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香濃帳暖 沉醉同眠(1 / 2)

江山雲羅 九叔林笑天 13133 字 2021-01-02

陽光雨露,在小院里一樣都不缺。剛下了場綿綿春雨,天光便放了晴,曬得剛喝飽了雨水的草木如美人出浴,又鮮又潤。

「今日玉姐姐剛回來,說是你交代的事兒全數辦妥,就等你醒來後下令便開張大吉。哼,你這個壞人背著大家做了那么件大壞事,照人家看來一定有歪心。總之開就開了,那地方你一定不准去,否則我和我娘都饒不了你!」

吳征恢復些意識的時候,迷迷糊糊間便聽到這句話。他的眼皮重得抬不起來,張嘴想說話,嘴也張不開。一片混沌的腦海不及去分辨緣由,只想再歇一歇,睡一睡。念頭剛動,又昏昏沉沉傳來欲睡之感,身體的疲倦難以想象,吳征連想一想為什么會在這里尚且無力,恨不得就此又昏過去罷了。

顧盼揉洗好了方巾,才捻住兩角展開,熱氣騰騰地散了片刻,小姑娘又在自家臉頰上試了試溫度,頗覺滿意,便將吳征的面龐洗了個干干凈凈。

方巾里帶著鮮花的清香,想是熱水中浸入了花瓣。小姑娘愛美,難得又有機會,便以自家的想法來,全然不顧這股香味在吳征臉上實在有些娘氣。她做完了一件事,又另揉了條方巾,輕輕捏著吳征的下頜打開嘴來,為他清洗牙關。

吳征原本什么都不願意想,被強掰開下頜不僅不爽,還吃了疼。他雖是昏昏沉沉,終究不是毫無知覺,本能地想要合上嘴,牽動喉結也跟著滾了兩滾。

嘴沒能合上,卻讓顧盼呆了一呆,旋即跳將起來向院外狂奔大呼:「祝夫人,娘,大師兄動了,你們快來……」

吳府里好久沒有這么大動靜,堪稱雞飛狗跳!

祝雅瞳提著裙角足不沾地般飄然而至,姿態固然優美,動作也是舉重若輕,其速卻是世間罕見,疾若驚雷。陸菲嫣不及穿鞋,羅襪生塵著隨後而至,她稍遜於祝雅瞳,足下卻似踩著團烏雲,也是後腳就到。

緊接著吳府里住得遠遠近近各都到齊。祝雅瞳先搭了搭吳征的脈門,只覺遠比前些日子更為有力,連呼吸聲也粗重了許多,略一思忖道:「他還虛的很,不過躺了那么久,真不如醒來更好。即便累一些,對恢復卻更有好處。」

她與陸菲嫣商議了片刻,才扶起吳征坐好,雙掌與他掌心交貼,陸菲嫣則分按在吳征的檀中與靈台兩處大穴。論功力深厚,祝雅瞳更勝一籌,但陸菲嫣與吳征修行的內功原本就同宗同源,此後更是直接修習【道理訣】,還要更加契合些。

「哎喲我的老天爺……」一府上人翹首以盼之下,吳征醒來之時情不自禁地呻吟一聲。難以言喻的不適感,頭重得像灌了鉛,仿佛腦漿都被壓扁。四肢更像是綁著其重的鐵塊,正拉著自己墮向萬丈深淵。如果不是太過乏力,這一下指不定要破口大罵。

室內站了十來人,偏沒一個發出半點聲響。趙立春悄悄地退了出去,老爺昏迷剛醒,府上要准備的東西多了。每一樣不僅都要是最上等的好東西,還得是最新鮮的。林錦兒見吳征無恙,也悄悄退走。

「怎么這么難受啊?」吳征叫苦不迭,全身不適之後,便是嘴里發苦,肚中更是咕咕直叫,仿佛餓死鬼剛投了胎醒來。

每個人都想答,又沒人回答,只有祝雅瞳將一雙春蔥般的玉掌按在愛子的額頭,深厚的內力化作絲絲熱流,一點一點地化去他腦中的不適。

比起在桃花山的重傷,這一回的昏迷則源於脫力。拼勁一身能耐接了丘元煥兩掌,幾乎將他的潛能都給榨了出來。不僅僅是被打得內傷深重,還耗去了所有的氣力。這一回想要復原,可比桃花山要難上許多。

所以他昏迷了足有四十五天。自三十五天前回到吳府開始,府上諸女便輪流照料他。每天為他潔凈身體,灌入稀粥,再為他翻身以免生出褥瘡,可謂無微不至。這段時日頗為難熬,雖是祝雅瞳連連保證絕不會有性命之憂,可吳征連日來全無反應,與個活死人差不多持續了月余。所謂關心則亂,誰不是翹首以盼他醒來?誰又不是擔心他再也醒不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征才勉強睜開眼眸,屋內的窗簾已拉上避免午後陽光刺目難忍,可他還是覺得強光晃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看清周圍:「我怎么回來了?嗯……對了,丘元煥呢?」

