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最沒良心的高利貸唉……該怎么說呢？我是不會抽煙啦，不過這時看著天然呆趴在客廳的桌上哭成那樣，我也憂郁的想抽上幾根。

奶奶從小跟她相依為命，一手拉拔她長大，這時忽然死了，也難怪她這么難過，這倒不難理解。

不過我才跟她見面不到一天，奶奶這么巧就死了，被我剋死的啊？對我來說這也真是命運的作弄啊，真是微妙到不知道該說什么？老天爺有意將她推給我接手？

「好啦，先別哭了，現在奶奶還在醫院嗎？」

她邊哭邊說，斷斷續續的：「還在醫院……」

「奶奶的葬禮，你想怎么處理？」

她只是邊哭邊搖頭，什么都說不出來。

嘆口氣，我再問：「我不是故意要問，不過你應該跟我同樣年紀，十八歲成年了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哭，至少她沒有否認，這也表示政府不會幫助她，未來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你還有其他親戚？」

趴在桌上的天然呆哭著猛搖頭。

「學校老師知道了嗎？」

她還是只有哭。

我只能嘆氣。

我是有親戚不想聯絡，怕被謀害金錢，她卻半個親戚都沒有……

「你以後要怎么辦？」

她哭的更大聲。

我抓抓頭發，走去熱水機倒杯溫水喝盡，再幫她拿回一杯，放到她面前：「先喝杯水吧。」

她慢慢抬起頭，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顫抖的雙手接過水，湊到嘴邊正要開始喝，又邊喝邊哭了起來。

「好啦，別哭了，你的奶奶看你這樣不會開心啦。」

天然呆竟然天真無邪看著我：「真的嗎……」

果然是天然呆，她對我單純的慰問聽的這么認真，好像奶奶真的在天上看著這里，我能回答什么？

「不論是不是真的，你一直哭下去也不是辦法，知道嗎？」

她這才啜泣的慢慢止住淚水，喝著手中那杯溫水。

「奶奶的葬禮你打算怎么辦？有沒有跟葬儀社聯絡？」

看起來她斗大的淚珠像是又要滾下來，不過她忍著搖頭。

「奶奶有沒有銀行帳戶？保險？還是什么的可以過世後領取？」

她又搖頭。

「沒有嗎？」

「我不知道……」

真是的，其實要是家里有人往生，最怕的真的是像這樣什么都不知道，果然是天然呆……

我老實不客氣的告訴她：「天然呆，仔細聽好，當時我的父母搭機過世我也曾像你一樣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現在我知道這時最怕的是什么都不曉得，因此你真的必須馬上回家去，把奶奶所有東西都翻出來找，看有沒有帳戶還是保險單之類的，知道嗎？」

天然呆擦乾鼻涕和眼淚，默默點頭。

「那我再問你，奶奶好像很辛苦的養育你，她外面有沒有欠人家錢？這件事也很重要，一定要知道。」

「我知道爸爸以前喜歡賭博有欠人家錢，都有很凶的人來家里要錢，後來都是奶奶在還……」

黑道高利貸嗎？聽起來不只存款零，更肯定是負債狀況，好慘……

不過冷靜想想，說起來慘是慘，反正也不關我的事，我何必去問這個？思考一會，我覺得還是來個明哲保身比較好，於是「天然呆，不如你先跟學校老師說，看他們能怎么幫助你？」

她看著我，呆呆點頭。

我繼續撇清關系：「所以現在你先回家看到底奶奶留下什么給你，然後跟學校老師討論才能確認接著你應該怎么做？我想接著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幫你的了，對不起。」

聽我這樣說，好像是終於發現我的處境，勉強露出尷尬的笑臉：「啊，對不起，我一定打攪到你，只是很希望有人可以陪我聊一聊……對不起……」

搞啥啊？一般來說像你這種情況不是都直接找學校處理情況嗎？怎么先來找我閑聊？這真是有點給她天然呆了。

我微笑告訴她：「不會啦，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只是現在奶奶的情況需要立刻處理，所以啦……」

