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巫黨(1 / 2)

到達船上,培亨忽然向鄭一虎道:「俄羅斯八大高手可能不到天亮就會來,鄭兄弟,你得留心一點。」

鄭一虎道:「這就叫報仇了,但他們卻打錯了算盤。」

杜吉斯道:「俄羅斯人是相當陰險的。」

呂素笑道:「各位放心,他們在未來之前一定要探探我們的來歷,也許他們今晚不再來了。」

夜之秘哈哈笑道:「呂姑娘這話卻露出口風,鄭兄弟莫非是貴國武林有數名人。」

呂素笑道:「我國朝庭正在派兵出征的事,相信諸位定有耳聞?」

杜吉斯道:「西方都知道。」

呂素道:「可曾聽得什么奇聞否?」

培亨道:「貴國有位大英雄,敵軍稱之為天朝飛龍,據說一個打敗十萬敵眾。」

呂素輕笑道:「三位都是西方正派武林,實不相瞞,那個英雄就在三位面前。」

杜吉斯和培聞說鄭一虎就是天朝飛龍,表面上雖現出驚訝之色,實際上他們根本不信。呂素何嘗看不出,她只向其他五女笑笑,再也不加解釋了,接著就叫白紫仙拿出點心招待。杜吉斯向培亨笑道:「你要吃白蘭地還是吃葡萄酒?」

培亨笑道:「白蘭地也是葡萄做的,惟制法不同,性烈一點,我還是喝葡萄酒吧。」

杜吉斯又回到船提來數瓶,笑道:「我們慢慢喝到天亮吧。」

鄭一虎向夜之秘道:「你們的船呢?」

夜之秘道:「我和培亨都是搭別人的船,不回去沒有關系。」

天亮了,杜吉斯請培亨和夜之秘去坐他的船,於是兩船並進,離開那座小島,經駛暹羅灣而去。夜之秘對於海上航路似乎比什么人都熟悉,他的航向竟與他船的截然不同,而且不到半天即超過所有的船只之前。這天黃昏到臨時,船又駛近一座島,但卻是有人住的大島,夜之秘向大家道:「這島上是暹邏國人,我們已進入暹邏灣了。」

停船後,大家都上岸去,可是沒有人盤問,同時還有不少暹邏人向他們表示歡迎。鄭一虎感到奇怪,向夜之秘道:「暹邏國不盤查外人入境么?」

夜之秘道:「這是外島,我們到暹邏本土就要查問了,然僅只查明登記即可。」

呂素道:「我們看看里面有鎮沒有?」

夜之秘道:「有,我們除了吃飯,還要買干糧帶著。」

馬玲玲忽然指著左側一排樹林,道:「你們看,那兒有一群白人少女。」

杜吉斯笑道:「其中就有史密司珊娜,這不稀奇,西方少女會武的不下於你們中國,同時這次東來的足有幾十個。」

九公主道:「我倒想和她們認識一番。」

培亨道:「中國人好朋友,天下聞名,有機會我替你們介紹就是。」

他們走入鎮上,夜之秘領著走進一家暹邏店中,大家吃了一頓暹邏式的酒飯。買干糧是各買各的,在出鎮時,忽有兩個暹邏青年迎面走來,其一用暹邏語向鄭一虎說了什么。夜之秘看到鄭一虎不懂,立即向那人也咭喳一陣。那人啊了一聲,再向鄭一虎道:「對不起,我當你是本國人,想不到朋友是中國人。」

