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部分(1 / 2)

甄嬛傳 未知 6238 字 2021-01-02

我暗暗發急,向玄凌道:〃此事蹊蹺,若真是楊芳儀所為,她何必坦然承認是自己所為?推脫g凈豈不更好!〃

寶鵑忙道:〃娘娘細想,咱們都知道這香囊是楊芳儀親手做的,她無可抵賴。若一口推得g凈反而落了嫌疑,若自己認了,還可推說是旁人c手了。〃

端妃望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瑟瑟不已的楊芳儀,輕聲向玄凌道:〃楊芳儀雖然是親手制成的香囊,然而已經兩年多了,或許到了安貴嬪手里後又有旁人碰過也未可知,未必是楊芳儀做的手腳。〃

陵容倚在玄凌懷中,似被勁風撲過的柔柳,柔弱無依,〃臣妾所有貼身佩戴的飾物一向都是由寶鵑打理,她很穩重,絕不會有什么閃失的。〃

寶鵑亦道:〃這個香囊娘娘一向很喜歡,若不是隨身佩戴著,就j由奴婢保管,再不會有旁人碰到的,連寶鶯和寶鵲也不會。〃

如此一說,矛頭更是直指楊芳儀,叫她百口莫辯,楊芳儀慌得睜大了眼睛連連辯解。玄凌恍若未聞,一手抱著陵容,一手挽起她散落的頭發疼惜道:〃方才你怎不告訴朕這香囊是楊氏送給你的?叫朕這樣誤會你〃

安陵容依舊垂淚不止,道:〃臣妾被人暗算多年而不自知,只顧著自己傷心了。〃她盈盈拜倒,漣漣淚痕洗去嬌艷粉妝,〃臣妾命薄,無福為皇上誕育子嗣,還因自己的緣故險些牽連了徐婕妤腹中胎兒。幸好劉德儀對麝香敏感而發覺得早,若真是傷到了徐婕妤,臣妾真是罪該萬死。〃

玄凌的怒意在這句話後再次被挑起,他冷冷轉頭向李長道:〃把楊氏帶下去吧。〃

李長恭謹道:〃請旨……〃

玄凌的話語簡短而沒有溫度,〃褫奪位份,先關進復香軒。〃李長大氣不敢喘一聲,忙張羅著小內監帶著已經嚇呆了的楊芳儀下去了。

我按住心底所有的情緒,柔聲道:〃到底是徐婕妤受了驚,皇上可要去看看她安慰幾句?〃

玄凌遲疑片刻,望著懷中弱不禁風的陵容,道:〃朕先陪容兒回去,等下再回來看徐婕妤,這里先叫太醫先好生看著。〃

我莞爾一笑,道:〃這也是應該的,今天安妹妹也受了好大的驚嚇呢。〃又喚寶鵑,〃快扶好你主子回去吧。〃

眼見她們都走了,劉德儀怯怯走到我面前,低低道:〃娘娘……〃

我忍氣溫和道:〃沒你的事,回去吧。等下再讓衛太醫幫你瞧瞧身上的疹子。〃

劉德儀點一點頭,回轉身去,忽然失聲道:〃徐婕妤……〃

不知何時,徐婕妤已經半倚在玉照宮門內。她在禁足之中,無旨不得出玉照宮半步,但她到底也沒出宮門,算不得違抗聖旨。她嘴角含了一抹凄涼的微笑,駐足看著玄凌擁著陵容離開的身影,眼下的一點淚痣鮮紅如血珠一般。她玉蘭s的輕紗薄衣被風揚起如霧,身形單薄如紙,倚靠在朱漆大門的y影里,凄楚得似一片無人注目的落葉。

我一時不忍,上前攙住她的手,道:〃婕妤受驚了,好好進去歇息吧,免得傷了孩子。〃

徐婕妤的微笑淡淡在唇邊綻開,聲音哀涼如冬r里凝結的第一朵冰花,茫然道:〃娘娘都知道嬪妾受驚了,皇上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心口拂過一絲淺薄的難過,我好言安慰道:〃皇上等下就會來看你的,婕妤別多心。〃

