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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玉樘低垂眉眼,清淡瞥了一眼,腰間那半塊玉佩。

「只是很普通的一塊玉而已,小時候在家父書房找到,見著喜歡,就一直戴在了身上。」

「淺兒還以為是師父跟其他姑娘的定情信物呢。」雲淺脫口而出。

白玉樘微皺眉:「不曾記得家父說過,這半塊玉有何特別,家父平日里生意繁忙,自然沒空兒與我閑聊,只見著我喜歡,就隨我拿去把玩了。」

「哦,這樣。」雲淺隨意應了一句,若有所思的夾著盤中菜。

見著小徒兒似是很關心他個人情況,他心中沒來由一陣歡喜,緊忙解釋道:「淺兒放心,為師乃一單身優質大好壯男,也沒有任何婚配。」

雲淺避開他妖嬈的目光,微垂眉眼,安靜的吃著桌上飯菜,不再多問。

白玉樘卻嘴角含著淡笑,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青花酒:「如果淺兒喜歡這半塊玉,為師可以贈與你。」

「當真?」雲淺抬頭,甚是驚喜的模樣。

白玉樘眼尾輕撩,饒有興趣的看著雲淺驚喜的反應,眼中青煙繚繞似霧:「你我緣分如此之深,喜好也相同,淺兒若無婚配,可以考慮一下為師這個,可遇不可求的優秀好男人。若當真喜結連理,親上加親,那我的自然就是你的。」

「師父,你喝醉了,又亂講。」雲淺往嘴里塞著饅頭,不再吭聲。

青花酒的香氣怡人,白玉樘一杯下肚,可依然壓不住他心底,兀自生長的意亂情迷。

隔壁桌斷斷續續傳來談話聲,引起了白玉樘的注意。

「聽說那城外的亂墳崗,又鬧鬼了。」

「哦,講來聽聽。」

「我也是聽人說的,說有一瓜農,晚上收攤回家,路過亂墳崗時給撞見鬼了,聽說那鬼長了一雙拳頭般大的眼睛,發著綠光,嚇得那瓜農扔下攤子,連滾帶爬逃走了。」

「這瓜農也是命大,得虧跑的快,可算是保住小命了。」

「誰說不是呢,一早就傳出那亂墳崗鬧鬼,他竟還敢從那里繞近道,這下可好,沾染上臟東西,回家就生了一場大病。」

……

白玉樘放下手中青花酒,微撩眼尾,目光如水般望著雲淺:「若淺兒當真不怕鬼,敢不敢跟師父,去那亂墳崗探一下究竟,試試膽子?」

雲淺干勁十足,微揚下巴:「我既然當了這擒鬼天師的伴徒,自然不怕,徒兒就跟師父走一趟。」

「好,那我們師徒二人就會一會那綠眼惡鬼。」

* *

天色已昏暗,從農舍窗戶透出的昏黃光亮,籠亮了石階路。

明月懸掛半空,澄白月光,映著遠處山脈朦朧暗影。

師徒二人並肩走在安靜的街道,公子白衣如皎潔月光,少女紅衣如盛放的木棉,纖纖身影,才子佳人。

白玉樘雙臂環胸,抱著赤雲劍,眉眼如水,望著地上兩個人的影子,有些發痴。

雲淺偷瞄了一眼旁邊高大的師父,月光下他側臉精致迷人,可嘴角淡笑,面目含春,猜他又在那里想一些不正經的東西。

她眼尾收緊,冷冽表情只一瞬,又換上平時乖巧模樣,輕聲道:「師父,你還未教徒兒半招,當真遇著鬼,徒兒怕是幫不了師父。」

白玉樘緩緩抬起頭,揚眉,想了想方才回道:「那為師先教你一招簡單的,招魂肚皮舞,怎樣?」

雲淺木然望著前方,不知他講的又是什么胡話。

「師父,這是什么招?」

白玉樘勾起唇角:「這招厲害了,但凡七尺男兒都接不住此招,魅惑誘人,勾人魂魄。」

「那師父,可曾見過?」

「怡紅院見過一次,至今難忘。」

「哦,難怪。」雲淺咬了下唇,「師父以往的日子,過得可真是風流快活,怪不得性子這么野。」

「淺兒不要誤會,我是被好友強拉過去的,什么事都沒發生,只看了一場肚皮舞而已,我到現在可依然是清白男兒身。」白玉樘輕咬唇,雙眼迷離,左眼的朱砂淚痣,也似是噙著誘人的妖氣,「為師當真可是個宅公子,乃居家好相公首選,無不良嗜好,最適合托付終身。」

「師父,你再講這些莫名奇妙的話,淺兒不再理你了!」

雲淺紅著小臉,氣呼呼的朝前走去,不再理會他。

白玉樘跟在她身後,望著那抹小小紅衣身影,他清淺勾著唇角,眼中似是蒙著一層光,迷離絢爛。

出了青西城最繁華的八香街,前方越發荒涼,人跡罕至。

月明星稀,約莫走了三里地,越發漆黑,只有樹枝間流瀉的月光,淺淡流轉在師徒二人身上。

雲淺警惕的望著周邊,風掠過,樹枝沙沙作響,那濃墨如深淵的黑夜,仿佛隱著各種妖魔鬼怪,伺機會突然撲過來。

白玉樘卻若無其事的走在一旁,桃花枝子垂落半空,他伸手隨意折了朵桃花,漫不經心的遞給了身旁小徒兒。

雲淺沒搭理他,依然保持著警覺。

他隨手將那朵桃花,含在嘴邊,只覺有些陰冷,凝眸望去,前方就是城外的亂墳崗。

「師父,我們到了。」

白玉樘取下嘴邊桃花,隨手丟在身後,他瞥了一眼掛於腰間的青邪鈴鐺,見那鈴鐺沒動靜,想必這里沒有名單上的厲鬼。

夜色籠罩下,亂墳崗似是蘊著一層黑色霧氣,枯枝碎石,在那層黑色霧氣籠罩下,鬼魅浮影。

雲淺表面鎮定,可腳步卻怯怯停了下來,只覺身上陰冷,她不自覺朝白玉樘靠近了些。

遠處突然閃現冷冽綠光,打眼望過去,朦朧詭異夜色中,似是一惡鬼張著血口大盆,步步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