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聖醫門(二)(1 / 2)

朦朧的黑暗之中,隱約見到一位女子的身形在我眼前,看起來近在咫尺、又仿佛遠在天邊;我伸出雙手,試著探向那似曾相識的身影,卻什么也觸摸不到。

「請問是你救了我嗎?」

熟悉的口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嗯天行……替天行道、順天而行!好名字!」

我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卻和那觸摸不到的身影一樣模糊不清。

「什么都不要問……愛我……」

一股深深的憐愛充斥心中,就好像下一刻時間將停止在我和她之間。

「天行……我……不行了……今天晚上……那一刻……我是真心的……可……可惜……你……你能原諒……」

前所未有的悔恨以及無力感將充滿怒氣的心填滿,眼前的身形慢慢的在我眼前淡去,我竭盡所能、一次又一次發了瘋似地再次試著捕捉那飄渺不定的身影,可惜始終無法阻止那消失的……

「玉蓮!!」

我在自己的大吼聲中驚醒,揉眼一看,發現早已清晨,而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相公,你沒事吧?」秀秀在房門外聽見我的吼叫聲,連忙趕到我房里。

我緩袖擦了下臉頰上的冷汗,對著一臉擔憂的秀秀露出笑容:「沒事,好像只是做了個惡夢罷了!」

秀秀見到我的招牌笑容,呼了口氣,微笑的扶我起身:「好……來……相公,秀兒服侍你更衣……」

「嗯……謝謝!咦?對了,我昨晚不是……」記得沒錯的話,昨晚我應該是待著秋夜楓那女人的房里,接著……?

啊……接著我就被她暗算了!

秀秀笑著回答我:「你昨晚不是待在楓姐姐的閨房里嗎?今天一大早,是楓姐姐就托卓科師兄背睡死的你回來的喔!」

見到秀秀滿不在乎的樣子,我有點試探式的問:「你楓姐姐真的告訴你我昨晚就是在她房間過夜?」

「嗯……對呀……咦?不是嗎?」秀秀臉上的微笑一成不變,好奇的反問。

「不……不……只是……你怎么沒問我們昨晚都在干嘛?」我流著冷汗再問。

千萬別吃醋啊!昨晚我可真真確確是清白的……就算有的話,我才是被害者!

「相公你昨晚不是陪楓姐姐聊天聊了一整晚嗎?嘻……相公原來和楓姐姐感情那么好,不過,下次也要讓秀兒陪你們喔」秀秀一臉天真的看著我。

「呵……哈……聊……聊天,對啊!對啊!」我皮笑肉不笑的嘻哈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要說一夜,就是只有一個時辰都可能被人說閑話;就某些方面來看,入世不深的秀秀,單純的程度大概和胸大無腦的冰兒有的拼。

想到冰兒,我才想起我出了白家後一直忙的分身乏數,居然忘了去看她;不過不急,等到天武論會之後,我的計畫實現的話,到時再風風光光的去白家迎娶我的冰兒老婆。

摸摸臉上暫時無法褪去的易容妝,好在,秀秀沒見過我的原本面目,不然相信她可不會對我這么有信心。

我的真面目可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貌似潘……

(蟑螂一邊嘔吐、一邊揮著手:「停!夠了!」)

不過,就在我松了口氣的同時,秀秀絲毫沒有吃醋的模樣卻讓我內心深處的男性尊嚴有著小小的傷害。

想著想著……唉……昨晚的事……我倒底是又被夜楓惡整了?還是?

我搖搖頭,放棄去思考那位古靈精怪的魔女所想干的事;反正我也沒那個膽量去向她求證,還是避之則吉。

在秀秀的服侍下完成了梳洗更衣,隨後,我低聲的吩咐她准備我「另一個身份」的行頭;方才的噩夢使我心中那股殺意再度被點燃,暴走的真氣在我十八條氣脈里不停地鼓漲著,這口難以忍受的悶氣……只好再用鮮血來平息了!

上午,接受門主召見的我,好整以暇地朝著的玄氣堂漫步走去。

一路上,清一色為男性的門徒們各個以奇怪無比的眼神望著我,其中幾位甚至帶著一種恨不得把我深吞活扒的恐怖眼神,他們所散發出來的怨念讓我後背感到一陣嗦啰。

怪了……雖然我平時人緣不好(因為秀秀的關系……),但是?

