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說過：『世間不同事物經歷的時間不一樣。』

我個人的三十分鍾之後，大夏美正式駕駛時光車帶我飛上天，要把我帶往十五年之後的家。

當然，雖然這件事是屬於未來的事，不過聽到家里有喪事還是讓我受到打擊，出於感情也覺得很難相信。

不過撇開感情的因素，單純出於理性考量，我還是不了解為什麽一個孩子的過世會跟十九歲的我有關？

自然在車內的我、曾經試著問駕駛座的夏美：「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能讓阿呆一起來？真的是因為阿呆生的孩子過世？很嚴重嗎？過世的是頭胎長子嗎？是因為政商勾結的暗殺還是什麽的？」

面對我這許多問題，穿著標准歐式貴婦人喪服的夏美只是回答我：「總之，等進到家里，哥哥自然就知道了。」

聽夏美這樣說，我只好暫時不問，把一切疑問掛在心頭……

只是，當時光車穿越時空之後，開始垂直下降，正要降落進入房子的圍牆內，我意外看見圍牆大鐵門外的山區道路竟然擠滿了人，和一堆廂型車輛。

這些廂型車的車頂都有著明顯的衛星天線，一看就是電視台的新聞采訪車。

至於人群，則明顯大多是新聞記者，不是拿著攝影機，不然就是拿著麥克風。

我立刻會意過來，家族企業作那麽大，家里死了人，自然引人注目，因此擺明都在等著采訪這個家的大新聞，尤其是現在……現在……現在他們都一臉訝異的瞪著這輛時光車，更扛著攝影機直接拍過來，拍這輛時光車從天空垂直降落！

我緊張起來，對著駕駛座上的夏美：「喂？！喂？！喂？！」

會飛的車肯定沒人看過吧，尤其是時光車，就這樣曝光沒問題嗎？！

大天才明顯知道我想說什麽，平淡的轉頭看著我，哀傷的微笑：「已經沒關系了……」

看到夏美這麽『看開』的笑容，我忽然說不出話來，只能微張著嘴看著她。

不對，更正確的說，我是更訝異了，訝異到半句話都不知該怎麽說。

到底家里發生什麽事？竟然時光車曝光也沒關系？

大夏美哀傷微笑的說：「反正這條時間線肯定很快就會消失，時間不夠長久到因為這輛時光車引發大問題。」

事情好像很嚴重，看起來是真的很嚴重，我是真的被她嚇到……

「夏美……家里到底是……？」

夏美終究沒有回答我，只是在攝影機的拍攝中讓時光車降落到地面，從電梯井落入地底十層樓深的工作室，然後從她的地下工作室帶我搭電梯進入一樓走廊。

一路上，我完全忐忑不安的，因為一定發生了什麽大事……

只是當我跟著大夏美踏在一樓走廊，越過客房和倉庫的房門，聽著前方的客廳明顯是電子喇叭發出的佛經念讀聲，持續規律又平靜，露出尷尬的笑容，試圖沖淡有點緊張的氣氛，也是想讓自己不安的心情可以平穩一點：「放佛經？我可一直以為我們家會是無神論？」

