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莉的媽媽叫做瑪格莉特。

小時候的瑪莉很可愛，睡覺前更是要媽媽的陪伴。

瑪莉最喜歡趴躺在媽媽的大腿上，聞著媽媽身上香香的味道，乖乖讓媽媽撫摸頭發，聽媽媽說睡前故事。

瑪莉的媽媽也總是溫柔看著瑪莉，用手輕輕撫梳著她的頭發，為她說童話故事，直到瑪莉真正睡著為止，才輕輕的把瑪莉抱起，讓她在床上平躺，再為她蓋上棉被……

這時候的瑪莉，或許還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不過她絕對幸福。

失去媽媽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她從沒真正遺忘過媽媽的溫暖。

她總是努力回想媽媽溫暖的笑容。

她總是乖乖的等著，等待媽媽真正再回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刻。

同樣的，媽媽也從沒遺忘瑪莉。

不論是飛機即將墜毀的那一秒。

座艙內眾人驚恐尖叫的那一秒。

烈火與強風席卷機艙的那一秒。

她心中依然牽掛著瑪莉。

甚至在越過生死界線之後的一團混亂之中。

身處永無止盡的髒亂漩渦之中。

她依然奮力掙扎，只為能再次回到她最掛心的瑪莉身邊。

終於，漫長的五年即將過去，媽媽終於再次回到瑪莉身邊。

人家說：為母則強。

真正的母親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做出所有事，我相信這些話絕對沒有說錯。

因此瑪莉的媽媽是美麗的。

是勇敢。

是強大的。

是願意舍身為瑪莉做出所有事的母親。

看著眼前的『美景』我真是一點都不懷疑……

刺鼻的黑煙籠罩周遭。

狂風吹襲。

爆雷噴發。

火舌奔竄。

瑪莉的媽媽已經化成全身散發濃厚黑煙的凶猛厲鬼，糾纏瑪莉不放，更流著持續分解星散的深紅血淚持續嘶聲哭喊：「我絕不會把瑪莉交給你！我絕不會把瑪莉交給你啊啊啊啊啊──！」

風暴的中心，被媽媽緊緊抓在懷里的瑪莉，傻愣又充滿驚嚇的抬頭看著媽媽的臉。

媽媽也低下頭，滴著血淚，在瑪莉的臉上分解星散，並且微笑著。

「瑪莉，不必怕，媽媽會保護你，永遠都會保護你……」

瑪莉只是愣愣的：「媽媽……」

媽媽顫抖的伸出持續冒著黑煙的雙手，輕捧著瑪莉的臉頰，邊哭著血淚、邊露出詭異的笑容低頭看著她：「瑪莉啊……我的小瑪莉……我永遠的小瑪莉啊……」

瑪莉就這樣被媽媽捧著小臉，愣愣看著媽媽持續流著血淚的臉，然後才又慢慢轉過頭看著前方的我，臉上的表情充滿訝異，對於媽媽的改變難以置信。

忽然，媽媽的雙手緊緊一擁，把瑪莉緊抱進的懷里，充滿黑煙的懷里。

瑪莉小小的身體，迅速被黑煙包圍。

媽媽滴著迅速分解消散的血淚，疼惜又哀戚說著：「唉！瑪莉啊……媽媽可憐的小瑪莉啊……有媽媽在，你不會再孤獨了。因為媽媽會保護你，會永遠永遠的保護你，永遠永遠永遠的保護你……所以不要怕，你不必再害怕了……」

不敢相信媽媽會變成這樣的瑪莉，慢慢被黑煙吞沒。

瑪莉看著我前方准備沖上去發動襲擊的胖貍貓，看著她胖尾巴束的老高，全身貍貓毛也往上直沖。

瑪莉再看著我左邊同樣蓄勢待發的狐狸妹妹，看著她的黃色尾巴輕晃搖擺，看著她黃色小狐狸的身影。

瑪莉再看著我右邊的聖伯納小咪，看著她齜牙裂嘴，看著她咆哮不已。

最後，瑪莉終於難以置信看著站在她們中央後方的我，以驚恐且無助的神情看著我：「哥哥……」

我看著瑪莉，完全說不出半句話。

煙霧如蛇般、逐漸纏繞瑪莉，一點又一滴的。

驚恐的瑪莉依然看著我，再次發出內心深處的不安與呼喊：「哥哥……」

我知道在這條惡蛇的纏繞下，瑪莉必會窒息，必會被徹底吞沒，會在惡蛇的胃袋中被磨碎，被消化，被吸收，成為媽媽體內無以脫離的一部分。

我聽著瑪莉的驚恐求救叫聲，我看著，我聞著，幾乎身處風暴的正中心。

胖貍貓憤怒叫喊催促著：「嘎啊！嘎啊！」

化為黃色小狐狸原形的狐狸妹妹，也舔著舌頭催促我：「要動手就要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很清楚！

