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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廢物 無顏花痴 4240 字 2021-01-02

</br>潘瑜在家報了個道。她媽媽看到她就在念叨說她好像憔悴了點,問她是不是在國外沒休息好,吵吵嚷嚷著讓家里阿姨幫忙一起做了頓飯,吃完就把潘瑜轟上樓去讓她趕緊補覺。

上樓洗漱過換上柔軟舒適的睡衣,潘瑜自己也覺得渾身累得慌,撲到床上去倒時差,昏昏沉沉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早七點五十。

換好衣服下樓吃早餐依舊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潘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品著紅茶,看到她下樓梯動都沒動,音量稍微放大了些對她說:「早餐在餐桌上。待會兒走之前記得讓司機把阿姨做的鹵菜提走,你不是喜歡吃嘛,阿姨這次多做了點,你帶回去放冰箱里冷藏。」

潘瑜懨懨地走向餐廳:「喔,知道啦。」

潘媽媽的母愛可能只持續到昨天,今天潘瑜一起來潘媽媽就趕她走。

臨走前,潘媽媽叫住她,屁股像是黏在沙發上了一樣沒起身,指著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的幾個奢侈品袋子對她說:「上周跟你阿姨一起去逛街,順手給你買了幾件,拿走拿走。」

潘瑜走過去翻了翻:「媽,該不會是你買回來覺得不適合你才給我的吧?」

潘媽媽眼睛一瞪:「不要算了!」

果然是這個反應,潘瑜露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表情,嘻嘻哈哈地笑,湊過去親了親她媽的臉頰:「開玩笑的,我就知道媽你對我最好啦。這兩個牌子你都不穿的,看我喜歡才特地去給我買的吧!真有眼光!」

「這么大個人了,還撒嬌打滾,一邊去。」傲嬌潘媽媽在線暴躁,表情十分不自然地把女兒扒開。

司機把車停在外面等她,進了門跟阿姨去拿分量不輕的鹵菜。

上車往回開,潘瑜望著窗外熟悉的綠化帶和人造湖,人懶洋洋地癱在後座吹風。

司機大叔溫聲提醒她現在是十一月,吹風不要著涼了。她應了聲,把窗戶按上去一截。

進了小區,司機幫她把菜和提不了的袋子送到門口,沒進門,打了招呼就走了。

潘瑜一身筋骨疲軟無力,關門之後站在玄關的地方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一邊踩著拖鞋往里走一邊掏出手機給付悉發信息。

在墨西哥隔著13個小時的時差,付悉回消息的速度都不算慢,睡覺會提前說一聲,醒了也會告訴她。但是今天早上離付悉平時起床的時間都過了很久了,她還沒收到付悉的信息,潘瑜不免有些奇怪,於是她主動給付悉發她已經到家了,還標注了一下是她自己的家。

慢吞吞打掃衛生花了五十分鍾,她去看手機,付悉依然沒有回復。

潘瑜心里有些微妙地不爽,又有些擔心,干脆撥了個電話過去。

接通了,付悉那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背景音嘈雜得不得了。

她聽見自家男朋友清朗的嗓音在吵鬧中響起:「潘瑜?醒了?」

潘瑜卡了一下,幽怨道:「早醒了,你在干嘛啊,這么久都沒看手機。」

「啊,抱歉。」電話那頭的付悉反應過來,含笑說:「我跟朋友去了趟學校,這里校慶。等下就回hf。」

「喔,我就跟你說一聲,我已經回家啦。」

付悉:「嗯。」

潘瑜拉著臉等付悉說話,然而只聽見一聲沉悶的單音節就沒了,電話里只有嘈雜的喧鬧聲,連付悉的呼吸都不可聞。她癟著嘴嘟囔:「就知道跟朋友一起,那我呢?你把我當什么。」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意外地,付悉並沒有撥回來。

那句話她說得不輕不重,音量是正常說話音量,對方聽到的幾率是百分之百,在這種前提下,付悉明知道她生氣了,卻還是選擇保持沉默。潘瑜不由開始懷疑,付悉是不是不高興了,或者說,沒耐心來哄她了。

這種想法讓她很沮喪,回國後倒時差的難受和憋悶,在這一刻更加清晰地傳達到她的腦子里。她扔了手機,埋在抱枕里開始為自己委屈。

狗付悉,大混蛋。

潘瑜挺直上半身從抱枕里支起腦袋來,決定這次付悉不來找她主動道歉的話,她絕對不會理付悉的。這么想著,胸中那口悶氣還是沒緩解,索性起身打電話給田恬,把她叫出來倒苦水。