走在我前方的大夏美聽我半開玩笑的這樣說，只是回過頭看著我，溫和又哀傷的淡淡的微笑，然後就什麽都沒說的重新回過頭，繼續領著我走過這條走廊，向前方通往客廳的門走去。

好吧，看來這個玩笑不太高明啊……

跟著夏美走進客廳，已經長大的女孩們都聚集在客廳里，都穿著素色或暗色的服裝，安靜看著我，神情充滿哀傷，眼淚更像是隨時都會落下。

另外，女孩們站立的背後，原本擺著八具沙發和大圓桌的客廳消失無蹤，客廳完全變了個樣。

會說完全變了個樣，因為原本寬大的客廳，已經變成潔白的靈堂。

好幾層的祭拜高台，鮮花，水果，檀香，和桌上一台持續誦讀佛經的機器。

此外還有好幾個高掛的挽聯，或是來自政府首長，或是來自其他大型公司行號的老板……

看著這一切變化，聽著誦讀佛經，我邊看著靈堂邊想開口問：『到底是誰往生了？』卻因為看見靈堂上掛著的照片而立刻把話吞回去。

因為高台上高擺、被眾多盛開花朵圍繞的照片是我……

這是我的靈堂……

是我死了……

女孩們都圍繞在我的靈堂前。

一頭金發盤在頭上的艾莉絲穿著隆重的歐式喪服，如同美麗的公主在為王子守喪。

穿著潔白巫女服的奈美，如同無言訴說著生命如何來，也該如何離去。

瑪莉穿著朴素的潔白家居服和黑色長裙，明顯強忍著隨時會落下的眼淚，難以對抗死亡的哀傷。

依然坐在輪椅上的莉貝亞穿著全套整齊又漆黑的納粹軍禮服，神情肅穆庄嚴。

這所有女孩都凝重看著我，哀傷神情明顯是為我而發，她們的喪服是為我穿。

至此，我看著女孩們，看著自己的靈堂，看著自己的遺照，微微張著嘴，半句話說不出。

站我身邊的大夏美輕聲的溫柔呼喚我：「哥哥，就因為是你的喪禮，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才好……」

我愣愣轉頭看去。

神情哀傷的夏美，微笑的告訴我：「我另外跟你解釋一下，大姊在房間休息，所以不在場。因為大姊無法接受這件事，幾乎崩潰了，所以只能讓她服用強力的鎮靜劑，正在房間休息。」

同樣處在打擊中的我，終究只能愣愣的開口：「阿呆她……崩潰了？」

夏美哀傷微笑的繼續說：「就因為這樣，我才不想帶大姊來。因為大姊最多只會想到孩子們或是我們這些女孩死了，絕對不會想到會是哥哥你。能預料到的打擊，不會是大的打擊。壓根無法預料的打擊，才會是真正無法控制的大打擊。至於阿嬤，我們緊急出資安排讓她在昨天和一群老人朋友去國外比較偏僻山區名勝地方旅游，因為她也已經八十多歲了，沒有人敢告訴她哥哥你過世的這件事，更怕她承受不起，因此阿嬤不在。」

我聽夏美說完這一切，訝異又緊張的，聲音幾乎都要發抖：「所以……死的真的是我？」

同樣滿臉哀傷的奈美，穿著潔白的巫女服，慢步走過來：「哥哥……」

我又愣又訝異的看著奈美：「小奈美……」

奈美堅強又哀傷的微笑：「哥哥，這一切都是天命，狸貓神是這樣說，她沒有辦法改變這件事，覺得就算跟你見面也不會有什麽幫助，所以不會出面跟你說什麽。」

「天命？」

奈美正想回我什麽，忽然有男人聲音從我背後的客廳角落傳來，既驚訝又哀傷：「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有時光機，不是騙我，真的把人帶來了……」

意外的聽到老邁男人的聲音，我轉頭看去。

是張冠容夫妻，明顯都六十歲以上，跟我記憶中的模樣相差不少，主要是蒼老不少，都一頭白發，坐在客廳角落的一張黑色沙發上，陪伴著同樣穿著中國款式黑色喪服的雅玲。

同樣一臉哀傷的張冠容，開始激動的問我：「你說！那天你是怎麽答應我的？到底是怎麽答應我的？」

雅玲趕緊說：「爸，這個哥哥還不知道啊。」

「那好！現在就給我好好記住這件事！我會答應把寶貝女兒交給你，忍痛讓她來到你家當你的一個妻妾，是看上你的前途，是看上你能給我女兒更好的生活，不是看上你的短命，更不是要你讓我女兒這麽年輕就守寡，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張媽媽趕緊：「老頭，你冷靜一點。」

