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反抗命運的一個人(1 / 2)

早上九點。

外帶的煎蛋,培根,吐司,黑莓醬,咖啡……

大家在病房內一起吃完非常標准道地的歐式早餐。

阿呆開始收拾垃圾。

和我一起坐在病床上的莉貝亞:「哥哥,可以給我一點錢嗎,今天我要離開一會。」

大家都看著她。

莉貝亞看向我:「我想回去一趟。」

我不懂的問:「回去?你不是要跟我們一起生活?」

「只是回去拿一些比較重要的私人東西,還有跟他們說一聲,讓她們知道我要正式搬離那個地方住到這里了。」

「要阿呆跟你一起去?」

阿呆也立刻說:「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一個人比較方便,再說我居住的那種混亂地方,大姊還是不要隨便踏入比較好,以免發生意外。」

我接著說:「還是讓狐狸妹妹陪你去?」

坐在地上棉被,開心拿著一瓶黑莓醬用湯匙直接挖吃的狐狸妹妹立刻說:「我不行,小奈美命令我要緊盯著哥哥,抱歉啦~~~」

我只能繼續看著莉貝亞:「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問題。再怎麽說我都是在那種地方長大,不是外人,反而是外人隨便踏入那個社區才真的比較危險。」

我點點頭:「這樣啊……」

「不用擔心,不過去拿些東西,順便再跟大家去吃頓午飯,最遲傍晚我就回來。」

我只能看著莉貝亞微笑:「我知道了。」

「狐狸妹妹,幫我把牆邊那具舊輪椅推過來好嗎?那是我的輪椅……」

莉貝亞就這樣拿著我從皮包內掏給她的所有歐元紙鈔,在阿呆的陪伴下用電話叫來一輛有服務殘障人士的計程車,回到她出生長大的社區。

阿呆在醫院大門外的乘車處目送莉貝亞離開,才回到十樓病房。

她關上病房門,立刻感慨的說:「莉貝亞的成長環境好像真的很不好。」

坐在床邊,看著窗外藍天的我:「我身邊的女孩們,誰不是?」

阿呆坐到我身邊,親密靠著我,摟著我:「你真是好人呢……」

「是嗎?」

「當然是。艾莉絲可能會一直被家暴欺負,從沒享受到家庭溫暖的夏美奈美可能要被送到冷冰冰的孤兒院直到長大,一直孤獨流浪的瑪莉更不用說了。至於我,看那群流氓一直來家里要債的樣子,尤其是阿嬤出車禍之後,我可是很怕會被他們抓去賣身還債呢……」

我依舊平淡的看著窗外藍天:「讓你們來到我身邊,跟我是不是好人,沒有關系吧?」

阿呆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怎麽會沒關系?是你讓她們重新體會到家庭的溫暖啊。」

我直接說:「家庭的溫暖,是阿呆姊姊的功勞吧?」

阿呆正想說什麽,忽然電話響起。

大家都看向電話。

阿呆離開我懷里,好奇看著我:「還有誰知道這里的電話?」

應該不是莉貝亞,因為她才剛離開,那麽會不會是阿嬤?阿呆應該有把電話號碼給阿嬤吧?

我正猜測著,這才想到:「啊,可能是醫院的護士還是年輕醫師,通知教授要跟我會面討論病情的時間。」

阿呆訝異的問:「你會說德文嗎?」

「本來是有請一個會德文的德國留學生,但是遇到莉貝亞之後就沒有再跟他連絡了……」

阿呆緊張的:「那要怎麽辦?」

坐在地上棉被的狐狸妹妹立刻拿著黑莓醬站起來,明顯要跑去拿起電話。

我緊張的立刻開口:「狐狸妹妹,不要接,等我找翻譯回來再———」

狐狸妹妹卻很自然的:「喂?你是醫生還是護士?護士啊?教授要跟我們約今天下午三點嗎,我知道了,謝謝通知羅~~~」

我和阿呆都傻傻的看著、聽著。

狐狸妹妹則是順暢說完之後,把電話掛上,繼續邊挖果醬吃邊走回棉被坐下:「就是這樣,下午三點教授會過來找哥哥羅。」

我訝異的:「醫院有人會說中文啊?」

靠!這樣我還請翻譯做什麽?!

