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懲罰堂姐(1 / 2)

「有事早奏,無本退朝。」

文武百官已至摘星樓,蕭遙高高在上,坐在九龍黃金龍椅上,妲己陪坐在蕭遙右側。蛤蟆那獨特的尖細聲音已經響起。

「臣啟陛下,西伯侯姬昌子伯邑考,納貢代父贖罪。」

比干上前一步上奏道。

「伯邑考納進何物?」

蕭遙聞言來了精神,出聲問道。

「七香車,醒酒氈,白面猿猴,美女百名代西伯侯贖罪。」

比干將進貢本呈上。蕭遙覽畢,向比干點頭說道,蕭遙命宣邑考上樓。邑考肘膝而行,俯伏奏道:「犯臣子伯邑考朝見。」

「姬昌罪大忤君,今子納貢為父贖罪,亦可為孝矣。」

蕭遙見到氣質不凡,一副小白臉樣子的伯邑考心中很是不服,隨手打了個手勢,把齊天大聖給招了上來。***,這叫輸人不輸陣!

「犯臣姬昌罪犯忤君,赦宥村免死,暫居羑里,臣等舉室感陛下天高海闊之洪恩,仰地厚山高之大德。今臣等不揣愚陋,昧死上陳,請代父罪。倘荷仁慈,賜以再生,得赦歸國,使臣母子等骨肉重完,臣等萬載瞻仰陛下好生之德出於意外也。」

伯邑考見到齊天大聖,微微呆了一下,連忙向蕭遙叩頭拜聲道。

蕭遙見邑考悲慘,為父陳冤,極其懇至,知是忠臣孝子之言,不勝感動,乃賜邑考平身。邑考謝恩,立於欄桿之外。妲己在簾內,見邑考豐姿都雅,目秀眉清,脣紅齒白,言語溫柔。

「卷去珠簾。」妲己傳旨道。

「妲己愛妃,今有西伯侯之子伯邑考納貢代父贖罪,情實可矜。」

左右宮人將珠簾高卷,搭上金鉤。蕭遙見妲己出來,蕭遙按照昨天編排好的劇本,出聲說道。

「妾聞西岐伯邑考善能鼓琴,真世上無雙,人間絕少。」

妲己聞言,嬌聲笑道。

「妲己愛妃何以知之?」

蕭遙聞言,劍眉一皺,出聲問道。

「妾雖女流,幼在深閨聞父母傳說,邑考博通音律,鼓琴更精,深知大雅遺音,妾所以得知。陛下可著邑考撫彈一曲,便知深淺。」

妲己聞言,神色恭敬謙卑的媚聲說道。

「伯邑考,聞你善能鼓琴,你今試撫一曲何如?」

蕭遙聞言,向伯邑考微微點頭道。

「娘娘在上。臣聞父母有疾,為人子者,不敢舒衣安食。今犯臣父載羈囚,苦楚萬狀,臣何忍蔑視其父,自為喜悅而鼓琴哉!況臣心碎如麻,安能宮商節奏,有辱聖聰。」

大孝子伯邑考一連悲痛的說道。

「邑考,你當此景,撫操一曲,如果稀奇,赦你父子歸國。」

蕭遙胯下海口道。邑考聽見此言,大喜謝恩。蕭遙傳旨,取琴一張。邑考盤膝坐在地上,將琴放在膝上,十指尖尖,撥動琴弦,撫弄一曲,名曰:「風入松」「楊柳依依弄曉風,桃花半吐映日紅。芳草綿綿鋪錦銹,任他車馬各西東。」

邑考彈至曲終,只見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珠,萬壑松濤,清婉欲絕,令人塵襟頓爽,恍如身在瑤池鳳闕。而笙篁簫管,檀板謳歌,覺欲氣逼人耳。誠所謂「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蕭遙聽罷,心中大悅,對妲己笑聲說道:「真不負妲己愛妃所聞。邑考此曲可稱盡善盡美。」

「伯邑考之琴,天下共聞,今親覿其人,所聞未盡所見。」

妲己連忙謙聲說道。

蕭遙大喜,傳旨,摘星樓排宴。妲己偷睛看邑考,面如滿月,豐姿俊雅,一表非俗,其風情裊裊動人。自古佳人愛少年,何況妲己乃一妖魅乎。不過伯邑考少蕭遙那股至尊霸氣和冷酷,少了那種偉岸男子的安全感。像伯邑考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始終是靠不住的,妲己一想起蕭遙命令自己去「勾引」伯邑考,心中就好不是滋味。

