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2 / 2)

容逍最開始只是幫忙簡單擦洗,可他的手不知不覺,就輕輕拂過聞晏的眉骨,又慢慢劃到他的嘴唇。

那雙桃花般漂亮的嘴唇,今說出過赤誠的愛語。

容逍的眼神暗了暗,心中不由自主地被勾起模糊的渴念。

他並非沒有欲望。

他恨不得把聞晏連皮帶骨地吞吃入腹,把他徹底融入骨血變作自己的半身,最好走到哪里都能揣著。

可他又必須忍著。

他忍不住去親聞晏的手指,眉心,甚至是腳踝,心里的欲望叫囂得他發痛。

他知道聞晏也喜歡他,也渴望他,可他卻不能再做更多,不能讓自己的愛人因他而損耗生命。

他們之間,無論如何親密,也只能止步於此。

半個多小時後,聞晏才被容逍裹著浴巾抱了出來,他睡得很安穩,完全沒有被吵醒,但是垂落的手臂上,卻印著淡粉的痕跡。

聞晏一覺睡到了天亮。

昨天他剛醉倒,就被容逍喂了解酒丸,所以醒來以後非但沒有感覺到頭疼,反而神清氣爽。而他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床鋪空空如也,容逍已經起床了。

他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走到浴室里刷牙洗漱,往鏡子里看了一眼,突然發現鎖骨上一塊皮膚有點紅紅的,拉開一看,像是被什么給咬了。再一看,居然連手腕上也有。

聞晏一開始還以為是蚊蟲叮咬,但是轉念一想,大冬天的哪來的蟲子。

他突然就頓悟了。

雖然沒有實操經驗,但誰還沒看過個小huang片啊。這分明是吻痕。

聞晏嘴里還咬著牙刷,怔怔了好一會兒,才突然笑起來。聯想到昨天是誰抱著他洗澡,這印子到底是誰留下的,根本不需要思考。

老妖怪平日里看著一本正經,封建還古板,骨子里卻也會情動。

他擦了擦臉,三兩步走下樓。

容逍果然在樓下,一杯咖啡,一份早餐,旁邊還放著本書。

他跑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容逍腿上,理直氣壯地指著鎖骨上的印子,問道:「這是不是你干的?」

容逍被人找上門,卻絲毫沒有被質問的心虛感,直接承認了:「是。」

聞晏有點得意,又有點好笑。

「你說你是不是假正經,」聞晏戳著容逍的胸肌,小聲道,「想做就做唄。」

他又不是不同意。

容逍卻假裝沒聽見,也不回應。只是抓住聞晏四處作亂的手,喂他吃了一顆沾著奶油的草莓。

放了寒假以後,聞晏過了好一陣子醉生夢死的日子,像是要把期末考付出的辛苦全給補回來。

恰好今年的春節又比較早。他自己都還未察覺,街上就熱鬧起來,寒假已經過去大半個月,還有兩天就是春節。

滿大街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到處都在賣節日用品。

聞晏早就和容逍說過,今年去他家過年,容逍也答應了。

聞晏趴在沙發上玩卡牌游戲,有點好奇容逍之前都是怎么過的,他問道,「妖怪也過春節嗎?」

「過,但不是年年都過,有時間會聚一次。游不問家就是這樣,一般是十年一次。」容逍淡淡道,「但我沒有過春節的習慣。」

聞晏不打游戲了,抬起頭看容逍:「那游不問回去過節的時候,你都在干嘛?」

就他觀察,老妖怪很討厭別人上門打擾,要不是他搬進來,這么大一個房子幾乎一直只有容逍和游不問兩個妖怪。

「你會去跟妖管局的妖怪們一起聚餐嗎?」聞晏猜測道。

容逍想了想,他好像什么也沒干。

這個日子對他沒什么特別的意義,他還是如往常一樣處理文件和公務,如果這天恰好空閑,什么事也沒有,他就坐在院子里看看書。

他沒有家人,也沒有愛人。

他不需要團聚。

「就和平時一樣在家待著,沒什么特別的。」容逍平靜地說道。

聞晏隱約能明白容逍的意思,他知道妖怪和人類不一樣,不那么看中節日與團圓。

但是其他妖怪,好歹還有父母兄弟姐妹,有一個歸處。

可容逍不一樣,容逍是昆侖山唯一的不盡木,天地間僅此一株。

他生來就是無依無傍,孤獨地游走於世間。

也許容逍不覺得這有什么所謂,但聞晏卻總覺得有點心疼。

他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撲到了容逍身上。

「人類有句俗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嫁給我,就是我家的人了。以後年年都要跟我回去過春節。」

他在容逍鼻尖上親了一下:「就這么定了。明天我們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