狐狸妹妹坐回棉被,含著湯匙:「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說中文耶。」

我真是好奇:「你不知道?」

「好像因為我是狐狸精的關系吧,所以只要我有心,不管跟哪個人類都能直接說話,還沒遇到過無法溝通的情況。但要是我無心溝通,好像就會聽不懂我說的話了~~~」

我和阿呆真是訝異了,因為這種情況好奇妙啊,肯定跟小奈美可以和天地鬼神溝通的道理一樣吧……

接到電話之後,先是看著完全聽不懂的電視節目,不過很快我們就覺得沒意思的關上電視機。

然後,阿呆又說又哄的推著輪椅帶我離開病房,狐狸妹妹拿著一桶從商店買來的冰淇淋,盡情挖吃的跟隨我們,一起前往醫院的中庭花園。

在蝴蝶飛舞的中庭花園,阿呆一直推著我走來走去,和我說話,試圖想讓我開心。

不過,我實在沒有什麽心情,大多只是隨便回她,因為心中哽著的東西實在太大了……

阿呆一直不放棄,持續和我東說西說。

我也只能時而有心、時而無心的一句一句和她應答下去。

時間飛逝,中午了。

大家一起去醫院餐廳用過午餐,再回到病房午睡一會,很快就三點。

六十多歲的大鼻子胖教授,留著白胡須,帶著一名中年醫師和兩名年輕醫師正式出現。

透過狐狸妹妹的居中幫忙,我和教授的對談正式開始。

胖教授坐在椅子上,看著坐在病床上的我:「關於你的情況,我已經看過所有檢查影片,也在昨天開會時跟醫院內的醫師討論過。」

「那你覺得……?」

「幾個小塊的骨頭碎片幾乎插在一條小動脈上,這是難以動刀的真正主因,也是你目前不能太激烈運動的原因。因為如果激烈運動真正插破那條小動脈,一定會造成大量內出血,然後無處跑的血液持續壓迫脊椎神經造成傷害甚至導致下半身永久癱瘓。同樣的,手術時清除那幾塊骨頭碎片的過程,也可能因此引發大出血,然後可能在修補動脈的過程中因為傷到神經造成下半身永久癱瘓。」

「所以不能手術?」

「也不是不能,只是會有相當危險性。」

我直接問:「會死嗎?」

「如果是手術時傷害到動脈造成出血,死亡應該不至於,反而我們擔心的是下半身永久癱瘓。」

我繼續問:「所以你不願意手術?」

教授直接回答我:「手術當然沒問題,重點是看你是否願意接受癱瘓的風險?」

「有多危險?」

「大致上,我會說情況還算很樂觀。」

「如果要說危險的百分比數字,你可以說個數字嗎?」

「數字啊……人體情況和手術其實無法用數字衡量……」

「教授,請給我一個數字吧。」

教授思考一會,還是說:「我會說,情況還蠻樂觀的。」

他的樂觀,應該是指一般醫師不敢動刀,他卻要硬著頭皮動刀之後的樂觀吧?

所以應該還是有相當程度的危險性存在才對?

阿呆也擔心起來,因為教授好像不敢給數字:「這麽危險嗎?」

教授微笑的說:「老實說,其實我遇過狀況更危險的病人,也就是多處脊椎骨外傷,甚至動脈也有問題,後來他順利度過手術康復了。比較起來,你先生的狀況好太多。」

阿呆總算稍微放心了:「是這樣啊……」

「只是,不管什麽手術,只要是手術,過程多少都會有無法預料的意外存在,這是不論如何都無法避免的風險,也是我一直跟你們強調這件事的原因。」

「這樣聽起來,我的情況對你個人來說好像是真的很樂觀?」

大鼻子白胡須的教授微笑點頭:「沒錯,至少就我個人處理這方面創傷的經驗來說,情況很樂觀」」

「所以我可以手術?」

「只要你覺得必然存在的風險可以接受,我為你進行手術絕對沒問題。」

換句話說,他敢硬著頭皮冒險動手,去做一般醫師不敢做的手術,剩下的就是看我是不是也有這個膽量接受了?所以這表示,他是真的覺得勝算很大,不怕砸了國際級知名教授的大招牌?

想到這,我點點頭:「這樣啊……」

教授繼續說:「只是有件事我想先跟先生你提出來,那就是因為你的創傷屬於比較單純的典型狀態,所以如果你願意接受手術,我希望你可以同意讓一些進修醫師或年輕醫師在手術現場旁觀,順便讓他們學習,造福未來更多病人,這樣是否可以?當然如果你反對拒絕也沒關系。」

「他們會參與手術?」

「依然是我主刀,我提到的那些醫師只是單純旁觀學習,我身為教授順便就你的狀況一邊手術一邊正式指導他們。」

換句話說,把我當成教學用小白鼠?

「我會全身麻醉?」

「當然是全身麻醉,所以你完全不會有意識。」

「如果是這樣,我不會拒絕。」

教授微笑點頭:「那麽等一會我請一位年輕醫師送上幾份表格,只要你完全同意就請簽名,我們會開始為你進行各項必要的手術前檢查,並且盡快在這幾天安排時間為你進行正式手術。」