我非常的清楚！

我是這么的清楚，但是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嗎？

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嗎？

究竟我還能做些什么？

到底我還能為她們做什么啊……

話說從頭。

既然看起來瑪莉很有可能會比較常生活在這個八樓房子，自然我盡快購買家具，並且請家具公司當天就送來，就是要多付給他們臨時搬運費也沒關系，主要是讓瑪莉能立即使用。

經過一天的奔波忙碌，好不容易讓這個空盪的房子豐富起來。

也幸好暑假剛開始，所以瑪莉就是整天都留在那里陪在心愛的父母身邊也無所謂。

只是，說到這件事啊……

事情發生的第三天下午兩點，也就是瑪莉生日的後天，在外面吃過午餐之後，我把艾莉絲、夏美、奈美和狐狸妹妹帶去阿嬤家交給阿嬤之後，就開車跟阿呆去到公寓八樓。

雖然這個房子是我買的，不過我還是規矩的按下門鈴，等待開門。

很快就傳來清快腳步聲，明顯是瑪莉，並且由她拉開門。

瑪莉看見我們，非常開心：「哥哥，姊姊。」

瑪莉的父母跟著出現，都在客廳內微笑看著我們，歡迎我們。

至於我和阿呆，則是看見瑪莉這樣的笑容，既透明又明亮，也忍不住發自內心的露出笑容，為了瑪莉終於真正敞開心胸的歡笑了，否則以往總會有所保留。

「你午餐吃了嗎？」

瑪莉開心的回答阿呆：「吃了。」

然後我和阿呆一起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

瑪莉的父母也一起坐到沙發上。

瑪莉更是高興的依偎在媽媽的懷里，高興抱著媽媽撒嬌。

看瑪莉這樣，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真的就像一個人在外辛苦流浪好幾年，好不容易終於回到故鄉母親懷抱里的孩子。

不過雖然瑪莉看來是這么的幸福，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啊，唉……

我看向身邊的阿呆。

阿呆會意，立刻對瑪莉說：「好了，該跟姊姊一起去睡午覺了喔。」

「呣？人家不要啦！」

阿呆從沙發站起來，對瑪莉伸出手：「每天都要乖乖睡午覺身體才會健康。」

瑪莉緊緊抱著媽媽：「人家不要啦……」

瑪莉的媽媽終於微笑的說：「好了，乖乖跟姊姊去睡覺，不要任性。」

粉紅蘿失望的抬起頭：「咦……」

媽媽很溫柔的說：「要乖乖聽話喔。」

「呣……」

瑪莉嘟起嘴好一會，然後才失望的，「好啦……」

阿呆就這樣牽著一直回頭的瑪莉向卧室走去。

一路上瑪莉還是持續回頭，好像很害怕他們會就此消失。

很快的瑪莉的房間門關上，客廳內終於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不過我想，說是一人二鬼會更正確吧？

我先開口：「這兩天因為忙購買家具的事，所以沒什么機會跟你們談話，你們過的還好吧？」

瑪莉的爸爸謝彥笑著說：「還好，只是沒有活著的真實感，因為不是活人吧？不會累，不用吃，不必睡，也不會作夢，只是單純閉上雙眼時間一眨眼就過去，許多東西都觸碰不到，身體也不是真正的身體，一點感覺都沒有，更好像是雲霧勉強凝結起來那樣，要是受到太大的沖擊就會散掉然後又重新凝結……」

