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韻錦見這兩個人你來我往地,當她不存在似地對她評頭論足,心里頗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好插話。

你跟她認識沒有多久吧倒像是挺了解她的樣子。

有時候,了解一個人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

程錚又笑了笑,說道:既然你那么了解她,能不能代替她回答一個困惑了我很久的問題。他說到這里,韻錦已有幾分猜到他下面的話,程錚不理她投來的警 告眼神,繼續說道,我一直沒想通,曾經有一次她在大街上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吻了我,然後又把我丟在原地,到底是為什么

程錚,你韻錦氣得一口氣沒緩過來,又咳了起來。

沈居安望著程錚沉默了一會,沒有發作也沒有問下去,只是抓過韻錦擱在餐桌上的手,說道:如果韻錦不願意回答你這個問題,我想一定是因為你說的那件事只是一場誤會。一個吻可以有很多種含義,就像她吻我的時候,我從來不需要問為什么。

程錚的笑意僵在嘴邊,五月溫暖濕潤的夜晚,他感到一絲絲的涼。他想,也許他真的輸了,就算一直不肯承認,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對手雲淡風輕地四兩撥千斤,他已潰不成軍。也許比較在乎的那個人永遠是輸家。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沙啞得自己都陌生:蘇韻錦,你笨歸笨,挑男朋友倒是有點眼光。韻錦盯著他一言不發,臉上是異樣的緋紅,確不是因為羞怯和惱 怒,那杯啤酒的酒精足以讓不勝酒力的她感到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程錚的手指一下下地輕扣桌面,帶了點漫不經心,你男朋友那么出色,難怪輕易地就被永凱 錄用了。

永凱你怎么知道韻錦晃了晃頭,即使在這樣意識有些模糊的時候,她也記得自己並未向程錚提起過這件事。

說來也巧,我開始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我是來這邊看親戚的,倒也沒騙你。章永凱是我外公,永凱實業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外公去世後,把他所有的一切都 留給了他的一對兒女,現任永凱掌門人是章晉萌,惟一的姐姐章晉茵是我媽。我媽為了我爸長居在外省,我也在那邊出生,所以才會遇見你蘇韻錦。哦,對了,沈居 安,你不想知道是誰跟我提起了你嗎他的手還在桌沿上打著節拍,那有規律的聲響敲得韻錦心煩意亂,她好像聽不懂程錚說的話,眼神盡是茫然,她只知道那雙握 住她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暈暈沉沉間她心里有個不詳的預感,莫非有什么會因此而改變

程錚看到了沈居安眼里一閃而過的愕然,知道自己這一番話並非半點作用也沒有。心里感覺不到半點歡愉,這是他輸到退無可退之下的絕望反戈一擊,就算傷到 了敵人,自己的處境也無回天之力了,不需要韻錦鄙視他,連他自己都為自己的卑劣感到不齒。可他顧不了這么多,保持理智並不能讓他快樂一點,他不能看著他們 情深意濃,自己一個人舔傷口。

沈居安很快神態恢復自若,他只是讓半睡半醒的韻錦靠在他的肩頭,漠然地對程錚說:原來如此。果然是血親,你讓我再一次見識到了你們章家人血統里特有 的自信。很遺憾,你說的這些不能改變什么,惟一能讓我放棄韻錦的,只有她自己的選擇。不好意思,韻錦喝多了,我要送她回宿舍。

程錚看著安心閉目靠在沈居安身上的韻錦,他知道她的選擇不會是他。正如沈居安所說,那個晚上的吻,只是他的一場誤會。他黯然看著沈居安叫買單,然後半抱著扶起韻錦就要離去。韻錦剛站起來的時候,身子在沈居安的懷里輕輕動了動,仿佛無意識地從嘴里逸出兩個字。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身邊的兩個人同時變成泥塑一般。

程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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