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這頓在楊尊家里的晚餐吃了很久很久,楊媽媽看起來的確是掛念她,比付悉親媽還熱情地拉著他的手問東問西,噓寒問暖,夾菜盛飯,盛情難卻之下,付悉灌了半瓶啤酒下肚,滿臉通紅,眼神都有點飄。
楊尊把他送回去都快十一點半了,付悉大概是喝得太多,超出了一杯啤酒的酒量,半句話都沒說,但進了玄關還是克制地攔住楊尊讓他先回去,他還有點事要處理。
楊尊富含深意的眼神如同探照燈一般看得透徹,淡聲道:「這么晚了就別去見你女朋友了吧。」
付悉搖搖頭一言不發,抿著嘴唇把他送出門之後把門關上,癱在沙發上給潘瑜打電話。
潘瑜沒接,大概是睡了手機開成靜音。
付悉打了兩個都沒接通,怕吵到她於是沒再打了,醉得腦子暈乎乎,沒什么勁,但還是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打字發信息給潘瑜:「睡了嗎?我到家了,明天我去找你,晚安。」
奇怪得很,第二日付悉看手機,潘瑜早上回復他昨晚早早睡了,還說今天要加班可能很晚才下班,叫他別來找她了,自己好好休息。
付悉很懵逼,見不到女朋友。
就這樣你來我往,錯開了行程,付悉見到活生生真實的潘瑜已經是叄天之後。潘瑜表現得很端庄文靜,長發挽在腦後,妝容非常淡,看起來溫婉動人。
付悉第一時間給她一個擁抱,親了親她的耳後,輕聲呢喃:「想我了嗎?我很想你。」
潘瑜似乎有點羞澀,低著頭扭捏了好幾秒才應一聲,額頭貼在付悉下巴,聲音輕輕地像一片煙霧從眼前晃過:「付悉,田恬婚禮時間定了。」
付悉頓了頓,稍微松開她,垂眸看看她的表情,聽不出太大情緒地說:「這么快,定在什么時候?」
「十月十五。」
付悉沉默片刻,神情變得有些寡淡,似是陷入了自己的煩惱中,皺緊眉頭,跟潘瑜並肩走出幾步路後慢慢開口:「那她接下來怎么打算的?」
潘瑜視線落在他臉上,望著他目不轉睛:「沒有別的打算,該跳舞跳舞,該上班上班,她男、她老公辦完婚禮也要去繼續讀博。」
付悉很輕地眨了下眼睛,單薄的眼皮微垂著,望向地面某一個角度,輕笑:「那挺好的。」
潘瑜沒塗過口紅的嘴唇沒多少顏色,唇色很淺,臉色有些蒼白。她攥著手指,語氣很平靜地說:「嗯,田恬說最近要去試婚紗,叫我陪她一起去。」
「去吧,周末我送你過去。」付悉一臉淡然地回答。
潘瑜松了一直綳緊的脊背和眉心,把手背到身後,毫無根源地突然笑了笑:「好啊。」
隔了小半分鍾,潘瑜抬起頭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付悉愣了一秒,別開目光,似有若無地撇下嘴角,道:「不了,你們女孩子試婚紗,我去反而不太自然。」
潘瑜很失望地垂下頭,肩膀往下塌了一點:「那好吧。」
綜藝節目的錄制進入最後的收尾階段,付悉只需要最後再去一次魔都就結束了,付悉去魔都的那周,田恬約潘瑜去試婚紗趕巧就約在那幾天,恰好跟付悉錯過了。
於是付悉沒能履行他的話——送潘瑜去陪田恬試婚紗。
盡管潘瑜沒說關於付悉的只言片語,盡心陪著田恬在婚紗店試了好幾套,田恬還是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
田恬對著鏡子牆在試頭紗,一邊嗤笑後面坐在沙發上的閨蜜:「不是吧你,讓你也試婚紗都不試,現在坐那板著一張臉,跟誰欠你五百萬似的,怎么著,又跟付大神吵架了?」
潘瑜白她一眼,矢口否認:「沒有。」
「那你過來跟我一起試試唄,反正早晚都得結,趁現在多看看多試試,以後就直接避雷。」
潘瑜一時半會沒講話,走過去替他整理好裙子內襯,退兩步上下打量了兩眼,答非所問道:「這件比上一件適合你,腰身不錯。」
田恬:「……」
又開始了是嗎?
潘瑜自己不說,她也懶得再多問,想說的時候自然說了,她不急。
*
節目錄制付悉的部分全部結束,hf的團建借著這個契機安排上了,地點敲定在郊區一個新建起的度假村,有漁有林,地形開闊平坦,鳥語花香,很適合散心聚會。
團建可以帶家屬,付悉征詢過潘瑜的意見後,自然把潘瑜的名額也加上去了。
潘瑜跟著付悉他們去度假村那幾天,白天看他們跳舞、看別人釣魚、泡溫泉、打游戲、野餐、游泳等,晚上就在河邊吹吹風、在草地上捉螢火蟲、放煙火等。
在這些活動里,潘瑜發掘了一個新愛好:她喜歡在晴朗無雲星光漫天的晚上躺在草地上靜靜地看著天上遍布的星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