鄭一虎笑道:「閣下穿的衣服和在下不同呀,難道還看不出?」

那青年哈哈笑道:「我們暹邏人穿中國裝真是非常流行,兄弟怎能想到這里。」

鄭一虎道:「閣下向我說什么?」

夜之秘道:「他當你是暹邏人,問你是不是赴曼谷武會?」

鄭一虎啊聲道:「曼谷是貴國都城,難道要舉行大武會?」

青年道:「曼谷武會是十年一次,不但敝國全國武林參加,甚至不禁外國人出場,得勝者皇家有重賞。」

鄭一虎向大家笑道:「可惜我們要去鬼門關,不然大家觀摩一番倒是難得的機會。」

那青年嚇聲道:「你們要去鬼門關。」

杜吉斯道:「這地方閣下也知道?」

青年鄭重道:「敝國武林人人知道,而且每年都有人去探,但都是一去不回,不過在十日前鬼門關火山大爆發,全島都陸沉了。」

大家聞言,不禁愕然,培亨道:「這樣一來,天下武林這一趟豈不白跑了。」

鄭一虎向呂素道:「看樣子,連魔王也沒有進去?」

呂素道:「那他必去海底城。」

青年一聽「海底城」三字,又是一驚道:「諸位竟連這等古老隱秘的地方都知道?」

鄭一虎道:「閣下不也清楚么?」

青年道:「敝國這次武會的目的,就是要挑選十大奇人去海底城探險。」

白紫仙接口道:「這樣說,我們倒要去觀光一番了。」

青年道:「歡迎之至,我可替各位引介。」

夜之秘道:「閣下貴姓?」

青年道:「在下鸞披,這是我師弟胡馬。」他指身後青年。

杜吉斯道:「武場比斗有什么規矩?」

鸞披道:「規矩很多,諸位如想先知道一點概略,我可在此際奉告。」

培亨道:「那就請教一二。」

鸞披道:「第一、比斗是混合性的,不分男女老少,這和以往不同,以往分男子組,女子組,老年組和青年組。」

杜吉斯道:「那現在比較容易挑出真正高手了。」

鸞披道:「第二、不准二人以上挑斗多數。」

培亨道:「這合理。」

鸞披道:「第三、每場以一個時辰為限,雙方打到一個時辰如不分勝負,則同時進級。如有得勝者,他必須接受第二個放手再斗,如這場連接十個敵手仍未到一個時辰也算一場,同時他也進級退下,等進級比斗再出場。」

杜吉斯道:「有道理。」

鄭一虎問道:「比斗共分幾級?」

鸞披道:「共十級,但到十級的已不多了,不過凡進了級的都有獎,惟獎品大小不同。」

夜之秘道:「這是一種天下第一高手選拔賽了,不知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是什么獎?」

鸞披道:「皇上賜他天下第一龍牌,並有我國神劍一把。」

夜之秘大笑道:「這真值得一爭了。」

鸞披道:「這兩件獎倒不是我國武林真正要爭取的,最重要的是三公主,如得到天下第一的是個青年,八成還是我國駙馬爺呢。」

九公主格格笑道:「假使這青年已有妻子呢?」

鸞披迫:「那要看三公主自己的意思,皇上不過問,只要三公主願意,她還是肯嫁的。」

鄭一虎大笑道:「我沒有希望了。」

大家莫明其妙,杜吉斯詫然問道:「你說什么?」

鄭一虎道:「我已有了好幾個了,我不能爭天下第一啦?」

培亨大笑道:「你怕老婆?」

鄭一虎道:「也可這樣說,不過還是自己不願再多要了,老婆愈多愈麻煩。」

馬玲玲道:「我要。」

呂素格格笑道:「你又不是男人?」

馬玲玲道:「我要阿虎去爭呀。」

三個西方人一聽豁然,同時竟鼓掌叫好,道:「馬姑娘真是了不起。」

馬玲玲道:「不過我還得問問幾個姐姐。」

三個西方人又同聲笑道:「鄭者弟另外幾位夫人是誰?」

馬玲玲天真的指著申瑤、濮萃華、白紫仙和九公主,道:「她們都是。」

這下可把三個西方人驚訝了,他們想不到五個美如天仙的少女,竟都是鄭一虎一個人的。杜吉斯最愛熱鬧,他立即向申瑤、濮萃華、九公主和白紫仙,道:「申姑娘、濮姑娘、白姑娘和朱姑娘,是否同意馬姑娘的主張?」

申瑤笑道:「杜兄是否認為我們姊妹之間,有不同的看法?」

杜吉斯道:「四位沒有意見?」

白紫仙道:「我們五人之間,不管什么大小事,只要一個說對,大家都認為對,否則都反對。」

培亨驚奇的向鄭一虎道:「老弟,你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鄭一虎大笑道:「諸位大概還沒有對象吧?」