我想了一會:我又招惹了誰了嗎?

思考這些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我在沉思中繼續步伐,卻忘記將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道路上。

「哎啊!」走著走著,砰嚨的一聲,我似乎撞上了一塊柔軟的物體,接著聽到甜美的一聲哀叫。

我急忙往地上一看,只見一位身材嬌小玲瓏、頭上綁著兩條可愛的小辮子的少女坐倒在地,小巧的小手搓揉著額頭,看來好像就是那被我撞到的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我連忙道歉,彎腰將地上的少女扶起。

「沒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我扶起的少女臉紅了下,客氣的回道。

「真抱歉,那么……」

見她沒什么大礙,我友善的微笑,接著打算離去;忽然,少女-看起很不好意思的-拉住我的衣袖:「那個……這位公子……」

「啊?姑娘有何事?」

「請問,你……你可以幫我……找一下眼鏡嗎?」少女怯生生的問道。

「眼鏡?」這是什么鳥東東?

「就是兩塊圓圓、小小水晶薄片,用藍色的竹架連在一塊的玩意兒……」少女耐心的解釋一遍:「麻煩公子了,我沒有眼鏡我就什么都看不到……」

「喔?」我隨地看了一下,馬上在一旁看到少女所說的「眼鏡」。

我將她的眼鏡撿起遞給她:「諾……給你……」

「謝謝!」少女從我手里拿回她的眼鏡,一面道謝、一面將那奇怪東東帶在臉上。

從那東東的作工來看,似乎是從西方的大漠國更遠的西大陸傳過來的稀奇玩物。

「姑娘,在下韓宇,不知姑娘是?」基於禮貌,我自報姓名,友好的伸出我的右手,打算認識一下這位穿戴古怪玩意兒的可愛小姑娘。

「韓宇!?」小姑娘帶上了眼鏡,抬頭望向我,同時聽到我的姓名:「啊啊啊是你!!!」只見她瞬間臉色大變,見鬼似的指著我尖叫。

見少女歇斯底里的指著我的臉大叫,我莫名其妙的問:「姑娘認識我?」

少女喘著氣,以驚人的速度跑開,留下驚愕的我楞在原地。

「真是個奇怪的小妞……」

一會兒,我搔搔後腦,繼續的往著玄氣堂走去。

聖醫門門主-蘭軒三大聖醫之一-商廣寒,一位年約三、四十的中年男子,背對著堂門口,雙手依背的筆挺站立著,不怒自威,充滿一派之主的庄嚴氣勢。

我歪著腦袋,心里卻很清楚這位和師父齊名的商大門主的底細。

什么「悲天憫人」、「普渡眾生」?

根本就是死要錢的拗錢鬼,一天到晚從不歇停的接單,難怪近幾年聖醫門醫名遠播,他這位門主的名聲爬的那么快。

剛入門的我並不清楚他的為人,遭受眼前這位不良大叔的蒙騙,不過頂了個有名無實的元老之名給我,就讓我拼死拼活的外出行醫。

這……這簡直就是虐待勞工嘛!

「賢侄,回來啦?辛苦了!」商大門主轉過身來,親切的問候道:「岳夫人的病搞定了吧?」

賢侄、賢侄,不要說是你,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誰,何來賢侄之談?平論輩分的話,我師父高你一輩有余,所以你頂多和本少爺平起平坐。

心里雖然那么想,我嘴里還是做足面子,恭敬回道:「秉門主,韓宇幸不辱命,岳家夫人已無大礙。」

商大門主微笑的點點頭,接著盡跟我哈拉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我也只好繼續陪他在一些沒營養的話題上敷衍……

過了會,商大門主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東西,「喔」的一聲說道:「賢侄,我這兒有一封昨天岳家連同寄來的診費一起的請帖,好像是給你的。」

「我的?」我稱謝後收下。

打開信後,無非是岳清山的問候,連同夾帶著柳姑娘的道謝;他們倒很有心,並沒有在信里提到任何有關我的劍法的事情,似乎很守信的替我將我所不願輕易透漏出的武功之事保密。我沒看錯人-即使對我的劍法感到好奇,仍舊守信不問-岳清山果然是一位光明磊落的漢子,一位值得深交的好友。

見我微笑的看完信,商大門主笑呵呵的再替出一張紅色的帖子給我:「還有這個……賢侄,真是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