我直率的說：「因為終究是鬼魂？」

謝彥很斯文的說：「可能是？」

我好奇的問：「不過你剛才說閉上雙眼時間一眨眼就過去？」

他繼續回答我：「就是頭一天，當瑪莉睡著之後，回到客廳的我們也跟著想稍微喘口氣休息，不過好像只是一瞬間就過去了，然後早上已經到來，還是瑪莉的聲音把我們叫醒。」

聽起來好像電腦進入休眠模式那樣……

我繼續說：「那么，我想接著還是先說重要的事吧。關於瑪莉的事，我想許多事彼此還是先坦誠說清楚比較好？」

謝彥不愧是外交官，肯定早已考慮過我可能會說什么，保持沉默的他立刻點頭同意：「我也同意……」

我繼續說：「請原諒我有話直說。你們兩人都已經死了，至少稱不上是正常的活人，更是只能陪伴瑪莉短短五年，所以還活著的我們才會是瑪莉真正的家人。」

謝彥沉重點頭，沉默中表示同意。

「所以請你們要有自覺，不要讓瑪莉太過依賴你們，甚至把你們當成另一個避風港或是唯一的家人，否則我們會很頭痛。」

「我明白……」

「如果瑪莉做錯事，我們還是會教她，必要時還是會打她屁股處罰，只是請你們不管怎樣都不要袒護她，或是對我們的教導唱反調，因為這樣對她的成長和教導不好。」

謝彥保持沉默，看著身邊同樣看著自己的瑪格莉特。

我直接問：「你們不同意？」

謝彥直接說：「現在聽你這樣說，根本等於要我們完全把女兒交給你？」

我也直接說：「瑪莉本來就是完全交給我。別忘記，對你們來說這五年完全是意外撿來，否則你們早該去到那個死人世界報到了，還真顧的上瑪莉？」

瑪莉的父母黯然的沉默了。

「你們能繼續陪伴瑪莉，原本我真的覺得是很好的事，尤其她那么開朗的笑容以前我更是沒有看過，但是這兩天仔細想過之後我也發現背後問題太多了，早知如此當時就果斷的半句話不說讓你們去那個世界報到，狠心看瑪莉痛哭個一陣子，這樣對我來說還比較好收尾，而不是坐在這跟你們談這些事，試圖取得你們的同意和配合。」

瑪格莉特終於心痛的說：「可是瑪莉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毫不讓步的對她說：「這五年你只要當個溫柔的好媽媽陪伴瑪莉就好，否則你還想要求什么？留在這個世界直到瑪莉老死進墳墓再一起出發前往死人國？」

她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知道我說的完全正確。

謝彥沉重的說：「要我們把女兒完全交給你的配合你，對我們來說也是很重大又傷心的事，我想你能體會才對。」

我沒有回應，只是等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們也想知道你究竟是誰，還有你的生活狀況，否則我們怎會安心把女兒交給你？」

「我？大家都說人生有八成煩惱來自錢的問題，不過我的財產狀況絕對不是問題。我有四億多圓的國際存款，在西伯利亞還有一個礦藏豐富的鑽石礦廠，粗步估計每年都會有數千萬的收入，維持十年以上開採收入絕不是問題，另外還有各國際銀行的利息，所以瑪莉交給我照顧絕對不用煩惱錢的事。」

謝彥略為訝異的追問：「你哪來那么多錢？」

「完全合法。主要就是彩卷頭獎的獨得者，瞬間暴富數億，然後使用放在銀行的錢滾出更多錢，這么簡單。」

「那你又是怎么認識我們家瑪莉？」

「這就說來比較複雜了……」

我猶豫起來，因為關於收這只粉紅蘿的過程蠻奇妙的，恐怕會相信的人不多，不過看著身為外交官的謝彥，經過一會的沉默之後我還是決定誠實說出一切。畢竟外交官應該看過不少場合，謊言會一下子就被拆穿吧？

我就這樣下定決心，先從未來我和瑪莉與孩子三人一起突發死亡的那個夢說起。

接著，我開始講述大夏美的事，當然還有時光機。

然後，我講述瑪莉怎么被大夏美收服，來到家里跟大家一起生活。

最後，我開始講藍老師的事，因為這項因素卡在瑪莉和我們家中間，才讓大夏美決定提前收服她到家里，並且獲得好的發展，就是瑪莉對這個家更有向心力了。

「……大致上，事情就是這樣。」

他們聽到這，表情一整個難以置信。

我自嘲的笑了：「想想你們都已經死了還能坐在這里聽我說話，現在聽到有時光機的存在真有那么奇怪？」

他們夫妻很有默契的先是互看彼此，然後才看著我前後詢問。

謝彥先提出：「剛才你說你是瑪莉未來的……」

瑪格莉特難以置信的結尾：「……丈夫？」

我困惑的說：「未來好像是這樣。雖然我什么都沒對瑪莉說過未來的事，不過我想現在的瑪莉那么成熟世故應該多少也有察覺才對，所以我必須請你們配合，否則我擔心瑪莉會和我們相處的不好，畢竟我們才是要長久生活在一起的人。」