阿呆很有禮貌的送走這群教授和醫師們。

她開心的走回來:「太好了,情況好像不是很危險……」

我慢慢躺回床上:「怎樣都好,隨便啦,我要再躺著睡一會了。」

阿呆高興的拿起電話:「現在家里應該天剛要亮,我打電話回家跟阿嬤說。」

躺在床上,拉起薄棉被的我,就這樣聽著阿呆高興的跟阿嬤說我的情況,順便聽著她們的對談了解即將開學的女孩們生活情況……

很快的,傍晚了,莉貝亞沒有回來。

我們特意把一份外帶的義大利面晚餐留下來要給她吃,但是等到完全發涼莉貝亞還是沒有回來,只能讓狐視眈眈好一會的狐狸妹妹開心吃掉。

睡覺時間到,莉貝亞還是沒有回來。

正在扶我回到病床躺著的阿呆,擔心起來:「怎麽回事?」

當然我也擔心,不過還是只能說:「她那群朋友比較多,也比較熱情,可能有什麽事拖住,先等到明天早上吧?」

當然,整晚我和阿呆都睡不好,很難入睡。

因為我相信不管怎麽說,莉貝亞至少都會透過電話和我們聯絡才對……

我就這樣躺在床上一直為莉貝亞擔心。

忽然,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

我立刻伸手拿起電話。

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們這里是聖喬治醫院,請問你認識一位叫做莉貝亞的女孩?」

「我認識,她怎麽了?!」

「她發生事故,請你立即過來。」

我緊張了:「事故?怎麽回事?!」

「請立即過來。」

電話就此掛斷。

我趕緊讓阿呆推著輪椅,帶著狐狸妹妹一起搭計程車,寧靜的深夜前往聖喬治醫院。

這段路上,我真是心急如焚,甚至著急到好像一瞬間就抵達醫院了……

一名值班護士把我們帶進加護病房。

病房內,心跳血壓監視器一直嗶嗶叫。

莉貝亞完全沒有意識的躺在病床上,嘴巴插著呼吸器,雙手都有注射的點滴,全身更都是綳帶和傷口。

阿呆立刻極為心痛的哭了:「莉貝亞?!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你發生什麽事了?……」

看著莉貝亞變成這樣,訝異的我,同樣完全的驚訝混亂:「為什麽……?」

我轉頭,想問帶我們來到這里的那名護士:『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但是,我眼前的世界,我周圍的世界,忽然完全一片黑暗,只有阿呆心痛莉貝亞的哭聲一直傳來。

我的聲音再次出現,對我說話:「漫長時間已經過去,你做出決定的最後時刻已經來到。」

還沒完全會意過來的我,只是訝異的:「這是怎麽回事?!」接著,我忽然發現,「夢?!這一切是夢?我是不是在夢中?」

「你不可能擁有全部。想擁有一切,必然要有所舍棄。」

「你說什麽?!」

「你想長命百歲,就得放棄一切,放棄財富,放棄女孩,放棄權利,放棄地位,回歸一般人的生活。想擁有一切,就得放棄生命,接受我的安排,擁有財富,擁有女孩,擁有權利,擁有地位,作為我的補償。」

「王八蛋!這是在恐嚇我?!」

「你不能任性,必須做出選擇。」

「說我任性?隨意擺布我就不任性?!我絕不接受恐嚇,聽懂沒有!」

我自己的聲音,冰冷的回答我:「那我只能直接收回你擁有的一切。」

下一秒,躺在病床上的莉貝亞,立刻出現在我眼前。

伴隨莉貝亞出現的,是表示心跳完全停止的:嗶——————!

然後是阿呆徹底痛哭的聲音:「莉貝亞——————?!」

我也瞬間從內心深處開始發冷。

這時,眼前死亡的莉貝亞,和病床一起消失。

萌萌艾莉絲出現,一直向我跑來:「哥哥主人!哥哥主人!……」

但是艾莉絲和我的距離越跑越遠,直到被黑暗吞沒。

然後傳來她的爸爸的怒罵聲。

她的哥哥們的嘲笑聲。

甚至是她被打巴掌的聲音。

然後,艾莉絲孤獨無助的開始放聲大哭……

至於我,這時忽然從天上掉下一個鐵籠,把我像犯人那樣的關在里面。

眼前出現一個像記者那樣的男人,開始詢問我對於這些事,有沒有什麽話想說:買賣未成年少女,監禁未成年少女,甚至是猥褻未成年少女……

阿呆出現了,雙手拉著我面前的監獄欄桿,一直哭著對我哭喊,直到身影逐漸消失。

接著夏美醬和小奈美在欄桿外出現,但是卻在我眼前被拉著前往冰冷的孤兒院,直到完全消失。

瑪莉和她本該已經被消滅的鬼魂父母一起出現,狐狸妹妹忽然沖出來消滅她們:「哥哥!把媽媽還給我!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把媽媽還給我!把媽媽還給我!把媽媽還給我啦……」然後瑪莉也消失了……

接著出現的,是一個忙碌礦坑的入口,很多工人拿著挖礦工具進入,然後礦坑忽然崩垮,冒出大量煙塵,礦工們開始驚恐哀號往外奔,並且高喊:死了好多人!這個危險礦坑一定要封閉,不能再挖了啊!