雅玲也趕緊勸慰：「爸，你心臟不好，不要這樣。」

「我……！我……！咳！咳！咳！……」張冠容激動到開始猛咳，臉色開始通紅，半句話都沒辦法再說。

比較冷靜的夏美開口：「雅玲，你先扶爸爸去客房休息。」

張冠容緩幾口氣，激動的沖著我說：「我不去！我還有很多話要跟這個不負責任拋下我寶貝女兒和孫子的男人說！」

忽然，張媽媽很大聲且激動的，聲勢更完全壓過他：「你給我冷靜一點！」

張冠容愣了幾秒，但卻依然激動的：「我只有雅玲這個寶貝女兒，現在她變成這樣，你要我怎麽冷靜的下來？」

夏美平靜的說：「我會把哥哥帶來就是希望能改變這樣的情況，所以你不要太激動，否則萬一連你也有什麽狀況，大家會更麻煩。」

雅玲也趕緊說：「是啊，爸爸。」

張媽媽也開始好言勸慰：「你也好好想想，激動成這樣，萬一連你也怎樣，要雅玲怎麽辦？」

聽到這，張冠容舒了幾口大氣，平穩氣息和，很不甘心又傷痛的直盯著我，甚至眼角都泛出淚光：「我還有很多話……還有很多話……真的還有很多話……」

我就這樣看著張冠容的淚光，看著他滿臉的不甘心和哀傷，我忽然發現，訝異的發現，這不單純是責備，更多的是一個老人痛失優秀的獨生愛子之後的傷痛，不懂的該怎麽表達，甚至是因為面子問題，而只能訴諸長者的責備。

不論怎麽說，我終究是他的女婿吧……

夏美依然平靜的說：「不然你和媽媽先去客房休息，等我們讓哥哥知道一切情況之後，再讓哥哥去客房跟你談。」

張媽媽趕緊伸手扶著他，並且開口勸慰：「是啊，這樣也好。」

雅玲也趕緊伸手扶著爸爸：「爸，我們先去客房休息一下。」

「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給我活下去！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了我可憐的寶貝女兒活下去，知不知道？！」

張媽媽繼續連哄帶騙：「好了，既然人都帶回來，我們先去客房歇會，有話待會你們再慢慢說，還怕沒機會嗎？」

張冠容就這樣被扶著走過我身邊，不過還是直盯著我，邊對我喊著：「活下去！要活下去！聽到沒有？要活下去……」

我只能愣愣的跟面對哀傷微笑的張媽媽點頭致意，聽雅玲說：「哥哥，我和媽媽先帶爸爸去客房了，」就這樣看著他們三人消失在我和夏美才剛走過的走廊……

我重新回過頭，心情復雜訝異的看著自己的靈堂，看著眼前的女孩們，這時瑪莉終於滿臉哀傷的默默向我走來。

穿著非常朴素的瑪莉端庄站到我面前，充滿各種哀傷情感的直瞪著我，盡十秒時間都沒有說話。

我只能愣愣看著眼前的瑪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忽然，她舉起右手，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很重的一巴掌。

我的左臉一整個火辣。

瑪莉舉起左手，又狠打過來。

右臉同樣一整個火辣。

我立刻被打愣。

瑪莉對我嘶吼：「雅玲的爸爸罵的對！不論怎樣，給我活到一百歲，知不知道？！」

「瑪莉……」

「知道這件事之後，你要給我長命百歲，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你，知不知道？！」

然後，不等我回答，瑪莉主動張開雙手擁抱著我，在我懷里開始哭泣。

就是艾莉絲也靠過來，張開雙手摟著我和瑪莉，一起哭泣：「哥哥……」

我被這兩名女孩摟著哭，真是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終究只能開口說：「艾莉絲……」