天然呆放下杯子，擦乾眼淚，以勉強露出的笑容：「那我現在就回去學校跟老師說這件事。」

我贊同的點頭：「嗯……嗯，這樣比較好。不過幫個忙，別說你跟我談過的事好嗎？我很怕麻煩啊……」

天然呆以溫馨的笑容跟我說：「好，我知道。」

「那我立刻打電話幫你叫計程車送你去學校，車資我會出。」

她看著我，以完全感動的笑容：「謝謝，你真的好好，一直幫我……」

「同學互相幫忙嘛。」

於是我走到電話邊，撥起電話正要請熟悉的計程車行派車過來，依然坐在沙發上的天然呆又開口。

「那個……」

天然呆以很不好意思的態度臉紅問我，「你可以給我電話號碼嗎？我們好不容易才見面，以後也可以繼續保持聯絡……」

就這樣，好不容易叫來計程車，送走天然呆，鎖上大門回到房間，那三只小蘿莉還睡的很熟。

輕輕掀開棉被，躺到艾莉絲身邊，嘆口起，也有從天然呆的事件中松口氣的感覺，看著陰暗天花板想著：『天然呆啊，我也實在是沒有什么能幫的，那畢竟是你的人生，自己加油啊……』就這樣想著她的事，想到以前在學校跟她分享看漫畫的經驗，想著曾經同窗共讀的點點滴滴，沉沉睡去……

無邊黑暗中出現一名黑社會老大，他的短發卷燙，戴著墨鏡，長滿鬍渣，臉上有刀疤，雙手一直撕破無助蹲趴在地上的少女衣服，那是件女仆服，那名少女是天然呆，然後老大以比我對待那三只蘿莉的行為還要畜牲百倍的態度淫盪大笑，還邊笑邊噴口水：「哇哈哈哈哈哈！」

天然呆雙手緊抱胸前最後一點女仆服哭叫：「不要！不要！不要！……」

黑社會老大流著口水說：「天然呆！還不出錢，就用身體來抵債吧！」

天然回頭呆看著背後像只超級大野狼的老大，驚恐的連話都說不出，甚至她光滑的肌膚逐漸被老大的陰影吞沒……

「不要───────────！」

我立刻沖出去想做點什么，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床上，眼前床尾兩只正在高興玩布偶的蘿莉呆呆看著我，動也不動，被我忽然從床上坐起的行為嚇到。

旁邊廚房正在准備晚餐的夏美冷靜問我：「哥哥？」

左看右看，原來是在作夢啊。

不過作夢也就算了，竟然情節是三流中的三流，連八點檔肥皂劇都已經不想上映的那種六流夢……

嘖！掀開棉被，坐到床邊，雙手搭著脖子運動一下腦袋，看著小時鍾都快晚上七點了，看來還睡真久。

站起來，向夏美所在的廚房走去：「對不起，哥哥睡過頭。」

正在用電磁爐加熱調理包的夏美冷靜回答：「沒關系，晚餐快弄好了。」

「夏美真的好乖呢。」

她依然面無表情，也沒有回答，看不出有沒有因我的讚美而高興。

接著我看向水中的調理包，故意問她：「你弄了哪些調理包？」

夏美以一字號表情看我，豪不遲疑回答：「咖哩，咖哩，咖哩，咖哩。」

聽她回答的這么認真，我差點失笑，不過還是忍住：「你喜歡咖哩？」

小聰明的回答這才感覺比較像正常女孩，稍微有了點感情：「喜歡……」

「那哥哥以後多買點咖哩包回來，你想吃就自己弄來吃。」

「謝謝哥哥。」

我再看向牆角的電鍋檢查：「飯有煮吧？」

「有。」

看來她是真的將晚餐的事都打理好了，於是沒什么可以作的我只能伸手表示親密的摸摸她的頭：「那你慢慢弄，小心不要燙傷，哥哥先去洗臉。」

「嗯。」

前往浴室的途中再走去床尾抱一下艾莉絲和奈美，跟這兩只可愛的小動物聊幾句，進到浴室開始洗臉，卻不知為什么一直想到剛才那個六流夢。

雖然不關我的事，但就那樣放著，天然呆處理的來吧？會不會真的糊里糊塗的就被賣到外國妓院抵債？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天然呆，加上現在這種忽然痛失至親的時候絕對是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搞不好會發生更壞的事……