培亨道:「我們都還是光棍。」

鄭一虎道:「告訴諸位,千萬勿討多了,否則你就真麻煩,她們多了,每每聯合起來對付丈夫一人,那真是有苦無處訴哩。」

三個西方人同聲大笑,道:「這種苦,我們真想吃。」

九公主笑道:「三位別聽他胡說。」

呂素在一旁似有所思,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接口道:「好了,別扯遠了,我們就請鸞兄引進吧。」

鸞披道:「諸位入境時,請把各人的國籍、姓名開給在下,到時在下才好拿去交給大會,這樣各位的行動不但自由,還可受到敝國的招待。」

杜吉斯道:「好的,到時我負責開出交與閣下就是。」

杜吉斯道:「我們的船,你可卻道?」

鸞披道:「我隨諸位去。」

大家回船後,鸞披帶著胡馬相隨,他看到船就告退了。第二天,他又來了,於是就搭杜吉斯的船領著去曼谷。在船上,呂素向鄭一虎道:「可能魔王不會去,我們真無處去找他了。」

鄭一虎道:「那魔頭我說會去的,他有不怕人的金射在手,必要時他會不顧一切的,除非沒人,同時他是個色中餓鬼,暹邏公主的誘惑還小么?」

呂素道:「我們總不能在人家國內下手呀。」

鄭一虎道:「在大會期中,我們當然不可行動,不過我希望在打斗場遇到他。」

呂素道:「只要他出場,這倒是個機會。」

兩天後,船到暹邏本土了,鸞披領著上岸,並將他們的船交給碼頭管事的看管。又一天後,他們進了都城,鸞披向大家道:「皇家指定京都各大小客店,盡為天下武林來客的招待之所,只要有敝國武林引進,吃住全不收帳,但未設特別賓館,這是方便天下武林起見,因為知道武林中恩怨多,住在一起難免有沖突。」

培亨大笑道:「這真是周到的想法,太妙了。」

鸞披鄭重道:「諸位,這就是我們三公主的設想,別人想不到的,縱然想到也不敢奏明皇上。」

呂素噫聲道:「你們三公主也會武?」

鸞披正色道:「三公主不但會武,而且是全國最神秘的人,只知她的武功全國無敵,但無人見過三公主是什么樣的。前年都城來了一個蒙面大盜,都城武林無一能敵,後來竟被一個蒙面女子給打敗、據說那蒙面女子就是三公主。」

白紫仙叫起來道:「她不參加武會?」

鸞披道:「大概不參加,不過據說她要與得一天下第一的高手印證武功。」

杜吉斯笑道:「最後一拚,就是她挑選駙馬的決定了。」

夜之秘笑道:「假使我取得天下第一,她保險不來和我打。」

鄭一虎疑問道:「那是為什么?」

夜之秘道:「你看我長相就知道了。」大家會意,同聲哈哈大笑。

到了一家大客店之前,鸞披向大家道:「這一家如何,後面有花園亭台,非常清靜。」

呂素道:「那太好了。」

鸞披搶先走進,他在櫃上說了一陣,交出一張名單,之後一直引大家向後面花園而去。暹邏的客店,大致與中國有點相似,惟設備略有不同,花園中有花園房子,好處是各別的,古色古香,客舍全不相連。夜之秘和培亨、杜吉斯住在一起,呂素帶著五個妹妹住在一起,鄭一虎則單獨住,但離她們很近,只隔一口荷池,一旦有事,輕聲招呼就可聽到。鸞披把他安置好就告退了,當然,他還有他的事。

不久,天快黑了,店家知道這批人雖是同伴,但卻是東西合壁。因之開飯時間兩種,一種是西餐,送到杜吉斯等那面去,這面是中國人,店家竟開來中國菜席,這是來客登記第一個原因。當酒飯過後,杜吉斯等過來了,他們約大家去游園。花園真不小,天下各種花,應有盡有,時當春夏之交,真是滿園如錦,尤其荷花比中國開得早,到處清香撲鼻。

