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部分(1 / 2)

甄嬛傳 未知 5888 字 2021-01-02

難怪,她這樣喜愛孩子!溫實初受我之托必然會盡心竭力救治端妃,而他說出這樣的話,可見端妃身體受損之深,已是他力所不能及的。

端妃身體損害的種種原由是我所不能知曉的。而我,感念她多次對我的提點,所能做的也惟有這些,於是道:「本宮只希望你能讓她活著,不要受太多病痛的折磨。」

他點頭,「微臣會竭盡全力。」

我想起自己的疑問,道:「當年本宮避寵,你給本宮服食的葯物可會對身體有損?」微一踟躇,直接道:「會不會使身體虛弱,容易滑胎。」

他有些震驚,仔細思量了半r,道:「微臣當時對葯的分量很是斟酌謹慎,娘娘服用後也無異常或不適。至於滑胎一說,大致是無可能的。只是……個人的體質不同也很難說。」

我心境蒼涼。無論如何,這孩子已經是沒了,在對過往的事諸多糾纏又有何益呢?他的父皇,亦早已忘了他了罷。

溫實初的眼深深地望著我,我頗有些不自在,便不欲和他多說,徑自走了。

槿汐還沒有回來,回到宮中亦是百無聊賴,隨意走走,倒也可以少掛懷一些苦惱事。這樣迷花倚石,轉入假山間小溪上,聽鶯鳴啾啾,溪水潺潺,兜了幾轉,自太湖石屏嶂後出來,才發覺已經到了儀元殿後的一帶樹林了。

玄凌一向在儀元殿的御書房批閱奏折,考慮國事。然而長久地看著如山的奏折和死板的陳議會讓他頭疼,也益發貪戀單純而清澈的空氣和鳥鳴。於是他在儀元殿後修葺了這樣一片樹林,總有十余年了,樹長得很茂盛,有風的時候會發出浪濤一樣的聲音。放養其間的鳥兒有滴瀝婉轉的鳴聲。

我曾經陪伴他批閱奏折,有時兩人興致都好,他會和我漫步在叢林間,和我攜手並肩,喁喁密語,溫言柔聲。侍從和宮女們不會來打擾,這樣靜好和美的時光。仿佛這天地間,從來只有我和他,亦不是君和臣,夫和妾。

如今,我有多久沒有踏足儀元殿了呢?他也幾乎不來我的棠梨宮。最後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呢。

好像是那一r黃昏——不,似乎是清晨,我精神還好,對鏡自照,發覺了自己因傷心而來的落魄和消瘦。

他從外面進來,坐著喝茶,閑閑看我鏡子里的容顏,起身反復摩挲我的臉頰,道:「你臉頰上的傷疤已經看不出來了。還好沒有傷得嚴重。」我本自傷心自己的憔悴,亦想起這憔悴的緣故,心下難過。又聽他說:「若真留了痕跡該如何是好,真是白璧微瑕了。」

不由膩煩起來,別過頭笑道:「皇上真是愛惜臣妾的容顏呀。」

玄凌笑:「嬛嬛美貌豈可辜負?」

我心中冷笑,原來他這樣在意我的容貌,「啪」一聲揮掉他的手,兀自走開,面壁睡下不再理他。

他也不似往常來哄我,似含了怒氣,只說:「貴嬪,你的x子太倔強了。朕念你失子不久不來和你計較,你自己好好靜一靜罷。」說罷拂袖而去,再不登門。

事後我問槿汐,「皇上是否只愛惜我的容貌?」

槿汐答得謹慎:「娘娘的容貌讓人見之忘俗,想必無人能視若無睹。」

一旁的浣碧苦笑:「原來女子的容貌當真是比心x更討男人喜歡。可見男子都是愛美貌的。」

我搖頭:「其實也不盡然。容貌在外,心x在內,自然是比心x更顯而易見。沒有容貌,恐怕甚少能有男子願意了解你的心x。但是若沒有心x如何能長久與人相處愉悅。天下的確有許多男子愛戀美s。可是諸葛孔明與丑妻黃氏舉案齊眉,可見世間也有脫俗的男子。」

