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神秘的須彌山(2 / 2)

培亨道:「申姑娘她們不在須彌山尋你的原因,就是怕你早回北方了。」

此後邊談邊趕路,十天之後到了夷浪地區,在那兒停了半天,略作整頓,又五日到了大理城。在城中,鄭一虎吩咐好好休息一天,准備次日清早再走。時當午後,他們吃完了飯,陪著兩個西方人先游市區,在熱鬧的街上,鄭一虎向培亨道:「閣下對敝國城市有何感覺?」

培亨道:「在貴國游覽,不管是鄉鎮或城市,第一個印象是和平,安靜,禮讓等最深,在下有個譬方,在西方尤如到了戰場,而在貴國則如花園別墅,使人有種安適之感。」

鄭一虎笑笑道:「敝國人民尚保守,所謂「知足常樂」,其實這是缺點。」

杜吉斯道:「在太平之世,這是美德,混亂之世就吃虧了,東西兩方各有各的優點,亦各有各的缺點。」

正談著,忽然聽到前面人聲大嘩,培亨探頭一看,回頭道:「前面有兩批人要打架了。」

杜吉斯道:「前面很開闊,不知是什么地方?」

鄭一虎道:「是廣場,是闊人游樂之處。」

培亨道:「我們去看看,為了什么要打架?」

鄭一虎道:「一定是江湖人生是非,我們先不要管,看清楚後再作道理。」

到了廣場,只見人頭擁擠,真是如螞蟻一樣,但在中間卻空出一大聲,原來里面竟站了兩排橫刀仗劍的江湖武林人物,雙方有二十幾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鄭一虎擠進人群一看,九公主道:「沒有認識的。」

鄭一虎道:「我認識這兩方人物中幾個,只怕他們不認識我。」

白紫仙道:「是兩批什么人?」

鄭一虎道:「東面是強海幫,正是此處的地頭蛇,西面是雞足山的綠林人物,說來亦算不遠,離此地不到百里。」

馬玲玲道:「誰方正派?」

鄭一虎道:「占山為寇,據地稱霸,那還談什么正邪,只不過比起魔鬼黨稍強而已。

杜吉斯笑道:「大概雙方都不是任意殺人放火之徒,否則圍觀的不會這么多人。」

鄭一虎道:「在敝國社會里,有種非常微妙的現象,那是一言難盡的……」

他正待解釋時,突聽一方有人大喝道:「你們那面誰敢出來。」

九公主道:「要開始了。」

鄭一虎向馬玲玲和白紫仙道:「你們身上有沒有線?」

白紫仙道:「女人出門,這是必備的東西,針線都有,你要多長的?」

鄭一虎道:「你們兩個,一在東,一在西,牽一根線,橫攔在我的前面,拉起半人高,離我五尺遠。」

馬玲玲輕笑道:「一旦雙方沖向你時,我倆即將真氣灌注線上,替你築垛牆。」

鄭一虎點頭笑道:「就是這個主意。」

杜吉斯輕叫道:「妙,魔術師真想得周到。」

鄭一虎立即向東面一批行了過去,口中突然大叫道:「你們雙方不要打了,快看官家的大兵開來啦。不但兩批江湖人聞言驚疑,就連圍觀的人亦皆愕然一震,人人都伸長脖子,一齊扭頭向四面察看。

鄭一虎一見,早已身如電閃,竟在呼吸之間就施展神乎共技的、手段,不知怎的,他竟把雙方的兵器全數奪了過來,甚至尚未被以方覺察哩,這時他們幾十個人待械姿勢依然未變,但是手中卻都空空如也。這時兩個西方人發現鄭一虎面前堆了一大堆刀劍,真是驚奇至極,張口結舌,簡直莫名其妙。

杜吉斯嘆道:「神技,神技,這太神奇了。」

四外哪有什么大兵到來,有些人仍在用心搜索,可是那兩批武林人卻發現手中竟沒有兵器了。這時正驚荒失措,渾渾愕愕,到處找尋。鄭一虎一看馬玲玲和白紫仙早已准備好了,他走出數步,忽對那場中雙方之人朗聲大笑道:「諸位,你們的兵器都在這里。」

聲清而亮,全場的人都聽到了,無數的目光,一齊向他看來。尤其是敵對的雙方,他們一見自己的刀劍真的堆在一起,霎那間人人變色。那兩批人中,突有一個大聲喝道:「你是什么妖人?竟敢將大爺們的刀劍地攝去?」