然後,從我的身體飛出許多鈔票,甚至包括藏放在蘿莉房里面的那堆金銀財寶,逐一作為賠償金落入那些礦工手中,甚至是憑空就那樣飛到消失……

莉貝亞再次出現。

甚至這次不止她,不知道為什麽,周圍出現更多病床,躺在上面的明顯都是孩子,她那群一乞討生活的孩子夥伴們,生命垂危……

那個聲音再次冰冷的說:「接受我安排的一切,或是接受失去這一切,你必須做出最後決定。」

病床上的莉貝亞,和那群孩子再次消失了。

黑暗中看著這一切的我,終於完全會意,這個聲音背後的真實身份不過是誰,他都是認真的,真正是認真的在逼我做出決定,當場給她答案。

要是我繼續反抗,或是選擇像一般人那樣長命百歲,他會先從莉貝亞殺起,然後逐一把我的女孩們奪走,甚至是我擁有的財富……

我發冷,真正的從骨頭深處發冷。

我再次深刻的明了,時間(萬有)的存在,不像胖狸貓、狐狸妹妹或鳳凰那樣肉眼能看見的三次元存在……時間(萬有)是肉眼不能窺見,更高次元的高層次存在。

人類對他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蟑螂。殺個幾百只,幾千只,甚至幾萬只,那又怎樣?他怎麽可能心痛手軟?

也像一張白紙,上面畫著一個人。這個白紙上的人如果有生命,對他來說世界只會是二次元的世界,也就是只有長度和寬度,不會真正了解什麽是三次元才有的高度,更無法隨意干涉二次元世界本身的存在。

某天,三次元的某個人把這個二次元紙人沿著邊緣剪下來,輕輕松松的移到另一張更漂亮的金色紙張上面,更在他身邊貼上各種代表金銀財寶的圖案,甚至是把其他可愛的紙人移動到他身邊。

我就像那個二次元的紙人,時間(萬有)就像三次元那個人,一直以我為中心進行拼貼剪裁,在二次元紙上拼出他想要的圖樣。

二次元的一切,原則上絕對是無法反抗的……

我只能開始發抖,並且極度憤怒的大喊:「惡魔!惡魔!你是惡魔!」

「我已經留下一段漫長時間讓你思考,現在你必須做出最後決定,沒有資格再拖延。」

「這不是你留下給我思考的時間!這是你開始布局要整我的時間!」

「你必須做出最後決定。」

「你真的要把我擺布到最後嗎?!」

「我只再說一次:你必須做出最後決定……」

如回音般,持續回盪不停:你必須做出最後決定……你必須做出最後決定……你必須做出最後決定……

刺耳的電話聲,驚恐憤怒的我醒來。

是床頭櫃上的電話。

才剛從夢中醒來的我,既憤怒又恐懼的,轉頭和從病床邊地上迷糊探頭看我的阿呆互望。

我想著剛才在夢中聽到的一切,幾乎沒有猶豫的再看向床尾,非常恐懼且緊張大聲的:「狐狸妹妹?快接電話!」

是莉貝亞。

真的是莉貝亞……

大約一小時之後,凌晨五點,開始發亮的天空,我們趕到柏林市西郊的聖喬治醫院。

已經忙成一團的聖喬治醫院,外面是一大群的新聞媒體,**,和官員。

醫院內,到處是哭泣著急的成年人。

因為附近的柏林市立地下鐵,昨天下午四點左右發生嚴重的高速出軌意外。

聽說莉貝亞決定和我一起離開到其他城市討生活的那群孩子,把她帶往市中心聚餐之後的回程路上,莉貝亞就在那輛地下鐵列車上,還是在第一節車廂內,傷勢自然也最嚴重。

這群身份不明並且一直找不到家人出面的孩子,也就是莉貝亞和她那群在馬路上討生活的小朋友們,都被留在同一間大病房上,陷於危險的昏迷狀態。

因為照德國醫療法律規定,出於尊重本人絕對的受醫療權,非成年人必須等待擁有監護權的家長出面,才能為他們進行積極治療,否則只能進行消極性的治療以求保持生命跡象,直到情況快撐不下去才能由政府承擔起責任,讓醫師果斷的開始積極治療以挽救生命,否則萬一事後被病患家長控告,像是:我們的信仰不能輸血,你卻擅自給我家孩子輸血了……

法律的過於尊重人權,另一方面來說其實也相當危險。

這群孩子,就這樣昏迷著徘徊在鬼門關前,要死不活。

不過,她們的毒蟲流氓妓女父母就算知道了,真的會出面嗎?

可能都有案在身的他們,被**通緝追捕的他們,能出面嗎?

甚至,他們撐到最後才接受積極治療,到時不會太遲了嗎?

莉貝亞在那群朋友中是唯一由昏迷中蘇醒的人,面對護士和政府人員自然說出我的病房電話。

意外事故?

幸運蘇醒?