浣碧道:「可是世間有幾個諸葛孔明呢。」

這回輪到我苦笑,的確,這世間終究是以s取人的男子多。而女子,以s事他人,能得幾時好?我總以為他對我終究是有些情意的,亦有對我的欣賞。但他偶然來了,舉目關注的,卻是我的容顏,是否依舊好。

這樣想著,心底是有些凄然的。何況當著這樣的舊時景s,那些歡樂歷歷如在眼前。於是也不願再停留,轉身欲走。

然而正要走,忽然聽得有人說話,心下一動,下意識地便閃在一棵樹後。眼前走來的人不正是玄凌與陵容,陵容雖然與他保持著一步的距離,卻是語笑晏晏,十分親密。此情此景,正如我當初,唯一不同的,只是我與玄凌是並肩而行的。

陵容,她總是這樣謙卑的樣子。因著這謙卑,更叫人心生憐愛。

此刻的陵容,著一身蜜合s細碎灑金縷桃花紋錦長衣,下面是銀白閃珠的緞裙,頭上挽一支長長的墜珠流蘇金釵,嬌怯中別有一番華麗風致,更襯得神s如醉。她言語溫婉:「皇上已經有好些r子沒去甄姐姐那里了,今晚可要去姐姐那里么?」

玄凌神s間頗有些躊躇,慨道:「並非是朕不想去瞧她。她沒了孩子朕也傷心,可是她的x情實在是太倔強了。女子有這樣倔強的x子,終歸不好。」說著微微一笑:「她若有你一半的和順便好了。」

這話落在耳中,幾乎是一愣,目中似被什么東西重重刺了一下,酸得難受,眼前白蒙蒙地模糊,看出來筆直的樹g也是扭曲的。他竟是嫌我x子倔強不能婉轉柔順了,這樣突兀的聽得他對我的不滿,本自不好過。更何況,他是在他的寵妃面前這樣指摘我的不是。

陵容想了想,低聲道:「姐姐若有讓皇上不滿的地方,請皇上體諒她的喪子之痛吧。姐姐其實也很辛苦。」

玄凌有些不滿:「她辛苦,朕也辛苦。她怎不為朕想想,朕連失兩子,宮中的是非又這樣多,連看她一個笑臉也難。到底是朕從前把她慣壞了。」

我無聲地笑起來,我的失子之痛竟然成了他寵壞我的過失。

陵容惶恐,忙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玄凌唏噓:「其實嬛嬛笑起來是很好看的。」然而聽她自責,安慰道:「不g你的事。其實朕也有些想她,什么時候有空了再去看她吧。」想一想又道:「你和嬛嬛情同姐妹,她的x子你也知道。如今她又傷心,朕其實為難,也有些不忍去見她。」

陵容曼聲細語道:「是。姐姐家世好,才學也好,臣妾是很仰慕姐姐的,也希望皇上還是像過去一樣喜歡姐姐。可是臣妾又想,姐姐現在沒有想明白,所以一直傷心,也不能好好服侍皇上。r後姐姐若想通了,自然能回轉過來。不如皇上眼下先別去看姐姐,以免言語上又有些沖撞反而不好。等臣妾去勸過姐姐,姐姐想明白了時再見,不是皆大歡喜么?」說著小心覷著玄凌的神s道:「這只是臣妾的一點愚見,皇上不要厭惡臣妾多嘴。」

