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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去幫你們收拾下那間屋子,這邊夜里很涼爽,即便夏天也不會悶熱。」

「好,桑滿真乖。」

見桑滿起身離開後,白玉樘也起身離開飯桌,他走到青何身邊,看華雲天背部的穴位上扎著針,不斷有寒氣從銀針中冒出來。

「怎么樣,可以幫雲天祛除干凈么?」

青何滿是信心的點點頭:「我看完全沒問題,只不過每次只能祛除一部分。」

華雲天背上的寒氣越來越濃,那些穴位上的銀針頂端,開始漸漸沁出黑色,青何見狀連忙將銀針一一取下。

「每次銀針見黑取下即可,不然會傷了雲天的陽氣,我看再下針兩次,就可祛除干凈了。」

白玉樘盤腿坐到草席的一邊,由衷誇贊道:「青何果然厲害,雲天遇著你,可真是幸運。」

青何轉頭,一臉真摯道:「其實玉樘兄也很幸運,小弟也可幫你治好你的不舉之症,不如今夜我也幫你一起下針吧。」

白玉樘:「……」

「趁玉樘兄還年輕,切莫延誤了最佳治療時機。」

華雲天穿好衣服,也湊過來,多嘴了一句:「小弟聽聞這種事,多半也可能是因為心理焦躁所致,不知玉樘兄是否只是單純的生理障礙?」

白玉樘:「……」

白玉樘陰沉著臉,額頭忍不住青筋暴起,他黑眸子清冷望了望青何和華雲天,終於為自己的那根寶貝正名道:「你們倆聽好了,我身體沒任何毛病,尤其是那方面,精力充沛,就算折騰一夜都不在話下。」

他突然抓住兩個小弟弟的手腕,微挑眉毛,嘴角噙著迷離的淡笑,啞著嗓子低聲道:「若兩位弟弟不信的話,不如你們親自試一下?」

兩個弟弟:「……」

青何和華雲天一臉驚恐,慌張的抽出手腕,從草席上起身,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白玉樘淡然整理了下衣擺,他順勢躺倒在草席上,枕著雙臂,望著夏夜幽深絢爛的夜空。

真是說不出的舒坦。

* *

雲淺收拾妥灶房,她剛走出門口,就看到鬼婆婆怯怯扒在門邊,向她點頭致意。

「姑娘,謝謝你。」講完,鬼婆婆轉身又躲到了牆角的陰影里。

雲淺愣在原地,緩了些許,她才重新邁出步子,看到不遠處白玉樘正躺在草席上納涼,於是她朝他那邊走了過去。

「師父。」雲淺走到白玉樘身邊,輕輕喚了他一聲。

「恩?」白玉樘連忙從草席上坐起身,「怎么了,淺兒?」

雲淺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得悶著小腦袋,不發一語。

白玉樘伸手拍了拍草席:「淺兒,過來坐。」

「恩。」雲淺拎起裙擺,坐到草席的邊上。

白玉樘看她一直扭扭捏捏的樣子,於是探身低聲問道:「淺兒是不是身上來月事了?」

「才不是。」雲淺羞紅了臉,轉頭不再理他。

他關心的再次問道:「那是有什么心事,是想家了么?」

雲淺微微搖了搖頭:「家里其實就只有我一人了,爹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娘親是在半年前離開我的。」

她說著凄苦的身世,可並未有太難過的神情,反而抬起頭望著星空,一雙黑眸子尤為閃亮。

「娘親以前說過,人死之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所以我相信不管我走到哪里,爹爹和娘親都能在天上看到我。」

白玉樘望著她純真的側臉,他眼底似是隱著萬千溫柔,輕聲說道:「淺兒能這樣想得開,也是一種福氣。」

她咬著唇,又低下頭,想了下,方才開口說道:「其實徒兒另有其他心事,想對師父說。」

「淺兒無需猶豫,有什么心事盡管對我說,還有……」他的目光溫柔似水,「淺兒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呢。」

雲淺乖巧點頭,她轉身,望著他,講出自己的心事。

「徒兒跟著師父擒鬼,在此之前,每次擒到一個厲鬼,心里都會覺得大快人心,可是這一次心里頭很不痛快,鬼婆婆跟之前的厲鬼完全不一樣,她未害過人,可是……」她頓了下,「既然是師父名單上的厲鬼,勢必要擒住的,即便婆婆沒害人,但若長時間留婆婆在這陽間,桑滿很有可能會因此喪命,說不定還會傷害到其他鄉民。」

「只不過……」她的眼底忍不住冒出淚花,「真要當著桑滿的面,送走婆婆,桑滿一定會很傷心,他從小就只有婆婆一個親人。」

雲淺一股腦講出壓在心底的話,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白玉樘微蹙著眉心,他抬手,長指蹭掉了雲淺留到下巴的淚珠,柔聲安慰道:「淺兒所擔心的,我都懂,所以今夜我才未出手,而且我已經想到解決這次難題的辦法了,所以淺兒無需再煩惱,今夜只管好好睡一覺,凡事交給我就行了。」

雲淺眨巴著大眼睛,閃著微光的淚花輕濺,消失在夜色中,她努了一下小嘴,似是還有些疑慮道:「師父當真想到解決的辦法了么?」

「恩,師父沒有故意要哄騙你。」他噙著嘴角淡笑,眼尾眉梢仿佛都浸潤著柔情似水,「聽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這段日子你跟著我,勞碌奔波,實在是辛苦,今晚就早點休息,好好睡上一覺。」

雲淺垂下眸子,不敢再與他對視,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浸著柔情蜜意,讓她只覺得心里有些慌張不已。

「那徒兒先去休息了,師父也記著早點休息。」

「好。」

她低著頭,從草席上起身,離開了他身邊。

夜涼如水,星光落在她身上,閃著奪目的光澤,卻比不得他望著她離開的身影,那柔情似水眼眸里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