「娘趕到以後他便收手走了。咱們府上都是現下都是個頂個地精貴,犯不著與他性命相博,所以娘也沒有攔他。」祝雅瞳聽愛子的聲音喑啞,忙接過陸菲嫣遞來的蜜水,先嘗了一口,只覺僅有淡淡的甜味,才用紗布蘸濕了慢慢塗抹在吳征的唇皮上。

吳征呆了片刻,剛剛蘇醒腦子還不靈光,一點一點地才想明白過來。丘元煥的武功與祝雅瞳不相上下,陸菲嫣又已受了內傷,除了她們二人之外,余人再多也幫不上忙。若是非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丘元煥必死無疑,但是陸菲嫣恐怕也活不下來,連祝雅瞳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今日的伏牛山,就是昔日的桃花山。祝雅瞳傷重之際,丘元煥尚不願意與她生死相搏,何況丘元煥的狀態仍在巔峰,祝雅瞳是萬萬不願搭上如此巨大風險。

「也對……大家都沒事吧……」好半天才想明白,吳征最擔心的便是安危:「你們是怎么趕來了?壽昌城呢?壽昌城如何了?」

「都好,大家都好。」陸菲嫣終於忍不住眼眶泛起了淚光,卻又笑得春花燦爛般道:「我從你們潛入燕國的路線一路追尋,半道撞見了【寶器】,它領著我一路到了伏牛山。這馬兒當時和失心瘋似地在曠野里狂奔,正是朝著陷陣營的方向,一見了我就咬著衣角向伏牛山那里扯著跑,看見我上了雕兒才又放蹄飛奔,跑到山腳下時都快脫了力,倒是有情有義。」

吳征一愕,當時這畜生扭頭就跑,還暗罵它來著,不想是會錯了意以為要它去搬救兵,還這是有情有義。吳征賠笑點點頭,見陸菲嫣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被削去了大半,想是重新休整過殘缺不平的秀發,現今垂落下來正與下頜平齊,顯得干練又成熟,竟別有一番動人滋味。

「我從燕軍開進的路線追尋,先是見到於右崢。這人著實有機變之能,猜測若能遇見救援,這一條路上可能性不小,他便犯險而行。我遇見他之後趕往伏牛山,不久又遇見盼兒和湘兒,便急急趕到,幸好不算太遲。」當時情況之凶險,祝雅瞳猶心有余悸。吳征自不必說,陸菲嫣拼命要護得吳征周全,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她雖已晉階十二品修為,與丘元煥仍有差距。若是以命相搏,交上了手則必死無疑。

「嗯……」吳征目光漸漸清明,與陸菲嫣深深凝望。兩人已不知多久沒有獨處,更從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飾地深情對視。但是從前的忌諱在這一刻起,在從今往後,都已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壽昌城頭一戰,燕軍一敗塗地。」韓歸雁將當日決戰娓娓道來,雖已聽說了無數遍,在場的每一位仍覺得驚心動魄。「帝傲立城頭,擎風雷鳴響戰鼓,龍威沖天,軍氣煊赫。貴妃伺立帝側,亦擂戰鼓,燕賊震懾不敢前。後親執戈矛往來沖突,自城頭躍下鳳舞九天。燕賊大敗,一潰千里……」

歌功頌德的篇章早已傳遍了整個盛國,吳征聽得歪了歪嘴,有氣無力道:「擎風雷?吹過頭了吧?」

「陛下現身便是戰局扭轉的關鍵,雖是誇張了許多,但是這一回怎么吹都不為過了。」韓歸雁統兵作戰,於個中的關鍵最是明白不過:「不僅如此,燕軍潰退之後,陛下便棄了壽昌城統兵渡江,君臨紫陵城下。從前那些想著投靠燕國的,或是偏向宇王張聖博的,無人敢不從。花丞相打開城門,陛下旨意一下,張聖博束手就擒。此前盛國境內那些反意與波瀾,即時平定。」

「英明之主,豪傑之後,唔……貴妃恐怕才是個中關鍵吧?一位女子被贊政為天下先,看著不顯山不露水,文弱之身敢在亂軍之中陪同陛下擂鼓而不退,這份豪氣可誰也不遜。」吳征悠然神往,不由遺憾未能一睹當日皇帝登城一呼,眾軍奮起的盛況。

「要我說,合該盛國當興。張聖傑這般了不起,從前在長安時可讓所有人都看走了眼。又能得你相助,這一戰贏得雖僥幸,又在情理之中。」吳征萬萬沒有想到這般正經說話,還給予極高評價的居然是欒采晴。