鄭一虎哈哈笑道:「你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本人施的乃是暹羅仙法,竟敢胡說是邪術。」對方聞言立時大怒,摩拳擦掌,居然一致向他並排行來,看勢大有合力圍上之意。鄭一虎一見大笑道:「諸位小心,本人前面有一道線牆,一不留心,撞上可就要吃大虧的。」

又有一個大吼道:「妖言惑眾,大爺們要你的命。」

鄭一虎沉聲道:「汝輩不信良言,結果必吃大虧,誰有膽量,先來一人試度看。」

突有一個青年大漢搶到前面,厲吼道:「大爺偏不信邪。」其勢如牛,猛沖而來。那青年恰在這霎那沖到,可是甫一觸及線,突然驚叫一聲,竟被倒彈而回,蹬蹬蹬,竟是四腳朝天。圍觀的人何止千人,一見又驚又樂,竟是同聲大笑。

鄭一虎也哈哈兩聲道:「諸位以為如何?本人尚存慈悲之心,不願叫那位仁兄受傷。」

兩批江湖人這下可驚可了,他們不是不識貨的一群,心知遇上了空前未有的奇人了,其中有個老者見勢不妙,立即擺出光棍不吃眼前虧的姿態來,排眾走出,雙手抱拳道:「大俠貴姓,老朽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萬望見諒。」

鄭一虎大笑道:「閣下可是雞足山二把子?」

老者聞言更驚,再打拱道:「不敢,老朽楊林。」

鄭一虎道:「貴寨因何與弭海幫發生了沖突,同是這是居民擁擠的城市,貴雙方怎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楊林嘆聲道:「弭海幫不許雞足山兄弟到城中來,這是毫無道理的,因此才約斗此地,官家曾經言明,只要我們是明著決斗就不過問。」

這時弭海幫亦有一個老者走近,向鄭一虎拱手道:「少俠是從曼谷回來的嗎?」

鄭一虎點頭道:「閣下問此作甚?」

老人道:「誰奪得第一?」

鄭一虎道:「「金骷髏」陶蓉姑娘。」

那老人道:「以少俠這等神通,為何尚不能在曼谷奪取第一?」

鄭一虎大笑道:「閣下有所不知,在下取得第二。」

那拇人聞言大驚,立即改容道:「原來少俠是天下第二高手,老朽失敬了,當前之事,只要少俠一句話就可解決了,希望指教。」

鄭一虎道:「小小的過節,在下雙方握手言和,同時從此以義求財,勿為百姓不恥。」

兩個老人同聲道:「謹遵少俠吩咐。」

鄭一虎當即向雙方找手一揖道:「承蒙雙方看得起在下,現請收回兵器離開,這場子里的百姓太多了。」他說完即領著自己人拱手而去。

就在廣場漸漸人散之際,忽有一個黃衫青年人自人群走出來,他直向雞足山的老人楊林行近:「你這老兒怎受那個晚輩的欺騙,他所玩的手法只是靠扒手手法和另外兩個女子的內功。」

老人楊林見他是個二十上下的青年人物,而且傲氣凌人,立知又遇到一個難惹的武林後輩,立即抱拳道:「少俠貴姓?」

青年晤了一聲,似在考慮說不說出,良久才道:「我叫「須彌子」。」

楊林道:「少俠也是曼谷回來的?」

須彌子冷笑道:「曼谷大會算不得天下武林大會,我不去。」

楊林道:「閣下既然看到剛才那位少年在此賣弄,你為什么又不出來教訓他一頓呢?」

青年須彌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敢么?」

楊林道:「當然閣下定有什么理由不出來,可是老朽等自認不是他的對手,因此忍氣吞聲,只有聽他吩咐了。」

須彌子大喝道:「現在我要你離開雞足山和弭海兩地,難道你們就不聽吩咐?」

弭海幫的老人這時也走了過來道:「閣下為什么要老朽等離開呢?」

須彌子冷笑道:「證明你們是否同樣怕我。」

楊林接口道:「少年勸告老朽等不要在城中決斗,出言有理,現在閣下竟驅逐老朽等放棄艱辛打成的根基,未免太過分了,老朽等礙難從命。」

須彌子大怒道:「那你們雙方合起來和我決斗,打得過,由你們打,打不過,不但要離開,少不了還要有大批傷亡。」

楊林正色道:「老朽等被迫無奈,請閣下指定時間和地點。」

須彌子冷笑道:「我讓你們多集人手,明天晚上在弭海邊或強海中任何一島一洲都可以,總之你們在哪里集會我都能找到。」

楊林點頭道:「到時候駕。」

場中霎時散開了,但也把這件約斗的消息傳開了。然而可惜的是,只有鄭一虎這批人一點消息都沒聽到,他們在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大理城北上啦。到了第二天中午前不久,由大理城的南門口這時有三個少女剛剛到達,可是她們三人卻被人群圍上了,爭相圍睹。三女明知其故,但又不好發作,她們只有在人群中慢慢的擠。

