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那個包圍圈的時候，我一下子就以為你被她們給困住了，很著急，就想去找你，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很生你的氣，可是一旦覺得你有危險，就怎么也沉不住氣。就想要告訴你，不管有什么事發生，我呢，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輕聲開口，像是在呢喃細語，卻又悉數進入顧少辰的耳朵里。

他還來不及表態，蘇萌忻就繼續開口。

「唉，本來真的很氣的啊。可是突然就不氣了，大概女人就是這么善變吧。」

顧少辰再嚴肅的臉，也忍不住笑意，他的肩膀動了動，越笑越歡快。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歡快起來了。

每個人都不會喜歡壓抑的環境吧，所以蘇萌忻自然會盡自己的能力創造歡快的氣氛的。

這是她的本領。

「可是，我還沒有走近呢，我就被人給困住了，我能怎么辦呢，我也很絕望啊。」

那一刻我才知道，無助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我從來沒有那么強烈地希望自己可以強大。這樣才能夠配得上你。

蘇萌忻在心里默念最後一段話，她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忽然從她的眼里滴落，順著她的臉龐劃下，濕潤了顧少辰的白色襯衣。

原諒她是這么的感性，又是這么的敏感。

……

被水珠滲透的滋味究竟要怎么形容呢？

他曾經在大雨滂沱中行走，雨滴落在他的臉上，打在他的衣服上，濕透了衣服，增加了他行走的重量；他曾經在泳池里奮力前行，水一下又一下地按摩過他的皮膚，凌厲且凶猛；他曾經在外地旅游，蹲下在清澈的小池塘邊洗手，清涼的水親吻著他的肌膚，舒適且輕快。

可是從來沒有一種這樣的滋味，蘇萌忻的眼淚猶如滴入了他裂開的心里縫隙，他的心隨之酥酥麻麻地很想拿出來撓一撓。他覺得自己的左胸膛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僵硬住了。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他，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就像第一次吃檸檬一樣，苦澀得讓人想哭，隨後又有甘甜的滋味留下期待。

他松開她，手扶著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用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拭去這張青春靚麗的臉蛋上的淚珠。

然後醇厚的嗓音響起，

「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嗯？」

剛剛還在說著笑，還在生氣，還在調侃的呢，這一轉個彎，還沒一分鍾的時候，就哭起來了。

女人的心情啊，真的是如同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蘇萌忻吸了吸鼻子，不哭了，眼睛骨碌碌地看著他。

「我漂亮嗎？」突然迸出這么一句話，讓成熟的顧少辰很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