她雖在後面,卻居然在這里,而且居然沒有被趕走……

「你猜的暗香賊黨必來作亂,的確來了……」冷月玦朝欒采晴一笑,點了點頭,居然連韓歸雁也同樣點頭致以謝意。冷月玦繪聲繪色道:「八名十一品高手突然來犯,我們准備充分沒讓占到便宜。朱師祖纏著他們,我們很快就趕到。敵眾我寡,抵擋起來十分艱難,還好欒公主及時出手,後來費先生趕到。八名敵手自盡,無一逃走。」

冰娃娃說得輕巧,暗香賊黨既然有備而來,必然也探得明白,個中凶險之處恐怕不比壽昌城差了多少。

「跟我沒什么干系,還是柔惜雪那個賊尼姑眼光厲害。哼哼,費老兒早就到了,躲在暗處看熱鬧就是不肯早出手,累得人家一身的汗。你改日見到了他們皇上,可要好好說道說道。」欒采晴輕笑一聲,鳳目一翻看著病懨懨的吳征鄙薄道:「出錢出力又出人,差點連命都丟了,這么大的功勞,收拾費老兒一頓不過分吧?」

「公主請嘴上積德,有些話不能亂說的。」吳征尚未說話,冷月玦已十分不滿地起身制止。她不好呵斥欒采晴,但也不能任由她折辱自己的師尊。

「我亂說了嗎?小丫頭片子懂得什么,你倒是回去問問她,看她敢不敢回嘴?從前騙我上了大當,就這么算了不成?」

冷月玦張了張嘴,難以辯駁出聲,想來柔惜雪和她說過不少隱情。她瞟了吳征一眼,終於鼓起勇氣據理力爭道:「往日種種難以辨明是非,公主難道就始終光明磊落了?都在一個屋檐下住著,咱們只論府邸立起來以後之事,若要說起從前的恩怨,這個家還要不要了?」

「啊……」本以為以欒采晴性子的潑辣,加上高貴的出身必然蠻橫,不想她張大了嘴笑道:「這就有道理了,那不吵了,嘻嘻,人家在這里老給你們添亂,走了走了。你安心歇著啊老實說一句,看到你又醒了過來,仿佛什么危險都沒碰到過,還能打得燕軍落花流水,我還真的有點小失望呢。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讓你垮下去再也爬不起來。莫非這世上真的有關關難過關關過之人?」

「哎喲。」吳征雖是有了心理准備,還覺得這樣吵一吵,把一些話說通了頗有好處,但仍對欒采晴總是捉摸不透,陰晴不定的表現頭疼萬分。

「好了不管她了,你現下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最艱難的時光塵埃落定,吳府在亂世之中從風雨飄搖,直到今日才算又站穩了腳跟,吳征只覺萬事皆足,竟然想不起有什么想做的。他目光一一掃過諸女,眉目傳情間忽然眉頭一皺問道:「妙筠呢?怎么沒見她人?」

「放心,她也一道兒安安穩穩地回來了。」祝雅瞳櫻唇一扁揶揄一笑,道:「這一回她也算闖了禍,倪大學士把她禁足在府里不准離開。娘已遣了人去知會她你已清醒,想來她已知道了的。倪府的家事,我們插不上手去,若是得了便宜,她該會來看你的。」

「呵……」吳征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向後一倒,癱軟著道:「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只想再睡一覺,然後吃點東西,旁的什么也不想……」

睡了吃,吃了睡,一連過了半個來月再也悠閑不過的神仙日子。什么也不必操心,什么也不用多考慮,隨口要點什么都有人立刻去辦。吳征這才明白為何從古至今,無論記憶中的世界還是這里,從來都不缺少昏君。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什么雄心壯志都能消磨得一干二凈。

幸好吳征的自控力足夠強。身上剛有了力氣,就每日打坐運功,疏通郁結阻塞的經脈。待內力能運足一個周天,便開始練起拳腳。

期間張聖傑來探望了一回,兩位年輕俊傑相見,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哈哈大笑。盛國現下塵埃已定,更有百廢待興,對張聖傑而言頭疼的事情不比在壽昌城的少,能抽空偷偷見一面已然不易。

倒是倪妙筠不知發生了什么,始終未來吳府探視,只寄了封書信,簡單幾個小字道:「望安心養傷,祝早日康復。」

不咸不淡的,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吳府略覺失落的同時,也不由對倪大學士頗多怨氣。

這位當爹的對女兒看不出什么疼愛,才九歲的丫頭就讓她去了遠在天邊,恐怕終生難以相見的天陰門。回來以後也沒聽說有什么寬慰或是加倍地疼愛,反正他沒聽倪妙筠說過,就像出了趟院門玩耍一樣。現在又禁足在府中,豈不是悶也悶死了?從前倪妙筠就愛來吳府,何況有了伏牛山一戰,還被自己親親摸摸,哪會不想來?偏生這么多不滿也沒法發作,只得先行忍了。