原來圍觀的人群發現那三女竟是一個白,一個黑,一個黃,居然是三種不同的少女。不問可知,那是暹邏女慕容妮,白女蒙蒂和黑女娜姬了,可惜她們只隔了半時之久沒有和鄭一虎會面。這時已上了大街中段,路面寬,看的人也習慣了,此際不再擠了,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在三女後面響起一聲哈哈大笑道:「蒙蒂小姐,真巧啊,你們竟在我們前面。」

白女聞聲,回顧一頭,立向身邊兩上師妹笑道:「我們有伴了,英皇室劍客皮杜爾,巴黎劍客載高亨達,波斯劍客道格拉斯,非洲大劍客勞穆尼都來了。」

黑女娜姬笑道:「他們可曾看到小虎等人,大姐問問他們。」

白女道:「不用問了,我們在前面尚未追上,他們當然更遇不著。」說話之間,後面三個白人大漢,一個黑人大漢已走近了。

「哈哈,娜姬小姐和慕小姐也來了。」這是英皇室大劍客皮杜爾的朗笑之聲。

幕容妮道:「諸位因何落後了?」

道格拉斯宏聲接道:「我們四人遇上了中國大邪門魔王和鬼王,兩下大打出手,可惜他們無心打斗,僅只幾回合就走了,因此耽誤了一段時間。」

黑女噫聲道:「那他們一定是被陰火祖師追著的。」

戴高亨達接道:「不,我們沒有看到陰火祖師半個人影,不過卻發現一個中國少女在附近出現過,兩邪顯然是為了那個少女才匆匆離去的。」

白女道:「中午了,哪位對中國館子最內行的請領頭罷,我們吃過飯再走。」

皮杜爾道:「來不及吃飯了,我們要去看熱鬧。」

慕容妮駭然道:「什么熱鬧?」

皮杜爾道:「進城時聽到消息,此地弭海幫和雞足山兩大批綠林人約斗一個名叫須彌子的青年,時間就是中午。」

白女嚇聲道:「該不是小虎吧?」

道格拉斯接道:「鄭小弟哪有時間與地方綠林交手,同時他也決不為了一些小事動肝火,那是另外一人,聽說這人還是剛進山的神秘少年。」

慕容妮道:「你聽到地點沒有?」

皮杜爾道:「聽說在弭海。」

慕容妮格格嬌笑道:「弭海可不小,同時還有海邊少強之分,少強有「金棱島」,「赤文島」,「玉凡島」三島,還有「清沙鼻」、「大貫」,「鴛鴦」,「馬廉」等四洲,人閣下知道在哪一地呢?」

皮杜爾啊聲道:「原來姑娘是識途老馬了,那就只有先打聽清楚才能去啦。」

戴高亨達道:「有大熱鬧之處,一定有不少閑人去看,咱們到了弭海邊就可隨著人群走了。」

白女道:「有理,三妹帶路罷。」

慕容妮道:「咱們這就走。」一伙七個人,腳下略一加,不到頓飯時之久就到了弭海邊,舉目一看,真的竟有無數的閑人擠在前面,甚至還有無數的人群在搭船。慕容妮一見,急急道:「快找船,等會就租不到船了,打斗似在海中。」

這批西方人,人人都能說中國話,因之非常方便,皮杜爾未幾就租到一條船了。船家似知道他們要去那里,也不問,開船就向清沙鼻駛去。及至趕到時,竟已遲了一步,打斗已近尾聲。他們從千百個旁觀的人擠進時,一看一個青年,刀劍如雪片一般飛舞,吶喊聲震耳欲聾。皮杜爾向大家道:「圍攻的雖不算特殊高手,但以這多人圍攻一個而敗到這般地步,這個青年的武功確是駭人了。」