馬玲玲向白紫仙道:「二姐,這花園中為何沒有住其他武林人?」

白紫仙道:「這是鸞披的安排,他這人也許對我們大有好感,特別帶我們到這家來。」

培亨道:「天下武林雖眾,來的何嘗沒有先後,也許我們先到哩。」

夜之秘道:「對了,我們還沒有問問何時開賽呢?」

杜吉斯笑道,「有這么好的招待,等一年再開賽也不嫌遲。」

鄭一虎大笑道:「這會把暹邏國吃垮啦。」

走不多遠,忽見一排花林那面又現出很多房子,而且有燈光映出,培亨啊聲向大家道:「我們猜錯了,這兒也有人住著,並不止我們這些人呢?」

杜吉斯道:「管他,我們游我們的夜花園?」

培亨道:「探探這面住些什么人也不錯,多認識一些也不壞呀。」

夜之秘道:「你知道對方是何種人,假設是些不對胃口的,那就大煞風景了。」

鄭一虎道:「夜兄這話很對,遇上就算,我也不同意去拜訪。」

培亨道:「這樣吧,我單獨去訪,你們游你們園,是好的我再招呼諸位,否則就拉倒。」

呂素點頭道:「你去吧,我們往右面走,也許這邊還有房子。」

杜吉斯望著培亨去了後,笑道:「老培是個好友的人,他一生沒有過不過去的大仇敵。」

走過一片仙人學花圃,忽然遇上有兩個非常美的少女,九公主噫聲道:「呂姐,她們是我們中國人吧?」

一個有十七八歲,一個只十五六歲,但穿的還是暹邏裝,呂素搖頭道:「她們是主人。」

那兩個女子已到數尺內,竟也發現這邊而驚奇,大的先開口,嬌聲問道:「你們這一批中有中國人嗎?」

呂素接口道:「我們是的,姑娘是本地人?」

大的點頭道:「姐姐貴姓,幸好我們通中國話。」

呂素上前道:「說得比我們還標准,妹妹,我姓呂。」

小的帶笑接口道:「你們是來赴武會的?」

九公主接道:「來觀賞的,姐姐貴姓?」

小的笑接道:「我不曾比你大,我的姓名以中國字稱為「慕容妮」雖不大適當,但我喜歡它,你就這樣叫我吧,這是我的表姐,她叫「麗絲姐」。」她指著大的少女。

呂素也把各人的姓名說出,再問道:「二位也住在這園中?」

幕容妮笑道:「不,我們是來查看天下武林到了些什么樣的人物,當然也想交結幾位朋友。」

雙方立談了一會之後,兩個少女揮別而去,可是鄭一虎向大家道:「那慕容妮的功力,似是莫測高深,暹邏國的武林竟大有人才。」

杜吉斯道:「難得有這機會見識天下武林。」

正當大家又行之際,忽見培亨追上了,夜之秘問道:「你會到了什么人物?」

培亨嘆道:「共有三批,一批是些婦人,二批是交趾人,三批不知來的些什么老太婆,他們連話都不和我說。」

夜之秘道:「那是不懂你的話吧?」

培亨道:「不懂話也得看看我,可是他們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杜吉斯大笑道:「也許他們對白人不感興趣,老培,這是你自討沒趣了。」