從踉踉蹌蹌地打兩拳歇半天,到勉強地走完一路招式,再到拳路里又有了赫赫風聲。骨肉漸實,氣力復生,這一次傷勢雖重,再將養個大半年的也能恢復如初。且這一回與丘元煥正面相搏,吳征也有了很多感悟。看看自己的修為與年歲,他深知登上高峰的日子已是可望又可及。

所以祝雅瞳根本不著急與丘元煥立定生死。吳府的潛力無窮無盡,待得兵強馬壯,再以多欺少不遲。

吳征想到這里,笑得幾乎合不攏嘴,又是得意又是陰險。此時天剛放亮,他每夜都睡得甚早,起得也早。剛打完了拳舒舒服服地沐浴清凈,正志得意滿時,院門吱呀一聲打開,陸菲嫣閃過身形來。

諸女仍是輪流,每日一人為主來他小院里照料飲食起居,今日輪到陸菲嫣。其實每天都會見到她——即使沒輪上,她們也都會來。只是吳府不比從前,不是整座府邸里一天天的兒女情長,就算沒事的也都會努力做些功課。一場激戰的勝利不是從此安享勝果,將來還會有很多險關危途。每一天都進步一點,下一回就不再有千鈞一發的險情。

陸菲嫣一頭短發,不梳發髻,插不得珠釵,帶不得步搖,只在耳邊墜了兩只耳環。細不可見的金絲約有一指長,尾端吊著顆幾可透明的紅寶石,簡簡單單的朴素之中就此有了別樣的嫵媚。

「今日更好些了么?」陸菲嫣放好提籃揭開,擺出五色果蔬。紫的桑葚,粉的櫻桃,紅的草莓,白的蜜桃,黃的甜杏。另外還有個羊脂玉凈瓶,里頭插了只開得正艷的梨花。

「一天更比一天好。」吳征語帶雙關,貪看陸菲嫣今日刻意打扮的媚態難以移開目光。桌面上那些紫的粉的五色雜陳,哪及得上她一分?春末夏初時節最好的梨花也不過是陪襯罷了。

陸菲嫣面色發紅,叉了塊桃片放在愛郎嘴邊道:「錫山的白鳳桃采收了第一批貢果剛剛送到,陛下賜了些到府上。已經切開了的,不快些吃果肉變得黑了滋味要打些折扣。」

蜜桃果汁不僅甜入心脾,更有股特殊的濃郁香氣,聞之心曠神怡。但吳征一邊咀嚼,一邊仍是貪看陸菲嫣,尤其是那對別致的耳環。紅寶石墜在她雪玉般白嫩的脖頸邊,相映生輝之外,吳征也已許久沒見到短發的成年女子。這性感嫵媚到極點的美婦打扮起來,真是怎么都好看。——只可惜這個世界沒法給她置辦一身小西裝,白襯衣。

「人家和你說話。」陸菲嫣禁不住這等熱辣辣的目光,面色越來越窘迫,不由發嗔責備道。

「嗯嗯……朝中沒有動向么?」吳征撓了撓頭收回放飛的思緒,使勁眨著眼睛集中神智。美婦的嫵媚不需刻意,隨隨便便就讓人失了神。其中固然有吳征傷重剛愈,又釋放了一身壓力的原因,重要的還是她的魅力無法阻擋。扯些朝政固然傷了現下的溫馨,也是吳征的無奈之舉。

「除了宇王張聖博以謀反罪下獄,待秋後斬首之外,一切如舊。」陸菲嫣也送了一口氣,吳征的目光猶如餓虎見了肥羊,著實經受不住。

「斬首啊……就該如此,陛下還是個有魄力的。」吳征想了想,又捏了捏拳頭試探著自家的力度,道:「現在還沒動靜算是夠給面子了,朝中大事,不可讓陛下多等。」

「嗯。」陸菲嫣聽明白了吳征的話,應答聲卻比貓叫還輕,連耳根子都變得如紅寶石一樣紅。

「我現在這樣子出去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吧?要不擇個良辰吉日?」

「外人看不出來。」陸菲嫣垂著的目光連閃了幾閃,道:「陛下並未擅自決斷,這事兒是與祝夫人商量之後,才壓下暫緩來著。」

這就出乎吳征的意料之外了。盛國可不是鐵板一塊,這回燕盛大戰固然占了燕國體虛的便宜,張聖傑又何嘗不是如履薄冰,兩面受敵?如今張聖博伏法,張聖傑的威望一時無兩,正是整頓朝堂,任用賢能的大好時機。張聖傑肯因為吳征而等待,足見他對吳征的重視。

