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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廢物 無顏花痴 2483 字 2021-01-02

</br>頭發在夜風里吹得差不多干,只剩下迭在腦後靠近發根的位置還有些濕意的時候,潘瑜就進屋了,把窗簾外面那層單薄的紗給拉上,進卧室准備塗護膚品。

付悉坐在客廳里,靠在沙發上低頭看手機,時不時回幾句語音,說的是他們家那邊的方言,潘瑜一句也聽不懂。

付悉是北方人,但他的方言並沒有什么碴子味。

潘瑜猜測可能他是跟家人聊天,說話語氣很溫和,語調平緩,一點都不急躁。

聊完語音,付悉接了個電話,一陣腳步聲和玻璃門推拉的聲音響起,說話聲音忽然變得非常悶又遠,似乎是去了陽台講話。

等卧室里的人塗完護膚品後,拍著臉走到門邊,付悉也已經接完電話從陽台進來了,正低頭劃拉手機認真地在看什么。

付悉穿著簡單的t恤和短褲,氣質悠閑又明朗,像是學校里打籃球的學長,身材很好,肩寬腰窄,雙腿修長,肌肉線條流暢,182的個子比潘瑜高了大半個頭。

潘瑜壞笑一聲,踩著拖鞋走過去,一個彎腰下蹲就鑽進付悉手臂和胸膛之間,抱住他的腰仰頭親了他一口。

付悉一怔,被女朋友的突然偷襲嚇了一跳,抓著手機的那只手飛快摁了一下鎖屏鍵,攬住潘瑜的腰,低聲問:「怎么了?」

潘瑜搖搖頭,一邊臉貼在付悉胸口,隔著薄薄的t恤感受著付悉的體溫,說話時尾音上揚,含了些撒嬌的意味。

「你能不能跟我多說說你的事啊?」

付悉手臂收緊,摟著女孩單薄的身軀,站在原地就這么跟她互相擁抱,低聲反問:「你想知道什么?」

「都行啊。你的經歷,以前的比賽,舞蹈,關於你的我都想知道。」

付悉彎了彎唇,看著潘瑜無聲微笑。

剛才付悉接的那通電話是付媽媽打來的,母子倆隨意聊天拉拉家常,付媽媽擔心他一個人在外地,時常掛念他,卻又不敢叫他回去,只能讓他好好注意身體多休息。

付悉想了想,微低頭在潘瑜光潔的額頭上貼了下嘴唇,這才慢慢放開她一些,垂著眼皮對她說:「那我先跟你說我家的事吧。」

本來家里的情況早就交往前他就該告訴潘瑜,但跟潘瑜確定關系那段時間他太忙了,事出倉促,也來不及解釋這么多,只能往後推。

現在潘瑜主動問起,他剛好可以借此機會說清楚。

付悉安靜地凝視她,思索了片刻,大約是在組織語言,斟酌最合適的說法。

潘瑜也沒有催促他,安安靜靜地靠在他懷里等著,表情乖巧得像個小學生。

付悉說:「我是單親家庭。十歲以前我爸媽就離婚了,之後我爸帶著我姐姐,我媽帶著我生活……」

爸媽離婚以後,付悉改了姓,從賀悉改成了付悉。

他爸本來不同意,是付媽媽堅持到處跑,辦手續,遞材料,這才把付悉的姓給改了。付媽媽一個人把付悉從不滿十歲拉扯到大。

付悉從小喜歡跳舞,但是培訓班的費用不低,付媽媽除了從賀爸爸那里拿到撫養費以外,自己還得出去工作貼補家用,下了班有時候要去接送付悉上舞蹈課,給付悉做飯,累到撐不下去的時候看到付悉的笑臉,疲憊的付媽媽會覺得有一絲高興,至少兒子還是快樂的。

那時的付悉年紀還小,不太懂事,付媽媽不想讓這些事情影響付悉的成長,從頭至尾只跟付悉說過是她和賀爸爸決定分開生活了,但還是會定期帶付悉去見爸爸跟姐姐,盡量讓付悉生活在健全的父愛和母愛里。

「初中的時候,我媽因為工作原因帶著我到了這,高中的時候又帶著我調回去了。那個時候我已經進了hf,被舞團的氛圍和人吸引,也不想就這么離開舞團,為了繼續留在hf,高考我很努力地考上這邊的大學,畢業後也一直留在這里。」

