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羅秀英(1 / 2)

. .

待鷂鷹振翅飛遠,王龍這才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跑回路中間,蹲到瘦猴身畔,伸手到他鼻子下試了試呼吸,又摸了摸他心跳,正想查看他背上傷勢,寒泉村方向卻傳來一陣陣犬吠和雜亂的腳步聲。王龍心中頓時一松,張口大叫道:「快來人啊,我們在這里!」

一條大黃狗飛快跑來,圍著狼屍轉了幾圈,汪汪狂吠,緊跟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紫衫婦人大步流星奔了過來。

那婦人身高七尺,雙眉斜飛入鬢,一雙單鳳眼英氣逼人,滿頭青絲被一枚金環束到腦後,再挽出一個烏黑的發髻。肩頭上背著一張金漆長弓,腰間懸著一壺長箭,整個人顯得是英姿颯然,若不是膚色稍稍黝黑,定然是一名絕色美人。

婦人止住腳步,望了一眼面前的情景,眉頭微皺,沖王龍問道:「這兩個孩子怎么樣了?其它的孩子們又在哪里?一共有幾只惡狼?」

王龍識得這名婦人是大牛、水生的母親羅秀英,慌忙站起身來,指著寒泉村小童築壩方向,答道:「秀英姑,那里還有四只惡狼,大牛和水生都在那邊呢!」低下頭,望了一眼瘦猴和二柱,又說道:「他們兩個只是昏了過去,要不,我給你帶路吧!」

婦人微微一笑,拍了拍王龍肩頭,說道:「好孩子,你就看著他們兩個,呆在這里別動,等下有人過來,自然會幫你把他們救醒。」

傾耳細聽了下溪畔動靜,沖大黃狗說道:「大黃,前頭帶路!」大黃狗搖了搖尾巴,箭一般向前奔去,婦人緊隨其後。

溪畔老柳下,兩只本來活蹦亂跳的小狼中,有一只已經躺倒在地,四條腿斷了三條,再也無法爬起。而那只帶頭的母狼,倒在血泊之中,進氣多,出氣少,叫不出聲來,自然也不會招來同類。

只剩下一只四肢完好的惡狼,嗷嗷狂叫著圍繞一株老柳樹轉來轉去。柳樹上,水生背靠樹干,坐在一根粗大的樹丫上,臉上掛著懶散的笑容,不但沒有一絲懼意,還把赤裸的雙腳垂下來,不停抖動,誘惑惡狼一次次向上撲起。

伸手指著上竄下跳的惡狼,嘻笑著說道:「若不是楸木棍斷了,早就把你四條腿敲斷!快滾蛋!咦,不聽話是吧!叫你走不走?不得了了耶,還敢叫喚?哼哼,等我娘來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話音未落,拉動弓弦的響聲從小路方向傳來,隨著響聲,一枚四尺長的利箭呼嘯著飛來,眨眼就到了惡狼身後,血光迸現!隨著一聲凄厲的狼嚎,利箭從惡狼的後側脖頸處穿入,從面頰上透出,殘余的力道帶動著惡狼身軀向前撲出一丈多遠,這才重重摔在地上。

躺倒在地的惡狼,四肢抽搐,腥紅的鮮血從嘴中汩汩流出,眼看不能再活。

水生雙目一亮,抓住一根雞蛋粗的柳枝,縱身從柳樹上跳下,三步兩步跑到惡狼身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在惡狼的頭顱之上,說道:「看什么看,死了還不服氣?早告訴你不要惹到我娘了,就是不聽!」

大黃狗搖晃著尾巴跑到水生身邊,瞪著狗眼歪起頭顱看了又看,仿佛在鑒定那惡狼死了沒死,惡狼一只前腿一動,大黃狗猛撲上去,狠狠咬了幾口,見那惡狼停止動作,這才止住撲咬,表功一般地望向出現在水生身後的紫衫婦人,叫了兩聲。

紫衫婦人把目光望向溪畔的幾只狼屍,最後投向騎在柳樹上的十幾名小童。

水生嘿嘿一笑,說道:「娘,不用看了,那三只惡狼都已經死了。還是娘的箭法厲害,一箭就把這只惡狼射死,要是爹爹在這里,恐怕要射上兩箭才行!」

紫衫婦人聽到另外幾只惡狼已死,心中松了一口氣,一眼看到水生背上的傷痕,一陣心痛,伸手在水生腦袋上敲了個爆粟,說道:「少拍馬屁,你爹不在家就敢胡作非為是吧?誰讓你和大牛帶著小娟跑到溪邊來玩的?要是被惡狼傷了怎么辦?」

水生揉了揉腦門,委屈地說道:「娘,我最聽你話了,我可沒敢跑到溪邊來,只是後來聽到這里有狼,怕大哥受傷,才跑了過來。」

「哦!這么說我該誇誇你了?」紫衫婦人面容上似笑非笑。

水生咧嘴一笑,說道:「那倒不用,少罰我一天練功就行!」偷看了一眼母親臉色,似乎並不生氣,拍了拍小胸脯,又說道:「娘這么歷厲害,天天教我們學功夫,你兒子什么人呀,幾只惡狼又算什么?根本就傷不到我們兩個!」

紫衫婦人面色一板,一把抓住水生左耳,提溜起來,說道:「是嗎,原來我兒子都這么歷害,可以上山屠狼了?等你爹下次出門,是不是要把你們兄弟兩個給帶上啊?」

水生連連呼痛:「娘,娘,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吹牛說大話,你千萬別告訴爹爹知道,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