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逃犯的亡命天涯(1 / 2)

</br>紀筱不是孤兒,她有家,只是不能回,也不敢回。

在紀筱的認知里,家更像是刑場,而這個社會給她判了死刑緩期,活著的每一天,都在煎熬中渡過。

每當想起父親猙獰的面孔,滿屋子的玻璃碎塊,和身上丑陋的疤,就會做噩夢,沒日沒夜的,冗長的噩夢,她知道,那些陰影將會伴隨自己一生。

好在從刑場爬出來了,今天是離家的第二個年頭,活得跟逃犯沒差,或許,她就是逃犯,她跟當年持刀搶劫的慕遠一起,逃離了那座城市。

然後把那天晚上,當做重生。

趁著氣溫舒適,紀筱坐上甲板,海風撲進懷里,腳丫在水面來回晃盪,趾頭時而沒入大海,時而穿過正月里的陽光。

她每天都要打漁,把活蹦亂跳的海鮮拉去市場販賣,然後吹著海風,看著魚群發呆。

兩年間,紀筱就跟慕遠住在這艘七米長的漁船上,她不覺得枯燥,因為生活里除去打漁和發呆,還有,聽慕遠唱歌。

慕遠比她大十歲,在「劫持」她以前,是一支地下樂隊的鼓手,有才華,外形也好看,原本前程似錦,至於怎么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其中緣由,她從未聽他提起。

只知道慕遠這個名字是他爸取的,他爸這輩子困在一座名為「梧濤」的小鎮里,每天騎著叄輪賣早點,後來有了孩子,把夢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慕遠就是他爸的一個夢。

求而不得的夢。

想到這,紀筱哼起一段旋律,那是慕遠昨天剛寫的,就寫在破爛的牛皮本里,包好了,放枕頭下,她偶爾會去偷看,這些慕遠都知道。

「今天能不能換個口味,我不想吃魚。」紀筱踢起水花,她扭頭,看到那個清瘦的背影在船艙里搗鼓半天,動也不動的,真是奇怪。

聞言,慕遠筆鋒一頓,拿橘子皮擦了擦指尖的腥味,聲音沒有起伏:「想吃什么,自己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