「我娘怎么說的?」

「她說你已兩回與十二品高手對敵,算是天賜的寶物,囑你養傷之際安心修行一段時日。十一品的修為日常難有寸進,現下正是最好的體悟機會。」

「不會就這么簡單吧?」吳征哈哈笑著將美婦抱了起來摟在懷里,點著她的鼻尖道:「體悟不需娘來交代我,再說了,還有什么體悟比一位十二品高手陪同著更好?」

陸菲嫣忸怩不安,兩人實在太久太久沒有親近,居然有幾分生疏的不適應。他結實的臂膀環著自己的腰,腰肢酸軟,粗糙的大手在腦後撫摸,頭皮發麻。美婦低著頭異常輕聲道:「娘說我來最好……」

「我的外傷好得差不多,該當雙修一番了。」陸菲嫣的內功與自己同宗同源,最是契合,吳征居然也是心跳如擂鼓,與美婦耳鬢廝磨問道:「怎么悄沒聲息的就十二品修為了?連我也瞞著么?」

「沒有刻意不告訴你,是你去了軍營之後,我閉關修行了一陣才晉級的。」

「啊……那就是那天晚上之後,又有了什么感悟?」

吳征說的當然是他離去前夜的放縱,陸菲嫣羞得不敢回嘴。或許是兩人之間生了隔閡導致太久沒有相處,陸菲嫣嬌羞非常,比之從前還要更甚。分明猶如個妙齡少女,哪里還是個成熟的美婦。

「才沒有。」果然美婦大急著忸怩道:「人家是天資聰穎……」

「嗯?那倒要見識見識。」還只是晨間時分,吳征便毛手毛腳地迫不及待。一來和陸菲嫣隔閡消除,本應恩恩愛愛。二來在伏牛山上陸菲嫣不要命的劍招至今猶在眼前,當為了所愛的人而戰,那模樣總是分外動人,男女並無區別。吳征感念之間,恨不得捧在心間好好疼愛。三來自離府以來,除了抱了一回倪妙筠,再輕薄了一回之外,日子過得猶如苦行僧。色欲固然不能縱情過頭,可憋得太久一樣難受。數月未近美色,陸菲嫣這樣的絕美婦人在懷,又哪里能忍得住?

「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有話問你……」陸菲嫣惶恐地阻止吳征的魔手,可最終還是讓他隔著衣襟捏住了奶兒。她一身十二品的修為簡直比閨中少女都不如,全然發揮不出來,只得癱軟著問道:「夫君請據實回答,妙筠……可曾失了身?」

「沒有。」吳征坦然道:「在軍中不像話,另外也還沒到那時候,我不會的,她只怕也不肯。」

早知吳征為人,陸菲嫣得了確切答案卻緊張起來:「那……那這幾月……」

「當然是守身如玉!」吳征邪惡無比地笑道:「所以你來剛剛好。」

陸菲嫣面色更紅,吳征的能耐她再清楚不過,當年自己在險些墮落的邊緣尚且和他「戰成」平手。現下自己不再是欲女一樣的身體,吳征又修為大進,本就不是對手。他還憋了那么長的時日,今日釋放出來哪里支持得住?

美婦神思不屬,臆想連連之間,吳征已隔衣把玩起豐柔的奶兒來。傷勢無大礙,重壓已減輕,積蓄的欲念根本讓人忍無可忍。手里那一只滿滿漲漲,柔若白雲,嫩若酥脂的奶兒摸起來爽爽滑滑,即使隔著衣襟仍愛不釋手。

陸菲嫣縱然已是十二品修為,動情時仍是軟綿綿地癱在吳征身上,和從前一般無二。此時她已被吳征橫抱於腿上,她的掙扎綿軟無力而微弱,簡直像將碩乳送到愛郎掌心摩挲。

上好的錦緞光滑而柔軟,被兩相擠壓而成美乳之形,握在手中揉捏時別有一番滋味。但吳征深知藏在衣料下的乳峰遠比綢緞更加光滑,更加細膩。

「這些天盼兒有找你說說心里話么?」吳征飽嘗溫柔,一邊與美婦耳鬢廝磨著悄聲問道。

「她懂事了很多……懂事,就是能理解更多東西……她自己說的。」陸菲嫣嬌嬌軟軟地道:「這些天我有時候還不爽快,覺得又便宜你了……有時候……想想又覺得也……也不錯……我不能嫁給你,盼兒便沒這些束縛……」

「戰爭這種事,會死很多人,也能讓人明白生命的意義。」吳征感慨無限,多了一世的記憶,比他更了解生命的不多:「生離死別見得多了以後,很多事都能更看開些。盼兒是不是心疼你得緊了?」