這時，樓梯方向忽然有個小孩愣愣的喊：「爸爸？」

是個約八歲的黑發小男孩，臉孔是明顯的混血兒，看起來跟莉貝亞很像，站在一樓和二樓的樓梯平台，小手搭著樓梯扶手，完全不懂的看著我。

抱著我哭泣的艾莉絲和瑪莉，或許是想在孩子面前顧全媽媽的尊嚴，只得趕緊離開我懷里，並且擦掉眼淚。

莉貝亞立刻開口，有點嚴厲的：「建忠，還不回房間睡午覺？」

這時，外觀沒有絲毫變化的狐狸妹妹也輕快的跑下樓梯，出現在這個小男孩背後，微笑哄她：「你又偷跑出來了，我們乖乖回房間睡午覺吧。」

建忠伸手比著我，看著媽媽然後又看著身邊的狐狸妹妹問：「可是爸爸……？」不是死掉了嗎？看他的表情一定很想這樣問。

狐狸妹妹笑著哄：「那是大人的事，等你長大就懂了。」

這個叫做建忠的小男孩，卻還是疑惑的又轉頭看我。

身為母親的莉貝亞想再嚴厲的摧他回房間睡覺，狐狸妹妹就搶先開口。

「我載你回房間和大家一起睡午覺，好不好？」

建忠立刻開心點頭：「好！」

狐狸妹妹原地轉身，白煙中立刻變回黃色小狐狸，然後趴在地上：「上來吧。」

建忠立刻高興的跨腳坐到狐狸妹妹背上，輕輕抓著她背上的毛，讓她載起來，看起來就像小孩坐小狗。

狐狸妹妹嘻笑著說：「哎喲，你又長大了，變更重羅。」

坐在狐狸妹妹背上的建忠高興的笑了，但還是不忘好奇又有點困惑的轉頭看我。

狐狸妹妹高興笑說：「騎狐狸打戰羅～～～」就載著開心的建忠迅速奔上二樓，消失蹤影……

我忍不住問：「他是……？」

莉貝亞平靜的回答我：「除了你的親生孩子，還會是誰？」

「是我的孩子啊……」

莉貝亞平淡的說：「是我們的孩子。」

我終究只能：「嗯……」

「不只你和我的孩子，現在你留下來這所有孩子都沒有爸爸了，至少就我們的時代來說。」

我忍不住再環視眾人，最後看著夏美，既訝異又完全困惑的：「我是真的……死了嗎？」

可能是因為我依然不死心，不接受事實，夏美什麽都沒說，忽然就靠過來，牽起我的手，把我往靈堂高台右邊拉去。

其他女孩自然也跟著我們背後。

夏美拉我走向高台右邊，從側邊向高台後面走進去，是一個長方形的大形電動冰櫃，輕輕發出馬達運轉的聲音。

夏美放開我的手，立刻拉開冰櫃門，冰冷的白煙冒出。

雖然不願意，但我還是低頭看去，里面躺著一個人，穿著體面的西裝，臉頰微結冰霜，看起來就像熟睡著一樣。

是我……

真的是我……

三十五歲的我……

我再說不出半句話。

夏美忍著哀痛，直接告訴我：「哥哥，對這條時間線的所有人來說，你的確在兩天前就已經死了。」

我再次不安又困惑的：「為什麽？」

「因為哥哥一定要死……」

我聽不懂，直接問：「夏美，你都帶我來了，也讓我知道這件事，那就告訴我，我需要作什麽才能避免自己的死亡？」

「死亡，沒有辦法避免……」

「我當然知道人都會死，問題是我要怎麽避免這樣的未來？」

夏美終於落下眼淚，哭著回答我：「哥哥，你注定要死，活不到三十六歲……」

我真是一整個皺起眉頭：「我注定要死？」

「這個哥哥，死於急性的腦干部位腦血管破裂。前天的哥哥正在客廳跟瑪莉一起看電視，忽然叫喊起頭痛，就那樣在瑪莉面前短短十秒鍾不到失去意識，並且當天深夜就宣告死亡……」