「陛下當赦西伯父子歸國,固是陛下浩盪之恩,但邑考琴為天下絕調,今赦之歸國,朝歌竟為絕響,深為可惜。」

妲己按照蕭遙給的劇本,啟奏道。

「如之奈何?」

蕭遙聞言出聲問道。

「妾有一法,可全二事。」妲己媚聲笑道。

「愛妃有何妙策可以兩全?」

蕭遙再度出聲問道。

「陛下可留邑考在此,傳妾之琴,俟妾學精熟,早晚侍陛下左右,以助皇上清暇一樂。一則西伯父子感陛下赦宥之恩;二則朝歌不致絕瑤琴之樂,庶幾可以兩全。」

妲己有些嬌羞的說道。

「賢哉愛卿!真是聰慧賢明,深得一舉兩全之道。」

蕭遙聞言,以手拍妲己之背柔聲贊道:「賢哉愛妃!真是聰慧賢明,深得一舉兩全之道。」

隨傳旨:「留邑考在此樓傳琴。」

商容和聞太師二人,眉頭緊皺,在心中暗嘆蕭遙和妲己的戲碼演的太逼真了,配合得太天衣無縫了。在場的老謀深算的文武大臣已經感覺道在場氣氛的不對頭。蕭遙和妲己夫唱婦隨,總給那些老臣一股詭異怪邪的感覺。因為蕭遙和妲己的戲演得過頭了,真很了,物極必反,就有點假了。

好在伯邑考這個「紙上談兵」的小白臉,並不是真正了解蕭遙,還以為蕭遙真的是個大大的「淫君」「昏君」呢。聞言見狀,察言觀色,不由對蕭遙放松的了一絲警惕戒備。

蕭遙只顧歡飲,不覺一時酩酊。妲己命左右侍御宮人,扶皇上龍榻安寢,方著邑考傳琴。兩邊宮人取琴二張,上一張是妲己,下一張是伯邑考傳琴。

「犯臣子啟娘娘,此琴有內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揉、勾、剔。左手龍睛,右手鳳目,按宮、商、角、徵、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啇刂、打。有六忌,七不彈。」

見到整個摘星樓內殿只剩下伯邑考和妲己二人,伯邑考抬頭仔細看了一眼美麗妖媚的妲己,出聲說道。

「伯邑考哥哥,何為六忌?」

妲己向伯邑考拋去一個勾魂的眉眼,嬌聲說道。

「聞哀,慟泣,專心事,忿怒情懷,戒欲、驚。」

伯邑考心中一顫,說話都顫抖了起來。

「何為七不彈?」

妲己見到伯邑考臉上露出一絲緬甸之色,心中覺得好玩,再次向伯邑考拋去一個勾魂的眉眼嬌聲說道。

「疾風驟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無香近褻,不知音近俗,不潔近穢。遇此皆不彈也。此琴乃太古遺音,樂而近雅,與諸樂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調,五十一小調,三十六等音。」

伯邑考見到妲己比八年前更加嬌媚動人,心中不由盪漾起來,嘴角浮現出一絲淫邪的微笑,溫文儒雅的向妲己出聲笑道。伯邑考言畢,將琴撥動,其音嘹亮,妙不可言。

蕭遙一雙冷酷的星目已經眯縫起來,原來伯邑考也是一個虛偽的淫君子啊!這樣一來,蕭遙下手也就沒有什么心理副作用了。蕭遙畢竟是現代人,殺人總要有個理由!不然,蕭遙心里會有些不平衡的。

妲己見到伯邑考眼中一道淫邪之色閃爍而出,心中頓時一冷,妲己嫵媚一笑,開始挑逗邑考,左右勾引,故將臉上桃花現嬌艷夭姿,風流國色。轉秋波,送嬌滴滴情懷,啟硃脣,吐軟溫溫悄語。伯邑考見到妲己騷媚模樣,心中禁不住一盪,心癢難耐,本著伯邑考縱橫西岐,勾人少婦少女的經驗,伯邑考裝出一副很正人君子的模樣,眼不旁觀,一心只顧傳琴。