「嗯,謝謝你。」

「沒有什么好謝的,我只是將她娘親這么些年的不易分說清楚而已。還是她的娘親自珍自重,含辛茹苦,真是惹人憐愛又受人尊重,可不關我什么事。」

「盼兒不怨我了,平日又得你疼愛,這些天來都覺得此生無憾,也無求了……」

「哈?這就無欲無求了?我看你就是在說假話,騙人。」吳征怪叫起來,抓著奶兒的手向下一滑,鑽進裙底掏摸了一把,嘻嘻笑著咬著陸菲嫣的耳朵道:「連衣衫都沒脫就濕成這樣,還說無欲無求?」

「人家明明說的是無求,哪里說……無欲……不想了?你冤枉人!」陸菲嫣又羞又急間卻沒阻止吳征的動作,只緋紅了臉兒,嬌喘吁吁道:「你守了多久,難道人家不是么?」

「額……」吳征抽了抽嘴角,陸菲嫣說話居然也這般滴水不漏起來,顯是預計到了吳征要說什么,指不定還提早准備過。

他心中柔情大起。吳府的艱難不僅對他一人,對府上的每一位都是如此。燕盛之戰幾多艱難,險死還生,他受了最重的傷,可人人都在吃苦。這些美貌善良又聰慧的女子,全在陪著自己吃苦。

陸菲嫣的目光已媚得快滴出水來。她當然知道吳征在想什么,情欲相連,情越動,欲越濃,這具易感的嬌軀還和從前一樣,在他面前只消一點就著。美婦擰扭著斜斜轉身,在一雙媚目的痴痴凝望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柔荑,向抵在自己玉腿外側,勃脹得硬如鐵棍,燙若滾水的棒兒捉去。

吳征情動不已之間,一見她重重地嬌喘著伸手,心中不由一陣悸動。離府之前曾有過一夜放縱,但那日陸菲嫣來得甚遲,更來不及訴說衷腸。現今既已排開憂慮與兩人間的矛盾,不由自主地一挺胯骨,將肉龍向美婦迎去。

柔軟的小手雖隔著褲子,仍能感到掌面的光滑與掌心的溫熱。陸菲嫣捉住心愛之物不輕不重地揉捏,嬌喘著湊在吳征面前道:「我幫你摸一摸,先莫要著急……」

話音未落,吳征一個旋身已將她翻轉壓倒在椅子上。彼時紅日剛升,群鳥晨鳴,正是常人剛剛睡醒的時辰,吳征的急迫與粗魯似乎嚇到了陸菲嫣,美婦拼力推著他一雙魔手道:「等等,莫急,莫急……」

「還等什么?為夫今日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疼愛自家夫人,誰又敢管?放心,娘既然交代了,今日就沒人會來打擾。」吳征哪里還能忍得?等得?雙手一拽,已將腰帶松脫了下來。

「不是……你別……你先聽我說……」陸菲嫣喘息著,奮力聚集著力道推拒,可不知怎地,不僅反應遲鈍,幾番架攔格擋全數落空,連一身功力居然無影無蹤,怎么也攔不住吳征。

「一邊說不妨事……」

話音剛落,只聽院門吱呀一聲,韓歸雁扁著嘴,又是想笑的嬌嗔,又是不滿的薄怒閃身進來,反手關上了院門道:「那看來我是妨事的人了?」

「額……」吳征尷尬一笑,大清早地急不可耐著實不太雅觀,而且女將醋勁大,被她瞧見了著實有些腦袋疼。——前段時間可是一副要死要死的模樣,全然有心無力。和韓歸雁親近固然有之,想歡好那是沒得可能。跟今天這樣子可是大相徑庭,難免有厚此薄彼之嫌。

「哎呀你看看你。」吳征愣神之間,陸菲嫣抓住機會一把將他推開,起身草草撫平了衣物小步跑向韓歸雁站在她身邊道:「老是那么固執,就是不聽人說……」

「呵呵。」吳征干笑兩聲,雖覺丟人,倒也淡然面對道:「確實太久不曾歡好,也確實太久沒像現下這般閑暇。一時難以自持,哎,實在忍不得了。」

「那怎么現下就忍得了?」韓歸雁面上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強忍著不被看出心中所想,沉聲道:「還是我來了讓你沒興致了?」

「冤枉。」吳征懊惱地雙掌一拍道:「之前娘親說了先以溫補調養,今日趕巧碰上了而已……我實話實說,無論今日誰來都是一樣,我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噗嗤……」韓歸雁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剛一失態又板起了臉,片刻後又忍不住咯咯嬌笑道:「陸姐姐在陵江城頭可是救了我好幾回,人家可沒有吃味兒,只是怕你欺負她,所以才要與陸姐姐聯手對付你這個壞人,不讓她受欺負了!」

「啊?」

吳征驚得一時回不過神,什么意思?只見二女含羞帶怯,又落落大方地走了近前一左一右依在他身邊,韓歸雁鳳目里柔情似水道:「傷成這樣,值得么?」

「值得,我做的事全都值得。」香風繚繞,吳征在溫柔鄉中幾乎不知所以。

「我知道,戰爭會讓人待世事都看得更開,覺得除死無大事。但我的郎君不同,他仍會堅守他心中的那條線。這才是吳府了不起的主人,才是我的大英雄。」韓歸雁動情道:「所以,人家現在也來陪你,你難道不歡迎?」

