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是不可能的,皇帝的秘密警察處死了許多我們的朋友。」雪豹接過她靠回憶寫完的文章,開始細細觀看起來。
他看到激動處,不由得低聲念了起來:「......目前,帝國的階級矛盾還不到烈火亨油那么矛盾,納米技術革命之後,即使微薄的工資也能使工人填抱肚子。......但假如上層貴族進一步剝削工人、礦工、農奴,就會導致這些被壓迫者破產,成為完全的無產者。」
「寫的真好!」雪豹先生激動地用兩只爪子按住她的手,他甚至還用毛茸茸爪背蹭了蹭她道:「朋友,你有興趣入黨嗎?」
「不了,我不是帝國人....」柏妮搖了搖頭,遺憾地說:「而且你們要暴力革命的話,首先要激化社會矛盾,可能還得潛伏一二年才能成功。」
——她是等不了兩年的,一年都不行,留在帝國簡直度日如年。
正在他們交談細節問題的時候,電影院外突然傳來喧嘩吵鬧聲。
整齊的軍靴踏地聲,扣押可疑者的聲音,掙扎求饒的聲音隨即一並響起,仿佛是一道大雜燴做成的焦灼樂章。
柏妮僵著身子看向雪豹,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這里很安全嗎!」
雪豹將文稿揉碎,張開口便吞了下去,一邊含糊不清地低聲道:「我怎么知道...昨天還是很安全的。」
那聲音竟透露出一點茫然和委屈。
「現在怎么辦?」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黑暗中的心跳聲那么明顯,使同時她感到焦灼的燥熱和無計可施的冰冷。
尤里希嘆了口氣:「為今之計,柏妮,你願意委屈一下嗎?你要知道,這地方附近的伎女很多....而且在這里和朋友包場點單找刺激,而不是看電影的下貴族也很多....」
柏妮如釋重負:「只要不會被抓起來,怎么樣都行!」
她掩藏在陰影中的眼睛閃著孤注一擲的光芒,像是干枯的灰玫瑰。
只是想一想被關在那個據點拷打的那些特務、黨人,她就毛骨悚然。
由憲兵隊和秘密警察組成的隊伍踹開門,闖進這座於安靜中沉醉的小棟商業樓。
一進門,那曖昧的水漬聲便不由得讓人紅了臉。
衛兵中許多小伙子在原地猶豫,而不敢上前檢查。
憲兵隊隊長謝爾蓋眉毛一豎,他整了一遍有些嘩亂的隊伍,隨後沉聲道:「怎么回事!安靜!」
他也有著人類的面孔,此時那高鼻深目的面孔中透出一種陰鷙冷漠的神色;他的瞳孔是淺黃色,仿佛琥珀般晶瑩剔透。
因為算是基因融合較好的產物,他後背,頸部,手背都覆蓋有白色羽毛,他的雙手和全身甚至能隨時變幻成兩翼,直至完全變成一只雄壯美麗的白頭鷹。
電影院的水漬聲停了下來,有叄個人戰戰兢兢地坐在沙發上,都糜亂得一絲不掛。
謝爾蓋首先注意到的是其中的女人:
她白皙無暇的肌膚像雪一樣,在這片昏暗中閃閃發光,天女般純潔無辜。
纖細的腰肢仿佛一折便彎,她捂著臉,似乎不想被人看出她是誰,但卻同時矛盾地完全露出她嬌嫩鮮妍的花瓣一般的身姿。
她身下躺著一只雪豹,一只半章魚人,雪豹銀白色尾巴圈著她脆弱的腳踝,像是一種固定的奴隸環一般,使她整個人又映射出墮落糜亂的色彩。章魚四散開的觸爪則遮擋了她引人入勝的下身。
謝爾蓋踏步走過去,軍靴及地聲沉悶而厚重。
他首先猜測她是個伎女,但是人類這個民族在婚戀市場都很受歡迎,她為什么要想不開去做這種工作呢?
他伸出手扼住她的下巴,那動作既粗魯又疼痛,隨後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出聲道:「說。你是什么人,又在這里干什么?」
柏妮在心里憤怒地想道:尤里希出來挨打!這種時候我要怎么表演!
她的思路迅速地在腦中轉了幾圈,忽然電石閃光間,她有了一個想法!
她可以演繹一個妖艷賤貨嘛!那種明明有未婚夫還在外面養魚塘的!
這樣想著,柏妮伸手撫上面前軍官堅硬咯手的軍服,嫵媚的聲音軟綿綿地道:「你弄疼我了...」
她狀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又一下子撲進面前男人的胸懷中,被他避開了,於是她又重新倒進沙發里。
「真狠心...」她半捂著上半張臉,委屈地說道:「像我這樣的美人,您也要拒絕嗎?」
不得不說,這樣危險的場景,竟然使柏妮腎上腺素猛地上升,讓她品出了那么一絲懸崖上起舞的刺激感。
謝爾蓋後退一步,他訝異又尷尬地發現,自己居然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