培亨道:「你們可曾會到兩個暹邏姑娘?」

夜之秘接道:「與我們的姑娘一樣美,單獨你不在,只怪你沒有眼福。」

呂素笑道:「你們西方男子到東方來,最好不要死盯女人,否則你們就麻煩。」

杜吉斯道:「這規矩我懂,否則我就算不得東方通了。」

正說之間,忽覺花園北角似有人在爭吵,鄭一虎道:「我們快去看看,那兒發生事情了。」大家直奔北角,未幾看到那兒有三批人在立著。

白紫仙道:「噫,兩個暹邏姑娘也在那兒。」

培亨道:「另一方是俄羅斯八大高手中的三個,他們也住在這里。」

夜之秘道:「笑語,由左西起,第一是馬里科夫,第二是布里落,第三是尤塞夫。」

杜吉斯道:「第二批中也有女子,我不識得,但那老人我知道他是阿富汁獨一無二高手,名叫「開施」!他身後青年是他徒弟「花之模」,武功盡得師傳。」

鄭一虎道:「他們吵什么?」

杜吉斯道:「他們雙方都用俄語爭吵,原來是尤賽夫的起因,他竟對那女子調戲。」

呂素道:「該死的東西。」

夜之秘接道:「暹邏姑娘現在調解,看樣子沒事了。」

杜吉斯道:「在人家國內,我們最好莫管鬧事。」

白紫仙冷笑道:「我希望在大會上遇上他,這種人不殺,必將為害不少人。」

培亨輕笑道:「我到時真想看看姑娘的武功。」

白紫仙道:「你認為我殺他不死?」

培亨道:「姑娘勿誤會,我是真心話。」

鄭一虎笑道:「培大俠,我們過去如何?」

培亨道:「最好就在這里,如調解不開我們再過去看。」

呂素道:「那尤塞夫似乎不肯認錯。」

培亨道:「因此那暹邏姑娘慕容妮也生氣了。」

鄭一虎道:「很奇怪,慕容妮比麗絲姐小,而她卻出面調解。」

杜吉斯道:「論理是由大的出面才對,不過我看出慕容妮似比容絲姐地位高。」

鄭一虎道:「豈有此理,表妹怎會比表姐地位高?」

培亨道:「你不要聽她們自己說就算是,其中難免有問題。」

馬玲玲忽然道:「那青年要動手了。」

培亨道:「花之模不是尤塞夫對手,他師傅也只稍勝繼。」這時大家看到慕容妮已立在當中,仍不許花之模過去。

呂素一招手道:「我們可以過去了。」

大家隨她走了過去之時,那暹邏姑娘慕容妮嬌聲招呼道:「諸位來得好,我真左右為難了。」

培亨道:「姑娘有何為難,雙方不聽勸,那就讓其自然了。」

慕容妮道:「敝國有規定在先,凡在大會期間,絕對禁止私人打斗。」

呂素接道:「如不聽勸呢?」

慕容妮道:「那就是不受歡迎之人,請其勿再進入敝國,如有反抗,敝國武林可群起驅逐。」

鄭一虎笑道:「目前那方不依,何方理屈?」

慕容妮道:「他們各有各的理。」

鄭一虎道:「笑語,起因為了什么?絕對有一方錯?」

那尤塞夫突然吼道:「你是中國人,干你何事,在此多管閑事?」

鄭一虎冷笑道:「不錯,我是中國人,但我承慕妮招呼來調解的,你該聽到了。」

尤塞夫嘿嘿冷笑道:「我不接受你的調解。」

鄭一虎道:「假如我非管不可呢?」

尤塞夫大怒道:「你要接過這件是非。」

鄭一虎點頭道:「這是我中國武林調解是非的必然結果。」

尤塞夫本來這件事已無法下台,現在有的下台之機,立即掉轉方向對鄭一虎,道:「小子,等大會期過,我們約個地方算帳。」

鄭一虎道:「不必等大會過後,現在我們就出境動手,不過我得提醒你,你們共有八人,到時最好到齊。」

尤塞夫仰天大笑道:「你不想參加大會了。」

鄭一虎冷笑道:「到時不知哪個無法參加,現在走吧。」

慕容妮急急道:「雙方都請忍耐一下,你們到敝國來都是客人,我希望我的客人不要在武會之外流血。」