玄凌道:「你這樣體貼朕和莞貴嬪的心思,朕哪里還能說不好呢。」

陵容眉心微低,略帶愁容道:「皇上過獎了。臣妾只喜歡皇上能一直高高興興。其實臣妾無德無能,不及姐姐能時時為皇上分憂解難。」

玄凌道:「容兒何須這樣妄自菲薄,你與莞貴嬪正如春花秋月,各有千秋。」

陵容這才展顏,她的笑輕快而嬌嫩:「那么皇上是喜歡我多一些呢,還是喜歡姐姐多一些?」

玄凌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此時此刻,自然是喜歡容兒你多一些。」

喉頭一緊,仿佛有些透不過氣來。這樣的言語,生生將我欲落淚的傷心釀成了欲哭無淚的痛心與失望。像有一雙手狠狠抓住了我的心,揉搓著,擰捏著。風一陣熱,一陣涼,撲的臉上似有小蟲爬過的酥癢。只是覺得從前的千般用心和情意,皆是不值得!不值得!卻是怔怔地站著,邁不開一步逃開。

玄凌待要再說,連連咳嗽了兩三聲。陵容忙去撫他的胸,關切道:「皇上c勞國事辛苦了,臣妾親自摘了枇杷葉已經叫人拿冰糖燉了,皇上等下喝下便能鎮咳止痰,而且味道也不苦呢。」

玄凌含笑道:「難為你要親自做這些事,可話說回來,若不是你的緣故,朕怎會咳嗽。」

陵容訝異,也帶了幾分委屈:「是,是臣妾的過錯。還請皇上告訴臣妾錯在何處。」

玄凌露一絲壞笑,捏一捏她的耳垂道:『朕昨晚不過想你改個樣子,你怎么那樣扭扭捏捏地不肯,若不是這個,朕怎么受了風寒的?」

陵容大窘,臉s紅得如要沁血一般,忙環顧四周,見無人方低聲嬌嗔道:「皇上非禮勿言呢。」這樣的嬌羞是直人心的,玄凌朗聲笑了起來,笑聲驚起了林稍的鳥雀,亦驚起了我的心。只覺得,是這樣的麻木……

良久,玄凌和陵容已經去得遠了。一帶斜暉脈脈掛於林稍,如浸如染,絢紅如血,周圍只是寂寂地無聲寥落。偶爾有鳥雀飛起,很快便怪叫著「嗖」一聲飛得遠了。

我麻木地走著,茫茫然眼邊已經無淚,心搜腸抖肺地疼著,空落落的難受。手足一陣陣發冷,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這個樣子回宮去,流朱她們自然是要為我擔心的。可是不回去,深宮偌大如斯,我又能往何處去棲身。

腳下虛浮無力,似乎是踩在厚重的棉花堆上,慢慢走了好半晌,才踏上永巷平滑堅硬的青石板。迎面正碰上槿汐滿面焦灼的迎上來,見了我才大大松了一口氣,忙不迭把手中的錦綉披風披在我身上,道:「都是奴婢不好,來去耽擱了時間。叫娘娘苦等。」她見我失魂落魄一般,手碰到我的手有顫抖的冷,更是發急害怕:「娘娘怎么了?才剛去了哪里,可把奴婢急壞了。」

我用力拭一拭眼角早已g澀的淚痕,勉強開口道:「沒什么,風迷了眼睛。」

槿汐哪里還敢耽擱,擔心道:「娘娘怕是被冷風撲了熱身子了,奴婢伏侍娘娘回去歇息吧。」

回到宮中,浣碧和流朱見我這個樣子也是唬了一跳,又不敢多問,我更不讓請太醫,只打發了她們一個個出去。天s向晚,殿中尚未點上燭火,暗沉沉的深遠寂靜。心,亦是這有的顏s。

