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北京教父(2 / 2)

劫花傳奇 紫氣鴻運 2850 字 2021-01-02

也許是水井坊的確適合張一鳴,也可能是張一鳴密宗心法早已有所精進,一瓶酒下肚,他毫無不勝酒力的意思。

「不錯,不錯。小張,你是能喝的。」

方正輝揮手叫人開了第二瓶。

「還有一樣東西,看你敢不敢喝了。」

方正輝微笑著望著張一鳴,同時對手下人揮了揮手,那人出去了。

不久,服務員端上來兩小碗紅色的液體,待放到自己面前,張一鳴瞧清楚之後,嚇了一跳。那竟是兩碗不知道什么動物的鮮血,觸碗還有點溫熱,顯然是剛剛從活物身上放出。

看到張一鳴忐忑的神色,方正輝笑起來。「小張,別害怕,這是鹿血,我這里養了梅花鹿。這血是現放的,很補。」

張一鳴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殺一頭鹿,就為喝它的血,我覺得……」

張一鳴是個動物保護主義者,他從來沒吃過任何野味。在深圳待了那么久,能做到這一點確實不容易。

「哈哈。」

方正輝又笑了兩聲,「一頭鹿一次放這么一小碗,不用殺鹿的。如果每次殺一頭,我也不願意啊,我哪有這么多鹿來殺。喝鹿血是我這里的招牌菜,平常客人也會點的,不是專為你。」

「哦。」

張一鳴的神情這才放松下來。

「來,趁熱。」

方正輝先倒上一杯酒,將鹿血一飲而盡後,又將杯中酒一口吞下。

張一鳴有樣學樣,也喝下了鹿血和酒。原來,酒是用來壓制鹿血的腥氣。鹿血和著白酒,從喉嚨咕咕隆隆一路下到胃里,沒多久,張一鳴就感覺到小腹中一團熱氣升騰而起,身上開始燥熱起來。

眼見吃喝已接近尾聲,方正輝面容沉了沉,對張一鳴說道:「小張,本來呢,如果單是擺一桌致謝的宴席,我可以在市里面包下任何一個酒樓。但是,今天之所以請你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主要還有一件事情,在自己的地盤上做起來方便一點。」

說完,方正輝對手下低聲道:「帶上來。」

張一鳴心里咯噔一跳,這個方正輝,不會在席間就公開招兩個小妞來泄火吧?這倒是蠻刺激的,但是張一鳴覺得自己肯定做不出這種事來。

張一鳴盯著門口,想看看會進來怎樣的兩個妖嬈艷女。不一會,方正輝的手下將人帶來了,見到來人,張一鳴目瞪口呆。

被帶進來的人不是兩個,而是三個;也不是艷女,而是已經幾乎不成人形的,上次在烈士陵園的路上偷襲張一鳴的三個男人。

張一鳴突然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真是有點幼稚,想方正輝是何等樣的人?如果只是玩幾個女人,哪里需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不過,張一鳴先前誤判,更多的還是他對方正輝這種人,對他們這個圈子,也即黑道圈子的不了解所致。但張一鳴畢竟是聰明之人,一經見到來人,又想到方正輝大費周章,把宴席遠設郊外,且讓山庄歇業一天,令所有外人退避,張一鳴明白,這三個人大概是活不成了。

「小張,還認得這三個狗崽子吧?」

張一鳴點點頭。

方正輝仰頭向天,長嘆一聲,然後搖搖頭,居然笑了起來,才對張一鳴道:「可笑啊。在北京,居然有人綁了我的女兒要贖金。」

停了一會,方正輝又說:「如果只是求財,那也罷了。江湖中人嘛,大多數是為財而死。可是居然還有小雜種想侮辱我琳兒,這就不是可笑,而是可恨,是該死了。」

「本來呢,那個雜種已經被周警官一槍打死了。另外一個,聽說是個女的,也跑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從美國剛回來,一時間還找不到人。偏偏有人該死,還找我女兒的恩人報仇。」