徐婕妤只是一味微笑,她的笑容看起來比哭泣更叫人傷感:〃那么,今r懷著孩子受驚的究竟是嬪妾呢,還是安貴嬪?皇上,他到底是不在意嬪妾的啊……〃

她的傷懷叫我想不出安慰她的話,依稀很久以前,我也曾為了玄凌的一言一行而哭泣難過,心思牽動。只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眼前的徐婕妤,恰如那一年的我,心思至純,為情所動。我招手讓竹茹取了一件披風出來,親自披在徐婕妤身上,婉聲道:〃妹妹進去吧,傷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徐婕妤撫著自己的肚子,動作輕緩而柔軟,低低道:〃是,我只有這個孩子了。〃話未說完,身子往後一個趔趄,已經暈了過去。

幸好衛臨就在近旁,我與端妃也顧不得嫌隙,手忙腳亂扶了徐婕妤進空翠堂。衛臨搭一搭脈,神s頓時黯淡了下來,低聲向我道:〃婕妤小主脈象混亂微弱,是受了打擊心智受損的緣故,且伴有胎動不安之像。只怕孩子會保不住,大人的母體也會損傷……〃

端妃慨嘆一聲,痛惜道:〃又是一個可憐人。〃

我急火攻心,怒道:〃你是太醫,必然能治。再不然,叫溫實初來,你們一同來治。若保不住徐婕妤和胎兒……〃我直瞪著衛臨,〃本宮要你拿命來抵!〃

衛臨一驚,忙道:〃微臣必當竭盡全力。〃

我道:〃不是要你竭盡全力,是要你一定保住她們母子兩人!〃

〃是〃,他沉吟片刻,朗然道:〃那么請溫太醫一同到此斟酌。〃

我頭也不回吩咐浣碧,〃去請溫太醫到空翠堂,就說本宮以當年托付端妃娘娘一般把徐婕妤托付給他,他自然知道分寸。〃

端妃在旁神s驚動,轉瞬平靜了下去,道:〃有太醫在這里,咱們就別在旁吵擾了,先回去吧。〃又吩咐黃芩,〃趕緊去回稟皇上一聲,說徐婕妤不大好,請皇上即刻來看。〃

我扯一扯端妃的衣袖,壓低了聲音道:〃姐姐糊塗了,皇上現在在她那里,黃芩一個宮女怎么能請得來,不如叫黃芩把話傳給李長,叫李長去請。〃

端妃點頭道:〃黃芩,你可要記牢,快去吧。〃說著看我一眼,道:〃你隨我回披香殿。〃

我心中千頭萬緒,亦道:〃我也有話對姐姐說。〃

端妃微微頷首,徑直走了。我吩咐桔梗幾句,才選了另一條小路去了披香殿。

到披香殿時,端妃已經泡好了茶水等我了,茶香裊裊之間,讓人渾然忘卻了方才的種種心機較量,緊綳的神經也漸漸松弛下來。

端妃喝的是一盞檳榔參草茶,她徐徐飲了一口,見我神s凝重,便對吉祥道:〃去煮一劑桑菊涼茶來。〃她笑吟吟向我道:〃桑菊茶是最下火的,我知道你生氣。〃

我反問:〃姐姐不生氣么?〃

端妃微微一笑,〃生氣歸生氣,我也只當看好戲罷了。這一次雖不能助你扳倒她,卻又何必認真生氣呢?〃她嘆,〃只可憐了楊芳儀,無端背了這個黑鍋。〃

〃我與楊芳儀並不熟識,也不了解她為人。姐姐認為她當真無辜?〃

端妃點頭,清亮的眼眸盈盈有神,低聲道:〃楊芳儀x子很好。〃她停一停,〃連螞蟻都不舍得踩的女子,得寵是很應該的。〃

我想起敬事房〃彤史〃上的記錄,不覺感嘆,〃她飛來橫禍,只怕是因為得寵的緣故吧。〃

端妃臉上泛起凄楚的冷笑,〃這些年里,連你、連過去了的華妃和傅婕妤,多少得寵的妃嬪都沒有好下場。屹立不倒的唯有一個安陵容,可見她的厲害。〃

我微微冷笑,〃安陵容這一招連消帶打、借刀殺人真是用得精妙,我自嘆弗如。〃