我知道自己被逼著做出最後決定的時刻真正到了……

莉貝亞躺在病床上,身上都是血跡、綳帶和注射管,一臉痛苦的看著我:「哥哥……對不起……我搞砸了……」

看著昨天還好好的莉貝亞,阿呆哭了:「哎喲,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家最近一直出事啦?為什麽連你也發生意外啦?!」

「大姊……對不起……哥哥這麽消極的時候,我還出事……」

阿呆哭著握住他的小手:「莉貝亞……不是你的錯啊……」

一名年輕醫師、護士和一名德國政府官員這時都聚集到我身邊,透過狐狸妹妹向我們述說莉貝亞的情況。

腦震盪,腹腔持續緩慢的內出血,肋骨骨折需要重新固定,雙腳骨折需要重新固定,都是需要大手術的情況。

依然坐在電動輪椅上的我,不由的低下頭。

因為我如果拒絕時間(萬有)的安排,莉貝亞絕對撐不過手術。

如果我接受了,就表示我撐不過三十六歲。

我拒絕的話,抱著炸彈炸下去,至少我還能保有身而為人的最後骨氣。

我接受的話,至少我能保有自己重要的家人。

但是,我拒絕,就是我的自私,要讓莉貝亞陪我一起死。

自然,我接受,就是有得必有失……

我知道,我究竟應該選擇哪一邊,真的還需要思考猶豫嗎?

難道我真能睜眼看著莉貝亞去死嗎?

我真能要莉貝亞陪我一起去死嗎?

真能狠心看著一直為家族忠心到最後的莉貝亞,就這樣去死嗎?

不過,屈服於命運安排的我,真的會高興嗎?

但我還能有什麽選擇?

我開始了解到,自從意外拿到頭獎四億元,開始把女孩們聚集到身邊,開始跟女孩們有感情,會為她們的事牽腸掛肚,一切就已經太遲了!

打從一開始,我就已經陷入蜘蛛的網羅中,難以逃脫。

他媽的命運安排!

真的是他媽的命運安排!

反抗命運的安排?

當命運把心愛家人抓出來當人質,誰還能反抗下去?

恐怕只有無血無淚的人,才能狠心反抗下去吧?

這樣的反抗從一開始就是沒有勝算的反抗,我終究只能說,是我一直太天真單純了……

如他在剛才的夢中所表示,我肯定會失去所有財富,我做的也事肯定會被抖出來,紳士哥那個組織為了跟我撇清關系絕對不會出面,甚至可能想辦法把一切責任完全陷害給我,讓我獨自陷入身敗名裂的新聞風暴中,甚至是被抓去關,到時我能把他們供出來嗎?他們不會將我滅口嗎?甚至就是我真的什麽都不怕的供他們出來,看他們到處都有關系的龐大組織,我的反抗又能有多大的成效?

不說我,說女孩們,莉貝亞要就此死去,如時間線封閉那樣的消失。

萌萌艾莉絲必然只能回到家暴環境,甚至可能因為父母出賣女兒的事,而遭受更慘的家暴。

夏美醬和小奈美要被送到充滿孤兒的冰冷孤兒院。

強氣粉紅蘿的媽媽,已經被狐狸妹妹消滅的瑪格莉特,可能會經過命運的安排再次出現,對瑪莉述說被我下令消滅的冤屈。瑪莉只能哭著痛恨我,甚至被她的亡靈媽媽盡情吞吃消滅。

此外,除了這樣的發展,或許也可以說,如果我就那樣放手自殺,由於女孩們都是以領養孤兒的名義收留照顧,只剩一個人的阿呆肯定會失去法律相關權利,逼的女孩們只能被每個月負責來家里探看情況的愛心媽媽拉起手,各自分飛東西……

我還真的是悶著頭只以為自己可以再次充滿骨氣的以死反抗,以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卻從沒想到身為太陽的我如果消失,身為行星的女孩們終究也只能開始胡亂飄飛。畢竟女孩們早已是以我為中心,跟我綁在一起的人質了。

我太天真了。

我真的直到這一刻才深刻體悟到,自己太天真了。

我能怎麽做?

假意要拯救莉貝亞,同意服從命運安排般的先簽名救她再說?

真的會有用嗎?

再說,難道這件事上,我真的還能有什麽選擇?

我只能悲憤的抬起頭,咬著牙:「狐狸妹妹,告訴醫師,我並沒有莉貝亞的監護權,也不是她的父母,不過我願意簽名負擔所有醫療上的法律責任,德國政府要控告我的話也隨便他們,只是請他們一定要拯救莉貝亞!」

「我知道了。」狐狸妹妹開始向醫師他們述說。

莉貝亞虛弱的看著我:「……長官……」

我看著莉貝亞,勉強露出笑容:「不必擔心,你一定會得救。」

莉貝亞露出非常自責難過的表情:「哥哥……你真的願意成為命運的傀儡嗎……?」

我有點訝異到,因為她好像察覺到什麽:「莉貝亞?」

「反正我這條命本來就是長官的……請你絕對不要勉強自己……」

「你們都是我最寶貴的家人。只要能繼續讓你們平安生活下去,不論發生什麽事,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勉強,知道嗎?」