「阿東啊,」

方正輝轉向雷東說道:「你說是不是我這些年主要做生意了,道上的朋友以為我已經老了?沒用了?」

雷東笑笑,「方總,您哪里老了?只是總會偶爾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往死里撞。」

「是啊。這回真是往死里撞了。其實,我確實有點老了,現在如果只是為錢的事,為一些意氣之爭,我都不會再動刀動槍了。可是,這回是犯到我女兒頭上。」

「小張,」

方正輝又轉向張一鳴,「琳兒你是見過的。她是多乖巧多聽話的一個孩子,膽子也小,從不在外面惹事。我本來覺得她一點沒有我的風范,後來一想,女孩子,要像我干什么?難道將來也叫她去打打殺殺?就這樣一個寶貝女兒,居然讓這幫家伙給綁了。別的不說,就光這些狗崽子嚇著了我家琳兒,就該得一個死字。」

說到最後,方正輝眼中已顯出殺機。

那三個人進來之前,早已不知招過多少頓打,現在幾乎是被拖進來,扔在地上的。聽著他們出多進少的氣息,張一鳴知道,要不是為了今晚的宴席,他們已經都被打死了。

公然要殺掉這幾個人,對張一鳴而言,還是未曾經歷過的事情。他一時還接受不了。

「方先生,他們幾個參與了綁架琳兒嗎?不如交給警方處理。」

張一鳴想走合法的路徑。

方正輝看看張一鳴,搖搖頭,「問過了,他們倒是沒直接參與。直接參與的人跑了,他們也不知道現在在哪兒。」

「這樣嗎?那……」

方正輝打斷了張一鳴。「你是想說,那他們就罪不至死,對不對?法律上來說,是這樣的。但是,他們居然想殺死你,只是為了給那個死了的綁匪報仇,你說,他們與綁匪有什么區別?他們沒有參與對琳兒的綁架,只是因為當時他們恰巧不在。如果他們在場,你說他們會不參加嗎?所以,我說他們與綁匪同罪,決不會冤枉了他們。另外,我方正輝的女兒被綁架,已經讓我丟了很大的面子,如果我不能親自解決這件事,而是要警方來處理,那以後只怕是天天有人敢綁架我的女兒了。」

張一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想起了歡歡說的關於江湖的一些話,方正輝應該算是現代的江湖大佬了。江湖自有江湖的法則,方正輝說的沒錯,這些年下來,他多少有些仇家。如果琳兒被綁這件事情他不給人一個警示的話,以後那些仇家不天天圍著琳兒轉才怪。

「小張,看來你對我們圈子的行事法則還不了解,你要記住,在道上混,你沒實力便罷。如果有實力,必須做到,犯我威者,雖遠必誅。否則,一些小混混也敢動你一下,這樣一旦形成趨勢,你就擋也擋不住,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方正輝講的道理,張一鳴很明白,因為他在另一個圈子里見到過很多明證。在股市討生活,你可以和任何人、任何事作對,就是不要和趨勢作對。趨勢是任何個人擋不住的。再大的庄家,資金實力再雄厚,也有可能坐庄失敗,就是因為可能看錯趨勢。庄家擔心老鼠倉,也是因為,老鼠倉雖小,但是這些小老鼠的拋售,一傳十、十傳百,形成趨勢,那庄家就只有死路一條。

「本來這些人傷了你,把他們拖來,是想讓你消消氣。現在看來,你是打不下手了。」

方正輝一揮手,道:「拖下去,處理了。」

然後又轉頭對張一鳴說到:「小張,不要以為我動不動就會要人性命,現在是法制社會,我沒那么猖狂的。但是這些人,說實話,連我都覺得他們是些渣滓。我想你也知道,他們這一幫平常就以販毒為生。他們這些人,就算死了,一是對社會有益無害,二是我也不會有什么危險。他們死了,是不會有人報案的。」

沒多久,張一鳴聽到外面隱隱傳來哀號聲,像是嘴巴被堵上後發出來的。過了一陣,號聲漸弱,直至沒了聲息。

「我這里不但養了梅花鹿,還養了狼狗和藏獒。」

方正輝對張一鳴說。

張一鳴明白了哀號聲的原因,想象到那樣的場面,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加上剛才喝了鹿血,舌間還殘留著一絲血腥,這讓張一鳴胃里一陣翻騰,幾欲嘔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