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春光輝荒野 蕭舒 4375 字 2021-01-02

干爸的茶杯在半空中停住,驚問道:「什么?被人害死的?」

方叔面色如常,點點頭,道:「我也有同感!」

干娘也很驚訝,道:「那是他得罪人了嗎?」

「干娘你知道前一段時間我舅舅被別人打了吧?」我問道。

干娘點頭,道:「知道哇,你還去看過他兩次呢!」

我低沉著聲音道:「那次以後,我就知道有人對他非常痛恨,便不讓他去查什么人干的,要收斂一點兒,其實他心里也應該有個數,但沒想到竟有人想讓他死!」

說到這里,我心里的怒氣陡增,有種毀滅一切的沖動。忽然感覺到他們眼色有異,眼睛都直直的盯著我的手。

我一看,才知道自己剛才失神,手里的空茶杯竟化成了粉末。近些日子來,我的心境起伏變化很大,還有思雅與舅媽總是與我膩在一起,功夫進步神速,沒想到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

松開手,白色的粉末輕輕灑落,在地上堆成一個尖尖的小堆,我對著目瞪口呆的三人道:「不好意思,把杯弄碎了!」

三人回過神來,都長長舒了口氣,方叔嘿嘿笑道:「厲害厲害,果然是武功高強,以前我還真的不相信有人能捏石成粉,今天才是真正開了眼界,你小子原來一直深藏不露哇,今天才知道你有多厲害!」

干娘還有些迷糊,蹲下來用手沾了些粉末,在手里拈了拈,口里直道:「神了神了!」

我有些苦笑不得,自己現在還是太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可是一個大忌,自己身負武功,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後果是十分難測的。

我笑道:「好了,您三位就別大驚小怪的了,如果你們能夠認真練我教的那套功夫,也能辦得到!」

干娘的表情還算正常,干爸與方叔就表現的不堪了,都興奮的嘿嘿笑,真的有幾分奸笑的味道。

干娘又換了個杯子給我倒上茶水,我喝了兩口,才想起剛才的話,道:「我想,我舅舅很可能是被打他的那幫人害的!」

說到這里,我仍是有些怒氣。方叔道:「很有可能是這樣。現在很少有人敢請人收拾自己的對頭,你說過你舅舅那次被打,下手的人很專業,看起來是個老手,而我們這里還沒有這樣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請的外地人!」

我接著道:「而且撞我舅舅的車也是外地的車,這兩件事一串連,很顯然是同一伙人!」

方叔點點頭,喝了一口茶,道:「但是現在根本沒辦法繼續追查,人都跑得沒影了!」

我冷笑兩聲道:「我要找的並不是下手的人,而是那個指使人!我沒動聲色,就是不想讓對方發覺,這個人很快就會冒出來!因為他一定是沖著我舅舅的公司來的!」

干爸與干娘都靜靜的聽我們說話,沒有插嘴。這時干娘道:「這個世道怎么越來越亂了,竟然有人敢雇人殺人了,想想都讓人害怕!」

說著還拍拍胸脯,嘆了兩口氣。

干爸笑道:「放心,你從來不得罪人,誰閑得沒事兒來殺你!」

方叔道:「你千萬不要沖動,這個人心狠手辣,說不定會對你下手呢!而且他能這么做,也定不是一個平凡人。」

我點點頭,心中在想著計策。隱隱有興奮的感覺。

本來想到舅舅家吃飯,可是方叔也在這里,干娘怎么也不答應我走,只好留下來跟他們喝酒。

席間我講到我認了一個爺爺在村里養老,兩人很好奇,說非要到村里去認識一下。當時鎮里大學生都非常罕見,杏兒算是最有出息的,考上了大學,全鎮也就她一個而已。教授,那可是神秘遙遠,誰也沒見過,要說見也是電視里見過而已。他們的心情我當然理解,也就答應給他們引見一下。這感覺好像爺爺是國家主席一般,見到的人都感到很榮幸。

酒足飯飽,我告別了干娘他們,去舅舅家。

剛到門口,門忽然被打開,沖出一個人,男人,四十左右,身材高大,面色凶惡,怒氣沖沖的沖了出來。

我沒有見過他,忙沖里面招呼到:「舅媽,我是小舒,在家嗎?」

新舅媽從屋里探出身子,答應了一聲。我這才放下心來。

進了屋子,我問道:「舅媽,那是誰?」

她噢了一聲,道:「那是個無賴!是你舅生前的一個死對頭,也開一個運輸公司,總是與你舅搶生意!」

我心中一動,道:「那他來干什么?」

她的氣色好了很多,已經看不到傷心的表情,可能已經忘了,也可能埋在了心底。

她撇撇嘴,不屑的道:「你正做美夢,想讓我轉讓公司給他!」

我心中的疑問更大,看著她,定定的想了一會兒,在思索是不是告訴她我的懷疑。

「怎么了?」

她等我發完呆,才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定定神,決定還是告訴她一聲為好,也好讓她有個防備。

「舅媽,你對舅舅的死不感到有些奇怪嗎?」

我眼神射入她眼睛的深處,想看透她的思想。

她一呆,不像偽裝的,面色有些迷惑,道:「奇怪?怎么奇怪?」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她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我想她的腦筋一定在飛速轉動。