「長官……你想辜負消失的孩子們對你的期待,不想長命百歲嗎……」

我只能微笑告訴她:「就像你告訴過我的最後時刻,孩子們都希望我能長命百歲,同樣的,如果我能在天上看著你們長命百歲,創造豐功偉業,我也會很高興,知道嗎?」

莉貝亞哀傷的看著我:「哥哥……」

然後莉貝亞皺起眉頭,咬緊牙關,明顯正在忍痛。

狐狸妹妹趕緊接過幾張表格和一支原子筆,遞給我:「哥哥,他們說你需要在用紅筆圈起來的地方簽名。」

我接過那張充滿德文的表格,但是我眼中看到的卻不是一般的表格,是賣身契。

只要我簽下去,就表示我願意服從時間(萬有)的安排,要隨他擺布了。

只要我簽下去,就表示我生存的意義是為了培育女孩們長大,為了把負責改變世界的家族後代們帶給她們,直到我三十五歲那年,她們即將挺身而出的時刻,為了帶來一個更平等世界的時刻,我就必須因為真正完成自己的天命離世而去……

忽然間,莉貝亞因為痛苦輕悶一聲:「嗚……?!」

我再次咬緊牙關,緊緊握著原子筆,把名字簽上去,一筆一劃的。

莉貝亞看到我開始簽名,既自責又為我感到哀痛的:「……長官……」

我把簽完名的表格,交給身邊等著的政府人員。

護士開始忙碌起來,把病床的四個輪子都松開,醫師更是開始對附近其他護士和醫師大喊,明顯要開始給莉貝亞進行醫療了。

我對病床上的莉貝亞露出微笑:「莉貝亞,不必擔心,你一定會得救……」

「哥哥……」

我咬著眼淚,依然保持微笑:「不必擔心,因為時間(萬有)絕對不會讓你死。」

「哥哥……你真的願意嗎……?」

「如果是你,你會不管我怎麽說,睜眼看我死嗎?」

莉貝亞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哀傷看著我,然後痛苦的又悶哼一聲。

我趕緊看著狐狸妹妹:「快問醫師,能不能給莉貝亞止痛葯?」

狐狸妹妹正要問,莉貝亞又對我開口:「長官,如果你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接受那樣的未來……」莉貝亞皺起眉頭,又忍痛好幾秒,「也請一起為這些孩子簽名,拯救他們吧……」

我沒料到會聽到這,於是訝異的看著莉貝亞:「拯救他們?」

莉貝亞看著我點點頭:「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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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疼痛的莉貝亞,真的是一個字又一個字的向我清楚述說。

聽到莉貝亞說的這些話,不只是我,阿呆同樣訝異了。

我更是忍耐不住,低下頭,流出眼淚,真正流下眼淚。

那是無形的時間(萬有),在莉貝亞昏迷時,托她轉告給我的一段話。

無形的時間(萬有),真的一直以我為出發點,推動他的計畫,沒有一刻的止息……

甚至,他應該早就知道我一定會簽名的,不論是為了莉貝亞,或是為了這群孩子們……

「長官……」

我只是看著狐狸妹妹:「告訴他們,這里所有需要拯救的孩子都跟莉貝亞認識,只是他們的父母都有問題,可能永遠都不會出面,所以我都願意現在就負擔法律責任為他們簽名,讓他們接受治療,因此把表格全拿過來吧。」

狐狸妹妹遲疑看著我。

臉上還有淚水的阿呆也訝異看著我,明顯希望我多想想,但又知道我已經沒有其他路可以走而沒辦法說什麽。

幾秒後,狐狸妹妹終於向他們轉告。

醫師、護士和政府人員都訝異看著我。

我哭著對他們大吼:「救人要緊啊!我都不怕被告上法院了,負責救人的你們還在等什麽?」

狐狸妹妹同樣對他們大喊。

他們三人終於趕緊分散,開始從這群孩子們病床的資料袋拿出所有表格,再向我跑來。

我沒有猶豫的簽名之後,莉貝亞和這群同樣傷重的孩子們,終於開始接受正式治療,一個又一個被迅速推進手術室。

看著他們和莉貝亞一起消失在手術區的對開門之後,我才被阿呆推著、和狐狸妹妹一起來到醫院為正在接受治療的病患家屬准備的大型休息室。

阿呆把我推到窗戶邊,讓我可以看到窗外。

我看著窗外,正是破曉時分,夜空開始發亮。

我再次忍受不住,開始落淚哭泣。

阿呆也只是彎腰摟著我,和我一起落淚哭泣。

哭泣的我們,在這個地方一點都不顯的奇怪。

因為這個地方,有太多人正為自己的家人哭泣了。

終於,也不管室內都是人,被阿呆摟著的我,終究只能面對窗戶外的破曉日光,放聲哭喊。

朝陽?對我來說是永遠的夕陽吧……

我終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放聲哭喊:「你贏了!你贏了!你很得意吧!你比較高竿,我的生命還是只能隨你擺布啦!所以你贏了!我恭喜你!你贏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呆只能緊緊摟著我:「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啊……」