勞穆尼道:「他還未動兵器哩,背上的寶劍顯然尚未用過。」

白女鄭重道:「要如何去阻止他才好,倒下的一時之間雖尚不致死,但時間一長,就難免沒有傷重而死的了。」

戴高亨達道:「我們都是外人,怎么出面阻止呢,同時那青年似乎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道格拉斯道:「我們接近過去,看看他有什么反應?」

皮杜爾道:「當心惹上麻煩。」

道格拉斯道:「我們進中國就是印證武功來的,就算敗了也不算什么。」說著,立即領先接近斗場。

剛剛走過,須彌子似已覺察,只見他突然大喝一聲,竟是身如電閃,呼吸之間,他又連要帶掃,竟又打倒二十幾個,顯然有意示威。雞足山和弭海幫的剩余之眾,就在這一下認輸了,只見他們紛紛向四面後退。須彌子一見,大喝道:「我存一點情面,余者不追,你們火速把倒下的抬走,從此不許立幫立寨,如若不然,日後被我查獲時,休怨我言之不預。」青年說完話,居然不再去看兩派人物,竟直向這面走來。

道格拉斯一見,察出他來意不善,立即拱手道:「閣下好武功。」

青年冷笑道:「你們可是曼谷落選來的?」這句話不但不客氣,而且帶有濃厚的輕視成分。

道格拉斯聞言,向後面的同伴朗笑道:「這不為恥,貴國武林有句老話,「強中更有強中手」。」

須彌子道:「你們到我國來有何目的?」

皮杜爾哈哈笑道:「貴國武林盡奇多奇人異士,在下等前來想我求些指教。」

須彌子沉吟一會,目光掃了白女等一眼,如有所覺,接口道:「諸位雖不是特殊高手,但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輩,所謂求教也者,那是客氣話,這樣吧,我就和諸位點到為止。」

戴高亨達搶上道:「在下正想領教幾招中國劍術。」

須彌子道:「閣下是何國人?」

戴高亨達道:「法國。」

須彌子點頭道:「法蘭西的劍法名傳歐陸,但配不上我中國的劍,好,我叫你敗得心服。」說完,他忽向人群中一招手,大聲喝道:「老跛,拿我的二指劍來。」群眾里一步,一步行出一個跛足老人,年齡足有七十多了,只見他滿面鐵青,毫無表情,雙手遞上一支形似柳條的西方古劍。

戴高亨達一見,側顧皮社爾道:「他要用西方劍法?」

皮杜爾鄭重道:「由此可見他的武功非常淵博。」

須彌子接劍在手,回身向戴高亨達道:「閣下是客,可以上了。」

戴高亨達運上十二成臂力,亮開起手勢,大喝一聲攻進。須彌子連步法都不換,稍退半尺,立即展開劍法相迎。兩把劍快得無法看出招數,只聞一遍叮叮之聲,不絕於耳。約有二十回,戴高亨達即感到對方劍招逐漸加快,而且一陣壓力如山。為勢所迫,戴高亨達只後退,這時他已覺出無法再接下去。皮杜爾看勢不對,急向道格拉斯道:「我們出手罷?」

道格拉斯搖頭道:「老戴一敗,我們就無法單獨與斗了。」他的斗字甫完,突聽「鏘」的一聲,只見戴高亨達的長劍竟飛上了半空,同時人卻被震退數丈。

須彌子沒有再下手,他騰身一縱,接住戴高亨達的長劍,冷冷的道:「閣下算位人物,接回你的劍。」言罷,順手擲出長劍。

戴高亨達的右臂全被震麻,他只得用左手按劍,但面無怒氣,哈哈笑道:「在下敗了。」

須彌子點點頭,側顧皮杜爾等道:「現在輪到你了。」

皮杜爾早知單獨不是他的對手,笑道:「閣下劍術精絕,在下自認不如。」

須彌子冷笑道:「你們四人聯手也可。」

道格拉斯鄭重接道:「這就越出印證范圍了。」

須彌子道:「在下要使諸位認識中國的真正的武學,非此不能顯露,如諸位認為越出印證范圍擔心有傷亡的話,那在下可給諸位保證,只許諸位傷在下,而在下決不傷害諸位。」

勞穆尼哈哈笑道:「如此看來,閣下非要我們聯手不可了。」

須彌子朗聲道:「希望諸位勿嫌在下言重。」

皮杜爾緩緩拔出佩劍,笑向三人道:「中國人說,恭敬不如認命。」

四人立即分開,頓將須彌子圍在中心,勞穆尼大笑道:「現在我們也用貴國的劍術領教了。」

領彌子沉聲道:「可見請位武功之廣,仍請先上。」四人已知他是非常強敵,出手全力,同聲大喝,一齊攻進。

須彌子這次不再輕視了,身法一變,霎時展開共神秘之學,左擋右迎,前攻後守,奮力周旋。俄頃之間,場中人影難分,銀光如電,真是一場罕有的拚斗。白女這時帶著兩個師妹也行至近地,她向黑女鄭重道:「這人只怕不弱於小虎。」

