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福喪(1 / 2)

十惡太子妃 一粟紅塵 4435 字 202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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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雲躲在屋頂,看著那直著腰背站在任清鳳面前的少女,覺得是那樣的陌生,原本當任清雲將茶水倒在她的頭頂時,他看著那熟悉的面容,還是忍不住心疼了,姐姐的考驗是不是太過份了點,可是此刻,他才知道,真正過分的是誰。愛夾答列

真沒想到,原來福兒的真面目居然實在這樣的可怕。

任清雲看著眼前的女子,這個他一直打算好好呵護的女子,他總覺得自個兒虧欠任清鳳太多,現在有這么一個相像的女子,他也算變相的補償了。

可是眼前看著的一切,像是一個巴掌火辣辣的甩在他的臉上,他緊緊的咬住牙關,也許此時他已經對疼痛麻木了,任清雲此時已經感受不到疼,即使他的掌心,他的唇瓣都流出了猩紅的血絲,他卻好似未曾感受到一般。

休想福兒看了眼沉著臉,面色冰冷的任清鳳時,卻輕輕的笑了起來:二小姐,你以為今時今日的五少爺,還是那個為你是從的五少爺嗎你說休想就休想啊

福兒面上的表情還是任清雲所喜歡的溫潤如水,她的表情也還是那樣的溫婉,可是卻有種說不出的嘲諷,像是一切都掌握在其中的自信。

福兒,你該知道,以我的手段,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最好不要輕易惹怒我,那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任清鳳眸子清冷,聲音更是如同冰塊冰凍過一般。

可是你不敢福兒面上的得意神色,讓任清雲痛的淋漓的眸子中,似乎浮出了一道光亮,那光亮,令得他雙目似要噴出火來,令得他的雙眼瞬時圓睜,令他整個人如同一團炙熱的火球,只要風一吹,那火勢就要四處翻飛。

而,他的眼底卻是明暗起伏像暴風雨夜晚的海面。

那 得意囂張,甚至帶著幾分喜氣洋洋的聲音,如同一條毒蛇,一點一點鑽入他的耳朵:五少爺本性純良,雖然有些愚笨,可是卻最是重情,你若是對我出手,只要我 有丁點的不對,他就不會原諒你,你們姐弟二人就會生出嫌隙來,這也是我今日敢大搖大擺站在二小姐面前的理由。我相信,這些日子,二小姐不但不會對我出手, 還會仔仔細細的護著我,畢竟此刻我有什么不測,最大的嫌疑人可是二小姐,為了五少爺和您的姐弟情深,二小姐也會好好的保護我,不讓我有什么不測的,是不 是

說完,她又是輕輕柔柔的笑了一聲,笑聲依舊脆如黃鸝,說不出的動聽悅耳,可是落在任清雲的耳朵里,就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割得他生疼,福兒果然不虧是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將他的脾氣摸得清清楚楚,此時若是福兒有什么不對,他的確會疑心任清鳳的。

他忽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羞愧難得,他此時已經明白任清鳳早就識得福兒這個女子的真面目,她忍著不曾拆穿,就是因為自個兒懦弱,軟耳根子,否則以姐姐此時的強悍手段,哪里需要和福兒這樣的丫頭扯皮,費這樣的口舌。

他們姐弟一起長大,即使姐姐現在性格改變挺大,他還是有些了解自個兒的姐姐的,她其實是那種很怕麻煩,快刀斬亂麻的性子。

會願意和福兒消磨時間,不過也是因為他罷了。

他羞愧的一張臉漲紅了起來,他嘴里口口聲聲說是任清鳳的依靠,可是到最後在自個兒的女人和姐姐之間,卻是選擇相信女人。

他懂任清鳳,任清鳳自然也懂他,福兒的真面目如果不是任清雲親耳聽到,就是她說破了天,只怕他即使懷疑,也不會全然相信的。

福兒,雖然你仔細的研究過清雲,可是你到底還是不懂他。任清鳳面色深沉如海,一字一句道:即使他會怪我,即使他會對我生嫌隙,可是只要我有危險,第一次沖上來護著我的,還是他。