尤塞夫還是氣凶凶的,但鄭一虎點點頭,他僅向尤塞夫道:「我們就在大會場上算總帳吧,到時我挑你們八人聯手。」尤塞夫冷笑一聲,帶著同伴,連主人也不理,轉身就走了。

慕容妮搖搖頭,看他們走遠後才向鄭一虎道:「這種人真有點粗魯。」

呂素接口道:「俄羅斯人表面粗魯,實際上狡詐多謀。」

慕容妮笑笑,她向阿富汗老者道:「老俠,你老還不認得這批朋友吧?」

阿富汗老人上前道:「老朽算得半個中國通了,只有這二位中似曾見過亦有認識的。」

杜吉斯笑道:「那就是我了,我是希臘杜吉斯,曾與老俠見過面。」

老人笑道:「是了,青年人,你曾在敝國游歷過吧?」

杜吉斯點點頭,他向大家一一介紹。才給也說出自己的姓名,及至那少女,這時大家才知道是他女兒開莉莉。互相寒喧中,老人向鄭一虎道:「小哥,你替老朽接下是非,你知道他們的底子?」

鄭一虎笑道:「略有耳聞,老英雄有何指教?」

老人道:「不敢,不過老朽在感激之余必須告訴你,俄羅斯人來的可不少。人人只知俄羅斯有八大高手,但不知道八大高手背後還有更厲害的老輩人物。」

杜吉斯道:「你老說還有誰?」

老人道:「俄羅斯武林共分三大派系,最老的是寒冰教,不過這一派曾在中國九次失敗。被中國武林打得元氣大傷,現在精華盡喪,幾近沒落了。第二派是正統的保皇派,然前這派在西方武林撲殺之下也快完了。」

培亨接道:「這派聽說已鮮少在外活動?」

老人道:「他們還想東山再起,不過人才已不多了,第三派現在是俄羅斯最興盛的一派,名叫「陰火教」,開山祖師仍活著。不過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老魔已有百多歲了,老朽知道他叫「列馬」,他自稱「陰火祖師」,他有兩上徒弟,年紀亦近百歲,一名叫「東侵」,二名「西掠」,他們知道的八大高手,那就是這兩人的徒弟了。」

夜之秘大驚道:「八大高手上面還有兩代。」

老人道:「這就是老朽要提醒諸位的。」他一停又道:「陰火教還有一個副屬組織,名叫魔鬼黨,那是外國勢力。」

鄭一虎啊聲道:「魔鬼黨現已侵入我國武林。」

老人道:「何止是貴國,目前暹邏武林中何嘗沒有。」

慕容妮道:「可惜我們查不出來。」

老人道:「那是他們尚未公開活動的原因,換句話說,他們尚未到搗亂的時機罷了。」

慕容妮道:「老人家不說,我們還沒有警惕,這樣看來,我們應及早提防其活動了。」

培亨道:「天時已經半夜了,我們明天見吧。」

慕容妮道:「我希望諸位忍耐,大會期只有幾天了。」

大家分手後,呂素向鄭一虎道:「我們在夜晚多警覺一點,俄羅斯人恐怕要來探虛實。」

培亨搶笑道:「在這個時期他們還不敢公然胡來。」

呂素笑道:「這可見你對俄羅斯武林還了解不多,他們是不管面子不面子的事,只知要不要為而已。」

培亨道:「如果當真來了呢?」

鄭一虎道:「那就看其手段了。」

杜吉斯道:「我真不相信他們敢來?」

呂素道:「好,我們賭點什么?」

夜之秘道:「我們沒有東西可賭。」

呂素道:「這樣罷,殺死人時,你負責送出暹邏。」

夜之秘道:「好,如果暹邏王知道了,我就頂下,大不了我不參加。」

鄭一虎道:「那你們三位就在我房中等著。」

大家回到住處,六女即向二位西方人告別,她們回到自己房子去了。鄭一虎向培亨道:「我這房子是一顆印一般的建築,上下兩層,四面都有門戶,我們進去後,把下層的門關閉,大家都到上層去,每人守一面,看對方由哪面來。」