我蒙上被子,忍了半r的淚方才落下來,一點點濡濕在厚實柔軟的棉被上,濕而熱,一片。

卷一正文第七十章長相思

我的心神,在這樣的冷了心,灰了意中終於支持不下去。身子越發軟弱,兼著舊病也未痊愈,終究是在新患舊疾的夾擊下病倒了。這病來得並不凶,只是懨懨的纏綿病榻間。

這病,除了親近的人之外並沒有人曉得。這些r子里,玄凌沒有再召幸我,也沒有再踏入棠梨宮一步。我便這樣漸漸無人問津,在後宮的塵囂中沉寂了下來。

起初,宮中許多人對陵容的深獲恩寵抱有一種冷眼旁觀的態度。在她們眼中,陵容沒有高貴的出身,富貴的家世,為人怯弱,容貌亦只是中上之姿,算不得十分美艷,所能憑借的,不過是一副出眾嗓子,與當r因歌獲寵的余氏並沒有太多的差別。於是她們算定玄凌對她的興趣不會超過兩個月便會漸漸冷淡下來。可是,陵容的怯弱羞澀和獨有的小家碧玉的溫婉使得玄凌對她益發迷戀。慕容妃與我沉寂,一時間,陵容在宮中可稱得上是一枝獨秀。

棠梨宮是真正「冷落清秋節」似的宮門冷寂,除了溫實初,再沒有別的太醫肯輕易來為我診治。往r趨炎附勢的宮女內監們也是避之不及。昔r慕容世蘭的宓秀宮和我的棠梨宮是宮中最熱鬧的兩處所在。如今一同冷清了下來,倒像極了是一損俱損的樣子。

我的棠梨宮愈加寂寞起來。庭院寂寂,朱紅宮門常常在白天也是緊閉的。從前的門庭若市早已轉去了現在陵容居住的明瑟居。我的庭中,來的最多的便是從枝頭飛落的麻雀了。妃嬪間依舊還來往的,不過是敬妃與眉庄罷了。宮人們漸漸也習慣了這樣的寂寥,長r無事,便拿了一把小米撒在庭中,引那些鳥雀來啄食,以此取樂。時r一久鳥雀的膽子也大了,敢跳到人手心上來啄食吃。終r有這些嘰喳的鳥雀鳴叫,倒也算不得十分寂靜了。

心腸的冷散自那一r偶然聞得陵容與玄凌的話起,漸漸也滅了那一點思念與期盼之心。相見爭如不見,那就不要見了罷。陵容自然忙碌,忙著侍駕,忙著夜宴,忙著以自己歌聲點綴這歌舞升平的夜。自然不會如那r對玄凌所說,有勸解我的話語。只是偶爾,命菊清送一些吃食點心來,表示還記得我這病中的姐姐。

眉庄來看我時總是靜默不言。常常靜靜地陪伴我大半r,以一種難言的目光看著我,神s復雜。

終於有一r,我問:「姐姐為什么總是這樣看我?」

她微微一笑:「我只是在想,若你真正對皇上灰心絕望,該是什么樣子?」

我反問:「姐姐以為我對皇上還沒有灰心絕望么?」

她淡淡道:「你以為呢?若你對皇上死心,怎還會纏綿在病中不能自拔?」

我無言,片刻道:「我真希望可以不再見他。」

眉庄輕輕一笑,沉默後搖頭:「你和我不一樣。我與皇上的情分本就淺,所以他將我禁足不聞不問,所以我可以更明白他的涼薄和不可依靠,所以我即使復寵後他對我也不過是可有可無,而我也不需十分在意。」眉庄盯住我的眼睛:「你和我是不一樣的。」

我低聲問她,亦是自問:「是因為我對皇上的心意比你更多么?」

「你若對皇上已無心意,便如今r的我,根本不會因為他的話、他的事而傷心。」她停一停,輕聲道:「其實你也明白,皇上對你並非是了無心意。」

我輕輕一哂,舉目看著窗外,「只是他的心思,除了國事,幾乎都在陵容心上。」我低頭看著自己素白無飾的指甲,在光線下有一種透明的蒼白。簾外細雨潺潺,秋意闌珊。綿綿寒雨滴落在闊大枯黃的梧桐葉上,有鈍鈍的急促的輕響。我道:「怎么說陵容也曾與我們相j,縱然她行事言語不一,難道真要我去和她爭寵。何況皇上,終究喜歡她更多。」