黑女笑道:「我們還不知道小虎的真正武功哩。」

慕容妮道:「這人武功雖高,貌相也美,但總沒有小虎那種爽朗的風度。」

白女笑道:「二妹中了小虎的迷哩。」三女在私下細語,場中已更加緊張了,這時連人影都不見,只見全是白光滾滾,風聲如濤。

一頓飯久之後,突聞須彌子大喝一聲,同時看到他已騰身而起,甚至他的身體竟在半空中停止不動。白女一見,驚叫道:「他也能停在空中。」這真是駭人的發現,返料須彌子竟與鄭一虎有同樣的輕身功夫。皮杜爾等已收劍,他們胸口竟被須彌子各劃破兩道裂口,但卻未傷及皮肉。

須彌子在空中朗聲道:「四位,咱們後會有期,再見了。」說完,身如飛烏,輕飄飄的落在人群之外不見了。

皮杜爾等走向白女道:「姑娘等請北上罷,區區等就此告辭了。」

白女驚問道:「四位灰心了。」

道格拉斯接口道:「中國異士如麻,我們何必多找沒趣。」

白女搖頭道:「武林人物敗不為恥,同時此人日後必遇鄭小俠,難道四位不想見識一番。」

勞穆尼哈哈笑道:「這倒是姑娘提醒我們了,好,我們准備多碰幾次釘子。」他們趁群眾未散之前,急急坐船回城,當晚即動身北上了。

時到深夜,他們走近一座山下,詎料白女突向大家道:「前面有打斗。」

皮杜爾道:「中國的江湖真是亂極了,我們去看看。」

前面是座山從,地處道路左側,他們剛剛走近,觸目只見五個青年女子被一個青年男子逼得團團轉。

白女驚駭道:「須彌子。」

黑女搖頭道:「不,他的相貌,年齡雖然都很相似,可是他穿的是藍衫,個子也稍矮,這是另外一人。」

皮杜爾道:「還有一點,這個人的目光太邪,與須彌子的目光不同,須彌子的目光是冷傲,但此人可邪得很。」正在這時,突見那青年舉手一揮,撤出一把,女子罩在光里。

勞穆尼驚叫道:「那是藍鯨網。」

皮杜爾鄭重道:「藍鯨網只是西方神話中的仙網,你怎么說這種話。」

勞穆尼道:「你們等下看罷,那五個女子不但被擒,而且已遭蹂躪了。」一頓飯後,藍光散了,那青年也不見了,只見地上躺著五個女子,而且血滿地。白女不敢看,立即帶著黑白和慕容妮轉過身去。

皮杜爾嘆聲道:「老勞,此人真是邪惡萬分,其心毒極了。」

戴高亨達急急道:「這里太危險,我們快點回頭趕路。」

白女接口道:「我們剛才沒有大家圍上去,這人非除不可。」

他們已走到谷外路上,勞穆尼嘆聲接道:「我們看那五個女子的武功也不是那青年的放手,可見那人又是第二個須彌子,這事還小,也許我們七人尚可敵住,然而他的藍鯨網是無可為抗的。姑娘們今後遇上,千萬得當心。」

皮杜爾道:「老勞,你對藍鯨網似有很深的認識?」

勞穆尼道:「不瞞各位,藍鯨網本家師的東西,可是家師不知運用,後來家師被人謀殺了,因之網也遺失,談到該網,說起來歷史久遠了,因此變成了神話。」

戴高亨達道:「這網怎的如此的厲害?」

勞穆尼道:「這網其實不是仙網,相反地卻是魔網,施展開來可以罩住一座山,收起來不到一只拳頭大,其厲害之處駭人聽聞,據說凡被其罩著的東西都被藍光包沒,被罩者頓時失去主宰,而且在光外無物可破。」