他們夫婦都愣愣看著我。

我也只是認真的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瑪格莉特看著我，微微笑了起來：「……你是開玩笑吧？」

「我一直很認真的跟你們說這件事，否則我大可以說個你們比較能接受的謊，然後再見招拆招。」

他們夫婦知道我是認真的，難忍訝異的慢慢又互看起彼此。

幾秒後，他們又慢慢轉過頭看著我，然後謝彥訝異的問我：「你說……你家里會有幾個人？」

我很認真的問：「你是問現在還是未來？」

他們聽我說的這么認真，都又是一愣。

幾秒之後，謝彥才沉著氣問我：「未來。」

我不客氣的舉起自己的雙手，用手指開始數給他們看：「阿呆，艾莉絲，夏美，奈美，莉貝亞，雅玲，當然還有瑪莉，這樣就七個女孩了。如果要連在我身邊一起生活的也算進去，狐狸妹妹、胖貍貓還有阿嬤，可以算是總數十個吧？」

謝彥再訝異問我：「你說連我家瑪莉在內，那七名女孩是你的……」

「未來都是我的老婆……應該是吧？」

瑪格莉特訝異了好幾秒，然後本來就是美國人的她開始以西方女性慣有的思考模式沉重問我：「你是回教徒，還是摩門教？」

「不是，無關宗教。」

她完全訝異又無法瞭解：「那你為什么跟這么多女人結婚？」

「為什么喔？」

我為難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耶。」

瑪格莉特好像非常難以置信：「你不知道為什么？」

我直率的告訴她：「因為事情就這樣發生啦，女孩子聚集的越來越多，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瑪格莉特發愣幾秒，然後再次難以置信的瞪著我問：「就這樣？女孩子主動聚集到你身邊？所以你就跟她們結婚？」

「她們要聚集過來，最後跟我變成婚姻關系，我也沒辦法啊，哈哈哈」我為難的苦笑起來，希望能沖淡這么尷尬的話題，但卻意外的造成反效果。

因為瑪格莉特竟然開始露出憤怒的表情直瞪著我。

她身邊坐著的謝彥見這樣，趕緊伸手搭著她，示意要她冷靜之類的。

看這樣我吃了一驚，發現自己好像意外闖禍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能愣愣的：「怎么？」

瑪格莉特忽然成為即將爆發的火山，冰冷瞪著我：「你沒有什么責任感嗎？」

「責任感？」

她終於爆發了：「一個男人，怎么可以和這么多女人在一起？你是在玩弄她們的感情嗎，連我家的瑪莉一起玩弄？」

發現自己好像踩到地雷，我趕緊解釋：「沒有這回事！」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謝彥趕緊安撫她：「好啦……」

瑪格莉特立刻吼回去：「什么好啦？事關瑪莉，怎么可以這樣就好？」

謝彥被威壓，再次保持沉默。

看情況忽然變成這樣，我完全發愣，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忽然發這么大的火？

我弱弱的問：「我有說錯什么了嗎？」

「你竟然跟那么多女人在一起，好像在欺騙她們的感情，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

「欺騙她們的感情？我嗎？」

「不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趕緊辯解：「真是冤枉，我絕沒有欺騙她們的感情！」

「那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女人願意跟你在一起？」

「我真的不知道啊！」

「少胡說！我絕不相信會有女人打心底願意跟別的女人共同分享一個丈夫！」

「但是就我看見的未來，的確是那樣。」

「包括我家瑪莉在內，她們八成都被你騙了！你可以騙的過她們，別想騙過我！」

我再次辯解：「我絕對沒有騙你。」

「鬼扯！」

我驚訝又無奈好一會，最後只能完全不解的問出口：「你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想問你到底怎么回事才對！」

我直率的，並且終於覺得不高興了起來：「根本像是忽然吃到炸葯一樣……」

「原本我也以為你是個真心關心我家瑪莉的好人，才會為了我們付出這么多，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么糟糕透頂的人，我真的太訝異了！」