付悉念初中時,付媽媽工作上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只是工作地點在外地,付媽媽不可能把付悉一個人留在家里,於是把付悉也帶了過去,一待就是叄四年,直到付悉上高中才輾轉又調了回去。

辛辛苦苦考上這邊的大學後,付悉一個人拖著行李來到這里,回到hf,一邊在hf兼職教小孩兒跳舞,勤工儉學給付媽媽減輕壓力,一邊在學校趕課完成學業。

沒想到這一留就是七八年。

……

潘瑜微怔,不知不覺手臂卸了力氣自然垂下沒再抱付悉了,反而是付悉一邊說話一邊低頭攬住她的腰後,眉眼低垂,嘴角向下。

看似雲淡風輕,卻又暗含無限悲愴。

潘瑜看著這樣的付悉,心里堵得慌,對於他叄言兩語就把這十幾年的經歷全概括了,又覺得心疼又替他委屈。

她無法想象溫柔沉穩的付悉跟付媽媽相依為命遠赴外地的日子是怎么過來的,也無法想象那么小的付悉忽然失去了完整的家庭的心情又當如何。

潘瑜是個從小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爸媽感情好,哥哥對他也很寵,什么事都依著他。就算是現在的潘瑜,恐怕都無法坦然面對父母離婚的事實,更何況是當年才十歲不到的付悉。

每天放學回家後,再也看不到姐姐,等不到下班的爸爸,四口之家忽然變成兩口之家。從此以後,在家里喊的只有媽媽,爸爸成了一個無人應答的稱呼。

就算年紀再小,再不懂事,也該從生活里和以往不同的細節察覺不對勁吧。

那么小的付悉,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情緒。那時的付悉是怎么度過那段日子的呢?

付悉沒聽見任何回應,也沒聽到潘瑜出聲,忍不住抬起眼眸直直看向潘瑜,卻發現她素白的臉上眼眶紅了一圈,眼中盈滿淚水,眉頭緊皺盯著自己。

付悉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覆在她腰後的手攬緊一些,再開口聲音都不自覺輕了幾個度:「怎么還哭了?」

潘瑜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和內心的酸楚,咬著下唇一頭扎進付悉胸膛,眼淚全掉在付悉衣襟上,緊緊抱著付悉,一個勁地哽咽,抽抽噎噎地回答:「我就是淚腺發達,沒想哭的。」

帶著哭腔的語氣聽起來愈加嬌柔,跟個小動物可憐兮兮纏著人發嗲一樣,叫人無法抗拒,又心生憐愛。

付悉嘆了口氣,壓下自己心里冗雜紛亂的愁緒,一手攬著潘瑜的腰,一手在她後腦勺輕輕撫摸,嗓音繾綣又溫柔:「好了,別哭啦。」

潘瑜臉埋在他胸口,哭得肩頭一顫一顫。

付悉考慮了幾秒,低下頭附在潘瑜耳後哈著熱氣,故意語氣曖昧地說話,轉移她注意力:「我還沒對你做什么你就哭了,你讓我待會兒拿你怎么辦?」

潘瑜仰起頭,蠢兮兮地:「啊?」

女孩仰起腦袋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黑白瞳仁分明,眼角緋紅,唇貝微張,因為眼淚襯得臉上更添艷色。

付悉看到她這幅樣子,眸光輕微閃爍一下,一個彎腰傾身把潘瑜公主抱起來往卧室走。

潘瑜緊張地勾住付悉的脖子,驚呼:「你干嘛!」

付悉腳步不停,下頜線綳得緊實,沉聲吐出兩個字:「睡覺。」

手上抱著一個差不多90斤的人,付悉脖子側邊頸骨更明顯了些,但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把人放下時付悉自己也撐著身子停在了潘瑜正上方,雙手撐在潘瑜腦袋兩側,嗓音壓得低沉:「乖,別哭了。」

潘瑜瞪大眼睛,還未回過神來人就已經躺在柔軟的被子上了。

付悉撐在她身上,神色莫測地跟她對視。

她的手還保持著握拳的狀態舉在胸前,吊帶裙兩根細細的肩帶有一根已經松垮垮地滑落到手臂,細嫩的肩部肌膚大片都暴露在空氣中,也暴露在付悉眼皮子底下。

付悉視線下移,掃到潘瑜光滑裸露的肩膀,眸光漸漸變得深沉,俯身在她臉頰淚痕處輕吻了幾下,慢慢落到她的嘴角,尋著她嬌嫩的嘴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