眾人聞言,莫不打個寒戰,生怕那個青年再出現。好在一連幾天都未再見那個青年,這時已到昆明府。時當午前,他們進城吃過了飯,准備休息半天再趕夜路,可是就在這時卻發現了兩個非常岔眼之人。首先看到的是道格拉斯,他急急向大家輕聲道:「當心,剛才上樓的是鬼王和魔王。」原來他們正坐在一家館子的樓下飯廳里。

皮杜爾道:「快離開,我們盯著他們。」

白女道:「媧皇鏡傳言已不在他們手中了,我們還盯他作什?」

皮杜爾道:「我希望這兩個魔頭遇上須彌子或那藍鯨網的青年。」

他剛停聲,忽聽鄰桌有個輕輕的老人聲接口道:「外國朋友,你的願望必定成成。」大家聞聲一怔,同時把目光集中過去。

原來鄰桌只單獨坐著一個老人,同時女白、黑女和慕容妮觸目認得,且齊聲訝然道:「天下通,你老幾時到的,我們沒看到。」真是異地相見,倍感親切,他們竟遇到天下通啦。

老人擺手道:「客人多,說話輕聲點,老朽是在暗中盯著他們來的,當你們在看兩魔時,老朽就在這時入座的。」

白女恭聲道:「這幾天你老都在保護晚輩等。」

老人笑道:「保護兩字倒是不敢當,其實你們的功夫比老朽還強。」

慕容妮道:「老前輩,你看以兩個神秘青年嗎?」

老人道:「姑娘是說須彌子和那施「藏天網」的青年嗎?」

慕容妮道:「原來你老也見到了。」

老人道:「須彌子雖不正,但也只傲世自大罷了,然而那有「藏天網」的青年確是比鬼王,魔王還邪。他的字號為「春之神」,心性淫毒無比。」

勞穆尼接道:「老丈,他那邪網怎有兩個名字?」

老人道:「是的,該網在西方稱「藍鯨網」,寓意是可以網鯨。但在東方則名之「藏天」,西方言之不足,東方則過於誇大,不過那確是一件非常厲害的邪物。」

黑女問道:「剛才你老說兩魔會遇到誰?」

老人道:「須彌子,因為他也在樓上。」

皮杜爾接聲道:「那會馬上打起來。」

老人道:「他們已斗了兩場,二斗一,兩場都是平手,這場也許打不成了。」

白女道:「為什么?」

老人道:「他們雙方都在追查一個小姑娘。」

白女驚問道:「那小姑娘多大了,他們為什么追她?」

老人道:「小姑娘只有十多歲,她是盜走媧皇鏡的姑娘。」

白女道:「糟糕,她怎斗得過兩魔和須彌子?」

老人微笑道:「論武功,她似不如,但論智慧嗎,哈哈,這三人卻拿她毫無辦法。」老人說完話,接著就催大家快吃,笑道:「我們先動身,前途不斷有熱鬧可看。」

皮杜皮道:「請問老丈,假如「須彌子」遇上「春之神」時,誰將落敗?」

老人笑道:「半斤八兩,各有各的長處,前途也許有機會看到他們相拼。」

出了城,白女向老人輕聲問道:「老人家,小虎到了什么地方你老可知道?」

老人道:「他是晝夜不停北去的,加上全力奔援京師,目前只怕在數千里之外了。」

白女道:「他需要人手,我們得趕去幫忙呀。」

老人點頭道:「你們三個作第二批罷,老朽和四位大俠不走大道了,你們女孩子不落店是不行的,老朽不得不改變一下原來的計劃了。」

皮杜爾道:「那就請你老帶路啦。」

四劍客和白老人告別二女,他們趁著月落西山之際奔上小路,轉眼便消失在山林之間。白女送走他們之後,回頭向兩個師妹道:「我們從今晚開始著中國裝,這樣走在路上會比較方便,前面如有小店,我們就住下來罷。」

黑女道:「最好租輛馬車,免得拋頭露面,我們三個長相各有不同,一路上太引人注目了,中國民間少見多怪,一圍就是一大堆,我感到非常蹩扭。」

慕容妮笑道:「我倒有個主意可以減少麻煩。」

黑女道:「什么主意?」

幕容妮道:「中國武林中,蒙面行道是常事,他們進城落店都不須去掉,如果我們改了中國裝,再加上蒙面,只露出眼睛與嘴,誰能留心我們是哪一國的?」

白女道:「這辦法真好,前面有鎮市,我們立刻改裝。」

大約定了二十里路,前面真是出現一座鎮來,三女當晚就落在鎮上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