杜吉斯道:「提防他們向四位姑娘那里去。」

鄭一虎道:「那他們比到我這里更討不到好處。」

夜之秘也覺出四女不等閑,接口道:「由你一人動手還是我們大家動手?」

鄭一虎道:「對方前來找我,三位和他們無關,不必露面。」

杜吉斯道:「來的多了,難免驚動整個花園?」

鄭一虎道:「事情是他們找我,我不叫喚難道他們倒先叫喚?」

培亨道:「一旦有了傷亡,不問哪一面,不出聲也不行呀。」

鄭一虎道:「我雖不敢說自己絕對勝,假設我勝了,出手便不會使對方有慘叫的機會。」

三人聞言,不禁打個寒戰,他們不知鄭一虎施的是什么手段,居然殺人無聲,夜之秘忍不住問道:「你用什么功夫?」

鄭一虎道:「速戰速決,飛劍最適宜。」

夜之秘大驚道:「中國武林有飛劍,西方久已聞名了,那是半神話式的傳言,你真的練有飛劍。」

鄭一虎道:「三位是我朋友,我在朋友面前從不自誇,飛劍在中國上層武林是必練的一課,而且練成者不知凡幾。」

說著話,他們進入屋內,先把下面的門戶都關閉,走上樓,相反卻把四面穿兒大打開,每人端一把橙子,坐在窗口,靜靜的向外面監視。天在夜晚,外面僅有星月之光,不過以四人的目力卻能看得很遠而很清楚,然而在外面看樓上則更是暗。守了一會,估計快到四更,可是外面仍無絲毫動靜。培亨輕聲向鄭一虎道:「你們恐怕失算了?」