「淫徒,挺會裝的嘛!可惜,你今日遇到的是姑奶奶我妲己!」

妲己在心中冷笑一聲,向伯邑考嬌聲媚道:「此琴一時難明。」

分付左右道:「且排上宴來。」

兩邊隨辦上宴來。妲己命席旁設坐,令邑考侍宴。

「邑考乃犯臣之子,荷蒙娘娘不殺之恩,賜以再生之路,感聖德真如山海。娘娘乃萬乘之尊,人間國母,邑考怎敢側坐。臣當萬死!」

邑考聞言,連忙假裝惶恐的向妲己叩頭拜道,伯邑考的腦袋已經輕輕的貼在妲己的小腳面之上,輕輕研磨磨蹭起來。

「邑考之言差矣!若論臣子,果然坐不得;若論傳琴,乃是師徒之道,坐即何妨。」

妲己見狀,粉臉微微一紅,貝齒一咬,向伯邑考繼續媚聲笑道。

「這賤人竟然想勾引玩弄於本大少爺,哼哼。」

伯邑考聞言,在心中冷哼一聲,俯身而而起,坐在妲己身側。

「我居於上,你在於下,所隔疏遠,按弦多有錯亂,甚是不便,焉能一時得熟。我有一法,可以兩便,又相近,可以按納,有何不可。」

妲己見到伯邑考上鉤,連忙向伯邑考拋去一個贊賞的嫵媚眼神,出聲嬌道。

「久撫自精,娘娘不必性急。」

伯邑考假裝推脫道。

「不是這等說。今夜不熟,明日主上問我,我將何言相對?深為不便。可將你移於上坐,我坐你懷內,你拿著我手雙撥此弦,不用一刻即熟,何勞多延日月哉。」

妲己幽怨哀婉的看了伯邑考一眼,幽幽嘆道。

「娘娘之言,使臣萬載竟為狗彘之人!史官載在典章,以娘娘為何如後!娘娘乃萬姓之國母,受天下諸侯之貢賀,享椒房至尊之貴,掌六宮金闕之權。今為傳琴一事,褻尊一至於此,深屬兒戲,成何體統!使此事一聞於外,雖娘娘冰清玉潔,而天下萬世又何信哉。娘娘請無性急,使旁觀若有辱於至尊也。」

伯邑考聞言心瞬間酥軟起來,一臉淫邪的看向妲己,勾魂的電眼連連向妲己丟去,快速起身來到妲己身後,就欲把妲己攬腰抱起,忽然一股強烈的殺意從內殿寢宮中傳來,伯邑考心中一驚,情知自己上當了,伯邑考一個飛速閃身,退回三步,一身凜然正氣的向妲己大聲喝斥道,雖有拂袖而去。

妲己聞言頓時羞得徹耳通紅,無言可對。

「好一個伯邑考啊!就差一點,功虧一簣。」

蕭遙從後殿中走出,一把攔腰抱住妲己,有些失望的怒哼道。

「陛下,臣妾該死,沒能辦好陛下所托。」

妲己滿臉自責的說道。

「哼,此事倒是寡人心急了一點,錯失機會。蛤蟆,去傳令施行第二套方案。」

蕭遙聞言,劍眉一挑,出聲說道:「伯邑考前進白面猿猴,善能歌唱。妲己愛妃可曾聽其歌唱否?」妲己未曾聽說。

話說伯邑考一身冷汗的出了摘星樓,快速回到館驛,准備連夜逃回西岐,卻不想被費仲尤渾二人攔住,徹夜通宵長聊。第二天一早,蕭遙的聖旨就傳了過來,伯邑考面色泛白的將猿猴進上摘星樓,開了紅籠,放出猿猴。邑考將檀板遞與白猿。白猿輕敲檀板,婉轉歌喉,音若笙簧,滿樓嘹亮,高一聲如鳳鳴之音,低一聲似鸞啼之美,愁人聽而舒眉,歡人聽而撫掌,泣人聽而止淚,明人聽而如痴。蕭遙聞之,顛倒情懷。妲己聽之,芳心如醉。宮人聽之,為世上之罕有。那猿猴只唱的神仙著意,嫦娥側耳,就把妲己唱得神盪意迷,情飛心逸,如醉如痴,不能檢束自己形體,將原形都唱出來了。這白猴乃千年得道之猿,修的十二重樓橫骨俱無,故此善能歌唱。又修成火眼金睛,善看人間妖魅。妲己原形現出,白猿看見上面有個狐狸。不知狐狸乃妲己本相。

白猿和袁洪乃是同族,又是得道之物,昨日已經得到袁洪的指點,白猿抬眼看到袁洪向自己使來眼色,微微點了一下頭,接著白猿猛得將檀板擲於地下,隔九龍侍席上,一攛劈面來抓妲己。妲己往後一閃,早被蕭遙一拳將白猿打跌在地,飛了出去。

「伯邑考明進猿猴,暗為行刺,若非陛下之恩相救,妾命休矣!」

妲己心有余悸的向蕭遙哭聲悲道。

「將伯邑考拿下,送入蠆盆!」蕭遙勃然大怒道。

兩邊侍御官將邑考拿下。邑考厲聲大叫「冤枉」不絕。蕭遙聽邑考口稱冤枉,命且放回。蕭遙劍眉緊鎖出聲問道:「你這匹夫!白猿行刺,眾目所視,為何強辯,口稱『冤枉』,何也?」

「猿猴乃山中之畜,雖修人語,野性未退;況猴子善喜果品,不用煙火之物,今見陛下九龍侍席之上,百般果品,心中急欲取果物,便棄檀板而攛酒席;且猿猴手無寸刃,焉能行刺?臣伯邑考世受陛下洪恩,焉敢造次。願陛下究察其情,臣雖寸磔,死亦瞑目矣。」

伯邑考滿臉熱淚,心中發寒,失聲痛哭道。

「妲己愛妃,邑考之言是也。猿猴乃山中之物,終是野性,況無刃豈能行刺?」

蕭遙臉色不變,轉身向妲己好言安撫道。

話說伯邑考帶著半死的白猿回了驛站,心中怒火滔天,雙手拎起板凳就向白猿狂砸而去,直砸得白猿哭爹喊娘,慘嚎不止。伯邑考不知道白猿今天在摘星樓上怎么會突然發狂,不受自己控制,難道黃龍國師的禁法失靈不成?