我不客氣的強硬起來：「喂，你不覺得自己說話越來越過分？你到底有什么問題？」

「這些話是我想問你才對！」

我瞪著她，她也瞪著我。

這種情況下，謝彥夾在我們中間，整個尷尬起來……

我開始整理思緒，然後不再客氣的冰冷詢問：「是為什么？因為我說未來會跟女孩們結婚生子，擁有一個共同的家庭？」

「這也是一個原因！」

「我這樣說不是故意要激怒你或挑戰你，只是單純說出我的想法，關於我為什么跟這么多女人結婚，真的需要理由才可以？」

「婚姻一夫一妻才是公平啊！」

我不客氣了，直接反問回去：「是誰定義這樣才公平？」

「只要是先進國家，都會規定一夫一妻才是被認可的婚姻制度！」

我直接回答她：「說到婚姻制度，我的確曾經出於自己的情況而四處翻書瞭解這件事，或許你也會有興趣知道。歷史發展婚姻制度的確立，從來都是為了確立與保障男女結合繁衍後代之後的權利和財產順位正當性，從來不只是為了所謂真正的公平，因為一但各方面感情無法自制而出現所謂的私生子或情婦，婚姻制度總是會打壓另一邊，這樣的情況從來都說不上公平。在這樣的情況下遍觀古今中外，只要是私生子就沒有任何財產繼承的權利，社會地位更是完全低落的一直受到鄙視，除非已經沒有其他同血緣的兄弟姊妹，否則私生子不論在家族中或是社會中總是到處受到排擠，可憐的很。說到現代，或許是因為人權的發展，在現代法律規范下不論是不是私生子都得以享有一份公平的財產繼承權，這樣所謂一夫一妻的規定其實感覺沒有什么意義，因為私生子的權利和地位從一出生就受到確立保護了，那么你所謂公平的一夫一妻婚姻制度又是在保護什么？又有什么意義？」

聽我忽然搬出這一堆來說，被我問到這，瑪莉的媽媽沒有心理准備，肯定沒料到我也會有這方面的研究瞭解，因此明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開始發愣的直看著我：「……」

我繼續告訴她：「在這種法律明確承認私生子地位的情況下，現代法律規定一夫一妻表面上看起來是為了公平，但要是一遇到私生子的地位問題，不可否認的會立即崩潰。所以現代國家在一夫一妻制的光環背後依然是偷偷承認著一夫多妻妾或是一妻多夫的情況存在，否則就該像古代那樣在法律上完全拒絕情夫（婦）和私生子的所有權利地位，畢竟對元配這邊一點都不公平。」

瑪格莉特急的跟我爭辯：「你胡說！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在權利財產這方面要是遇到事情上法院，法官也往往會判決元配這邊勝訴！我們美國那邊就有很多這樣的情況，我又不是沒有聽過！」

「真的？」

瑪格莉特立刻回我：「當然是真的！」

「好吧，那我提出一個問題，只是假設喔，假設。今天假如當事人是我，我還活著，你是我的正妻，我在外面另外有一個情婦，你和我的情婦各有一個親生孩子，我要分財產，你怎么看？私生子的一份財產權利或許你能容忍，我的情婦你能容忍讓她也分到一分財產嗎？」

「當然不可能！」

「當然對你這樣正妻來說是不可能，但萬一我是用贈與的名義，也就是我覺得情婦平時對我很好，所以我想私下送她一筆屬於我個人的金錢財富，請問你，法官要拿什么規定阻止我送她那筆錢？」

瑪格莉特一整個訝異，沒有回我，也肯定不知道該回什么才對。

「同樣的情況我繼續問，剛才是我還活著的情況下分財產，現在說說如果我已經死亡的情況下要分財產。如果我在遺囑中以同樣的名義寫明自己的財產同樣分給情婦和私生子一份，請問要是身為正妻的你鬧上公堂，法官最後會怎么判？不管死者想法，剝奪情婦的那份遺產？」