〃的確很妙,〃端妃凝眸於我,〃你我算計良久,她自然不會早早就料到咱們突然發難,能如此機變至此,是咱們小覷她了。〃

我沉吟良久,目光只望著端妃窗外的蔭蔭綠樹微微出神,濃蔭青翠欲滴,仿佛就要流淌下來一般。我雙唇微動,輕輕道:〃不是的,她一直就是想嫁禍楊芳儀。〃我轉過臉來,緩緩道出心頭所想,〃我早告訴過姐姐,她香囊中的氣味和她從前給我舒痕膠完全一樣,所以我斷定有麝香在里頭。〃心似被誰的手一把擰住了,我沉痛道:〃我當年小產固然有華妃之失,然而歸根結底卻在舒痕膠上。〃我見端妃凝神細聽,便接著道:〃所以我再次聞到這個氣味的時候,比誰都害怕,也更警覺。每次安陵容與我說話的時候都很靠近我,並且都佩戴著這個香囊。而不與我接近的時候,我留意到她並不佩戴這個香囊。所以我揣測,她佩戴這香囊不過是想故計重施而已。能讓我落胎更好,即便不能落胎而被人發現時,她也可以把所以的事都推到楊芳儀身上,就如今r一般。所以無論我是否落胎,楊芳儀都遲早會被陷害,只不過是一箭雙雕和一箭一雕的區別罷了。〃

端妃明了,她彈一彈指甲,默然道:〃我們原本是要劉德儀引出安陵容的麝香香囊,沒想到安陵容一口引出香囊為楊芳儀所贈,害自己多年不孕,又借自己危害別的妃嬪的胎兒。如此重罪之下,楊芳儀根本百口莫辯。因為孩子才是後宮女人立足的根本,任誰也不會覺得一個受寵的妃嬪會自己帶著麝香避孕。〃

我心情沉重,仿佛落索的黃葉一般,〃所以,不僅能除去得寵的楊芳儀,連安陵容自己也會更得憐惜而固寵,當真是一舉兩得之事。〃

端妃揚一揚臉,淡漠得沒有一絲表情,〃可是否除去楊芳儀,對安陵容來說並非是緊要的事。〃

我攏一攏寬大的衣袖,換了個較為舒適的坐姿,輕聲道:〃姐姐這樣聰明,豈不聞借刀殺人——自然也有人借了安陵容的手。〃

端妃瞑目片刻,一縷涼意蔓上她清秀的眉目,〃我只不明白,安陵容為何未有生育?〃

我的笑意漸深,〃皇後不允,她如何能生?〃

端妃懶懶揚了揚眉毛,笑意舒展,〃也是。她能在宮里立足至今,也是有皇後提攜的緣故。只是今r一番功夫,咱們算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了。〃她停一停,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本來這事該讓敬妃幫你,怎么倒來找我?〃

我輕輕一笑,〃敬妃與我一向親近,又有朧月的一層關系,倒是束手束腳的叫人疑心。而姐姐從來甚少理事,偶爾在大事上管上一管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嘴上這樣說,心里卻隱隱不快,有一層緣故並未向端妃說出口,便是敬妃已經一連數r不曾將朧月帶來柔儀殿了,卻聞得她向皇後請安的時候多了起來。

端妃〃嗯〃了一聲,道:〃你考慮得很周詳,是該如此。〃她似想起什么事,〃今r徐婕妤出事的時候你這樣緊張她,倒像是你自己快保不住孩子的樣子。〃

我輕輕一笑,凄微道:〃姐姐相信么?我看見徐婕妤對皇上的樣子,就像看見從前的自己。〃

〃徐婕妤和你一樣都是頗負才情的女子,只是以s事他人,便沒有你這般得寵了。有時候我瞧瞧她的樣子,也真是可憐。〃她望向窗外yy欲雨的天s,嘆道:〃也不知道她這頭胎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皇上顧忌著天象也不多過問。〃

