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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喲!」

一聲尖利的聲音劃過半空,荼子五鬼中的矮墩子,一張臉上紋著大大的紅字滅,小眼睛上下瞅著不遠處的雲淺,流里流氣的又說道:「這小姑娘可真漂亮,哥哥們,先說好了,這次可得讓我先嘗鮮。」

五鬼中的高個子,左手虎口處紋著一個紅字淫,他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雲淺,舌尖微舔上唇,幽幽道:「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少廢話,殺!」旁邊身材頎長偏瘦的厲鬼,左臉頰紋著紅字殺,冷面握緊手中的流星錘,率先踏著湖面沖了過去。

無恙大將軍帶領余下的琥珀兵團,煞氣凜然的迎面而戰。

孜墨走近白玉樘,將三生引遞給他:「行了,你快去快回吧,這里交給我們。」

白玉樘接過三生引,望向兩個弟弟道:「幫我照顧淺兒,還有切莫小心。」

「哥哥,放心吧。」

「玉樘兄,一定要按時回來,我們在這里等你。」

白玉樘點點頭,望向雲淺時,看她悶悶的站在那里,不說話,卻已經紅了眼。

他走近她,低聲耳語道:「乖,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

她依然講不出話,還未點頭應他,眼淚就簌簌流了下來。

那邊孜墨已二指結印,瞳孔里的小花蛇再次游離出,繞在他的二指周邊,他口中默念著咒語。

小花蛇在他左手的掌心盤成螺旋印,結印完成,他左掌心瞬時落地:「下地引路,指明方向,觀落金魚,速速現身!」

一道金光閃,腳下土地化成觀落塘,一條條金黃色的金魚游來游去。

霎時間,白玉樘的元魂出竅,那魂魄也握著三生引,和肉身連著一根閃閃發光的金黃色引子。

白玉樘最後望了一眼雲淺,他不再耽擱,轉身走進觀落塘,逐漸沒入觀落金魚游來游去的水塘里,直到最後整個魂魄都浸沒在觀落塘中。

孜墨見著白玉樘的魂魄不見後,他又結印召喚出鎮煞棺材,將白玉樘的肉身藏於棺材中,合蓋,緊跟著將點燃的半柱香,甩至懸崖的縫隙里:「半柱香,各位撐住。」

「小姑娘,快過來陪哥哥!」紋著紅字滅的厲鬼,躲開琥珀兵團的圍攻,笑嘻嘻的躥到雲淺身邊。

雲淺擦干眼淚,雙眸逐漸發狠,在孜墨擋了那厲鬼一招後,她握緊手中的笛子,閃身至厲鬼身後,趁厲鬼不注意,狠狠地敲了他一笛子,直敲得那矮墩子又短了一截。

華雲天湊到青何身邊,卸下身後的竹筐:「青何,我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些,我來作法化這五鬼身上的煞氣。」

「好,你小心些。」青何說著,突然展開手中的青藍油紙傘,揚至半空,擋了額頭上紋著紅字血的厲鬼一招。

紅字血厲鬼緊追不舍,纏住青何,過了兩三招,只見那厲鬼突然閃身至青何身後,從口中吐出一把細長的匕首,趁青何不注意,猛地朝著他喉嚨襲去。

「天羅地網!」

花霖和岐郎見狀,迅速吐出白色蜘蛛網,困住厲鬼,解了青何一招。

華雲天迅速退到一邊,從竹筐里拿出作法的道具:「巴冬,給爹爹護法!」

「是,爹爹!」巴冬手持靈器飛了過去。

落陰界里混亂一片,那邊鬼王柳笙卻落得個逍遙自在,他為自己斟了一杯青花酒,倚著台階坐下,冷眼旁觀眼前的慌亂。

柳笙的目光無意瞥到一旁的落塵,看落塵還在那里忘我的與鬼仆新娘吻的天昏地暗,他有些不耐煩的微抿了下嘴,手上微微用力,純白酒杯碎裂成粉末。

* *

觀落金魚散發的光芒,幾乎照亮白玉樘行走的那段黃泉路,依如上次經歷過的畫面,再次出現在眼前般,只見得前方逐漸現出虛幻的人影,似近似遠,仿佛觸手可及,卻又像是遠在天邊。

「相公,我們終於有緣再見面了,今生靈兒無緣與你結為夫妻,願來生再與你結緣。」

「相公,我好想你啊,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相公,我也要抱!」

白玉樘曾經未過門三任嬌妻,一一現身在了他要走的這段黃泉路上,說起來其實他是有愧於這三任嬌妻的,即便她們三人生前陽壽短,可也是因為他身上的冥地陰氣,才遭遇不測。

他停下腳步,卻未轉頭,也答應不得,只得握緊手中的三生引,他垂下眼眸,在心中默默跟三任未過門的嬌妻作別,短暫停留後,他抬腳朝前走去。

走完那段黃泉路,他停了下來,伸手摘掉腰間的擒鬼天師令牌,跟著貼於那陰陽冥界的卦盤之上,很快就聽見嘀的一聲響,他的擒鬼天師身份確認完畢。

他順手點燃紅色引路符,只見紅符自行飛於半空,燃盡,眼前突然一陣刺眼的白光現,令他忍不住伸手遮在眼前,白光漸遠,一團青煙蓬松聚,青煙散,陰陽冥界的八卦門緩緩打開了。

白玉樘握緊手中三生引,抬腳踏入了陰陽冥界。

淡白煙霧籠罩之下,目及之處皆是干凈如水的澄白色,腳下是澄白圓潤的石階,不遠處的耀白水塘里游著幾只鮮紅色的金魚,那飽滿熱烈的紅色,仿佛輕輕觸碰,就會有鮮血染紅水池。

走過石階,下了一座獨木橋,白玉樘抬眸望去,見著院落里有兩尊石像,分別躺在編織的藤椅上,走近了才瞧見,原來是魚首人身的黑白陰陽二魚。

淡煙繚繞下,陰陽二魚可謂華服錦衣,珠光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