吳征如夢初醒,一時興奮過了頭,結結巴巴道:「你們……你們……」

「讓你稍等一會兒。」陸菲嫣羞紅了臉嬌嗔道:「人家一個人抵受不住,又怕你不夠盡興,才喚了雁兒一道,偏你猴急。」

韓歸雁性子比陸菲嫣大方爽直,揶揄道:「也不全是。陸姐姐說你要是在軍營里沒有要了倪姑娘,就讓我務必來幫忙,若是要了,我便不一定要來了。我說你決計不會,都不需要問,這就擅作主張地來了,嘻嘻。」

「那也不全是……」陸菲嫣羞得臉蛋都快埋進高聳的奶兒里去:「雁兒修煉【道理決】最久,雖然有些旁的內功,對你也能有所助力,我是這么想的……」

「呵……」吳征喘了口氣,管陸菲嫣怎么想,總之現下兩位美嬌娘齊齊在懷,艷福無邊:「愛妻思慮周祥,感恩,感恩。你們在陵江城也吃了不少苦頭,都是陪著我吃的苦,我也該好好犒勞你們。」

「哼,說的那么好聽。陵江城真的苦,陸姐姐幫了我許多,若沒有姐姐,這一趟我便回不來了。」生死與共過後總有特殊的情感,韓歸雁與陸菲嫣目光碰在一起,無數種情緒都交融匯合。互相欣賞,互相珍惜,還有同生共死的感念,等等等等,復雜得無法形容。

韓歸雁收回目光,只見吳征看得神魂顛倒,即刻猜中他的心思,嗔道:「每回都是便宜了你。哼,大家都這樣疼愛你,明明有時候不想你奸計得逞,又拒絕不得。你……老實跟我說,什么時候你就有今日的……期盼了?」

吳府里相貌身材均難分軒輊,各有各的美。但韓陸二女尤其在身材上極為接近,兩人修長筆直的美腿在吳府里也是頗受羨慕。把這二女一同弄上床,吳征豈能沒有過私心想象與期盼?

「第一次……是你給我陣圖去獻給梁興翰那一回……那天我第一回見你們倆共處一室……」吳征老老實實地答道,當時的一點一滴,都是彌足珍貴的回憶,一點都不願隱瞞。

「嗯?」二女的柳眉一同倒豎。她們萬萬沒想到會是那么早的時候。那時吳韓尚未定情,陸菲嫣還不斷地在撮合吳征與顧盼。

「我說的是實話。」二女的手指一同掐上了腰,吳征舉手投降,還是誠懇道:「你們倆的姿色魅力我哪里抵擋得了?第一回就有想象也是情理之中。再說了,當時我就下定了要娶你們的決心,怎么想象也不算錯吧?」

「那倒也是……」終究不舍真的掐下去,二女對視一眼達成了某種默契,韓歸雁低聲道:「憋得難受了吧?還愣在這里干什么?」

「我還沒回過神來……」

吳征許久都沒回過神,以至於三人赤裸著躺在床上時他還在發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屋頂,雙臂里全是溫香軟玉,左邊肋下抵著的奶兒豐滿柔軟,右邊的則飽沉結實,其碩大則幾無二致。即使胯下肉龍已翹得像柄指天長槍,脹得發疼,他居然覺得就這樣下去也已足夠。

「我聽說大戶人家里的女眷,有些兩三月都輪不上一回。咱們府里都是出色的女子,可不能受這樣的委屈。反正郎君身子骨結實,今後若是喜歡,好幾人陪著一同歇息也只隨你的意思。」光天化日之下,韓歸雁竊竊私語道:「這些事情人家已和陸姐姐商議過了,你看,人家是不是都心疼著你,都向著你?哼,外頭忙得要死要活,回家還得操那么多心思,人家可也累得不成話了。」

曾有過一回大被同眠,但吳征並不認為可以時時如此。韓歸雁居然考量得如此全面,做下的決斷也堪稱合理。吳征心中感念,他早認准了韓歸雁就是吳府的女主人,如今來看再也正確不過。這位女郎吃味歸吃味,做起事來總是大局為先。就連當時冷月玦一事她火冒三丈,甚至與吳征起了爭執,可考量更多的還是怎么善後,怎么能讓冰娃娃入了吳府。的確如她所言,為了吳府內外的和諧也是操碎了心。