任 清鳳冷冷一笑,譏誚道:這種感情,也不是你這樣的妓子所能了解的,你的師傅調教你,讓你學會怎么流最真情的眼淚,怎么笑最楚楚動人的笑容,怎么做出最真 摯的情人,可是假得終究是假的,即使如今,你笑得最楚楚動人,你的眼淚最令人憐惜,你的表情無一絲破綻,可是你卻不懂什么是真情。所以你不會明白,即使今 日我當著清雲的面前,一劍將你殺了,他會怨我,會恨我,可當危險而來時,卻永遠都會擋在我的面前。

任清鳳瞧著福兒已經白的如紙一樣的臉色,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不會殺你,因為你不配,殺你臟了我的手。

她 搖頭,冷聲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出身,是卑微,是高貴,是丫頭,還是小姐,或是妓女,對我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緊要的是,你對清雲的 那顆心。我們姐弟幼時困苦,雖然身為相府的小姐少爺,可是卻連個下人都不如,那些苦難早就讓我忘了身份高低,門戶之見,你以為清雲為何能輕易說出娶你為妻 的話,說到底,我們姐弟自個兒也從來沒覺得自個兒有什么高貴的,他如此,我也如此。所以,其實只要你對清雲真情真心,我根本就不會因為你丫頭的身份,還是 妓女的身份,而阻止你。

不在乎她的身份

福兒聽得這話,猛然向後退了一步,喃喃的說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在騙我

大戶人家不都是在乎門當戶對的嗎任清鳳怎么會知道她的出身

不在乎她妓女的身份

笑話,大戶人家,誰肯娶一個妓女為正室夫人

她 使勁的搖頭,無倫次地說著,眼神空洞麻木地看著任清鳳,呆呆地說道:你一定是在騙我你現在這么說,不過是在哄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哪個大戶人家願意娶 一個青樓女子為正室你是在哄我的對不對她雖然是疑惑的語氣,可是卻異常的堅定,仿佛已經認定了任清鳳是在哄騙她。

我為什 么要騙你任清鳳涼薄的聲音,緩緩的升起:你父親雖然只是一介縣令,可是為人清廉,為官正直,我相信他這樣的人所出的女兒,即使庶出也不該太過不堪, 若是你真心與清雲,我為何阻止。負心最是讀書人,仗義每多屠狗輩,風塵又何嘗不是每多奇女子,你又是清官出身,配清雲也是挺好,可是你不該算計清雲,不該 對他用心計。任清鳳說道這里,猛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我告訴你,你錯就錯在將心計用錯了地方,我任清鳳弟弟的婚姻,絕不容許有一絲算計,所以別說是妻, 就是妾,我也容不得。愛夾答列

弄巧成拙

她知道任清鳳說得是真的,她是真的不介意她出身青樓啊

這樣千載難逢的好事情,就給她自個兒攪合了。

福 兒忽然之間知道因為自己的自作聰明,而錯失了原本應該幸福的婚姻,她驟然尖叫了起來,像個瘋子一樣,雙手扯著頭發,扯得自己頭發凌亂後,尖著聲音叫道: 為什么這樣為什么這樣我只是想要跳離那個火海,我不想任人蹂躪,我只是想換個有尊嚴的生活,我何錯之有何錯之有

你 既然知道我父親是個縣令,就該知道我本出身官宦之家,卻因為身為庶女,飽受白眼,明明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憑什么我那愚蠢的父親,做下那些愚蠢的事情,滅 家的時候,卻要累的我,發賣到青樓,我不服,我不甘,憑什么啊我要脫離苦海,我要成為正妻,我要過上好日子,我絕不容許我的孩子,成為庶出,我想擺脫那 低賤的地方,為此,我苦心算計,我小心圖謀,我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她抬起頭,死死的盯著任清鳳:他一定要娶我為妻,他得了我的清白身子,他就一定要娶我,我不會放手,我一定要嫁給他,失去清白的身子,我已經無法再嫁給別人了。

他不會,在你算計他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失去陪伴在他身邊的機會。任清鳳的聲音吐出唇瓣,堅定的如同板上釘釘子。

你 是姐姐,你又不是他娘,你以為你能做的了他的主嗎五少爺重情重義,他得了我清白的身子,是不會辜負我的,再說了,在那日,我已經飲下了易孕的湯葯,說不 得我這腹中,已經有了你們任家的骨肉,五少爺的子嗣,五少爺為了他的骨血,也不會棄我不顧的。福兒捂著腹部,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

我任家別的沒有,銀錢還是有些的,你放心好了,即使你有了清雲的骨血,我也會好好安置你的,待你生下骨血,我會讓人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也算是給清雲的青春畫個句號。