鄭一虎道:「過了四更你們再說不遲。」

培亨笑道:「你們中國人在西方人的眼里,從古至今都是神秘莫測的。」

鄭一虎笑道:「那是西方人對我國中國人沒有了解之故,其實一點都不神秘。」

杜吉斯道:「我以前也覺中國人難以接近,現在不同了,我已深深的了解啦。」

夜之秘笑道:「你了解了什么?」

杜吉斯道:「中國的最高原則是四維八德,西方人如能從四維八德里看中國人,那他就如撥雲見日,豁然透撤。」

鄭一虎笑道:「你不愧為中國通了,更不愧為我的朋友。」

培亨正想接下話去,但他的眼角里突有所見,禁不住輕叫道:「有動靜了。」

夜之秘,杜吉斯聞聽急閃過去,同聲輕問道:「在哪里?」

培亨道:「在正面遠處的花木里,三條黑影。」

鄭一虎也過去探望,但他的目力與人不同,低聲道:「一個就是尤塞夫,還有被我打敗的科西斯基!但在二人背手卻有一個老人。」

培亨道:「那真被他算對了,我明白,尤塞夫回去後,一定說遇到你這樣一個人,科西斯基聽說後猜出就是你,因此他們一同來。」

鄭一虎道:「也許你說對了,但那老人呢,其他的人不來,單單多了他一個?」

杜吉斯道:「這問題不簡單,那老人也許是最厲害的對手,鄭兄,你要當心。」

鄭一虎道:「看他們如何向我們的房子接近?」

夜之秘隱聲道:「有一個繞到我們背後來了。」

鄭一虎道:「那是尤塞夫,他過來探虛實了,他要看我睡了沒有。顯而易見,他們是准備偷襲的。」說完,輕輕向三人又道:「你們在此替我監視那老人和科西斯基。」

杜吉斯道:「你要向尤塞夫下手?」

鄭一虎道:「事情逼到這一步,我不下手,他們也要下手,與其被動,不著主動。」三人見他身法如閃,一閃就不知去向。

夜之秘觸目一驚,嚇聲道:「他的輕功高極了。」

杜吉斯道:「那老人和科西斯基尚在當地未動。」

杜吉斯道:「我們留心背後有無異動?」

夜之秘道:「雙方大概尚未接觸……」他的話還未住,突覺後窗黑影閃動,不由低喝道:「誰?」

傳來鄭一虎的聲音道:「我。」二人猛地注目,竟發現他背後背著一件大東西。

鄭一虎放下來時,三人一見大驚:「尤塞夫。」

鄭一虎道:「是的,你們該未聽出動靜吧?」

培亨道:「你已殺了他?」

鄭一虎點頭道:「是的,那面如何?」二人暗抽一口冷氣,同時搖搖頭,竟出不了聲。鄭一虎道:「再等一會如沒有尤寒夫回去,那老人就知不對了。」

杜吉斯道:「那會明來叫陣的。」

鄭一虎道:「那他既不聰明也不笨。」

夜之秘道:「你這話我不懂?」

鄭一虎道:「老人如果聰明一點,他就會帶著科西斯基悄然退去,他如笨得如一條牛,那他再派科西斯基來看尤塞夫?」

培亨啊聲道:「有道理。」

杜吉斯突然叫道:「他真笨,又派科西斯基繞來了。」

鄭一虎道:「諸位勿動,我依樣劃葫蘆。」音落,人又不見。

這下杜吉斯向夜之秘道:「你監視,我和老培偷偷的去,看他用什么神秘手段。」

夜之秘道:「慢著,待看看尤塞夫怎樣死的。」說著走近死人,東翻西摸,可是只覺死的已半硬,但卻查不出傷處,立起道:「古怪,他用什么手段?」

培亨道:「大概是東方的點穴吧?」

夜之秘遭:「這門功夫我懂,但不是。」

杜吉斯道:「別扯閑話,還是你守望,我們再下去,他又得手了。」培亨和他躍下後窗,詎料腳剛落地,忽見鄭一虎已在面前,手中又多了一個死人。

培亨一見大驚,啊聲道:「你如何這樣快?」

鄭一虎將死人交給杜吉斯道:「二位快上樓,這面也有動靜?」

杜吉斯嚇聲道:「那是誰?」

鄭一虎道:「一條黑影,高明極了。」

培亨道:「你要查?」

鄭一虎道:「查不出,他太快,同時似已發現我殺了人。」

杜吉斯道:「怎么辦,那會將消息傳出?」

鄭一虎道:「那也沒有辦法。」

三人剛徒躍上,但突聞夜之秘在上叫道:「三位快上來,有條黑影奔向老人了。」三人聞言,一同躍上,奔近前窗一看,真的看到老人面前多了一個小小的黑影。

鄭一虎啊聲道:「那是慕容妮姑娘。」

杜吉斯吁聲道:「有她出現,老人非退不可了。」

培亨道:「他有兩個人沒有下落,退走後仍會來的。」

鄭一虎道:「他再來時,我已把屍體運走了。」

忽聽後面發出呂素的笑聲道:「運到哪里去?」

四人聞聲回頭,培亨一驚道:「姑娘好高的輕功。」

呂素笑道:「你們沒留心我上來罷了,你快把屍體抱下去,移到荷池旁。」

夜之秘道:「丟進荷池?」

呂素道:「不丟進荷池,難道真叫你運出暹邏?」

杜吉斯道:「丟進荷池不是辦法,第二天他會浮起。」

鄭一虎明白呂素的意思,笑道:「二位放心,我呂姐定有化屍葯,屍體化了,屍水流進花池,那就再好沒有了。」

夜之秘吁聲道:「中國人!……」

呂素道:「中國人怎樣,這算毒辣嘛?」

夜之秘道:「殺壞人怎算毒辣,我是說中國人真神秘。」說完,他和培亨各抱一具,一同奔過荷池。

呂素取出一支小瓶,倒了一點點紅葯粉在屍體口中。三個西方人睜大六雙眼睛,不到一會兒,屍體全化了,成一地清水,他們看到又驚又奇。杜吉斯道:「這衣服怎辦?」鄭一虎伸出一掌,掌心射出一股紅光,觸及衣服,詎料連煙都沒有,衣服燒光了,而且地上不留半點灰跡。

培亨嘆聲道:「鄭兄的內功深極了。」

大家回到樓上,齊集前窗,杜吉斯啊聲道:「老人不見了。」

呂素道:「慕容妮姑娘已發現小虎下手,而且和我談過話,她說她今夜不得不存私。」

夜之秘道:「她存什么私?」

呂素道:「她也恨俄羅斯人,但她不能親自下手,今晚小虎下手,她只好裝作不見。同時她還出面監視那老人,提防他來公開問罪。」

培亨道:「老人是誰?他丟了兩個人難道就這么算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