「妻美且賢,我還能多說什么?只能說放心得很。」吳征感慨不已,摟著嬌軀的臂膀又更緊了些。

「那你就好好安慰下兩個好久不得夫君寵愛的女子。嘻嘻,陸姐姐臉皮薄,在人前不好意思說出口,我就不怕。」韓歸雁語帶雙關,看來已猜測到陸菲嫣外羞內媚,尤其有旁人在時更是如此。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陸菲嫣一聲未發,卻早將柔唇親吻著吳征的肩膀。香吻極輕極柔,若有若無,以滿腔愛意撫慰愛郎。吳征又緊了緊臂膀,力道大得幾欲將三人融為一體。心中綺念重重,連看著夏初時的紗帳子都大為不同,仿佛床邊籠了一層薄霧。

不知不覺就與韓歸雁吻在一處。女郎豐厚潤澤的唇瓣嵌在嘴間口感絕佳,只消輕輕一吸,她的軟爛丁香便順勢渡了過來,兩人唇舌交纏,吻得天昏地暗。

口鼻間俱是女郎香甜的氣息,環過她腋下的臂膀順勢攀著飽沉結實的美乳又揉又捏,大得其樂。脖頸邊卻有一支細長如蘭葉的香舌調皮又靈巧地舔舐著,留下了道濕痕之後一路向上,含著吳征的耳廓輕喘重吻。嬌喘聲近在耳邊,火熱的呼吸酥麻了大半的身體,左手則是繞過美婦的腰肢,在她冰涼又光潔如玉的臀兒上把玩。那臀兒又大又翹,尤其臀尖上更有兩條肥美的嫩肉,摸起來手感絕妙無比。

吳征不敢厚此薄彼,與韓歸雁熱吻了一陣,從糾纏難分中艱難抽離,扭頭向耳邊的陸菲嫣吻去。美婦等待許久,挑逗愛郎固然頗有樂趣,深情的擁吻更能撫慰久曠的內心。比起方才的羞得不敢見人,真到了親密之時,陸菲嫣便遠比平日大膽得多。她極為熱情地回應吳征,香舌輕吐,玉體慢搖,以自己胸前兩團動人的豪乳在他身上摩擦。

飽嘗了兩位美人的香唇嫩舌,吳征品得有滋有味,二女也是一般。親熱的全心投入,旁觀的也覺愛到深處,歡好時一樣好看。吳征剛松開韓歸雁,正待轉向陸菲嫣時,不防美婦竟已湊到近前,吐出一截細長軟嫩的丁香,幾乎在韓歸雁的唇邊接了過去。

如此一來,吳征的舌頭一半貼著韓歸雁的,一半貼著陸菲嫣的。他雙手一緊,舌尖一挑,同時逗弄起二女來。韓歸雁一時不忍分離,陸菲嫣更是熱情如火,靈巧的舌尖不管不顧地旋繞回環,也不分吳征還是韓歸雁,吃得分外忘情。

三人就此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舍。吳征時而將二女的舌尖一同吸在嘴里,時而也吐舌於口外,與二女的一同糾纏。陸韓齊吐香舌,猶如兩瓣花朵里探出顆丁香蓓蕾,不僅品之滋味又香又甜,在眼前亦是美不勝收。

吳征吐了口難耐的長氣,三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陸菲嫣羞紅著臉,目光閃躲不停,韓歸雁撅著唇瓣,面上嬌嗔不已。上一回府中盡歡,韓歸雁可是從頭到尾,自比尾聲才來的陸菲嫣更清楚吳征頗愛女子間的相戲。她自也覺得,家中女眷個個花容月貌,歡好時同性之間的親熱養眼無比,作為調劑再好不過。

方才三人親密無間,吳征是既飽口福,又飽眼福,樂得嘿嘿直笑道:「真是美極了。」

「人家每回都氣不過,可都沒違了你的意。哼。」

韓歸雁氣鼓鼓的,似是懊惱自己的「不爭氣」。陸菲嫣不敢抬頭,卻悄聲問道:「你……還想要什么?每回都是你先伺候人,今日有傷在身,就……換換吧。」

吳征的好處正在於此,每回歡好都是先將女伴盡心伺弄得爽爽適適,從不嫌煩,更不擺什么男尊女卑的臭架子。陸菲嫣向來對此節愛到了心頭,今日反其道行之且壯著膽子在韓歸雁面前提出來,也是疼惜吳征傷未痊愈。

「先是最想看著你們一同舔棒兒。我要看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吳征今日是一點都不藏著掖著,大有要一遂心願的意思。提出羞人的要求也就罷了,居然【先是】,那接著就有【還是】,【後是】等等等等。這是難得可以趁著身體有恙作威作福的大好機會,哪有放過的道理。

吳征忽覺偶爾霸道一回感覺也不錯。雙手抱在腦後,閉著眼只等銷魂一刻,還得意洋洋地眯開眼來瞧瞧二女。無論他們窘迫也好,還是躍躍欲試也好,都是絕不能錯過的媚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