中午田恬陪著她吃火鍋,煙火氣沾了一身,從頭發到褲腿都彌漫著一股火鍋的味道。潘瑜在火鍋裊裊升起的熱氣里點了酒,非要田恬跟她一起喝,一邊數落付悉一邊把酒送到嘴邊。

「我跟你說,付悉就是個混蛋。」潘瑜打了個酒嗝,抱怨:「我去墨西哥去了半個月,回國也沒見他來見他,他竟然跑去跟朋友聚,還不回我信息……」

田恬伸手去攔她,皺著眉一臉便秘的表情:「你別喝了,現在才中午喝什么酒啊,當心下午醉成狗。」

潘瑜揮開田恬的手,豪氣地喝了半杯酒,無所謂道:「這有什么,反正現在周末,姓付的又不來找我。」

又頓了下,眯起還算清醒的眼睛,反駁:「你才醉成狗,神經病。」

「……看來你還沒醉么。」

「怎么可能醉,我酒量好得很!」

下午一點四十,田恬把一身酒氣+火鍋味的潘大小姐拖出店門,放在一邊商場專門給游客行人坐的椅子上。田恬看她醉得臉頰通紅,脖子耳後都泛著粉,還靠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下巴點啊點的,實在是不好意思不管她,於是非常好心地給付大神發了個條訊息。

付大神二十分鍾後就到了,估計剛從練舞室出來,里面一件白衛衣,外面罩著一件淺墨綠色的沖鋒衣,衣領至胸膛的拉鏈只拉到鎖骨處,領口翻得工工整整。

他臉上表情淡淡地找過來,跟田恬打了招呼,沒多說什么,走上去拉起醉得直犯困的潘瑜,想把她送回家。田恬剛松口氣,以為終於可以解放閃人了,潘瑜突然勾住他的手臂,一臉天真地望著她:「你就看著他把我帶走?萬一把我賣了怎么辦?跟你說,我哥會找你麻煩的。」

田恬見過潘寰,潘寰那張臉嚴肅起來還是挺怵人的;而且以潘寰管他妹妹的風格,要是被他知道田恬就這么把喝多了酒的潘瑜扔給一個男人,就算這個男人是潘瑜的男朋友,估計潘寰也會馬上炸毛,合理認為自己妹妹被男朋友那個那個了。

田恬縮了縮脖子,斟酌了下利弊,還是硬著頭皮迎上付悉面無表情的臉,笑笑說:「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吧,你要開車,等下她鬧你就不好了。」

付悉短暫考慮了一下,似乎也覺得這樣更好,頷首,牽著潘瑜下電梯去停車場。

電梯里往下降,潘瑜像沒有骨頭似的倚在電梯內壁上。付悉側頭盯著她,怕金屬內壁太冰會凍著她,於是把她摟過來,攬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付悉一直保持著面無表情,話都沒多說一句。

田恬瞄了眼抱在一起的兩人,退到一邊角落,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所幸喝多了酒的潘瑜挺好相處,大概也有本來身體就不太舒服的緣故,坐在付悉車後座,靠在田恬肩上閉著眼睛眯了一路,只是眉頭一直皺著,似乎極為不舒服,還哼了好幾聲。

好不容易把她弄回家,扔到沙發上。

付悉去倒溫水,喂她喝下去,田恬就站在客廳跟玄關之間的交界處默默地看著,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這里。

仰靠在沙發上的潘瑜喝了水,忽然瞪大眼睛瞅付悉,鼻腔里嗤了一聲,口齒清晰地開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付悉弓著背,彎腰到與潘瑜視線平齊的位置,抬起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跟她對視。

空氣都凝固住了。

良久,他動了動嘴唇,平靜地回答她:「沒有。」

站在那眼觀鼻鼻觀口的田恬自覺她該退場了,默默退後兩步,也不打招呼了,直接摸到門口退出去,還很貼心地把門關上。

小情侶的問題就留個小情侶去解決吧。

門「咔噠」關上的聲音不算小,客廳里的兩個人都聽見了,但是誰也沒有去管。

潘瑜雪白的面皮上泛著紅暈,但她眼神清澈,神情認真又純粹。她就這么安靜地看著付悉,慢慢開口問:「你不想見我嗎?」

付悉輕輕嘆氣,垂下眼皮:「沒有。」

「那你把我當成什么。」潘瑜眼睛微闔,虛弱地追問:「在你心里,我連你的朋友都不如嗎?」

付悉愣了下,眉心蹙在一起,表情有點詫異:「潘瑜,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猶豫了一秒,直接解釋道:「今天我是有事才回的學校,接到你的電話就已經打算回hf了。本來今天下午想過來找你,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就把電話掛了,我以為你很累,才沒有再跟你提。」