我就這樣想著這些事洗臉讓自己清醒。

與三只小蘿莉吃晚餐。

與她們一起看卡通。

讓她們去洗澡。

調暗燈光哄她們上床睡覺。

我這才下定決心穿上衣服離開房間，進到客廳，拿起電話撥號……

電話另一頭，傳來很有紳士感的男性聲音：「您好，請問是哪位？」

「我是艾莉絲、夏美、奈美的收養者。」

「啊，是先生啊，晚安，請問現在有什么我能效勞？是詢問舞會的事？」

「抱歉，不是舞會的事，我知道很晚了，現在會打攪到你嗎。」

「不會，不會。本集團能有機會為先生服務，永遠是我們的榮幸。」

「其實我有件事有點掛心，不知道你們集團能不能幫忙調查？」

「調查？請問先生是哪方面的事掛心？那三位小姐怎么了嗎？」

「其實……」

他果然內行，立刻回答：「先生不必擔心，不論是誰的事讓先生掛心，本集團都很樂意將對方的資料調查清楚。」

「那好，我想知道的事跟以前的一名年輕女性有關。現在她忽然失去最後的親人孤苦無依，聽說她父親過世前欠了一筆賭債，所以我想知道這名女性的所有資料，包括她們家到底欠多少錢，又是欠誰？只是我想這件事應該會跟黑道有關……」

「先生不必擔心，除非涉及各國高層政要或有嚴重利益沖突，否則本集團必會盡快將這件事為先生調查清楚。」

「多久可以有答案給我？」

「要看情況，順利的話明天傍晚先生就能得到答案，長的話這類事情一般約需三天左右。」

「不過這種事你們真查的出來？」

「如果本集團無法查出先生需要的答案，先生可以不必付款給我們，這是我們的失職。」

「那就拜託你們了。」

他接著又開口，卻不像要將話題就此打住：「另外關於這件事，如果先生需要相關的後續處理我們也非常樂意幫忙。比如與該團體交涉，解決債務的協商問題？」

我知道，要你們幫忙就得付一筆仲介費給你們，不過現在啊：「你們先把情況調查出來再說吧。」

「是的，先生。」

「那么需要你們調查的人───」我打住幾秒，「准備好紙和筆？准備好我就告訴你。」

「已經准備好了，先生。」

「那好，這名女性的名字和她就讀的學校班級……」

果然他們組織大，人脈廣，辦事也迅速，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得到所有我想知道的情報。

隔天下午四點，他西裝筆廷親自登門來訪，言行依然具有紳士感覺。

他將高級的黑色公事包放到大腿上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黃色信封紙袋，再將公事包放回腳邊地上：「先生詢問的事我們已經完全調查清楚，資料全都在此。」

我接過，將里面的文件拿出來，果然全部都是天然呆的資料，從政府出生登記之類的到現在的學校私人資料都有，可說天然呆的家世背景在我手中一覽無疑，甚至連國小到現在的每次段考成績都有，自然也包括了聯考成績，更包括她在大醫院的所有就醫紀錄。

看著這些資料內容巨細靡遺，我得承認他們組織真是可怕，擺明處處有眼線，一般的偵信社絕沒的比，我想連我有多少財產他們也都查的一清二楚吧，似乎沒有他們弄不到的個人資料……當然各國重要政客除外，他們也不會隨便去玩弄蜜蜂窩吧，至少會等到對方下台或想是先盡辦法把他弄下台再去拿著小木枝捅。

