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馬第一個察覺到了阮柒的異常。

「小七，你怎么了？小七？！」

何馬焦急的聲音忽遠忽近的響起，恍忽間，阮柒好似聽到了無數孩子哭喊的聲音，而她的眼前是一片通紅的火光。

「救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

「垃圾場里的那些孩子，和面前的這個小男孩，你選擇救哪個？」

十年前的江初年面容蒼白，紅唇如血。他帶著雪白的手套，將一只盛滿了鮮血的高腳杯放到她面前。

「人血美味嗎？」

「你是最完美的瓷娃娃，人類那樣庸俗的同情心你不該有。」

「救垃圾場里的那些孩子，或者救這個小男孩，你只能選一個。」

只能選一個……那她最後選了誰？

她到底選了誰？

阮柒的童孔愈發渙散，大片大片的火光中仿佛伸出無數魔爪，要將她拖入深淵之中。

何馬注意到阮柒的臉色越來越白，忍不住急了。

「小七，你醒醒！」

他抓住阮柒的肩膀用力搖晃，可阮柒仿佛魔住了似的，整個人一動也不動。

何馬見喚不醒她，咬了咬牙，從口袋里取出一盒銀針。

因為阮柒的精神識海不穩定，很容易陷入夢魔。為了以防萬一，聶北樓早早就教了一套針法給莫嵐何馬幾人。

這套針法並不復雜，但扎的穴位特別疼，會讓人疼的撕心裂肺那種。這穴位一扎下去，甭管你是夢魔還是昏迷，只要人沒死透，都能硬生生疼醒。

這就叫物理方法喚醒，簡單粗暴，但有效。

何馬打開針盒，抽出一根最長的銀針。

銀針至少得有十厘米長，又細又尖，饒是何馬一個大老爺們都有點打憷。他拿著銀針，按照聶北樓教給他的方法找到阮柒指尖上的穴位，『滋——』一下，又快又狠的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