有劇烈的風四處涌動,烏雲在天空盪滌如潮,似乎醞釀著一場夏季常見的暴風雨。我幽幽嘆息了一聲,再無他話。

注釋:

(1)、出自蘇軾《赤壁賦》。原句為〃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兮嫠婦〃。嫠婦指寡婦,以此來形容哭聲的悲傷感人。

二十一、夜雨

雷雨是在夜幕降臨時分落下的,瀟瀟的清涼大雨澆退了不少悶熱壓抑之氣。我橫卧在榻上聽著急雨如注,敲得窗欞與庭院中的芭蕉嘩嘩作響。我心中煩亂不堪,一心記掛著徐婕妤的胎,槿汐好容易才勸住了我,〃萬一娘娘也傷了身子,不是更加親者痛仇者快么。〃

等了良久,才見竹茹滿身是雨地跑了進來,慌亂道:〃我們小主一直昏迷不醒,溫太醫和衛太醫都急得很呢!〃

我起身問道:〃皇上呢?可到了玉照宮了?〃

竹茹滿身是水,從裙角淅瀝滴落,頭發都粘成了幾綹粘在雪白的臉上。她急得快要哭出來,〃沒有,黃芩去了好幾趟了,連李公公都沒有辦法。皇上只在景春殿守著安貴嬪,怕還不知道呢。〃

〃皇後知道了么?〃

竹茹咬著唇道:〃皇後身體不適,奴婢根本進不了鳳儀宮。〃

我沉思片刻,喚過槿汐,〃叫人打傘備下車轎,取我的披風來,咱們去見太後。〃我一壁吩咐浣碧去請眉庄同往,一壁又叫小允子和品兒去請端妃、敬妃前往景春殿叩見玄凌稟告此事。我向竹茹道:〃趕緊回空翠堂去守著你家小主。婕妤在禁足中,你這樣跑出來罪名不小。〃

竹茹急得臉s發青,道:〃劉德儀偷偷放奴婢出來報信的,小主出了事咱們做奴婢的還有好么?拼一拼罷了!〃

我暗自點頭,道:〃你倒是個有志氣的。〃

她福一福道:〃空翠堂人手不夠,奴婢先告退了。〃說罷轉身又沖進了雨里。

我換過衣裳,冒雨到了太後的頤寧宮前,正巧眉庄也到了,我略略和她說了經過,眉庄微一沉吟,道:〃這事關系她們母子的安危,我不能袖手旁觀。〃當下便讓白苓去敲宮門。

白苓才要上前,花宜撐著傘趕來,頓足道:〃啟稟娘娘,復香軒傳來的消息,楊氏吞金自殺了。〃

我大驚失s,〃還能救么?〃

花宜搖頭道:〃宮女們發現的時候身子都涼了。〃

眉庄揚眉奇道:〃事情並非半分轉機也無,怎么她倒先尋了短見!〃

我想起從前麗貴嬪與芳嬪的情形,亦是惻然不已,道:〃又是一個枉死的,這後宮里又添一縷新魂了。〃

眉庄道:〃她已被廢黜,即便死了也不得按嬪妃之禮厚葬,真是可憐。〃

此時風雨之聲大作,太後的頤寧宮外樹木森森,在風雨蕭條的漆黑夜里聽來似有嗚咽之聲依稀穿過,伴著冷風涼雨,如孤魂無依的幽泣,格外悲涼凄厲。冷雨斜斜打到我衣衫上,即便打著傘也是無濟於事。我身上一個激靈,轉頭叮囑花宜:〃去告訴通明殿的法師,叫他們悄悄為楊氏超度了吧。〃

眉庄惋惜地搖了搖頭,攜著我的手拾裙而上。迎出來的正是芳若,她滿面詫異,〃這么大的風雨,兩位娘娘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我淺笑中帶了一抹焦慮,〃請姑姑去通傳一聲,說臣妾有要事要面見太後。〃