我安靜的一個字一個字讀著，對面沙發的他也安靜等我。

讀到最後，終於看到我想知道的消息，天然呆的父親欠的錢，包括對方集團的情報……果然是黑道詐賭又放高利貸啊……

讀完後將文件放到桌上，他開口問我：「先生需要我們居中協調處理？」

我想一會：「我還不確定……」

他繼續說：「如先生所看見，這類情況非常危險，不論怎么還錢都會一萬變五萬，五萬變百萬，最後變成無窮無盡的欠債，永遠還不清，因此能越早處理越好。」

「如果真的請你們幫忙呢，你們會怎么處理？」

「這得看先生希望的處理方式？由我們出面溝通用錢一次擺平，未來大家見面不傷和氣，或是讓我們行使其他強硬手段交涉？」

「其他強硬手段？」

「先生不必擔心，我們自然有辦法處理，畢竟惡人終須惡人磨，」

他很紳士的說著這些話，然後淺淡微笑，「當然絕不會拖累先生與這位小姐。」

「費用呢？」

他從腳邊公事包拿出一個電子計算機，在上面按了一組數字，然後展現給我看：「這是用錢擺平的預設價碼。」

我點頭表示看完，他又收回計算機敲進另一組數字然後再拿給我看：「這是由我們集團行使強硬手段交涉的必須經費。」

我看過這兩組價碼，默默點頭。

不論是哪組數字，天然呆最好這么值錢啦……

「如果請你們處理，真的這樣就能擺平？不要到時說還需要更多錢。」

「先生請放心，本集團或許行事不見容於世，但我們行事絕對光明磊落，拿人錢財必會忠人所託，相信以往我們的數項服務應該能讓先生完全了解。」

「好吧，這件事我先想想，有需要的話會再通知你。」

他只能微笑點頭，不再多說。

我從口袋中拿出支票簿和筆，放到桌上開始寫：「這次的調查費用你們收支票吧？現在我身上沒那么多現金。」

「是的，先生。」

我簽著支票，寫上表示幾萬元的一組數字，忽然想到一個有趣問題，於是停下筆，抬頭看他。

我以半開玩笑的態度測試的問：「說到這，我只是問一下……如果我想要這名女性，你們能辦到嗎？」

他很老實的微笑回答：「很遺憾，本集團無能達成這類要求。我們可以為先生安排收養各國孤苦孩童事宜，可以安排貧窮落後國家的女兒出嫁事宜，但無法安排本國成熟男女情愛發生，尤其是受到本國法律保障的成年自由女性，會有很多難以預料的麻煩。」

我想也是，畢竟大人不比小孩，不會乖乖讓人擺佈，加上又是本國……

簽完支票，蓋上印章，撕下來交出，他恭敬伸出雙手接過。

「如果我有需要你們幫忙處理這件債務問題，隨時都能找你們吧？」

「請的，先生，到時請放心聯絡我們……」

事情辦完，送他離開，回到房間，夏美正端坐在電視機前面的地毯上看我留下沒鎖頻的動物星球，畫面上是一堆小貓，艾莉絲和奈美這對姊妹又在床尾玩布偶。

夏美回頭看著我，先跟我問好：「哥哥。」

我簡單點頭，正在跟奈美玩布偶的艾莉絲也高興站起，跑過來撲抱我的大腿，只是她的手上還抱著一只大象布偶。

我彎腰微笑問她：「怎么啦，艾莉絲？」

艾莉絲高興拿著手中大象給我看：「汪汪。」

「汪汪？」

「汪汪。」

「啊，牠叫汪汪？」

艾莉絲知道我聽懂了，天真高興的說：「牠叫汪汪。」

這不是狗才會取的名字？管他的，反正她高興就好……

於是我蹲下來，跟大象布偶打招呼：「汪汪，你好。」

艾莉絲很高興的跟我說：「你好！」

我將艾莉絲緊抱在懷中，跟她親密的笑在一起：「艾莉絲好萌喔！」

被我緊抱的艾莉絲也高興笑著：「萌萌！乖乖！」

親密笑了一會，我站起來牽著艾莉絲的手：「走，幫哥哥脫衣服。」

她知道要服侍我脫衣，就也高興的說：「脫衣服。」

走過奈美身邊，她依然羞答答低著頭，我問她：「小奈美，等會哥哥跟你們一起玩布偶，好不好？」

遲疑幾秒，她默默點頭答應，然後害羞的笑了……

這么內向害羞的小奈美這樣看來也真的很可愛呢，真的……

一會之後，艾莉絲正在努力幫我脫衣服，我再開口：「對了，夏美？」

她轉頭看我：「哥哥？」

「明天早上哥哥有事要出去，看一位需要幫助的姊姊，很晚才會回來，你幫忙照顧艾莉絲姊姊和奈美，知道嗎？」

「知道。」

「早上記得教她們讀書寫字，午餐和晚餐也都交給你處理了。」

「好。」

我又想了幾秒：「夏美，你有什么東西想要哥哥順便買回來給你？」

聽我這樣說，她顯的有點訝異：「沒有。」

「沒關系，放心跟哥哥說。」

「嗯……」

她思考好一會。

「哥哥一直想問，你喜歡看漫畫嗎？」

「漫畫？」

「哥哥覺得你很聰明，以前又是住在日本，應該也會喜歡看漫畫吧？」

她看著我，不知道該回答什么。

「有一套漫畫很想讓你看，但哥哥不知道你看不看的懂？不然哥哥先買回來，你真的有興趣就看，不想看放著也沒關系，好嗎？」

「是什么漫畫？」

我故意賣弄關子，吊她的胃口：「是一套很棒的漫畫，大人看的。」

「大人看的？」

「是啊，大和和紀畫的漫畫，你聽過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