眉庄眸中帶了淡漠的笑意:「你得意時幫過陵容得寵,她得意時有沒有幫你?若她幫你,你又何需爭寵。若她不幫你,你可要寂寂老死宮中么?」她輕輕一哼,「何況皇上的心意,今r喜歡你更多,明r喜歡她更多,從來沒有定心的時候。我們這些女人所要爭的,不就是那一點點比別人多的喜歡么?你若不爭,那喜歡可便越來越少了,最後他便忘了還有你這個人在。」

我只靜靜看著窗下被雨澆得頹敗發黑的菊花,晚來風急,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的,不只是她李易安,亦是我甄嬛。何況,易安有趙明誠可以思念。我呢,若思及曾經過往的美好,隨之而來的,便是對他的失望和傷懷。

或許,的確如眉庄所說,我對玄凌是沒有完全死心的吧。若完全死了心,那失望和傷懷也就不那么傷人了吧。

眉庄道:「你對皇上有思慕之心,有情的渴望,所以這樣難過,這樣對他喜歡誰更多耿耿於懷。若你對皇上無心,那么你便不會傷心,而是一心去謀奪他更多的喜歡。無心的人是不會在那里浪費時間難過的。」

我惘然一笑:「姐姐,我很傻是不是?竟然期望在宮中有一些純粹的溫情和愛意,並且是向我們至高無上的君王期望。」

眉庄有一瞬間的沉思,雙唇抿成好看的弧度,許久緩緩道:「如果我也和你一樣傻呢?」她轉頭,哀傷如水散開,漫然笑道:「或許我比你更傻呢。這個世間有一個比你還傻的人,就是我呵。」我驚異地望著眉庄,或許這一刻的眉庄,已經不是我所熟悉和知道的眉庄了。或許在某一刻,她有了她的變化,而我,卻沒有察覺。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輕輕道:「姐姐?」

她說:「嬛兒。你可以傷心,但不要傷心太久,這個宮里的傷心人太多了,不要再多你一個。」她起身,迤儷的裙角在光潔的地面上似開得不完整的花瓣,最後她轉頭說:「若你還是這樣傷心,那么你便永遠只能是一個傷心人了。」



rr卧病在床,更兼著連綿的寒雨,也懶得起來,反正宮中也不太有人來。那一r正百無聊賴卧在床上,卻聽見外頭說是汝南王妃賀氏來了。

心下意外,和她不過一面之緣而已,她的夫君汝南王又是慕容妃身後的人。如今我又這樣被冷落著,她何必要來看望一個失寵又生病的嬪妃。於是正要派人去推委掉,賀妃卻自己進來了。

她只是溫和的笑,擇了一個位子坐近我道:「今r原是來給太後請安的,又去拜見了皇後,不想聽說娘娘身子不適,所以特意過來拜訪娘娘。」

我草草撫一下臉,病中沒有好好梳洗,自然是氣s頹唐的,索x不起來,只是歪著道:「叫王妃見笑了,病中本不該見人的。不想王妃突然來了,真是失儀。」

她倒也沒什么,只是瞧一眼素絨被下我平坦的腰身,別過身微微嘆了一口氣。她這樣體貼的一個動作,叫我心里似刺了一下。她道:「不過是三四個月沒見貴嬪娘娘,就……」

我勉強笑一笑:「多謝王妃關心了。」

我心里實在是避忌她的,畢竟她的夫君與慕容妃同氣連聲,於是對她也只是流於表面的客套。她也不多坐,只說:「娘娘也請好好保養身子吧。」臨走往桌上一指:「這盒百年人參是妾身的一點心意,希望娘娘可以收下補養身體。」

我看一眼,道:「多謝美意了。」

賀妃微微一笑,回頭道:「若是娘娘心里有忌諱,想要扔掉也無妨的。」

這樣我卻不好說什么了,只得道:「怎么會?王妃多心了。」然而待她走,我也只把東西束之高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