當時他聽到潘瑜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喔,我只是跟你說一聲我已經回家了。」,他以為潘瑜只是跟他說這件事才打過來的,電話掛斷之後他還覺得納悶,納悶為什么潘瑜這么冷淡。

盡管付悉覺得女朋友可能是因為沒休息好,心情受到了影響所以才這樣,但是他後來回到hf也開始情緒低落起來。加上這些天以來聽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他心情的確不是很好。

潘瑜睜大眼睛,語氣單純地說:「掛電話之前我就問過你這個問題,問完我才掛的電話。」

付悉皺緊眉頭:「可我沒聽到你問我。」他停頓了一秒,接著說:「那里人比較多,也許是信號不太好。」

潘瑜喝了不少酒,這時腦子暈起來嗡嗡嗡的,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口里還在糾纏:「我不管,我就是生氣了,你也沒來哄我。」

付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偏頭幫她按摩額頭,一邊低聲哄道:「都是我的錯。你為什么生氣,告訴我好嗎?」

「不好。」潘瑜不領情,翻了翻眼睛,埋怨他:「你害我喝這么多酒,害我現在頭好痛。」

「因為我喝的酒?」付悉疑惑。

「就是你,都是你,全是你害得。」潘瑜忽然撒潑把他推開,大拇指和食指捏著自己的上衣低頭嗅了嗅,氣嚷嚷地喃喃:「我身上都是酒味,還有火鍋味,臭死啦!你走開,我要去洗澡。」

付悉起身去扶她:「你現在不太舒服,萬一洗澡摔倒了……先休息會兒,醒醒酒再去好不好?」

潘瑜完全聽不進任何話,推開他的手,腳步虛浮地往卧室走:「我不,我就要現在去。」

「誒。」付悉疾步上前拉了她一把,免得她磕到凳子。

潘瑜喝了酒脾氣更暴躁了,用力拽開衣櫃門,「咣當」一下衣櫃門顫了顫。她走進去,胡亂拽了件裙子,在隔層上翻貼身衣物搭在臂彎,然後大步往外走。

站在床尾附近的付悉愣愣看著她從衣櫃里那塊小區域走出來,怔了一下走過去替她關了衣櫃門,又趕緊跟在她身後目送她進浴室。

潘瑜淋浴的那半個多小時,付悉就站在門外聽動靜,生怕她像上次那樣不小心摔倒。

洗澡時間太久,付悉還有點擔心她能不能行。浴室里一直傳來淋雨水聲,想來是在好好洗澡,於是他還是安靜地倚在浴室旁邊的牆上等她出來。

潘瑜頭上包著毛巾,長裙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一截粉嫩細膩的天鵝頸上掛著幾滴從頭發上掉下來的水珠。

她推開門,沒什么精神地扶著門欄出來,看到牆邊的付悉嚇了一跳,捂著胸口慌張道:「你怎么站在這。」

付悉腿都站麻了,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應道:「我怕你摔倒,就在這守著。」

潘瑜沒說出話來,眨眨眼,一張臉紅撲撲的還掛著水珠,漆黑的眉毛和睫毛根根分明,眼睛里水汪汪似清潭,看人時像是含了幾分嗔怪。

她撅嘴自言自語碎碎念了幾句什么,轉身往客廳走,從電視櫃里拿出吹風機。

剛拿出來,就被付悉從後抽走了。

她蹲在櫃子旁,扭頭仰起腦袋看付悉。

付悉說:「我幫你吹。」

潘瑜沒說話,站起來坐到沙發上,等付悉插好電源過來。

付悉大概是察覺此時的潘瑜正在醒酒中,先倒了杯溫水放在她面前,才慢慢舉起吹風機動作很輕緩地吹頭發。

潘瑜坐了一會兒,渾身難受沒有力氣,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因為嗓子眼太細還被嗆得直咳嗽。

付悉聽到咳嗽聲立馬關了吹風機,蹲坐在沙發旁邊,替她拍背心。

潘瑜咳了一陣,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直直望向他,耍賴道:「我不想坐著了,我想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