫人看了座讓我坐在她床前說話。提及我的小產,太後也是難過,只囑咐了我要養好身子。

太後撫著胸口,慨道:「世蘭那孩子哀家本瞧著還不錯,很利落的一個孩子,樣貌又好,不過是脾氣驕縱了點,那也難免,世家出來的孩子么。如今看來倒是十分狠毒了!」太後又道:「哀家是老了,精力不濟。所有的事一窩蜂地全叫皇後去管著,歷練些也好。若年輕時,必不能容下這樣的人在宮里頭!也是皇後無用,才生出這許多事端來。」

我聽太後罪及皇後,少不得陪笑道:「宮中的事千頭萬緒,娘娘也顧不過來的。還請太後不要怪及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