瑪格莉特真是一整個驚訝，更滿臉的難以接受：「？」

「一夫一妻制？我已經看到一夫一妻制在法律上的保護效力已經崩潰了，你看見了嗎？法律規定保護的一夫一妻制，太無能了。」

瑪格莉特被我問到整個面紅耳赤起來：「這不是重點！再說如果你說的是對的，為什么就我聽到，法官都會判元配那邊勝訴？」

我直接反問她：「真的是都判決對元配那邊有利，還是你心理覺得都會是這樣？」

「當然我是真的聽過不少！」

「如果你真的聽過不少，那么我會假設你聽到的情況都是當事人沒有立下明確的遺囑，情婦（夫）那邊才會被法官判決敗訴，因為法律完全維護一夫一妻制的正當權利。同樣的，如果我還活著時就立下遺囑，我數億元以上的遺產瑪莉能獲得公平的一份，絕不偏袒，請問我對瑪莉不公平嗎？回過頭來說，為什么法律要規定一夫一妻？背後真正目的是一但出現財產爭議這種複雜家族問題而一家人鬧上法院，尤其是當事人沒有立遺囑的情況下，可以讓判案的法官有個足以依靠的判決依據，不致使法官被指控偏袒某一邊，否則你以為所謂的法律條文是為什么才存在？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要是沒有這種一夫一妻的規定幫助法官做出判決，我保證沒有法官敢判決這種家族爭議案件。說到這，事實上我遺囑早已寫好一份交給律師。要是晚點我忽然暴斃，才九歲的瑪莉就能立刻分得一億元的遺產，今後人生沒什么需要再煩惱的事，這樣你還是覺得不公平嗎？」

「你口口聲聲都是什么錢啊，財產啊，都沒想過瑪莉可能的心情嗎？這才是我真正在說的！」

我忍不住嘲諷的笑了：「心情喔？」

她被我激怒：「你笑什么？」

「就像我剛才說的，未來我親眼看見的瑪莉，也就是二十三歲的她，雖然處在你最擔心的一夫多妻妾情況下，但也過的頂愉快自在呢。生活無憂無慮，沒有什么煩惱，可能她也覺得這樣的生活舒服到不想離開吧？」

「你怎么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談這種金錢物質上的事？你以為所謂的婚姻只是為了財產繼承的問題嗎？」

「不完全是。只是也不能否認從古至今，權利和財產繼承問題各方面的爭議問題都是透過法律上婚姻制度才在社會和政府這方面獲得最後解決，只是太多人容易忽視這件事。事實上，不論是一夫多妻妾或是一妻多夫，法律幾乎使不上力氣，除非有誰敢去登記重婚，不過我想那也是腦袋不清楚了才會那樣做，是我的話就用財產贈與的方式更快速方便。」

瑪格莉特真的激動起來，猛的從沙發站起來，怒氣沖沖低頭瞪著我：「又在談財產！你真的不覺得要是這樣做，在人情義理上會虧待我家瑪莉？」

謝彥趕緊伸手握住媽媽的手臂，明顯要她重新坐下來並且冷靜一點，不過媽媽根本不甩他的依然怒氣沖沖。

我直接說：「當然要先談並且考慮財產的事，否則其他事要怎么談。」

「那人心和感情你都不在乎？」

「錢的事搞定，其他不管人心或是感情的事自然安定。就像遍觀古今中外歷史，改朝換代撇開外敵入侵的因素，從來不是因為國家內部嚴刑峻法，從來都是因為百姓即將沒飯吃，即將活不下去，人們才會被逼到造反，尋求改變。」

「我說的是瑪莉的感情感受啊！你這樣的想法根本就已經打定主意要一夫多妻妾，真的不覺得會虧待我家瑪莉？」

「說到是否打定主意，我無法反對，因為當我家族未來情況已經是那樣，難道我還能有其他主意嗎？再說到虧待，這又要看你對於虧待的定義是在哪里。我自認絕對不會對任一名女孩特別好，我也不會特別虐待或冷落哪位女孩，我更絕對不會強迫任何一位女孩一定要跟著我，就是交給律師的遺產分配書我也已經註明所有女孩一人一份公平的財產，所以我不認為我會虧待到瑪莉，剩下的就是你情我願與否的問題而已。」

「只要你是一個男人和複數以上的女性在一起，虧待就一定已經產生！」

「干脆我直接問吧，你在意的究竟是出於男女平等所說的婚姻要一夫一妻才公平，或者你的反應只是出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一夫多妻妾？」

「怎樣都好！重點是我忽然發覺你這樣的人讓我覺得恐怖，竟然已經打心底接受一夫多妻妾的情況，我更不敢相信我家瑪莉竟然會願意跟你生活在一起，背後一定大有問題，八成是被你欺騙了！」

我苦笑的問：「我沒有欺騙任何人。再說，看你現在一直這么激動，我真的有那么可怕？」

「我是瑪莉的媽媽，我怎可能不為瑪莉可能跟著你這樣的男人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