我看著她的臉,精致的瓜子臉,大大的眼睛有些內陷,很迷人。臉的皮膚很好,光澤潤滑,沒有一絲化裝品的痕跡。她迷人的臉現在正在不斷變化著神情。

「啪!」的一聲脆響,是她兩手相擊的聲音。「真的有些奇怪!」

她的神情漸漸從迷蒙中清醒,變得清晰專注。

我微笑著看著她,道:「哦?你想起來了?」

她道:「當時我跟你舅在路邊走,除非有人故意來撞,否則不可能被撞到的。」

「那舅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或者在出事幾天有沒有什么大事兒發生?」

我心中的設想越來越被證實。

她露出思索的神色,想了想道:「嗯,是有事兒發生,當時你舅舅查到是張麻子找的人打我們,就是剛才出去的那人。因為公司的事兒,他跟你舅舅成了冤家對頭,沒想到他竟無恥到找人來打我們!」

「那是因為搶他的生意?」

「他也開了家運輸公司,但車沒有我們多,而且也不好,他的人也霸道,司機們大都不喜歡在他公司里,有些跑到我們這里來。於是他就開始找我們的茬兒!」她氣憤的道。

我心下了然,其實這是我舅舅的錯,這種挖牆角的做法確實不太地道。不過如果是那些司機自願的,也沒辦法。只能說是那個張麻子無能罷了。

「那他剛才來說了些什么?」我問道。

新舅媽臉色一紅,道:「還不是看我是個寡婦,風言風語,還說要我把公司讓給他!簡直是個流氓!」

說著,臉更紅了,有羞澀,也有氣憤吧。

我接下她送過來的茶水,輕輕喝了一口,好茶,看來她的生活還是很講究,並沒有因為舅舅的死有什么變化。

張麻子,張麻子,嘿嘿,你的膽子可真不小,真是活得膩歪了!我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殺氣,最後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扯開話題,不再說這件事兒。問一些她平常的生活,有沒有什么要我幫忙的,有什么事兒要做,怎么過年,年後要怎么過。總之,在盡一個外甥應盡的責任。

她跟我也並不很生分。可能是我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她,最痛苦的時候安慰她吧。其實我幫助別人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只雪中送炭,不錦上添花。

她渾身透著一股靈氣,一看就知非無能之人,而且她的思維反應都很敏捷,如果把舅舅的公司交給她,說不定還真能做好呢。

當然關於公司這個敏感的話題我們都沒有去碰,還不到時候,自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從她家出來,我去找方叔,但他已經不在干娘家,說到所里去了。我於是到所里去找他。

所里只有一個人,沒想到竟是朱茜。她不是一個局長的女兒嗎?怎么快過年了還在這里值班?這可應該是小伙子們的事兒。如果不是方叔告訴我,誰能想到她竟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局長的女兒呢?

她正趴在辦公桌上埋頭寫著什么,神情專注,帽子放在桌子右上角,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照在她帽子的國徽上,閃閃發光,半長的短發垂下蓋住了臉,只露出雪白小巧的尖下巴,隨著黑亮短發的晃動時隱時現,美得竟有些逼人。

一身警服穿在她身子,非常合體,恰好能將她動人的曲線勾勒出來,既英姿颯爽,又嬌媚誘人,讓人既想抱在懷里,又不敢肆無忌憚。

我輕輕咳了一聲,她抬起頭來,兩道清澈的目光照了過來。見是我,放下筆笑道:「是小舒呀,是來找所長的?」

我點點頭,道:「對,我找他有點事兒,你這是--值班?」

她起身,走了過來,道:「所里就我一個單身,反正我回家也沒什么事兒,就在這兒值班了,走,所長在里面呢!」

走在她身後,微微的幽香從前面飄了過來,隱隱約約的香味更能吸引人。看著她凹凸有致的身子在警服下擺動,細細的腰肢輕輕扭動,圓挺的屁股隨之滾動,讓我的下身有崛起之勢。

我吃了一驚,忙收斂心神,將這股沖動壓下,不敢再盯著她的身體看。

方叔正在練功呢,進來時他仍在蹲著馬步,朱茜強忍著笑,緊緊抿住小嘴,忙出去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起來,狠狠瞪著朱茜,直到她俏皮的吐著舌頭走出去,才道:「小茜她不懂功夫的厲害,不怪她,我沒見到真功夫之前,也像她一樣對功夫不屑一顧。對了,有什么事兒?」

我跟他說了舅媽說過了話,他手指敲著桌子,然後又點上支煙,吸了兩口,狠狠捻死,道:「看來就是這個張麻子干的了,這個人我倒是有些了解,心狠手辣,打傷過很多人,只可惜這個家伙上面有人,還有錢,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那他上面有什么人?」

「嗯,好像他的姐姐是鎮長的秘書,能量挺大的!」

我心下一沉,確實是來頭挺大,怪不得這個家伙這么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在這里,你再有能耐也不能跟當官的對著干,有句古話,好像是「民心似鐵,官法如爐」民不與官斗,自古皆是如此。

絕不能讓他如此猖狂!既然是他害死了我舅舅,他就得償命!

弄死他確實非常容易,不費吹灰之力,但後果我得想清楚才行。而且一旦殺了人,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我們這里還從來沒有殺人的案子,老百姓們都很老實,警察的威懾力強大無匹,即使犯罪,也是些小偷小摸。

我猛的抬走頭,方叔嚇了一跳,見到我眼中嚇人的目光,臉色有些變化,我這才省起自己剛才的心緒波動引起功力外泄,忙平息心中的激動,道:「方叔,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張麻子的詳細情況,比如他有什么愛好,平時有什么習慣,身體有什么病沒有,當然,要秘密一點兒才行。」

方叔的面色變得有些不自然,道:「小舒,你這是--」我笑笑道:「沒什么,看看有什么辦法讓他老實一點兒,再說,兵書上說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他這才放下心來,道:「小舒,你可不要胡來呀,不值得為這種人犯法!」

畢竟是做警察的,感覺非常敏銳,我的話一說完,他就猜出了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