芳若見我的神情便知要緊,連忙進去了,片刻後又出來道:〃太後請兩位娘娘進去說話。〃

夜來風雨凄凄,太後早已卧床將養,見我與眉庄衣衫頭發上皆是水珠,不覺心疼責備,〃有什么話不能明r說,這樣下著大雨,眉兒你一向身子不好,莞妃又有著身孕,出了事叫誰擔待著。〃我與眉庄慌忙跪下,太後皺了皺眉道:〃動不動就跪做什么?芳若取椅子來。〃

我與眉庄謝過,斟酌著如何開口不會讓太後著急受驚,又能說清事情的嚴重。眉庄看我一眼,我只得向太後道:〃臣妾深夜趕來驚擾太後,只因太醫說徐婕妤的胎似乎不大好,皇後也病得厲害,皇上又忙於政務一時趕不過去,因而只能來求告太後。〃

太後疲軟的容顏微微一震,脫口道:〃徐婕妤?那孩子如何?要不要緊?〃

眉庄忙勸慰道:〃太後安心就是,溫太醫和衛太醫都在玉照宮呢。〃

太後沉吟片刻,沉聲道:〃若真的太醫都在就能無事,你們又何必深夜冒雨前來?〃太後的目光中閃過一輪清湛的精光,〃徐婕妤雖在禁足之中,然而一切供應如常,為何還會突然不好了?〃

我只得將今r發生之事揀要緊的講了一遍,故意把玄凌在安陵容處而未知徐婕妤一事掩了下去。

太後若有所思,冷笑道:〃這後宮里可真熱鬧,哀家一r不出去就能發生這許多事。好好一個楊芳儀,真是可憐孩子。〃

太後說話時仿佛漫不經心,面上只帶著一位老婦人所應有的恬淡笑容。側殿的小銀吊子上滾著太後r常飲用的湯葯,嘟嘟地翻滾著,伴隨著熱氣溢出滿室的草葯甘香。這一切在這樣的雨夜里,仿佛是溫熱而恬靜的。然而我望著太後的神s,不覺身上泠然一噤。偷眼看眉庄,亦是一臉的噤若寒蟬,只默不作聲。

太後略略一想,道:〃皇上一向重視子嗣,即便有什么國家要事也會放下了趕去,怎么還不見消息?〃我低一低頭,越發不敢說話。太後看我一眼,便問眉庄:〃莞妃顧忌皇上,你是不顧忌的,你來說。〃

眉庄簡短一句,〃端妃敬妃已去景春殿求見皇上了。〃

太後已然明了,輕哼一聲,向孫姑姑道:〃從前看安氏倒還謹慎小心,如今也露出樣子來了。〃說著便叫孫姑姑,〃扶哀家起來,咱們一同去看看。〃

我與眉庄一聽太後親自要去,忙勸道:〃外頭風雨大,太後鳳體尚未痊愈,實在不宜外行。〃

眉庄又道:〃或者太後派孫姑姑去瞧也是一樣的,若這般親自勞動,又著了風寒可更不不好了。〃

然而太後的恍若未聞,已叫小宮女服侍著穿了衣裳,淡淡道:〃子嗣固然要緊,只是宮里不能再出一個傅如吟了。〃太後語氣平淡,然而這平淡之中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肅殺之意。

太後的鳳輦到達玉照宮之時,玄凌也恰巧趕到。見太後亦在,玄凌不由失s,陪笑道:〃母後怎么來了?這么大的雨,不如兒臣送母後回宮。〃見我亦陪在身邊,雖當著太後的面,仍忍不住道:〃嬛嬛,你有著身孕,這樣風里來雨里去的,若傷了孩子可怎么好?〃

我忙要欠身答允,太後已然笑道:〃皇帝只記著莞妃的孩子,怎么忘記了玉照宮里的徐婕妤也懷著皇上的孩子。皇帝此刻才想到子嗣要緊,那么方才都在哪里呢?為了什么人什么事連子嗣都忘在腦後了?〃

玄凌一時訥訥,忙笑道:〃安貴嬪今r受了驚嚇,兒臣看望她時一時誤了,並不曉得徐婕妤身子突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