我不止為莉貝亞哭,甚至我為自己的命運而哭。

因為二次元紙人,果然永遠無法對抗三次元的高層次存在。

認為能對抗,只是從不理解三次元的二次元井底之蛙才會這樣想。

這不會是偶然,只會是命運般的必然。

命運,一直是個讓人深思的議題。

翻閱古老的歐洲文明神話,所謂命運的存在,似乎沒有什麽好懷疑。

神話故事中的主角,大體上總是為了反抗命運這樣的艱難目標而奮斗掙扎著。

而不論實際上表現出來的是殺人魔或是戰爭狂人,大體上反抗命運的人總是被贊誦為英雄。

但是反抗命運的人,最後總是只能再次屈服於命運,被命運徹底擊倒。

反抗命運的人,大體說來總是悲劇。

這樣的神話,在歐洲神話或希臘神話中尤其明顯。

終生為了一般平民反抗暴政,卻傷重而死的羅賓漢。

為了平等自由的卡美洛城,最後卻戰敗身亡的亞瑟王。

北歐神話預言中即將滅亡的世界,為了世界而奮勇作戰的神族們,但世界還是滅亡了。

希臘神話中,如此的悲劇人物更是多不勝數,才會有所謂的『古希臘悲劇』。

自古以來,歌誦反抗命運失敗者的作品很多,但卻很少有人歌誦命運的絕對強大,為什麽?

寫於將近一千年前的布蘭詩歌,內容也是哭喊著命運本體的殘酷無情,而不是命運的強大。

反抗失敗的我,算是英雄嗎?

不是戰爭狂,不是殺人魔的我,自然不是英雄。

再說,失敗在命運腳下的我,有什麽資格被稱為英雄?

因此,我還有什麽好說?

無法承受家人真正受到傷害的我,終究只能默默前往被預定好的未來了……

店員迅速送上我點的咖啡,我們的交談正式開始……

紳士哥拿出公事包內的文件:「這些是關於先生的要求,莉貝亞小姐的相關文件。」

我拿起文件,稍微翻閱,簡單過目,直接詢問:「都順利辦妥?」

「莉貝亞小姐的撫養權,已經從柏林市政府轉移到先生名下,不會有問題。另外,關於小姐機場出入境的所有事,我們也都已經打點好,除非班機誤點否則應該會准時抵達,請放心吧。」

我點點頭,直接把這份文件摺起來,放進外套的胸前內口袋:「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幫忙。」

「先生請說。」

「我記得以前的對談,你們有學習比較自由的學校?」

「是的。」

「請幫我擬出固定周六當天下午二點到五點的課表,還有寒假開始之後的課表,我家所有女孩都要上課。周六下午的課程,請派導師到我家來教學。寒假的課程,我們可以去你們的學校沒問題,不過還是看你們怎麽安排比較妥當。」

「請問是哪方面課程?」

我拿出口袋一張紙,遞給面前的紳士哥。

紳士哥拿起來看。

我在他看那張紙的時候開口說:「我大致都寫在這張紙上,讓你帶回去以免遺漏。政治、經濟、商業、軍事、管理、領導、溝通談判術……各方面的知識。只要關於身處上位者統治領導的學問,我都希望她們能學到。無法學到專精也沒關系,也不必給她們壓力,只要她們願意學就盡量讓她們學,學多少算多少,這樣就夠了。我要她們准備成為未來的領導人。」