當時在現場的瑪莉聽到這，又毫不掩飾的在我面前痛哭起來。

聽到這，我立刻想以前胖狸貓給我的那個夢：「腦干？那不是中風嗎？！我不是都有按時吃葯？」

夏美流著眼淚回答我：「吃葯也沒有用……」

我訝異的問：「怎麽會沒用？不是已經開始治療了？」

「就是治療也沒有用……」

「時光車啊！你可以回到比較早的時候，帶我去醫院做檢查，接受早期治療就能避免了啊！」

夏美哭著搖頭，沒有回我半句話。

我真正急了：「你為什麽搖頭？也解釋一下啊！」

一直哭個不停的夏美終於回答我：「哥哥，你知道我已經幾歲了嗎？」

我恍惚了，因為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問這個問題：「幾歲？不是二十三歲？」

「對這個時代的大家來說，我應該是二十三歲，跟奈美一樣，但其實我的肉體年齡已經二十四歲，就要二十五歲了！」

「我不懂……為什麽？」

夏美對我哭喊：「哥哥，因為我一直利用時光車回到過去拯救你，以不同的方法拯救你，就這樣嘗試將近一百次了！已經將近一百次了！我已經花費一年的時間在這件事上了！」

我恍惚了：「一年？」

聽到這，其他女孩們也訝異的看著夏美。

果然，愛因斯坦說的沒有錯，世間不同事物經歷的時間不一樣。

我相信不要是我，就是這群跟夏美同一時代的女孩子，姊妹們，也肯定沒有想到夏美經歷的時間會多出她們一年……

說到這，夏美如同再也承受不住，過往一年的那一切回憶涌上心頭，完全激動的對我哭喊：「這麽長的時間，我就是有預料的帶哥哥你去醫院接受治療，還是會出現無法預防的醫療疏失，感染，並發症，其他足以致死的疾病，甚至還會完全查不出原因的忽然在睡夢中死亡，或是暴斃……」

莉貝亞略帶驚訝且無奈的說：「原來是這樣……難怪總是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好像哪里不太一樣……」

夏美哭著說：「是啊，我就這樣努力嘗試一年的時間，一次又一次的開創出新的時間線……」

「這一年期間，你有沒有跟誰討論過這件事？」

「沒有……因為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莉貝亞訝異了：「你竟然沒有跟任何人討論，就這樣獨自嘗試一年？」

夏美立刻對莉貝亞吼回去：「這是為了拯救哥哥，不可以嗎？！」

「我沒有那樣說，只是……只是……」莉貝亞明顯陷入困惑兩難。看這樣，她終究也是因為關心夏美，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夏美卻明顯誤會了：「只是什麽？！你不想讓哥哥得救嗎？！」

被這樣說，莉貝亞也忍不住大聲了，並且轉為堅硬態度：「我當然希望哥哥得救啊！只是你都已經做到這程度，還用在意我說什麽？」

夏美再次看著我，哭訴到像是要泣不成聲般：「哥哥……哥哥啊……我在每一次的失敗之後，都會立刻進行時間跳躍，創造出一條又一條新的時間線，在全新的時間線想用不同的辦法拯救哥哥你，但是……但是……」

我愣愣的，也完全驚傻的：「但是？」

大夏美淚流滿面看著我，自責又無能為力的泣訴著：「哥哥，我努力了一年的時間，我真的找不到辦法，真的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辦法救你！」

我相信夏美說的是實話，所以我為此驚訝的無言了。

艾莉絲和瑪莉，也再次難忍內心哀痛的哭泣出聲。

奈美平靜又哀傷的說：「這就是哥哥的天命啊……」

莉貝亞再次打破沉默，堅定看著奈美開口：「沒有天命這回事！」然後她再轉而看著夏美，「夏美你也冷靜一點，一定還會有其他辦法。」

大夏美立刻哭著喊回去：「一年的時間，我已經經歷哥哥死亡的瞬間一百次！一百次左右！就是把哥哥帶到未來接受治療也一樣，明明已經在未來治好了，但是回到自己的時代不久之後還是會死亡，或者甚至直接就在未來死亡，我真的已經完全找不到辦法了！真的已經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