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重新對上她的眼睛,「那老師也不要有別人,可以嗎?」
「不要有別人?」
「我已經在你身邊的時候,就不要有別人,可以嗎?」他的手握緊了些,有些祈求的語氣。
杜嫻恢復了那副眉眼彎彎的模樣:「當然可以,那芝士土豆泥還要嗎?」
雲響平復了一下呼吸與心跳,終於回答她:「要。」
停滯的點菜環節終於可以繼續,杜嫻本想給自己加杯酒,忽然想到停在遠處的車子,只好作罷。
她看著小男孩,忍不住想,果然太小的孩子當不了工具人,她前一個工具人小弟弟就可以在她喝醉的時候開她的車送她回家。
她點了不少東西,服務員很快陸續端上了桌。因為點的品種多,她都減少了份量,便和雲響一起吃好幾樣菜,她不覺得有什么,連他那里她都吃過了,只是共用一些餐具算什么。
但雲響從沒跟人這么親密過,床上的親密是一回事,在別的場合又是另一回事。
他每每接過她投喂過來的食物耳朵都會熱上一些。
好在周圍沒人,杜嫻又心心念念自己想吃的東西,沒注意到他。
「墨西哥菜原來還挺好吃的。」
「這個應該改良過了。」雲響嘗著手中的塔可,「我小時候去過墨西哥一次,不好玩,菜也不好吃。」
聽到這話,杜嫻才想起來他也算是個散養的小少爺,小時候跟父母應該挺親近的。
「你父母那邊,你要不要好好跟他們談一談,或者,我去跟他們談一談?」
雖然雲響沒明說,但是杜嫻也能猜出來有錢人家對於小孩的期望與投入,能把他逼到臨界點然後崩潰,最後父母竟然和孩子分開居住,應該是鬧成了不小的場面。
雲響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有老師跟他們談過,沒用。我媽已經懷孕了,我兩個月前開學那天查出來的。」
杜嫻心說怎么好好的豪門獨子說不要就不要了,原來是打算練小號了。
「我覺得雲響很優秀。」杜嫻是發自內心這么想的,若不是他身上那種安靜又勾人的氣質,她怎么會一開學就注意到他。
「是嗎?」
他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也對,玩弄純情小處男的渣女,話有幾分可信度?她在床上還不是各種甜言蜜語張嘴就來。杜嫻心虛地低下頭,喝了一口檸檬水。
飯桌的氣壓有些低,他們吃到後面有些食不知味,便索性打算結賬離開。
到了櫃台處,杜嫻剛打開支付頁面,雲響已經刷完了卡。
?
不是她包養小弟弟嗎?怎么變成小弟弟包養她?
「你不是說……各取所需嗎?」雲響覺得這個詞他自己說出來都有點可笑,「你可以在我這里取走你需要的東西。」
杜嫻很想讓他清醒一點,別被人騙得內褲都不剩了。一個能在學區房租叄室兩廳房子的全款買車的人,會缺錢嗎?
靠她那沒幾年工齡的教師工資可能嗎?
「老師工資應該不高吧,留著自己買東西吧?」他很真誠地看著她。
杜嫻的反駁就咽了下去,她只好掏出相冊里的存圖,給他看了幾個房子的精裝修圖片。
雲響不明白。
「這幾套房子漂亮嗎?」
雲響點點頭:「還行。」
「都是我的。」房產證收在了家里,廢話,她又不是神經病,每天背著幾個房產證跑干嘛,「所以我做老師,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喜歡教書育人。」
她光靠收租就已經吃喝不愁了,每個月還有幾千塊工資進賬,她又沒什么燒錢的愛好,存款在同齡人中已經相當可觀了。
再加上她爹留下的大筆現金,她完全就是年輕男孩口中的「姐姐,我不想努力了」的姐姐。
「這樣啊,老師。」
他的眸中有不易察覺的挫敗,她連經濟這一塊都不需要他,他在她面前還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嗎?他想不出來怎么讓老師愛上他。
「又沒穿校服,就別叫我老師了。」她都已經看到路過的人聽到這稱呼時有些異樣的眼神了,「叫姐姐怎么樣?」
「……姐姐。」
「雲響真乖。」她習慣性地摸他的頭頂,雲響便乖巧地任由她弄亂他的頭發,「想去玩嗎?還是回家。」
「去你家可以嗎?」
「好啊。」她覺得說開了是神清氣爽,不用負責任的感覺真的舒服,便也格外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