她其實留下福兒的命,一方面也是考慮到她的腹肚子,其實,任清鳳對福兒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不過是任清雲成長途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以後隨著任清雲的地位改變,這樣的女子會越來越多,又豈是阻止就能阻止的。

你 想脫離青樓,你想要過上有尊嚴的日子,自然沒有錯,錯的你不該算計別人,更不該為了自個兒的好日子,而去害別人。你為何出現在任府,你心知肚明,大夫人讓 你來做何事,我亦清清楚楚,就是你為何將目光轉向清雲,我也明明白白,不過我真的不明白,比起任府五少夫人的位置,太子妃的位置豈不是更令人垂涎,你怎么 會愚蠢的放手

她輕笑一聲,嘲諷不已:風太子風流名聲天下皆知,怎么,以你的手段,居然沒打動他

福兒身子一晃,膛目結舌:你你怎么知道

任清鳳冷然一笑,再不願意浪費時間在福兒的身上,輕輕的拍手,張媽媽帶著下人進來,任清鳳手掌揮了揮,示意張媽媽帶人將福兒拖出去,該說得,該聽的,相信清雲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

不過不得不說,福兒真是辜負了她和自個兒相似的那張臉,這智商也著實讓她無語了點,難道她以為親眼看著任清雲上了馬車離開,就真的離開,怎么就想不到他會反轉回頭,怎么就想不到這一切不過是她安排的一個計策。

若是此時易地相處,她是一輩子都不會將這些話說出來的,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打死也要一口咬定是真情真意。

這福兒,實在是太嫩了點。

不過,風流韻那里,她實在不能再姑息了,這人這次實在做的太過了,居然算計起他們姐弟。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們放開我,五少爺答應娶我為妻,五少爺是不會容你這樣對我的福兒尖叫著,掙扎著,此時她所有的希望,都在純真善良的五少爺身上,那個溫柔的少年,一定不會允許她們這樣對她的。

你這樣心思狡詐,無情無義的賤人,我為什么容不得

就在福兒掙扎的厲害時候,只聽得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一個明明看起來清稚,此時卻因為充滿著沉重憤怒的氣息,而顯得異常成熟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來,聲音因為壓抑,因為憤怒,因為氣恨而充滿冰寒。

任清雲從來都沒有想到,那個溫潤良善,柔情似水的少女,摘開她的面紗後,會是這樣的丑陋,這樣的不堪。

她除了長了一張與姐姐相似的面容,哪里有一絲姐姐的風骨

姐姐壞,姐姐毒,姐姐狠,可是所有的壞,毒,痕,惡,都拿到台面上,壞的光明正大,毒得天經地義,狠得理直氣壯,惡的天下皆知,讓人生不出厭惡來。

他居然以為有著姐姐這張臉的女人,也該這般的光明磊落。

說真話,他對福兒是憐惜多過真情,其實福兒的身世,若是她主動相告,他只會更加的憐惜,更加的愛護,同病相憐啊,總會多幾分寬容,落入青樓,又不是她的錯,他不會鄙視,就如同他身份,不是他的錯一般。

即使福兒算計他,想要擺脫青樓,他也能接受,因為他苦過,他痛過,卑微過,知曉那種日子有多么的令人絕望。

可是福兒不該算計他的姐姐,他雖然不如姐姐聰明,可是聽到這里,卻也能猜出幾分,福兒是李秋華找過來的,李秋華恨姐姐入骨,不用說福兒的作用,就是對付姐姐。

光是這一點,不管福兒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不管福兒的日子是多么的水深火熱,他都無法再接受她,哪怕她此刻,她真的已經有了他的骨血。

就如同他說得,即使他負盡天下人,也不會辜負姐姐,因為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姐弟啊,這世間最深最真的依靠,她是他立志守護的啊。

那個逆著光而來的少年,一身青色的儒衫,身材修長,面容憔悴,雖然看起來清瘦了許多,可是那脊背卻挺的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直挺,那雙墨玉般漆黑的眸子中,此刻再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只是冷冷的,冰冰的看著福兒。

福兒看到驟然出現的任清雲,先是一愣,她剛剛明明看著他上了馬車離開的,怎么現在又出現了,不過眨眼之間,她就明白過來,這一切不過是任清鳳的計策,驚得面色無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