紳士哥把那張紙放進公事包,微笑回答我:「我了解了。」

我拿起自己的咖啡,開始喝。

我的內心,不由得感到一陣哀傷。

終究等到女孩們要面對改變世界的戰爭,我已經不在了。

讓她們學習這方面的事,讓她們具備充分准備,是我唯一能為她們作的事吧。

畢竟她們都是我最心愛,也是即將為這個世界作出大事的小蘿莉啊……

喝幾口,我把咖啡杯放下,看著紳士哥繼續說:「另外,還有一件事。」

「先生請說。」

「我有一份名單,都是德國柏林西郊的孩子,想請你幫忙。」

我從胸前口袋掏出一份名單,遞給桌子對面的紳士哥。

他開始看著寫在上面的人名:「先生,這群孩子是……?」

我直接說:「都是前陣子柏林地下鐵事故中,在受傷名單中的孩子。」

拿著名單的紳士哥,抬起頭微笑看我,揣測我的意思。

我繼續說下去,一點都不猶豫:「這些孩子都是街頭流浪的孩子,父母不是毒蟲就是流氓或妓女,甚至有因為簽名事件控告我的人在,這件事你應該知道才對。」

「先生的用意是……?」

「我會在這座城市的郊外找個地方成立一間屬於我私人的孤兒院,我要接這群孩子到那間孤兒院養育照顧。」

紳士哥可能以為我想把那群可憐孩子救離那樣的父母,客套的說:「先生真是仁善的大善人……」

我繼續說:「客套話不說了。」

紳士哥點點頭。

「那群孩子就我知道,最大不過十四歲,最小不過五歲六歲,男女都有,你有辦法辦到?」

紳士哥思考一會:「如果他們的出身背景都是那樣的環境,靠錢應該能順利取得他們的監護權。」

「錢不是問題,我拿的出來,去做吧,我要那群孩子在那間孤兒院聚集起來。」

再次猶豫幾秒:「我能請問先生要這群孩子的用意……?畢竟特意在本國開設孤兒院,而不是在比較方便的德國……」

「當然可以問,因為那群孩子接到那所孤兒院之後,同樣需要你們幫忙。」

「先生請說。」

「那間孤兒院需要你們幫忙找相關教師,教育並且照顧那群孩子。」

「孤兒院的愛心導師?」

「當然愛心導師一定要有,但是不只有愛心導師。」

「那麽是……?」

我正想回答紳士哥,卻再次想起德國病床上的莉貝亞,失去意識前最後的那幾句話,而慢慢閉上嘴……

哥哥,我總算知道為什麽自己沒有跟著另一條時間線消失。

因為當我昏迷時,有個聲音一直已經告訴我,

我們必須走向更好的未來,

這群孩子,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這群孩子,

還有他們未來的孩子們,必須成為大家的助力……

我就是為此才會被帶過來,

為了避免過去那條時間線犯出的所有錯誤和不足,

走出更好的未來……

我想著莉貝亞說的這些話,深感沉重的低下頭。

尤其是莉貝亞手術順利,清醒之後,跟我討論過之後說的……

哥哥,我們家族在軍事上真正缺乏的,

也是一直困擾大家的,

就是我們缺乏真正能信任的陸軍士官骨干。

許多時候在足以決定勝負的重要戰場上,

我們很缺乏真正可以信任,

帶領士兵打第一線的士官……

我重新抬起頭,看著對面的紳士哥:「請你們在那間孤兒院,從小給那群孩子軍人教育。」

「軍人教育?」

「不是軍官教育,我要這群住到孤兒院的孩子接受陸軍士官的教育,實際領導軍隊在第一線作戰的教育。」

「所以是基層士官兵教育?」

「沒有錯。當然國語教育也一定要有,否則無法溝通。」

紳士哥猶豫幾秒:「語言教育當然沒問題。但是,先生,說到軍事教育,他們只是孩子?」

「不用擔心,都是在街頭流浪過的孩子,都市叢林求生者,膽識絕對夠,再說日子也不會比這更糟了。」

他再猶豫幾秒,明顯有所保留的開口:「先生,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危險性?」

「有話直說。」

「那就請原諒我直問。那群孩子的教育過程是否需要給予相關的想法教育?政治傾向上的教育?宗教傾向上的教育?」

「洗腦?不用。單純把他們當未來的軍人士官那樣從小開始培養就好。」

又是幾秒的猶豫:「先生,請原諒我侵犯您的個人隱私,您有固定的宗教信仰?或是固定支持的政治黨派?如果我不先弄清楚,恐怕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委托,因為背後可能太危險。」

「我沒有宗教信仰,不是宗教恐布分子,對炸大樓之類的恐怖攻擊完全沒興趣。我更不是愛爾蘭共和軍那樣的內戰團體支持者,自然一點政治立場都沒有。」

「那麽,先生讓這群孩子從小接受士官教育的用意究竟是……?」

「征服世界。」

紳士哥安靜的直盯著我看:「…………」

我繼續說:「不過不是現在,最快也得二十年之後才會開始吧?」

換句話說,也就是我死亡之後,才會開始了……

「二十年之後?」

「二十年之後,讓他們和他們可能的後代作為軍隊底層的精英骨干,和我的女孩們,還有我的後代們,一起征服世界。」

紳士哥笑了。

我也微笑了:「當然,也得等他們長大之後,他們願意的話再讓他們陪我的女孩和後代們一起去征服世界。因為征服世界這件事,強求他們也無用。」

紳士哥微笑的看我打量好幾秒:「二十年之後才要開始征服世界?先生是認真的?」

「非常認真。」

「真的不需要給他們相關的政治傾向教育,或是宗教傾向教育?」

「我說過了,洗腦的事都不必,只管把他們當一般士官兵從小好好培育。你要是給他們洗腦,讓他們不再是自己,我半毛錢都不會付給你。」

紳士哥又猶豫好一會:「先生,我得承認,這樣的委托真的是我從沒接受過,也從沒聽過……」

「因為不必洗腦?」

「是的,如果要洗腦就完全說的過去。但是完全不洗腦卻還想維持一群私人士兵,自然會成為一個很大的疑點。會那樣做,一般只有國家軍隊。因為出於國家情感,所以不必特意洗腦。」

「那我這樣問好了,如果需要洗腦,你們會接受這樣的委托?」

「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